17. 歌聲飛揚

  美女屯扶貧通電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村民的生活逐漸富足起來。隨著美女屯村副主任鄭荷花籌劃建設新農村，京小曼籌建的美女屯中草藥加工廠遞交了用電申請，電力需求越來越大，美女屯村向大運河縣供電局遞交了電網升級改造申請報告········

  美女屯的黑山、鳳凰山、曬銀山、雞冠山、抗日山、虎皮山等一座座嵯峨的山巒上，滿山的樹木吐出報春嫩芽，湛藍遼闊的天空飄蕩著幾縷雲彩，美女屯猶如一幅雅趣盎然令人陶醉不已的青綠山水畫。

  美女屯扶貧通電5 年後的2001 年春天，春風拂面，美女屯迎來了電網升級改造施工大軍。

  山坡下，一塊剛剛平整出來的土地上，新布置了一個臨時會場，主席台上方張貼著「美女屯電網升級改造工程奠基儀式」

  巨幅標語。氣球漂浮在空中，托起「熱烈祝賀美女屯電網升級改造工程順利開工」「電網升級改造，用電福音來到」「用好電是我們的承諾，綠色電是我們的目標」等標語。靠美女湖方向飄舞的兩個紅氣球，掛著一副對聯：柳眼才舒芳草地，桃腮正暈碧雲天。

  挖掘機高高舉起挖斗，系在挖掘機上的紅綢子迎風飄揚，五彩旗迎風招展，繫著紅綢子的自卸王卡車一字兒排開。

  奠基儀式結束，這些機械就要忙碌起來。

  頭戴安全帽、身穿工作服的數百名施工人員排列整齊，目不轉睛地直視著「美女屯電網升級改造工程奠基儀式」巨幅標語。

  他們將駐紮在美女屯，為美女屯電網升級改造工程貢獻一份力量。

  施工人員被美女屯一座座嵯峨的山峰所吸引，山坡上，新綠醞釀著希望，風景分外妖嬈。

  美女屯的男女老少與施工人員並排站立著，身穿嶄新的衣服，一個個臉上綻放著笑容。

  大運河縣供電局黨委書記荊大英走上主席台，站到麥克風前，一字一頓地說：「美女屯村的父老鄉親，參加美女屯電網升級改造工程施工的師傅們，今天，我們在這裡隆重舉行美女屯電網升級改造工程開工奠基儀式。」

  荊大英慷慨陳詞：「5 年前，美女屯扶貧通電，只是標誌著用上電。用上電並不代表用好電。電網升級改造後，美女屯人才能實現用好電的願望。美女屯中草藥加工廠等用電大戶才能用上舒心電。」

  會場上響起熱烈的掌聲。掌聲在美女屯村的山谷間迴響。

  領導講話不是美女屯電網升級改造工程奠基儀式的全部內容，最精彩部分在文藝演出的舞台。

  鄭荷花從方隊裡走上舞台，手拿麥克風，輕言細語地說：「我給鄉親們唱一曲自己填詞、改編的《說句心裡話》」：說句心裡話，

  我也不傻，

  心中的美女屯就是我的家。

  說句實在話，

  我也有愛，

  常思念夢中的她，夢中的她。

  來來來來來，放眼美女屯，

  來來來，希望心中牽掛，

  你不建設我不建設，

  誰建設咱家鄉誰來建設她，

  誰來建設她。

  說句心裡話，

  我也不傻，

  心中的美女屯就是我的家。

  說句實在話，

  我也有愛，

  立起的電桿送來希望，希望要發芽——來來來來來，放眼美女屯，

  來來來，夢中常牽掛，

  你不播種我不播種，

  誰美化咱青山誰來美化她，

  誰來美化她。

  ……

  歌聲在山谷間迴響，鄭荷花彎腰施禮。鄭荷花和顏悅色地說：「鄉親們，我鄭荷花是喝美女湖的水長大的，也是吃美女屯百家飯長大的，作為美女屯村副主任，一定會盡心盡力，不遺餘力地帶領大家脫貧致富，一同奔向小康生活。下面有請京小亮帶來的詩朗誦《讚歌美女屯》，大家歡迎……」

  京小亮羞愧地走到舞台正中，手拿麥克風，幽默地說：「承蒙父老鄉親的厚愛，我本來準備為父老鄉親朗誦我妹妹京小曼創作的抒情詩《讚歌美女屯》，沒想到這丫頭忒低調，竟然把《讚歌美女屯》拿走了，還說什麼，甭丟人現眼了，寫著玩的，怎麼能登大雅之堂？所以，我現在只能兩手空空走上舞台，怎麼辦呢，絕不能讓鄉親們失望，我就唱一首《洪湖水浪打浪》吧？」

  「好！就唱《洪湖水浪打浪》。」站在方隊裡的美女屯人和施工人員大聲呼喊，齊刷刷鼓掌。

  京小亮清唱《洪湖水浪打浪》：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

  洪湖岸邊是呀嘛是家鄉啊。

  清早船兒去呀去撒網，

  晚上回來魚滿艙啊。

  四處是野鴨和菱藕啊，

  秋收滿畈稻穀香，

  人人都說天堂美，

  怎比我洪湖魚米鄉。

  洪湖水呀長呀嘛長又長啊，

  太陽一出閃呀麼閃金光啊，

  共產黨的恩情比那東海深，

  漁民的光景一年更比一年強。

  ……

  在京小亮的心裡，美女湖就是歌詞中所唱的洪湖。雖然他沒有享受魚米之鄉的幸福生活，可他渴望那樣的生活，追求那樣的幸福生活。因此，他在演唱《洪湖水浪打浪》時，充滿深情的嗓音深沉寬厚而綿長。

