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幫我

  這場秘密會談的最後結果就是，陸昭華護好名冊，陸蘊儀回侯府後就當無事發生。

  知曉陸昭華是為她著想，陸蘊儀感動之餘，稍稍提醒陸昭華，接下來要注意幾個手下。

  陸昭華因此事心緒不寧，卻也記住了她的勸告。

  等兩人回到正堂時，趙望舒已經和龍鳳胎混熟，一口一個心肝寶貝叫著。

  再看楚雲軒和楚雲佩，雖然嘴上不說，身體卻很誠實地向趙望舒靠攏。

  先前縈繞在陸蘊儀和陸昭華之間的壓抑氛圍一掃而空。

  陸蘊儀忍不住扶額苦笑：「還是娘厲害，我比她差遠了。」

  「傻丫頭，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知道該如何對他們了。」陸昭華語重心長道。

  儘管他也喜歡楚雲軒和楚雲佩，但畢竟不是陸蘊儀親生子，過繼來的孩子，總會有些隔閡。

  聽了陸昭華這話，陸蘊儀只笑笑，沒有正面回答。

  因為她清楚，若無意外，此生她都不會再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玩鬧過後，陸蘊儀婉拒陸昭華和趙望舒留宿的請求，她昨日才在楚子君面前自請禁足，今日就得遵守，省得落人口舌。

  「有空常回來看看，聽說你祖母未曾給你管家權，那便讓她忙去，若有人敢欺負你，一定要告訴娘。」

  臨行前，趙望舒拉著陸蘊儀的手囑咐道。

  她本想偷偷向兩個孩子打聽陸蘊儀在侯府過得好不好，奈何龍鳳胎年紀小，常日在蒹葭閣，並不是很清楚。

  趙望舒沒辦法，便悄悄向陸蘊儀承諾，日子過得不順心就回家，堂堂尚書府，還能養不起三個大活人嗎？

  「知道了娘，您快回去吧，近日天冷，小心風濕病痛，我給您開的藥要記得每日服用。」

  陸蘊儀反過來握住她的手。

  母女二人相視一笑，默契盡在不言中。

  …

  日落斜陽，雲層鑲著金邊漂浮空中，行人們腳步匆匆，都趕著回家。

  陸蘊儀剛讓綠柳把龍鳳胎送回去，柳依依帶著一群下人氣勢洶洶地趕來。

  幾日不見，她尖銳的下巴更尖了。

  「夫人，老夫人有請。」柳依依冷笑道，不等陸蘊儀回應，她又補充道，「老夫人說，夫人擅自離府並未向她稟報，壞了侯府的規矩，若夫人不肯聽從，那就別怪妾身不客氣了。」

  「如此看來，老夫人的病，應當快好了。」

  面對柳依依威脅，陸蘊儀眼皮子都沒抬。

  「回去告訴老夫人，昨日我已向世子自請責罰，待禁足結束，定然會向老夫人親自請罪。」

  說罷，陸蘊儀轉身走人，不管柳依依在身後如何跺腳叫喊，毫不動容。

  她深知侯府上下有不少眼睛都在盯著她，回陸府一事，陸蘊儀也不想藏著掖著。

  要說老夫人也是可憐，不知這會子又是被誰當槍使了。

  回到蒹葭閣，一切如常。

  待陸蘊儀換好常服，紫苑來報：

  「鍾嬤嬤今日送了幾個粗使丫鬟，請夫人過目。」

  「讓她們進來。」

  不一會兒，五個身高不一的小丫鬟進屋，個個都低著頭，不敢看一眼。

  陸蘊儀掃視兩眼，隨手指了指：「就她們吧，其他人送回去。」

  她動作太快，還未等其他丫鬟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紫苑送出去。

  剩下的兩個小丫鬟忐忑不已，只聽陸蘊儀說：

  「你們如今雖是三等丫鬟，但不代表以後永遠都是。」

  「既然進了蒹葭閣，就得守蒹葭閣的規矩，切記第一點，沒有傳喚，不能進正屋，明白了嗎？」

  「奴婢明白。」兩人齊聲回答。

  陸蘊儀敷衍點頭，稍側身對著右邊的丫鬟，說，「下去吧。」

  等她離開，屋內便只剩下陸蘊儀跟另一人。

  陸蘊儀起身走到那人面前，俯下身子去摸她的臉：「我很好奇，這些人皮是真的嗎？」

  「回主子，不是真的人皮。」

  顏心訕訕回答，如果是真的，那也太隔應了。

  「這回看著不錯。」

  陸蘊儀仔細端詳，比起公主府的模樣，她更喜歡顏心現在的樣子。

  「過段日子我再把你提上來，這段時間先委屈你了。」

  「不委屈，請主子放心，屬下什麼都能做。」

  顏心連忙說道。

  她不開玩笑，在公主府這麼久，就沒有她不會的。

  「那就行，你也回去吧。」

  陸蘊儀揉揉眉心。

  驟然放鬆下來後最容易讓人疲倦，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她盡力了。

  匆匆用過晚膳，陸蘊儀便回床榻準備好好休息。

  等她閉上眼，卻又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她還在想今日陸府一事，不知陸昭華有沒有仔細研究那本名冊。

  只要能好好利用，帶給陸家的利益只會多不會少。

  陸蘊儀開始胡思亂想，好不容易積攢起倦意，突然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她下意識睜開眼，猝不及防對上男人深邃眼眸。

  「提督…」

  沒等她說完，魏肇伸手覆住她的唇，「不必虛禮，躺好了。」

  陸蘊儀稀里糊塗地躺下，正想問他是否受傷，門外傳來急促敲門聲。

  「小姐，外面來了好多官兵，有位京兆府的大人說一名重犯進了侯府，請您協助調查。」

  「是你？」

  陸蘊儀用口型無聲地詢問魏肇。

  他沒有否認，只側身躺在陸蘊儀身後，順手扯過她身上的被子。

  血腥味更濃了。

  「娘子，助為夫一臂之力。」

  魏肇在她耳邊低聲說著。

  帶給陸蘊儀的感覺卻是比那日在山洞時還要濃烈的氣息。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但從魏肇的表現來看，他絕不能被京兆府發現。

  「院子可以隨他們搜，屋內不行。」

  陸蘊儀高聲說道，企圖阻止他們進屋。

  好歹她還是名義上的忠義世子夫人，私藏外男已是膽大妄為，萬一被發現，她的臉面又沒了。

  不知綠柳同他們說了什麼，屋外換了個人站在門口，冷冷說道：

  「卑職有責在身，請夫人通融一番，全府上下皆已搜查完畢，只剩夫人內屋還未查過，若有任何閃失，只怕夫人擔當不起。」

  他說完後，屋內遲遲沒傳來聲響。

  幾人相視一眼，正準備硬闖，房門卻突然打開。

  陸蘊儀散著髮髻走出來，厲聲呵斥：

  「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膽敢威脅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