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內查

  李鹿晗想起在賓正榮來之前有個去抓人販子的老頭在這裡住院險遭歹徒的毒手，難道他是繼那次失敗後打入醫院對有關人員想實施再次暗算？A醫院是市裡的重點醫院，不管是醫療技術還是住院條件都比其他醫院都要高個檔次。一般市裡的幹部和市民有病都願意到A醫院接受治療。上次敵人有預謀的暗殺行動，對醫院敲響了警鐘，必須要做好安全防範，必須時刻提高警惕。

  賓正榮的到來，是不是敵人有意安插進來的？如果是有意安插進來，那為什麼不安插一個懂醫的人，而安插一個略懂皮毛的人呢？難道是敵人的內部很難尋找一個合適的人，只好找一個濫竽充數？不管賓正榮是不是敵人派來的臥底，都必須對他進行嚴查。

  閒暇之際，李鹿晗來到醫務科見醫務科的章科長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她走進去打招呼說：「章科長，最近忙不忙啊？」

  章科長見是李鹿晗微笑說：「還好，有事做。」

  「全院有這麼多的醫務人員要你管：醫療質量，醫護管理，醫療安全，醫療糾紛這些就夠你頭疼的，還要忙醫生註冊、培訓、規範操作、質量評估等一系列的事，你們醫務科幾個人忙得過來不？」李鹿晗瞅著章科長微笑說。

  章科長看著李鹿晗心裡在尋思，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來這一定是有事。

  「忙的過忙不過總要人做吧。你一個學術帶頭人，今天怎麼會有閒工夫到這來光臨啊？一定是有什麼要事吧？」

  李鹿晗笑著調侃說：「你手下的兵沒事就不能隨便到這來看看你嗎？不至於非要預約才能相見吧？要是這樣那你的架子也太大了。」

  章科長嫣然一笑說：「別拿我取笑了，我一個辦事員而已。真正有實力，真正的領導還是你們一線的醫生。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到底是什麼好事。」

  「我想了解一下賓正榮是誰介紹來的，我想看看介紹信，行嗎？」李鹿晗直入主題說。

  張科長從一疊外來單位的介紹信翻出一張遞給李鹿晗說：「他是H醫院開來的介紹信介紹過來的，是H醫院一個叫朱琳的醫生過來聯繫的。怎麼？他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李鹿晗接過介紹信仍微笑說：「你還記得我們科室有個病人差點被害的事不？」

  「記得。怎麼？他與那件事有聯繫？」章科長疑惑地問。

  「有沒有聯繫我無憑無據不敢亂說，但我覺得此人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章科長驚詫地看著李鹿晗說：「你怎麼這麼說，列舉一二說說看。」

  李鹿晗認真地說：「一個從醫十幾年的工農兵大學生，一般在醫院都是頂起一塊天的醫療技術骨幹。即使畢業後沒從醫也不會對普通的醫療操作陌生的不知從何下手。可他到醫院進修一個多月了，即使以前沒寫過病歷，看了別人寫的病歷照葫蘆畫瓢也會臨摹出來吧，他卻寫不出。憑你在醫院裡這麼多年的經歷，你覺得這人是不是一個學過醫的人？」

  章科長微笑說：「基層醫院一般對書寫病歷沒有嚴格的要求，只有真正能看病治病的醫生才會認真書寫病歷。聽說他畢業後沒行醫，搞過一段時間的管理，業務方面已經丟得差不多了，不會寫病歷也不足為怪。他們醫院據說換了一個新院長，他跟這人合不來，不願再繼續搞管理跟新院長一起共事，才提出到外面進修。」

  李鹿晗尋思：真要是H醫院管理層的人丟了業務不會動手到我們醫院來進修那倒可以理解，那如果從沒系統學過醫，只是看過一兩本醫書濫竽充數到這裡來進修，以達到臥底的目的，那就壞大事了。

  李鹿晗認真地說：「章科長，既然他原來是H醫院管理層的人，你應該多少對他有些了解，你對他了解多少？」

  章科長微笑說：「我從來就不認識他，我這都是聽朱琳說的。」

  「哦，知道了。」李鹿晗說完準備走。

  章科長微笑說：「十幾年沒從醫了，對醫學方面的知識感到生疏也不為怪，既然他拜你為師，還請你多多關照關照，耐心點帶吧。」

  下班了，李鹿晗脫掉工作服正準備走，賓正榮悄悄地對李鹿晗說：「李老師，請留步。」

  李鹿晗見他有話要說，站住問：「你有事嗎？」

  「我來醫院都有這麼久了，一直沒找著合適的時間請你吃頓飯，真是愧疚。我想今晚請你到對門的店子吃頓便飯，請你賞臉，可以嗎？」賓正榮諂媚地說。

  李鹿晗看著賓正榮想：肯定是章科長跟他說了我對他的懷疑，他想打消我對他的懷疑來討好我。這傢伙，真會看風使舵。

  李鹿晗微笑說：「賓醫師，不必破費，我的愛人已經做好飯菜只等我回去吃。要不，你到我家去吃吧。」

  「既然這樣，那就明晚我請你們全家到對門的餐館吃吧。」賓正榮退一步說。

  李鹿晗心想：想利用吃飯說事，我何必拒絕？再說，我正想探探他的底，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既然你有心請我的客，那我回去一趟，跟我老公說一聲，等會兒就來。」

