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男大當婚

  彭以軒沒有想到，商立言和商妍來瀋陽了。

  彭以軒瀋陽擂台上力殺日本浪人的消息，被國內各大報刊爭相報導，遠在河南滎陽的商家兄妹看到消息後，商妍拉著大哥就要來瀋陽。商立言正好在東北有一樁生意要談，就與商妍一起趕了過來。

  見到彭以軒，商妍心裡有說不出來的高興，她拉著彭以軒的手，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商立言笑罵著商妍，「小妹，你一個大家閨秀，不能端莊一點？」

  商妍對大哥說：「大哥，你也真是的，人家這麼長時間沒看見以軒了，是有許多話要說嘛！」

  商立言問彭以軒，「以軒，聽說大帥要給你當證婚人，可有此事？」

  「是有這回事。大哥，既然你和妍妹來了，我想這次就把婚事辦了。有了家，我在這裡也有依靠了。」

  商妍一聽，頓時羞紅了臉。

  商立言一錘定音，「好呀，明天我在城裡為你們選一套房，然後儘快把你們的婚事辦了。出門之前老母親已交代了，小妹的婚事由我全權做主了。」

  商立言也是一個急性人，第二天他帶著商妍，就在瀋陽城裡到處找房子。跑了半天，還真的就找到了，房子的位置和條件商妍也很滿意，價格也適中，商立言隨身又帶著銀票，當即就買了下來。彭以軒聽說後覺得不妥，但商家兄妹已定，他也只好接受了。

  商家兄妹請人把房子整理修繕了一下，買來家具等日常生活用品，商妍親自剪貼紅紙，將喜字窗花布置在房裡，新房就布置出來了。

  幾天之後，彭以軒商妍的婚禮在奉天聚升樓餐館舉行。張作霖大帥出席婚禮當證婚人，於雪中將軍為主婚人，少帥張學良也出席了婚禮。因為有張大帥捧場，所以東北軍在奉天的高級將領也悉數到場，婚禮辦得非常隆重、熱鬧。

  湯曉軍、高占寬等一幫特勤大隊的兄弟們肯定要來湊熱鬧，就連火車上彭以軒偶然巧遇的教書先生馬雲飛得知彭以軒結婚的消息後，也前來恭賀。商立言覺得妹妹的婚禮辦得非常風光、體面，這下回去可以給老母親交代了。

  商立言把小妹安頓好了後，才離開瀋陽前往長春談生意。走之前，他對小妹千叮嚀萬囑咐，還給商妍、彭以軒留下一筆錢。雖然他知道彭以軒作為中校軍官的薪水養家餬口沒有問題，但他更想小妹一家過得好一點。這樣小妹即使不在他的身邊，他也會更加安心，這也是家中老母親的交代。

  對大哥這份情，彭以軒心存感激。

  新婚燕爾，如魚得水，商妍和彭以軒沉浸在幸福之中。

  蜜月期間，商妍一直像在做夢似的，幸福就與她撞了個滿懷。她覺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彭以軒就是上天賜給她最珍貴的禮物，她必須倍加珍惜，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去愛這個男人。

  彭以軒同樣感受到了這份幸福，也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好女人、好妻子。彭以軒有時在想，如果自己的父母還在，一定會比他還高興。

  這是一個冷晴後的秋日，陽光從窗外的玻璃中透射過來，暖暖的、柔柔的，沐浴其中，彭以軒有一種久違的溫馨瀰漫在心頭。

  秋天的太陽明亮而純淨，通透清澈，溫情嫵媚，在她脈脈含情地照耀下，枯萎的草木呈現著燦爛的金黃。天高雲淡，空氣清新，天空里透著一種獨有的澄淨，風清氣爽，秋日就這樣默無聲息地，靜靜地將她的溫柔融進彭以軒的心裡，讓他的心情開朗起來。

