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們吵架了
我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齊舜呢，你還喜歡嗎？」
俞夏搖頭，「不喜歡。」
我忽然覺得愛情真是奇妙，那個盤踞她心裡十年的男人，在一起半年就放下了。
「齊舜為什麼會不喜歡你？」我很疑惑，俞夏漂亮，身材好，性格也不錯，工作收入也挺好，為什麼會不喜歡。
我不明白，俞夏為什麼會不快樂，她明明有錢有顏，雖不算大富大貴，但也算是不缺錢了。
但她身上有一種對生活的倦怠，沒有欲望，她都不是厭世，她是連厭世的欲望都沒有。
俞夏笑，「又沒有法律規定他一定要喜歡我。」
「俞夏，」我看著她，「你恨齊舜嗎？」
俞夏蹙眉，嗓音都帶著排斥，「談不上恨，就是有點煩。」
不是情感上的恨，只是對於他這個人的厭惡。
我其實很不理解，「你為什麼會喜歡他？」
俞夏細細思考，「大概是那時年紀小，他說我要是瞎了，他就把他的眼角膜給我。」
說真的，我想笑，所以也真的笑了出來，「這種話你也信？」
她沒否認，「是啊。」
我忽然想知道，「你為什麼包養我啊？」
俞夏似認真思考了，「一個人太孤單了。」她對我展開笑顏，看起來乖得像撒嬌，「我一個人的時候都不出來玩的。」
「找個人陪你還不簡單？我不相信沒男人追你。」
「可我不想談戀愛，戀愛都……嗯，我也不知道。」
這些話說起來的時候，她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我手機剛好收到同學叫打排位，俞夏工作也沒辦法做，於是就一起來打遊戲了。
一樓我同學阿古朵，二樓百里守約，我三樓選了馬超，俞夏四樓墨子，五樓小喬。
我眉毛微挑，「你什麼時候開始玩墨子了？」
「聽說，墨子和守約配合好，我想試試。」
俞夏在開局稍微守了下野區後，就跑到了發育路，還好百里守約也爭氣，四十秒就拿到了一血，宣告對線可以一直把對面壓著打。
守約順勢公屏打字，「幫馬超，不用支援下路。」
我拉視野稍微看了幾眼下路，其實俞夏命中率不是很高，但守約很猛，槍槍爆頭。
連對面都忍不住懷疑，「科技？」
守約，「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守約c了一整局，推完高地，他打字問，「墨子，排位給個好友位？」
俞夏沒回答，守約對局結束以後給我發了個求邀請，於是我問，「守約想和我們一起，要嗎？」
「都可以。」俞夏答。
正好又有個同學要來，順勢打了五排，他照舊拿了守約，只是俞夏沒再拿墨子輔助，而是玩了干將莫邪、沈夢溪等中單法師。
期間正常的報點交流，幾局下來守約發揮穩定帶飛全場，結束後守約又一次問俞夏要微信好友位，這一次被俞夏直接拒絕了。
我先給俞夏切了水果，然後開始烤肉。
俞夏小口小口的吃著，我也看向她，「你這麼一瞬不轉的盯著我幹什麼？」
她輕輕的笑，「周子俊，其實你長得還挺帥的。」
我沖她翻白眼，「你愛上我了？」
她笑了好久，「那到不至於……就是覺得你長得挺帥的，身材也不錯，只是，」她又盯著我上上下下看了好久，「你再去買點衣服吧。」
隨即我手機響了一聲，她給我轉了兩萬。
「幹嘛要給我買衣服啊？」
她嗯了一聲，「就是覺得你穿的有點土。」她伸手把我的臉掰過去正對她，「下次出門前，我給你收拾好看點，不要這樣土不拉幾的，怪丟臉的。」
「喂！怎麼說話呢！我哪裡土了！雖然確實沒你穿的好看，但也不至於土啊，大家不都這麼穿嗎……」
她一根手指放到唇邊做出噓聲的動作，「你沒有反抗的餘地，你可以選擇自己去買，也可以選擇我下班後陪你去買。」
我將剛烤好的肉串遞給她一個，「你剛剛怎麼不加那個守約啊，我可是記得你最喜歡守約了。」
