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麻醉之後

  敏諾拳打腳踢大聲喊叫也沒能使那個混蛋鬆手，氣得敏諾用頭使勁撞他。

  混蛋見敏諾如此剛烈，又怕哭喊聲惹來他人注意帶來麻煩，於是放下敏諾，打了他一記耳光說：「小崽子，你再叫，掐死你！」

  敏諾挨了一下，臉打得麻辣火燒地疼，腦袋也嗡嗡地響。但他沒被兇狠氣勢所嚇到，毫不屈服地使勁地叫著：「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那傢伙見他還叫，一手緊緊抓住敏諾的兩隻小手，另一隻手從兜里掏出一包自製的麻醉藥塞在了敏諾地嘴裡然後緊緊捂住嘴防止他叫喊也防止他往外吐。

  敏諾苦苦掙扎，用舌頭抵住那包東西往外推，被抓住的雙手使勁往外抽，但他年紀太小，沒能掙脫出魔掌。

  混蛋趁敏諾不省人事，抱著他從小道躥到阿婆家放在一張木板床上，然後嬉皮笑臉對阿婆說：「阿嫂，崽子我給你找回來了，這下不怪我了吧？」

  阿婆冷若冰霜地走過去看著不省人事的敏諾一身髒兮兮的，再看臉上留下幾個手指印，阿婆氣不打一處來，王八蛋，你把他打到五指山了，你真夠狠毒的！

  阿婆瞅著混蛋說：「林威，你也真夠缺德的，我真沒想到你連一個這么小的小崽子都下得了手打成這樣。你怎麼不把他抱回你家，抱到我家來顯擺你有狠是吧？」

  林威嬉皮笑臉地說：「阿嫂，你不是要我找回他嗎？我不這樣，他能跟我回來嗎？」

  「我要你找回不錯，我要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不是死不死，活不活的小崽子。你明白嗎？林威，我實在沒哪得罪你，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阿婆毫不客氣地說。

  「我這都是為你好，沒想到做好不討好，還挨你責怪。」林威滿腹怨言說。

  「明擺著在害我還說為我好。要是這崽子被你打成殘疾毒成痴呆，他這輩子算是毀在了你手裡，我這輩子也被你害死了！這是為我好？不要大言不慚！」阿婆憤怒地說。

  林威諂媚地說：「要是那樣，我養你的老，這總可以了吧？」

  「你哄我高興是吧？就你這樣，不來糟踐我就是萬福！」

  阿婆心疼地到廚房打來一盆水，拿著毛巾輕輕地給敏諾擦著臉自言自語地說：「一個這麼大點的小崽子你也下得了手，真夠狠的！」

  林威嬉皮笑臉地說：「你不是逼我要人嗎？我花錢費力布下了網才逮著這崽子，我好不容易把他找回來了，你現在倒說起我的不是，你們女人啊真是難打交道。」

  「他跟我在一起好好的，不是你到這裡要帶他走，他會離開我？你現在倒賣起乖來，是不是還要犒賞啊？」阿婆鄙視地說。

  「崽子，你疼不？疼你就哭出聲來，別扛著。」阿婆一邊為他輕輕抹臉一邊傷感地說。

  林威在旁說：「你儘管用刀子放肆捅，他也不會喊疼。」

  阿婆心裡一驚，阿媽呀，這是作的什麼孽，心這麼狠糟踐一個小不點的崽子啊？實在是太殘忍太狠毒，太無人味了！

  阿婆看著林威質疑地問：「你給他怎麼啦？是不是用毒藥想害死他啊？」

  「我好不容易逮著他，害死他不枉費了我的一番心血？我給他用的是麻醉藥，過幾個時辰麻藥失效就會醒的。」林威在旁說。

  「麻藥？你身上有解藥吧？你趕緊拿出來給他解毒，我來餵他。」

  林威說：「估計過幾個時辰就會醒來的，這崽子命賤，你放心，他不會死的。我手裡沒有解藥。」

  阿婆怒視地說：「不可能！你既然會用麻醉藥就會有解藥。把解藥給我！」

  「阿嫂，他跑出去兩天也累了，就讓他好好睡睡吧。他睡醒了就會沒事的。」

  阿婆瞪大眼睛說：「你聽不懂人話？把解藥給我。解藥！解藥！拿來！」

  「你怎麼胡攪蠻纏呢？我說過幾個時辰就會沒事，要解藥有屁用！」林威開始發怒了。

  「你還有沒有人性，把他害成這樣還說別人胡攪蠻纏？他要是有個好歹，老天都不會饒恕你。崽子，崽子，你醒醒。崽子，你醒醒，醒醒，崽子！」他一邊擦汗一邊輕輕地喊著。

  阿婆憐憫地給敏諾擦完身子，拿出一套乾淨的衣服給他換了。看著站在一邊的林威，瞋目怒視說：「林威，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正人君子，沒想到居然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太讓人失望，太陰毒，太不是東西！」

