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夫

  顧城走後，葉琳轉身去了浴室，她很快收拾好自己，昨晚的衣服沾上了顧城獨有的香水味，葉琳用水流沖了沖，淡去了香味。

  退房前，她發現床頭櫃的檯燈前放著一個咖色的錢包。

  打開一看，她頓時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錢包里放著一張顧城的照片，可那照片很明顯是被人從中間撕毀的，只留下顧城個人的部分。

  葉琳記得，那是她和顧城第一張合照，如果照片沒有被撕毀，她應該就站在顧城的右邊。

  也說不清心中什麼樣的感覺，畢竟決定結束這段感情的是自己，她不怪顧城的記恨。

  葉琳原本想將錢包還給顧城，可她到樓下已經找不到人了。

  手機提醒繳費的通知來了好幾條，葉琳只能先把錢包小心翼翼地揣進兜里，等到下次見面再還給顧城。

  葉琳環路轉了兩個小時才回到城中村，她去家樓下的藥房買了避孕藥，一邊用手機繳費，一邊往家裡走。

  剛打開門，破舊的沙發上坐了個身穿名貴西裝的男人。

  男人的視線落在葉琳提的袋子上。

  「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

  宋聞笑著走向葉琳，在看清帶子中是避孕藥後，頓時變了臉色，冷言冷語道:「你跟哪個男人鬼混去了？」

  葉琳全然忽視他，自顧自往裡走。

  她從冰箱拿出一袋速凍餃子，嫻熟地倒在鍋里煮熟，半晌道:「自然跟願意幫我家裡人的男人，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你。」

  宋聞緊跟在葉琳身後，「葉琳，你別太過分。」

  葉琳挑眉，對他微微一笑:「過分嗎？比起宋老闆左擁右抱來說，我已經很低調了，至少沒被親朋好友發現。」

  宋聞握緊了拳頭，嗓子裡發出的是他極力隱忍的怒意:「睡都不讓睡，憑什麼讓我掏幾百萬幫你家渡過難關。」

  「早知道便宜外人，還不如便宜我，反正都一樣。」

  『砰』的一聲，葉琳關掉了火，對宋聞假笑的更加迷人:「不一樣，我陪睡他給錢，我們誰都不欠誰的，可反過來，你會覺得我欠你的這輩子還不完。」

  宋聞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他伸出手在葉琳身上指指點點，隨後將桌上的避孕藥狠狠摔在地上。

  這期間，葉琳淡淡地看著他施暴的行為，神色平淡的可怕。

  眼看著宋聞衝上來揪住她的頭髮，葉琳也只是仰頭回應，故意挑釁道:「我跟我僱主的合同還沒履行完，你不可能將我囚禁在家裡，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打死我。」

  宋聞冷笑道:「你真以為你能攀上什麼好東西，A市還沒我宋聞得罪不起的人。」

  宋聞抬起拳頭，眼下就要落下。

  「是顧城——」

  話音一落，宋聞的拳頭停頓在半空中。

  顧氏集團是A市的龍頭企業，宋聞確實得罪不起，但他不信，葉琳怎麼可能有本事爬到顧城的床上。

  宋聞把葉琳架在他與牆壁之間，用手背拍打著葉琳的臉蛋，嘲諷地誇讚道:「你挺有本事。」

  城中村的房子本來就密集，極難見到陽光，這正午的光從窗戶打進來才不到五分鐘，屋子重回寂靜的昏暗。

  宋聞盤著手中的串，似乎還在思考葉琳攀上顧城的話中能有幾分可信。

  見宋聞許久不說話，葉琳回鍋里端出餃子，放在桌上。

  剛落座，宋聞一手搭在她肩膀上，聲音從她身後幽幽傳來。

  「你哥的事馬上就要開庭了，不出意外，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葉琳拿筷子的手在抖，甚至她的怒火隨著宋聞的話從腳底直接攀升至腦門。