  賓正榮見她已經同意馬上說：「那你把你老公和孩子叫來，一起吃吧。」

  李鹿晗忙推脫說：「家裡的飯菜都做好了，他們就不必來了。免得明天又要吃剩飯剩菜。」

  賓正榮同意地說：「好吧，隨你。」

  李鹿晗回到家，跟韓青說了一聲，隨後在盤起的頭上戴了一個銀簪子，收拾得漂漂亮亮出了門。

  賓正榮站在餐館的門口等著李鹿晗。見李鹿晗一步一步向他走來打扮得如花似玉。我跟她走了這麼久怎麼沒發現她是一個沉魚落雁之美的人啊，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他驚呆了。

  李鹿晗走過來看著他眼睛都直了淡然一笑說：「賓醫師，進去吧。」

  賓正榮仿佛從夢中驚醒，突然「啊」了一聲說：「進去，就在裡面那個包廂。」

  李鹿晗隨賓正榮進了包廂說：「要你破費真不好意思。」

  賓正榮對李鹿晗說，「哪那麼多的客氣？坐吧，菜馬上上。」

  然後對服務員說：「服務員，請上菜。」

  好傢夥，服務員一下端來四五個菜，倆人吃，能吃完嗎？

  賓正榮對李鹿晗說：「李老師，這餐館沒有什麼特色，只會做家常菜，特意請你吃飯，實在是只圖一個離家方便，委屈你了，不好意思，吃點隨便飯吧。」

  李鹿晗笑著說：「你真捨得花錢，兩個人吃，這麼多的菜能吃完嗎？」

  賓正榮看著李鹿晗說：「李老師，我謝謝你的賞光！我本來想多點的，見只倆人吃，也就只點了這麼點菜，你慢慢用，少了再加。」

  「還少？吃不了何必浪費？還是實際點，能吃多少點多少，不必客氣，以免浪費。」李鹿晗微笑說。

  賓正榮從前台拿了兩小瓶酒過來說：「李老師，你來點酒。」

  李鹿晗微笑說：「不好意思，我跟酒無緣。你自己喝吧。」

  「那你來點飲料？」

  「不用，我吃飯沒有喝飲料的習慣。你別客氣，我吃飯就行。服務員，請你給我盛碗飯。」李鹿晗推脫說。

  服務員過來給李鹿晗盛好飯說：「請慢用。」

  賓正榮瞅著李鹿晗說：「李老師，今天特意請你吃飯連點飲料都不喝，你是怕我花錢，也太節約了吧？」

  李鹿晗微笑說：「賓醫師，你來進修，醫院每月發你多少錢？」

  賓正榮搖搖頭說：「只發基本工資。」

  「你一點基本工資幾十塊，還要養家餬口，還要住旅店，你能花費得起嗎？還是省著點得好。」李鹿晗替他考慮說。

  賓正榮說：「李老師，我今天特意請你吃飯，你就不要說這些，花多少只要花得心裡舒服就行。你不要管。」

  李鹿晗看著手錶說：「等會兒我還要去醫院，我就不多陪你了。」

  「李老師，醫院有值班醫生，你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你就不要管了，好好休息吧。」賓正榮一邊喝酒一邊說。

  「我等會兒去，先陪陪你說說話。」

  「這還差不多。李老師，我在你身邊都這麼久了，你覺得我怎麼樣？」賓正榮試探問。

  「你挺好學的，只是基礎差了點，學東西比較費勁。總的說還不錯。」李鹿晗肯定說。

  「你說我一個搞管理的人，畢業十幾年沒摸過聽診器，你說我是不是學點東西都交給老師了啊？」賓正榮說。

  李鹿晗笑笑調侃說：「交給老師了回學校找老師要回來，不就絕了？」

  「要是有這麼容易就好辦了。」

  「你是華南醫學院哪一屆的？」

  「七四屆。我們那時學本科只有三年。」

  「我們醫院裡的劉穎醫生也是華南醫學院七四屆的畢業生，你認識她不？」

  「不認識。我們那時讀書男同學跟女同學之間很少接觸，只聽說過這名字，不認識人。」

  「哦。難怪不認識。你是搞管理的，你肯定認識你們H醫院的李麗清，她是我一起下鄉的知青，我有好長時間沒看見她了，不知他現在怎麼樣？」李鹿晗試探地問。

  賓正榮想了想說：「她現在是內科醫生，工作挺出色，很不錯的。」

  「那就好。你回去，替我向他問好。」李鹿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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