  「阿嫂，你看崽子把我一身摳的，你看他咬的。我不狠能跟我回嗎？」林威嬉皮笑臉地伸出被敏諾咬傷和掐破的手說。

  阿婆毫不客氣地說：「你不干出卑鄙無恥的事他會咬你？活該！不是你無事找事，他也不會遭這份活罪。林威，別怪阿嫂不給你面子，如果他以後有什麼毛病，我會跟你沒完！」

  「好好好，有事你來找我，好吧。」

  阿婆瞪著眼睛沒好氣地說：「林威，你也真夠陰毒的，這麼點的小崽子被你折磨成什麼樣子？你自己看看！我說你行行好積點德，他才四歲多，四歲多！連屁都不懂，即使他做錯了事有必要不擇手段去害他嗎？雖然他不是我生的，但他是我花錢買來的，他就是我的崽子，我的崽子！他跟你一樣是有血有肉的人，請你對他尊重高抬貴手，不要再折磨他。」

  「沒事，我只用了點麻藥，等麻藥過後，他就會醒的。」林威瞅著敏諾奸笑地說完走了。

  阿婆守著敏諾一個晚上，也不見他醒，阿婆心裡非常沉重，這崽子落到林威這個王八崽子手裡，真是前世的冤家。阿婆無心做事，一直守在敏諾的身旁，尋思著用什麼解藥能解他身上的毒讓他甦醒過來。於是，他到藥店配了點解毒的藥，回來熬了餵給他喝。

  阿婆扶起軟綿綿地敏諾輕輕地說：「崽子，崽子，你醒醒，醒醒，你是不是很難受啊？喝點藥，喝點藥就會沒事的。」

  敏諾沒有知覺，任憑阿婆怎麼擺布。

  阿婆把他扶起頭靠在自己的左手上，用左手捏開他的嘴，右手用調羹一口一口地慢慢餵著。餵完藥，阿婆輕輕地把他放下躺著。心想：喝了藥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醒的，他一直守候在敏諾的身旁。

  第二天早上起來，阿婆瞅著敏諾仍然人事不省，阿婆這下真著急了，是不是該送他去醫院啊？阿婆尋思：去醫院對崽子甦醒會有幫助，但要是警察知道他是買來的，我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不行，解鈴還須繫鈴人，還是去找林威吧。

  阿婆好不容易找到了林威，她對林威說：「林威兄弟，你不是說只有幾個時辰就會醒嗎，那崽子已經過了一個對時了怎麼還沒醒啊？」

  林威奸笑說：「大嫂，不要急，他會醒的。」

  「我說你幹得什麼破事，把人搞得兩天了還人事不省，丟在我那不聞不問，你也太缺德了吧？林威，你趕緊把解藥拿出來，不然，這崽子我不要退給你，你退我錢！」阿婆逼他說。

  林威看著阿婆輕蔑地說：「合同都簽了，你想不要，沒那麼容易！解藥，我沒有，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真難纏！」

  阿婆鄙視地斜著眼睛說：「我說林威，你真是欺人太甚！這崽子跟我剛熟了點，還能幫我做點事，如果不是你來他會跑嗎？人做事不要太絕，要講點良心，太絕會遭報應的。」

  林威嬉皮笑臉地說：「阿嫂，他不要好久就會醒來的，真的，不會有事的。你就別賭咒我了好不好？」

  第四天，敏諾終於睜開了雙眼。

  他微弱地喊著：「媽媽，我要喝水。媽媽，我要喝水，喝水。」

  沒人回答，他再看房頂房裡的擺設，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回到了阿婆家，眼淚潸然而下。

  幾天沒吃東西沒喝水了又渴又餓，他實在是受不了咯，想起去廚房的缸里舀點水喝。他慢慢坐起，赤著腳下了地，人還沒站穩，頭暈目眩一下栽倒了。

  他趴在地上失聲痛哭：「媽，媽，你在哪啊？媽，你在哪啊，諾諾好難受，你快來啊！」

  阿婆聽到哭喊聲，連忙從廚房過來抱起他放在床上說：「崽子，你醒啦？睡了四天了，你快把阿婆急死了。」

  「阿婆，我要喝水，我要喝水。」敏諾瞅著阿婆奢求地說。

  阿婆疾步來到廚房給他倒了一茶碗水要餵他，敏諾從她的手裡迫不及待地搶過來，咕咚咕咚幾下就喝光了。

  「崽子，喝點水要好點了不？」阿婆接過茶碗放在一邊，用手摸著敏諾憐憫地問。

  敏諾淚眼汪汪地瞅著阿婆，阿婆變了，沒那麼凶了，而且溫和了不少，是不是阿婆開始喜歡上我還是瞅著我可憐同情我啊？敏諾搖了搖頭抱著頭沒吱聲。

  「崽子，幾天沒吃東西了，起來喝點粥。」阿婆從廚房端來一碗魚粥對敏諾溫柔地說。

  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阿婆對他這麼溫和。敏諾感激地看著阿婆，眼眶裡充滿了晶瑩的淚花，端著碗，拿起調羹舀了一點放在嘴裡，忽然，哇的一聲，他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