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然呢?

2024-09-14 23:21:30 作者: 姜雲蘊
  傅斯席放在她腰側的手一頓,聽到某個名字後倏然用力,掐的燥熱中的女孩痛苦的皺起眉頭,她嫵媚得能滴出水的的嗓音像是撒嬌一般,「疼……莫摯……我疼……」

  他起身,將她的身體輕鬆的控制在床上,看著女孩扭動難耐的身體,冷靜的眼眸中有著一股幽暗的火氣。

  額頭青筋冒起,薄唇吐出的話似怒似諷刺,「這麼喜歡他?怎麼在別的男人的床上這麼浪?」

  「嗯……」宋琉笙根本聽不見他說了什麼,只想要蹭到他身上汲取清涼。

  下一秒身體就被提了起來,冰涼的水砸到她的身上,渾身每個毛孔都感受到冰冷的刺激而收縮,她想要爬起來卻又被按回浴缸。

  夜色昏暗,月色正濃,傅斯席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床上已經安然睡去的女孩,長久的沉默。

  只是繚繞的煙霧不知持續了多久,又被吹散在風中。

  清晨破曉,宋琉笙被連綿不斷的手機鈴聲吵醒,她看也沒看的就掛斷了。

  身體有些軟綿無力,她再次閉眼的時候卻毫無睡意。

  因為,這不是她熟悉的床。

  透過朦朧的月光,睜眼環視了一遍房間裡的大致擺設,一秒鐘的緊繃過後是釋然。

  砰!

  踹門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宋琉笙心臟一跳,呆愣著看向門口。

  房間裡,窗簾半拉著,基本可以看清裡面的擺設,以及……床上坐著的那抹白色身影。

  身影單薄,楚楚可憐。

  呆愣的神情幾乎能瞬間喚起男人來自深處的憐惜欲和保護欲。

  莫摯冰冷著臉看過去,因為,她昨晚穿的是一條紅色的裙子。

  啪的拍開了燈,光線剎那間灑落下來,莫摯掃視了整個房間,面色很沉,咬牙切齒的道,「宋琉笙!!!」

  宋琉笙抱著被子,她從他踹門的瞬間的眼神,就發現了自己身上穿的——

  是一件男人的襯衣。

  襯衣下,她是真空。

  而這件襯衣,明顯不是屬於莫摯的,她低頭好像還能聞到屬於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她臉色白了白,倔強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心往下墜的速度快的她難以捕捉,開口聲音卻輕的幾乎要聽不見,「莫摯。」

  莫摯看著床上的女孩,她裸露著的脖頸上,滿滿的都是吻痕,譏誚嘲弄的聲音緩緩吐出,「你一個人?」

  宋琉笙閉著眼睛,滿口苦澀,「那應該還有誰?」

  啪!

  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宋琉笙幾乎要分不清臉上到底是麻木還是疼痛。

  耳朵嗡嗡的聲音阻礙了她的腦袋的運轉,她卻還是能聽見冷冽冰涼的男音,「宋琉笙,你真是賤!」

  她下意識的搖頭否認,「不……不是的……不是的……」

  屬於男人的大手忽然扯住了她的長髮,撕扯著她的頭皮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很快她眼前出現了面鏡子。


  男人的聲音冷漠而厭惡,「看看自己這副模樣,再來看你那塊牌坊到底立不立的住!」

  他說著,甚至還將她的腦袋朝著鏡子的方向按了按,她撞到上面也沒能引來他的半點憐惜。

  宋琉笙望著鏡子,裡面的她穿著屬於男人的白色襯衣,纖細的骨架裝在裡面顯得格外的嬌小。

  襯衣有兩顆扣子並沒有繫上,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的鎖骨和脖頸,只要是裸露著的肌膚,上面都是曖昧的,青紫的吻痕。

  她好像能夠回憶起零星的片段,有一個男人動作不算溫柔的按壓著她的皮膚,面紅心跳的畫面突兀閃現,嚇的她原本就因為藥性過後軟綿的身體幾乎站不住。

  努力的回憶,卻無論怎麼都想不起男人的模樣。

  只能知道,那男人應該是很英俊,身高很高,身材很好。

  這大概就是她的全部意識。

  「啊!!」

  腦袋忽然被一陣大力推了下,她直接撞到了鏡子上,被強迫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莫摯居高臨下,看著她好似是在看一個滾落風塵,他看不上的那種人,溫潤的面容是冷靜的,嗓音清冽但冰冷,卻比那譏誚嘲弄更加的讓人無地自容。