「真好吃，你手藝真好，」她吞了一小口，「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守約？」
「你當初不就是因為守約加我的嗎？」
「確實，你的守約也蠻強的，那你現在怎麼不玩了？」
「膩了，就不怎麼玩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這麼鍾情他。」
「俞夏，你說你又不喜歡我，你對我這麼好幹什麼？」我眼睛死死的盯著她漂亮的臉蛋，我想窺探到她的真實情緒。
這一個月的相處，她真的對我很好，比我媽都要包容我，我只需要吃喝玩樂。
我不知道我對俞夏是不是心動，但她在我心裡確實會不一樣。
我偶爾晚上睡前會問自己，希望和俞夏有以後嗎？
但又知道，我和俞夏相差太大了，屬於階層的參差，我就算是畢業工作了工資也遠遠趕不上她。
問這個問題，是試探還是內心有一種小希望，我也說不清。
她照舊吃著烤肉，腮幫子鼓鼓的，「你只需要知道，我希望你吃好喝好玩得開心就行了。」
確實，她經常眼神近乎痴迷的看著我大口吃飯吃零食喝飲料玩的開心的樣子，不過，又像是通過我在看些什麼。
「呵呵，也就這一個假期而已啊。」我好像試圖開始貪婪了。
她挽起嘴角，「那如果以後我還需要的話，還叫你。當然，如果你沒談戀愛的話。」
「我要是談戀愛了，就不行了嗎？」我心懸空著，我覺得自己挺渣的，不否認我對俞夏是有喜歡的，但更深層次的知道我是配不上俞夏的。
我還是說，「雖然說著是你包養我，但實際上你跟找個保姆差不多啊。」
雖然晚上睡一張床上，但沒有任何越矩的動作和行為。
俞夏微微蹙眉，「周子俊，你不應該試探我。」
我臉一僵，低聲道，「抱歉。」
我忽然想到了齊舜，我也是他的替身嗎？
但我不敢問了。
這天俞夏打電話給我，讓我帶上她的電腦去接她下班，我心一緊，「你又不舒服了？」
直接開車到醫院打點滴，電腦遞到一半我收了回來，「你都這樣了還是非要工作嗎？」
俞夏上班化的淡妝，臉色擋不住的蒼白，她笑，「我沒事，我也沒什麼病，只是身體稍微有點虛。」
她管這叫稍微有點虛。
一個月我都陪著她來了三四次醫院了，而且每次都是硬撐著暈倒了才來醫院，已經虛得不成樣子了。
我皺眉道，「要不我陪你運動吧。」
跑步、游泳、打球、健身擼鐵我都沒問題。
她搖頭，「不要，太累了。」她伸出沒掛點滴的手，「快電腦給我，我還有工作呢。」
我有點生氣，「你這樣超負荷工作不行的，網上那麼多猝死的新聞你是不是看不見！」
她像看小孩一樣無奈，「乖，別鬧。」
「俞夏！」
她嘆氣，「周子俊，你還小你不懂，工作賺錢太重要了。」
我將電腦遞給她，咬著牙恨恨的道，「有身體健康重要嗎！」
「有。」她直直的看著我，「錢可以買到尊重和包容，那種走到哪都是薄涼和嘲笑的低人一等，真的會很難過。」
她將手上的點滴給我看，「比如這個，沒錢的話人家會說在家歇一下就好了，來醫院多浪費真是矯情，你有錢的話別人會說趕緊去醫院看看，女孩子本來就嬌滴滴的應該被好好照顧的。」
我心臟堵了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出去買晚餐剛好一個女人擋在我面前，「你好，我是俞夏的同事。」
「你好，有事嗎？」
女人犀利甚至刻薄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半晌，她開口，「你是俞夏的男朋友？我猜你一定不知道關於俞夏的事情吧。」
「她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入職兩年職位卻比我們五六年的還要高，」她冷哼一聲，「現在和董事長的聯繫少了，職位也大半年沒變過了。」
我嗯了一聲，答了句知道了就準備離開。
女人有些意外，又攔著我，「你不在乎？」