  宋聞繞到葉琳身邊，雙手支撐在桌面上，掰著手指算道:「你哥出來，最快也三十三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你爸的最後一面。」

  葉琳將筷子重重扣在玻璃碗上，她質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見葉琳動了怒，宋聞笑得越發得意:「我就是想告訴你，這世界上有些東西，是靠金錢也換不來的。」

  「就像你哥哥，打了人，就該去坐牢。」

  宋聞走後，葉琳捂著臉在椅子上坐了許久許久，眼淚打濕了木質桌面。

  她現在是家裡的唯一勞動力，她不能倒下。

  顧城給的五十萬，足夠她爸半年的手術費加住院的費用，等熬過這段時間，葉琳憑學歷在A市也能找到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

  眼下……就差葉宸這邊。

  她哥不能坐牢。

  葉琳找了在A市比較有聲望的律師事務所，可連續找了兩三家，只要說出案子對方就會沉默然後笑著婉拒。

  一來二去，葉琳大概明白，對手的實力覆蓋範圍很強，想在他們勢力範圍內找到打官司的律師，難如登天。

  葉琳有些不知所措地走在街頭，所以當初在醫院葉宸和那幫人發生衝突時，領頭的紋身男說:別想打贏這場官司。

  也不是口空說白話。

  十里江灣，小區門口。

  顧城的車剛出小區，就看葉琳背著斜挎包，一身白色的短款運動裝，垂頭耷耳地從小區門口經過。

  顧城看了眼時間，跟司機交代道:「前面拐角100米，停車等一下。」

  葉琳看了眼來電顯示中一段陌生的號碼，指尖在掛斷處猶豫很久，這個時間點來電話大概率是來催債的，小概率是……顧城。

  雖然覺得顧城這個時間找她不太現實，葉琳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里是顧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聽著似有幾分慵懶。

  「我在十里江灣側門，你過來找我。」

  葉琳覺得這名字熟悉的很，一抬頭發現自己就站在這小區的門口。

  按照顧城給出的位置找過去，葉琳發現岔路口附近停著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側面的鏡子剛好映照出顧城交疊的雙腿。

  葉琳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坐在后座中。

  「顧總。」

  顧城將半個菸頭掐滅，視線落在葉琳身上片刻，附身往她身上壓去。

  顧城的動作太過突然，葉琳頓時心中一慌，下意識往後躲去，心虛地掃了前主駕駛座位上目不斜視的司機。

  葉琳意有所指道:「顧總，這裡不方便。」

  顧城很快坐直身子，葉琳只聽見一陣輕笑聲，笑聲帶著如同被沙礫蹭過的低啞。

  「葉小姐，安全帶。」

  葉琳臉色頓時羞紅，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被顧城戲弄了。

  不過顧城很快從這場鬧劇中脫身，他給了司機一個眼色。

  車輛開始緩緩行駛，葉琳話在嘴邊，始終連句「去哪？」都問不出。

  「你去律師事務所找工作？專業似乎並不對口。」

  顧城正低頭回著信息。

  「顧總，我想這應該是我的私事。」

  回消息的指尖一頓，顧城抽空抬起頭來看她，「錢拿到之後，人也硬氣多了，不過希望葉小姐也可以保持好的職業操守，將業務能力提升一個檔次。」

  顧城的視線落在葉琳的嘴唇上，「我不太喜歡沒經驗的女人。」

  葉琳耳朵羞紅，她趕緊避開顧城赤裸裸的視線，望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顧城怎麼每句話都能往那方面引。

  車子經過兩三個路口後，葉琳後知後覺發現這不是去酒店的路，也並非前往顧氏集團的路。

  「我們去哪？」

  「吃午飯。」

  午飯？她哥下周就要開庭了，律師還沒找好，眼看這死路就要一頭往裡撞了，她現在哪有時間吃飯。

  「顧總，我趕時間，不然我們直接……」

  葉琳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城戲謔地眼神打量的渾身發軟。

  「你這麼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