  他緩緩的開腔,「怎麼?還在回味?」

  淺淺勾唇,英俊的面容漾開的還是溫潤,一字一頓話語很輕,輕到幾乎可以直貼近心臟,「既然這麼騷浪,平日裡裝的一本正經的又幹什麼呢?」

  臉上和腦袋上的疼痛同時侵襲她的神經,讓宋琉笙有些無法思考,聽見他的話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臟的瑟縮。

  她只能本能的搖頭,本能的解釋,「不是的!莫摯,你相信我,我不會背叛你的!!」


  「是嗎?」他貼近問。

  但看見她身上的襯衫之後又嫌棄的後退,似諷非諷的開口,「為什麼呢?因為你愛我嗎?」

  她一愣,哪怕是知道他或許是砸羞辱她,但還是順從著內心點頭。

  然換來的是男人冷嗤一聲,甩手離去。

  徒留下一句,「愛的恐怕是比女表子還要廉價!」

  雨後的空氣很清新,喧囂的城市也止不住的沁人心脾。

  電影院門口,只能看見一個身著狼狽的女孩在不停的找東西。

  草坪和花池裡盲目的尋找,她渾身都已經沾染了泥土,甚至白皙的臉蛋上也有著淺淺的泥印,引著來往的人不斷的駐足觀看。

  宋琉笙此時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

  找到項鍊。

  那是莫摯送她的第一件禮物,當然,也是唯一一件。

  程亮的黑色皮鞋一步步走過來,哪怕是在染著泥土的草坪上,仍舊是慢條斯理的高貴,停在宋琉笙面前,她下意識的抬頭。

  一張臉蛋唯有眼睛仍舊清澈透明。

  看見男人的臉第一感覺是驚艷,鬼斧神工刀削斧鑿的俊臉,讓人移不開視線,身上的矜貴不可攀的氣質讓人忍不住仰望。

  哪怕是他臉色緊繃不好看,哪怕是她曾經從來都認為莫摯長的好看,但此刻不得不承認,那些自覺長的好看的男人,站在他身邊都會黯然失色。


  男人緩緩的深處一隻手,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而好看,削薄的唇緩緩打開,他道,「請問是在找這個嗎?」

  宋琉笙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緩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她訕訕的站起身,才發現原來他不是打算拉她起來。

  看見他掌心的東西的時候,她眼睛亮了下。

  那就是她昨晚扔的那條項鍊。

  「謝謝!我就是找這個。」

  她伸手就準備拿過來,但手還沒碰到男人就已經將自己的手掌縮了回去。

  她看著自己髒兮兮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兩手合在一起做出捧的動作,「不好意思啊,我沒注意。」

  瞬間又發覺不妥,害怕自己的手弄髒了項鍊,於是她將自己的衣服口袋撐開,「你能幫我放口袋裡嗎?」

  兩秒鐘過去,對面的男人紋絲不動,宋琉笙忍不住懵了懵,「先生?」

  男人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宋琉笙有些莫名其妙,但想著項鍊,又很快的跟上去。

  直到兩個人都走出那塊花池,她才想通了一般,「先生,請問能告訴我你的姓名嗎?」

  「傅斯席。」男人腳步沒停,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她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麼快,看著他的背影思考了兩秒鐘。

  又補充道,「我請你吃飯當做感謝吧?或者我直接給你錢好不好?」


  傅斯席轉過身,明明兩個人都是從花池裡走出來,但她渾身髒,他卻是乾淨而整潔,沒有泥垢沒有褶皺。

  他冷淡的掃了她一眼,「我看起來像是缺錢?」

  宋琉笙一噎,她原本對男人的西裝沒什麼了解,因為爸爸基本不穿西裝,但自從跟莫摯結婚,她幾乎是了解了個透。

  他這一身,明顯就是連牌子都看不出來的低調奢華款,高價手工定製的皮鞋踩到泥土,他都一點兒不心疼,連眉毛沒皺一下。

  尤其是那一身睨睥眾生的氣質,活脫脫的有錢人中的有錢人。

  實在是想不到他要什麼,但是她知道,既然他肯站在她面前跟她談,那就說明是有機會的。

  於是她試探性的開口,「那請問您想要什麼呢?」

  男人不緊不慢的笑,然後伸出三根手指。

  宋琉笙根據他這手勢來推斷,他到底是要多少錢。

  鑑於他的身份和有錢程度,她皺眉開口,「傅先生,三百萬夠買好幾條這款項鍊了。」

  傅斯席看著手裡的鏈子,面無表情的臉上說不出是嫌棄還是冷漠,「這麼不值錢?」

  宋琉笙卻是心一沉。

  他原來打算要這麼多錢!!

