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鱷魚的眼淚

  吳菊蓮懊惱地呷了一口茶，杯里的幾片茶葉隨水進入了她的口中。她兩手抱著茶杯慢慢地咀嚼著茶葉的味道，咀嚼著李鹿晗說的每句話。她看著水中漂浮的茶葉，忽然一種悲戚的傷感油然而生：我的人生真像杯中的茶葉，被人作踐完了就要被他吃掉？悲催啊！怪不得李鹿晗一再警告，脫離林威，回頭是岸。我何嘗不想呢？人啊，上了賊船，再想下船就難了。要下賊船，也只有靠別人搭救啊。李鹿晗是在搭救我嗎？的確對她的好言相勸不容置辯。

  吳菊蓮委婉地說：「大嫂，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很多的錯都是因為身不由己鑄成的，就拿當年拐賣敏諾，不是林威逼我，就不會有敏諾的受罪，也就不會有你們驚心動魄地一路遭到追殺。現在想起，真是心有餘悸啊。我怎麼就那麼蠢，像林威豢養的一條狗呢，不分青紅皂白，不明辨是非。他要我咬就咬，他要我叫我就叫。悲催，沒有任何牴觸和反抗意識，唯命是從，蠢啊！」

  「林威現在逃走了，你不會再聽他擺布，唯命是從了吧？」李鹿晗疑惑地問。

  「還想擺布我，恐怕是鞭長莫及了。」吳菊蓮感嘆說。

  「恭喜你解脫了！既然解脫了你可以逍遙自在過自己的小日子了。聽說你還在林威的公司做事，一切都順利吧？」

  「我好不容易擺脫了他，還到他的公司做事，受他們的牽制，我不是腦殼進水啦？那傢伙不僅傷到了你們，對我也不例外。說實在的，我真不願再跟林威有任何的瓜葛聯繫，包括他原來的朋友和手下。大嫂，你還在懷疑我跟林威有來往？」吳菊蓮說。

  「啞巴吃湯圓心中有數，我只想奉勸一句，遠離犯罪，必須遠離犯罪的主體林威。」李鹿晗警告說。

  吳菊蓮諂媚說：「大嫂，我深深地傷害過你，還對你和大哥進行過暗殺，我的確是一個罪人，應該負完全的刑事責任。但你看在付欣的份上，沒有把我交給警察，對你們的寬宏大量我感激得是五體投地。大嫂，你說我還跟林威那幫人拉拉扯扯，那不是自找苦吃？」

  「知道就好，知道了證明你還有救。」李鹿晗鄙視地說。

  吳菊蓮滿腹委屈地說：「我知道欠你的太多，現在一想起過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的確是做得太過火，太缺乏理智，真是無地自容。大嫂，我沒有本事，後悔藥也買不著，我只有每天懺悔，沖刷我那骯髒的靈魂，向天禱告，求老天保佑你家老少平平安安。」

  「謝謝你的禱告。吳菊蓮，寬容不等於慫恿，如果理解為慫恿的話你會吃大虧的。」李鹿晗警告說。

  吳菊蓮歉意地說：「大嫂，是我混對不住你。從你們離開廣州後，我一直在懺悔自己的罪過。因此，我求菩薩保佑你們全家平安無事，在暗中跟林威周旋。」

  「你意思是跟林威還有密切聯繫，怪不得林威幾次派人到潭市暗殺我們，連一個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要致我們全家於死地，其手段的殘忍，心底的歹毒，你還跟他一起來加害於我們。你說我跟你說什麼好？」李鹿晗對吳菊蓮的話引起重視說。

  「這傢伙，真不是人養的，沒一點人性。」吳菊蓮憤慨地說。

  「你知道是這樣的傢伙，還跟他一起害我們，是不是明知故犯啊？」

  「大嫂，什麼意思？」吳菊蓮疑惑地問。

  包廂的門悄悄地裂開了一條縫，從縫裡探進一個頭，瞅了瞅，然後關上門輕輕地離開了。

  「你上次跟付欣回來，想送我們一家三口命赴黃泉。這次回來是不是要完成林威派人幾次暗殺不成的事由你負責完成呢？你在潭市有據點，有一幫邪惡之徒，你是不是想借他們的手來殺我們呢？」李鹿晗點破說。