  彭以軒喜歡秋天的陽光，喜歡在秋日的普照下，仰首閉目，等待她的沐浴，坦然接受她的施捨，虔誠等待她的洗禮，靜靜消弭著這難得的美好時光。這樣的日子雖然屬於大家，也屬於他和商妍。此刻的擁有，讓他和商妍心裡充滿陽光。因為秋天陽光的給予，萬物變得可愛；因為珍貴，彭以軒更加珍惜。

  婚後的日子，讓失去親人已久的彭以軒重新有了家的感覺，有了新的期盼和依戀。雖然他每天在特勤大隊摸爬滾打、執行任務，但每次回到家裡，看到妻子在屋裡屋外燒鍋做飯、澆花沏茶，坐在小凳子上替他織毛衣，晚上他擁著妻子進入夢鄉，彭以軒由衷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彭以軒是一個非常容易滿足的人，這樣的小日子讓他很陶醉，很幸福。

  一天晚上，夫妻倆一番溫存之後依偎在一起，商妍捧著他的臉問：「以軒，告訴我，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彭以軒對妻子說：「只要是我們的孩子，無論兒子還是女兒，我都喜歡。但從心裡來講，我更喜歡有個兒子，長大了讓他也當軍人，保家衛國。」

  商妍說：「那我就先給你生個兒子，讓老彭家後繼有人，再生個女兒，這樣我們家就兒女雙全了。以軒，你說好不好？」

  彭以軒點了點頭，把妻子摟得更緊了。

  尚品在城隍廟與日本浪人擂台比武后就離開瀋陽了，之後他給彭以軒來過一封信，告訴彭以軒他回四川後去楊森的20軍當兵了。他在信中說，想不到小鬼子在東北如此囂張，如果小鬼子有一天膽敢侵略中國，他一定會拿起槍與小鬼子干。上次在城隍廟，彭以軒與尚品匆匆見面之後又分別，兩人有許多話想說，卻因為再次分別沒能說。這些年，彭以軒對尚品一直心存感激，總想找機會報答。只是東北與四川相隔太遠，見一次面也不容易，只有再找機會了。

  馬雲飛來彭以軒的新居拜訪了一次。彭以軒對馬雲飛的印象很好，他發現馬雲飛身上有一種他喜歡的東西，待人真誠，說話有見地，有一股凜然正氣。馬雲飛的到來讓彭以軒非常高興。

  「以軒，你這個新家設計得頗有情調，看得出來弟妹是個有心人呀！」

  商妍有些不好意思了，「馬先生過獎了，我哪會設計什麼，胡亂弄吧！」

  寒暄了幾句後，彭以軒和馬雲飛坐在屋裡喝茶。

  馬雲飛對彭以軒說：「以軒，我看中日之間早晚會有一戰，小日本有些迫不及待了，估計他們很快就會找藉口侵略中國。」

  彭以軒說：「馬先生，作為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是軍人的職責。只要日本人肆意挑起戰火，侵略中國，我們肯定會和他們血戰到底。我擔心的是，一旦中日之間爆發戰爭，整個國家和老百姓將面臨一場大災難，而且時間會很長。」

  馬雲飛說：「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國家危亡，百姓遭殃！」

  「是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彭以軒說道。

  「以軒，你是軍人，必須提前做好迎戰的準備呀！」

  「馬先生這話說在點子上了，如今很多人根本沒想過或許有一天戰爭會來臨。如果有一天小鬼子真的侵略中國，中國軍隊能打贏嗎？」

  馬雲飛喝了一口茶，對彭以軒說：「以軒，想學日文嗎，我可以教你？如果中日兩國一旦開戰，學習日文對你會有用的。」

  「好呀，馬先生，我拜你為師吧！」

  從那以後，彭以軒開始跟著馬雲飛學日文。彭以軒學習能力極強，也很刻苦，再加上馬雲飛教得通俗易懂，很有針對性，彭以軒學習進步很快。

  半年之後，彭以軒的日語聽說能力就達到了相當的水平，連馬雲飛都為彭以軒的悟性和語言學習能力感到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