  京小亮還沒有退出舞台，歌聲還在飄揚，美女屯村宣傳隊隊員敲起了鑼，打起了鼓，有板有眼，配合默契。鑼鼓響起，鼓點清脆悅耳，鑼響震耳欲聾。只見穿著戲服的京小曼雙手高舉紅綢綠綢子包裹的圓球，引來一對獅子。一對獅子在京小曼的引領下，一會兒圍著舞台跑圓場，一會兒相互攀比著騰翻、撲跌、跳躍、登高、朝拜，精彩的舞姿，給人驚喜，令人稱讚。趁一對獅子相互搔癢、抖毛、舔毛的空隙，京小曼先是小空翻，緊接著，又順手拎過來一條大板凳放在舞台上，引逗兩隻獅子各站板凳一頭，站立起來。京小曼面向觀眾打躬作揖，說：「鄉親們，因為美女屯村舞獅子排練時間有限，那些走梅花樁、竄桌子、踩滾球等高難度動作沒有排練，下次再有表演機會，這些動作，一定要補上。」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鄉親們齊聲喊好。

  京小曼紅了臉，小聲說：「剛才，俺哥羞我，說我拿走了《讚歌美女屯》，其實是俺哥他想和鄭荷花副主任比比誰的嗓子好，才故意演唱那首《洪湖水浪打浪》。導演讓我朗誦自己創作的《讚歌美女屯》，大家想不想聽？」

  「想聽。」

  京小曼笑著說，那就獻醜了：

  走進美女屯，

  我心已陶醉，

  仙女揭開面紗，

  山水書寫純真。

  美女屯，您是一部巨著，

  字裡行間譜寫著鏗鏘的詩文，

  山美水美人更美，

  美在電網輸入福音。

  沃土孕育著希望，

  生命彈奏著底蘊。

  美女屯，您是一幅山水畫，

  筆墨寄情，山谷間飄揚詩魂。

  ……

  京小曼，16 歲了。鄭荷花走到京小曼面前，輕聲說：「京小曼，你真是人小鬼大，怎麼能會舞獅子，翻轉騰挪，一招一式，恰到好處呢。」

  京小曼笑著說：「俺在運河文武學校學過武術，舞獅子只是小菜一碟吽。」

  鄭荷花責怪京小曼說：「你哥朗誦的《讚歌美女屯》，真是導演安排你朗誦的？」

  「哎呀，鄭副主任，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二分錢掉進水盆里，誰不知誰的底？那是我寫著玩的，導演偏說是一首好朗誦詩，還硬讓俺自己朗誦，出醜了，丟死人呢。」

  鄭荷花打趣說：「你還是回家寫詩去吧，挖杆坑、清通道、運電桿，這些出力重活，太對不起你那寫詩的筆桿子了。看你這細皮嫩肉的，乾重活累活吃不消啊。我們出力流汗，你在方格稿紙上耕耘詩篇，只要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擰成一股繩，同樣是為美女屯電網升級改造工程做貢獻哩。」

  京小曼笑著說：「鄭副主任，你甭門縫裡看人，把俺看扁了。

  俺也是年滿16 歲的小大人，個頭也不矮了，這叫身大力不虧哩。

  再說，俺打小就跟俺娘、俺哥在責任田裡摔打，出力流汗的活沒少干。你看，俺手掌還有老繭沒退掉呢。」京小曼嘴裡說著，唯恐鄭荷花不相信，兩個手掌伸到鄭荷花的面前，讓鄭荷花驗證。

  「好好，算你一個。」鄭荷花用手掌摩挲著京小曼的手說。

  美女屯電網升級改造，鄭荷花組織娘子軍投入到施工中。電網建設、電網改造，並非都是爬電桿、架電線這些技術活。技術活，只能由訓練有素的電工大顯身手。挖杆坑、清通道、運電桿、出力流汗，美女屯的女人毫不含糊。鄭荷花毛遂自薦當隊長。京小亮的妹妹京小曼請纓參加。鄭荷花笑著說：「甭看咱們是圍著鍋台轉的娘子軍，絕不能輸給那些虎背熊腰的大老爺們。」

  摔打了一天，到了晚上，一個個累得氣喘吁吁。京小曼用手抹一把臉上的汗珠子，開玩笑地嚷嚷著：「鄭副主任，咱們到美女湖洗個澡，咋樣？」

  鄭荷花白一眼京小曼，用手拉著京小曼的胳膊說：「到美女湖洗澡，你瘋啦？」

  「俺沒瘋，就想逗你玩的。」京小曼笑著說。

  「拿我開心，就不怕你哥打你屁股。」鄭荷花話一出口，撲哧笑了。

  「我哥才捨不得打我呢。就怕會打你屁股吧。」京小曼搖晃著鄭荷花的胳膊，詭秘地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