我冷睨她一眼，「我認識她很多年，比你所謂的這些流言蜚語更早認識她。」
俞夏那麼驕傲的人，讓她幹這種事情比讓她去死還要難受。
女人臉色一變，「那你就等著戴綠帽子吧。」
很快買了飯回來，剛準備推病房的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中年女人的聲音，「你年紀輕輕的有什麼不舒服的，我這麼大年紀身體都很好，我看你就是矯情，有事沒事就往醫院跑，覺得醫院消毒水味道香一點是吧。」
俞夏聲音很輕，語氣算不上好，「爸過世三年了，我對您的耐心也差不多了。」
「老娘還不是關心你，在這世界上你以為除了我還有誰能對你無私奉獻啊，一天天都在忙忙忙，這麼久都不給我打電話，你孫阿姨說給你介紹個小伙子，你年紀也不小了。」
俞夏有些不耐煩，「這件事情以後不要提了，二婚帶娃大我十歲，一個月就轉五千塊，怎麼好意思給我介紹的。」
「你不要只看這些不好的地方，你要看看你自己啊，你名聲都什麼樣了，還挑。」
「我給你轉十萬，你要是實在閒得無聊就出去轉一圈。」
「那等你想通吧。」
等電話結束我才敲門走進來，看著俞夏，我還是沒忍住，「你會委屈嗎？」
她上次說什麼都要計較會死在別人嘴裡。
俞夏吃飯的動作一愣，又笑開，「哪有那麼多委屈啊。」
我忽然很想抱抱她，我也懂了她為什麼喜歡窩在我懷裡，但我沒能力跟她說委屈了有我。
心臟忽然鈍鈍的痛。
忽然好像知道了為什麼她時常看著我，尤其是我吃喝享受玩遊戲開心的時候，她是在看希理想中的開心的自己吧。
尤記得俞夏上大學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開開心心享受生活。
暑假兩個月很快就結束了，晚上我照舊抱著俞夏睡覺，她像是睡不著，翻來覆去的轉了好幾圈了。
她以前都是累得很快睡著的。
她聲音軟軟的，「你這個，硌到我了。」
我能感覺到臉上瞬間漲紅，我是正常的血氣方剛的男人，她在我懷裡拱來拱去，我有反應很正常。
但是，我還是沒敢說。
抱著她的手臂控制不住的收緊，她整個人都貼在我身上，好軟好香。
她往我臉頰上親了一口，「我知道，這是正常現象。」
我背脊都僵住了，「你是在誘惑我嗎？」
「不是，我是在安慰你，你去衛生間處理一下。」
我想我大概骨子裡是惡劣的，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可以嗎？」
「不可以，我們不行。」她的聲音出奇的平靜，「你快去弄完回來睡覺，我等你。」
那股瘋狂瞬間不顧一切的沖向大腦控制我的理智，「就一小會兒，俞夏，你明明就喜歡我，為什麼不可以？我知道你不是把我當齊舜的替身的。」
她推了推我，「周子俊，你清醒一點。」
「你的工資是不是不想要了。」
雖然她的力氣很小根本推不動我，但理智回籠讓我覺得我瘋了。
倒不是非要工資不可，而是她第一次提到工資，這是我和她的鴻溝，我永遠配不上她。
也不對，工資很重要要不然我交不起學費。
她沒再送我去機場，而是兩個月以來第一次睡了懶覺，我走的時候她還抱著被子，嗓音溫軟，「路上小心，以後要開心快樂啊。」
後來我和俞夏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沒再聯繫過了，一直到我結婚的消息出現在朋友圈，她微信給我轉了五萬，備註新婚快樂。
我在輸入框中反反覆覆輸入了很多字，但最後都刪掉了，有太多想說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最終的謝謝兩個字點擊發送後，聊天框卻出現了紅色的感嘆號，顯示我已經不是她的好友了。
嗯，已經不是好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