  於是她趕緊點頭,「對的,它就值幾千塊。」

  話一說完,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應該再說便宜一點,他估計得嫌棄那麼廉價的東西放他身上掉身價,順手就扔她身上了。


  「那扔掉好了。」

  宋琉笙一急,用儘自己最快的速度抱住了男人的手臂,抓住了那條項鍊,並且搶了過來。

  拿到手她才後知後覺不太對。

  對上男人的視線,他眼眸中冒著幽幽的冷氣。

  「宋琉笙!」

  她嚇的身子一抖,呆愣著看著男人將西裝脫下,扔到她的腦袋上。

  她看見袖子上的泥,心一沉。

  男人眯著眼睛冷笑,「賠錢!」

  宋琉笙怔愣了下挽唇,因著身高關係她仰起小臉,冷笑著一字一頓道,「傅先生,我不過是不小心弄髒了你的西裝,值得你這麼屈尊降鬼的要我賠錢?」

  因為一件衣服而讓人賠錢這樣的話語,恐怕是他這輩子都從沒有說過。

  那就說明他並不是在意那間西裝,而是明擺著想要坑她!

  宋琉笙臉上笑魘如花,然笑容越明顯諷刺越深,「還是說,男人那點衣冠禽獸的品質是無論富貴與否都無法抹去的?」

  傅斯席斂眉,淡淡評價,「原來不是真的蠢,只不過是自己犯蠢啊。」

  男人離去,宋陌看著手裡的項鍊,一股無力感直接襲來,她看一眼滿身的泥垢,忽然覺得他那句犯蠢,形容的很貼切。

  她其實明明就應該知道的,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不讓自己去相信,阻止自己想下去。


  電話再一次響起,她忽然想起宋荷早上就給她打過電話了,皺眉接聽,有些出神。

  但很快的被電話里的那幸災樂禍的女音叫醒,「宋琉笙啊,昨天過得好嗎?」

  宋琉笙瞬間就皺起眉頭,現在宋荷突然打電話給她?

  她和宋荷是堂姐妹,可是早就不聯繫了。

  前年宋荷的生日宴,宋荷的媽媽牙尖嘴利的羞辱了她,說道她是賣給莫摯的,又說賣還賣了個快破產的,爸爸的淡泊終於斂去,從此再無聯繫。

  因為當時,莫摯劍走偏鋒,公司一度陷入危機,她也是那時候走上了莫太太的位置。

  代價是爸爸失去警察局局長的位置。

  她現在仍舊對宋荷的表情記憶猶新,尖酸的諷刺的嘲笑的鄙夷的,一張張仍舊可以清晰閃現。

  宋琉笙冷著臉,「有事?」

  宋荷心高氣傲的性子居然沒生氣,笑了笑道,「今晚我生日了啊,大家都是親姐妹,我邀請你啊。」

  「不去,還有嗎?」

  宋荷冷笑,「隨你啊,不過……」

  「謝謝你啊宋琉笙,」她放緩了聲音,「今天莫氏和銀遠集團簽約,我進莫氏的第一個案子呢!」

  那輕輕的語調像是一把刀,一下一下扎在她的心臟上,刀刀見血,宋琉笙忽然覺得有點難以呼吸,掛斷了電話腦袋裡盤旋著的始終是那一句——

  原來是自己犯蠢啊。

  宋琉笙剛洗澡換完衣服,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宋盛的聲音蒼老而無奈,「笙兒。」

  她攥緊手指,忍耐了一早上的情緒差點就直接崩掉,哪怕是知道電話那端看不見,她還是盡力的扯出笑容,「爸爸,怎麼了嗎?」

  「發生什麼事情了?」

  宋盛曾是緝毒警察,在右腿殘疾後從一線退下來,仍舊憑著自己的手段坐在警察局局長的位置上十五年,能力和手段都不用說。

  更何況對方是自己捧在手心疼的唯一的女兒,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宋琉笙捏緊了手機,搖頭道,「爸爸,我沒事,是不是醫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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