  「大嫂，你對我恩重如山無力回報，但也不能忘恩負義啊。大嫂，請你相信，吳菊蓮再不是東西，也絕不會不顧手足之情不仁不義啊。」吳菊蓮解釋說。

  「我知道你在掩蓋一個陰謀，一個殺人的陰謀。菊蓮，我知道你是一個有良知的人，我不希望你再重蹈覆轍害人害己。」

  「謝謝大嫂的教誨，我不會再那麼幼稚，被人牽著鼻子走了。」吳菊蓮認真地說。

  李鹿晗耐心她說：「一個人活著連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都不明白，那他也枉變了一世人。不知好歹，為虎作倀，那她離死也不會太遠了。」

  吳菊蓮見李鹿晗對他的話不相信，她撲通跪在地上含著淚諂媚說：「大嫂，我這次回來真是為我娘而回的，絕無害你全家之意啊。我邀你到茶樓喝茶，完全是對你的感激之情，請天地為我作證！」

  李鹿晗扶起吳菊蓮說：「中國人是不相信眼淚的。起來吧，對人下跪說明不了什麼。還是直起來做人吧！過去的事我不願再提起，但願居心叵測的人別再開殺戒。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殺我是殺不成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做一個善良的人吧。」

  「上次的教訓就夠折磨我了，我豈敢違背良心再去殺你啊。請大嫂相信，吳菊蓮不再是無主張無頭腦的吳菊蓮，再不會隨便聽人差遣去做違法違心的事。」吳菊蓮信誓旦旦地說。

  「好了，不愉快的事不說了，你還是好自為之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任何罪犯都是難逃法網的。」李鹿晗感慨地說。

  吳菊蓮心裡嘀咕，難道李鹿晗知道要對她下手？

  吳菊蓮突然熱情地說：「這屋裡的氣氛太沉悶了，我們到歌廳去跳舞吧。」

  李鹿晗淡然一笑說：「跳舞好啊，只可惜我這人不會跳舞，你教我？」

  「大嫂這麼聰明，不可能不會，只要你到那裡，你就會跟著節奏跳的。」

  「哦？試試。」李鹿晗說完站起來，打開包廂的門往外瞅了一眼，發現走廊上有幾個窮凶極惡的男人瞅著她。

  李鹿晗摟著吳菊蓮的肩走了出去說：「菊蓮，這裡安靜得有點可怕，你怎麼選擇了這裡？」

  吳菊蓮微笑說：「這裡幽靜，沒人打擾，想說什麼不用擔心有旁人偷聽，我覺得這個地方不錯。沒想到大嫂這麼膽小。」

  「你知道，有人要置我於死地，我哪有不怕的啊。」李鹿晗說完坦然一笑。

  李鹿晗見那幾個傢伙進了另外一個包廂，是不是吳菊蓮刻意安排的？

  他們來到外面，倆人客客氣氣地說著話，李鹿晗回頭瞅瞅，見那幾個傢伙奸佞地瞅著，真叫人毛骨悚然。

  李鹿晗對吳菊蓮說：「下次再到這鬼地方，打死我也不來了。」

  吳菊蓮哈哈大笑說：「沒想到你怕得這樣，笑死我了。」

  倆人走了一會，吳菊蓮突然說：「大嫂，你去廁所不？」

  李鹿晗明白，她是想溜，讓那幾個傢伙出來對我下手。好！

  李鹿晗笑著說：「你怎麼不在裡面上衛生間，到了外面才想起啊。」

  「我剛才跟你說話忘了這茬，唉，年紀不大，易忘事。」

  「你去吧，我在外等你。」

  吳菊蓮又朝剛才的那個茶樓走去。李鹿晗見她進去了隨後跟著進去，只見進了那幾個男人的包廂。李鹿晗悄悄地站在包廂門口，聽見吳菊蓮對他們說：「她已經在外面等我，你們幾個要悄悄地過去殺了她，不要弄出任何聲音。」

  「知道了。」一個男人說。

  「記住：一定要穩准狠快，乾脆利落給她一個猝不及防，不能再失手。」吳菊蓮叮囑說。

  「好，走！給她一個乾淨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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