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現在,我還要命!

2024-09-15 07:03:48 作者: 陳三尋
  趙湛凝視著開德府緩緩開啟的城門,薄唇輕勾,「狗韃子上當了,敬德,咱們撤退!」

  尉遲敬德哈哈一笑,手中鐵矛猛的一甩,兩個金韃斥候的屍體飛了出去,摔成肉泥。

  兩人調轉馬頭,如風一般逃走了。

  沒錯!

  他們兩人和四十騎玄甲軍就這麼跑了。

  只留下一個謀克的金韃人在城門口張著口吃土。

  出城的金韃百夫長握著韁繩,對著逃走的趙湛無奈的罵了句,「懦夫!」

  勃極烈現在就是過河捧著蛋子,不得不小心,見狀,立刻又把出城的人馬叫了回來。

  「嘿嘿,趙湛小兒,這招引蛇出洞太沒技術含量了,俺多尖呀,還想騙俺,門都沒有!」

  開德府城門緩緩關閉,金韃人又回去了。

  「殿下,金韃人不上當呀,這可怎麼辦?」尉遲敬德氣的直罵娘。

  趙湛依舊是胸有成竹,「看來開德府金韃守將不蠢呀,他們不出來,那就逼他們出來!」

  「怎麼逼?」尉遲敬德不解道。

  「我們走!」趙湛調轉馬頭,直接離開。

  趙湛直接把開德府圍得水泄不通,所有的道路,皆被封鎖,凡是進入的金韃人皆被截殺。

  當然,也包括商隊。

  開德府足足四個猛安駐守,還有其他輔兵,人數不下數萬人,這麼多人吃馬嚼的,每天消耗的糧草不計其數。

  一旦道路被截斷,開德府的人可就斷頓了。

  開德府外的密林中,尉遲敬德坐在一堆糧食上,抱著一根羊腿,吃的滿口流油。

  「殿下,要是有酒就好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這日子才爽!」

  趙湛皺眉,「行軍在外,任何人不得飲酒,違令者,殺無赦!」

  尉遲敬德囫圇吞下一大塊肉,噎的直打嗝。

  這已經是今日運往開德府的第六撥商隊了。

  一連數日,全部被劫下。

  運糧的金韃人全部被俘虜,剝光了衣服,綁在樹上,餵蚊子。

  他們這邊正在吃香的喝辣的,而開德府的金韃人就慘了。

  勃極烈望著桌子上一塊粗糧餅子,眼冒金星,「怎麼搞的,酒肉呢,讓俺吃這個,你活膩了!」

  廚子是趙宋人,嚇得連連跪地磕頭。

  「將軍,跟他沒關係,咱們城內已經沒多少糧食了?」副將握著硬的跟石頭一樣的餅子,無奈說道。

  勃極烈怒火中燒,「俺在前面頂著趙宋潑皮小太子,連酒肉不給俺送來,俺拿什麼跟趙宋小太子拼命?」

  副將嚇了一跳,也納悶道:「確實不對勁,按理來說,糧食早就該送來了,怎麼還不送來,是不是四太子忘了?」


  「放屁!」

  勃極烈狠狠的一錘砸在桌子上,「俺是四太子的親信,誰敢斷俺的糧食。」

  副將點點頭,也是如此,俺們兄弟可是四太子的人,現在粘罕死了,四太子就是未來的金韃大元帥,如日中天,誰敢得罪?

  可確實糧食沒送來呀!

  「臥槽!」

  「不會是被趙宋潑皮小太子給……」副將突然罵了一句國粹,猛地抬起頭。

  勃極烈也豁然抬起頭,「你的意思是被趙宋小太子給劫了?」

  「趙宋小太子這是逼咱們出城呀?這可如何是好?」

  副將咬牙道:「我們不出城,早晚都會被活活餓死,要是出城,鬼知道趙宋小太子埋伏了多少人,要是中了埋伏,可就完了。」

  勃極烈聽到這話,臉更黑了。

  完了!

  現在他們已經是騎豬難下了,是出城也不是,不出城也不是。

  想叫援軍也來不及了,估計現在出城的道路都被封鎖了。

  勃極烈眼神透著殺意,忽然起身,「草,趙宋小太子,俺勃極烈跟你勢不兩立!」

  猛然拔刀,面前的桌子一分為二。


  「來人,聚兵,俺跟趙宋小太子拼了!」

  副將見狀,趕忙阻攔,「將軍,萬萬不可,此時咱們不可隨便出城,要出城也要做好萬全準備。」

  「你有何計策?」勃極烈問。

  「趙宋小太子人馬不會很多,頂多幾千人馬,咱們只要全軍一起壓過去,就算是有埋伏,又能奈我何,正好趁機擊潰趙宋小太子,咱們不但解了開德府之圍,若是能生擒趙宋小太子,還能立下滔天大功。」

  勃極烈沉思良久後,認真點頭,「說得對,城內的四個猛安全部集合,全軍壓上,四個猛安,就是趙宋小太子有百萬軍也奈何不得俺,俺今日就擊破趙宋小太子,生擒此賊!」

  隨著一聲令下,開德府大門一開,金韃四個猛安,清一色的鐵騎齊齊出動,向著城外殺了出去。

  此刻。

  一陣山風吹過,趙湛拍了拍胯下戰馬,下意識的深吸一口氣。

  身後三千玄甲軍嚴陣以待,戰意澎湃。

  李唐第一強軍,名不虛傳!

  玄甲軍將士夜宿山林數日,依舊是保持著高昂的士氣。

  這也得於趙湛和尉遲敬德的不敗戰意,將是兵的膽,將不畏戰,兵豈能怕死?

  一騎斥候從前面狂奔而來,向趙湛匯報導:「啟稟太子殿下,金韃人動了,整整四個猛安出了開德府。」

  趙湛點點頭,嘴角泛起一抹滿意。

  金韃人和他預料的一樣,終究是扛不住了。


  這是陽謀。

  不出城死路一條,出了城,也難逃一死。

  金韃人這是破釜沉舟,決死一戰。

  趙湛看了一眼日頭,高聲道:「全軍聽令,避開金韃人的兵鋒,撤軍。」

  撤軍?

  尉遲敬德滿身殺意一泄,不解問道:「殿下,為何撤軍,咱們不是應該迎頭痛擊嗎?」

  「上兵伐謀,我要讓這支金韃人哭死在開德府城下。」

  硬碰硬?

  拿兄弟們的命,跟金韃人拼命,這不是傻嗎?

  這三千玄甲軍可是他的命根子,死一個他都心疼。

  他要玩死這群狗韃子。

  此刻。

  四個猛安,殺氣騰騰,如一群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張牙舞爪的殺了出來。

  金韃人是單一兵種,清一色的騎兵,行軍速度極快,很快就追上了「趙湛」的腳步。

  都能看清趙湛那面鎏金的大纛。


  勃極烈又驚又喜,而且他也看出趙湛人馬不多,也就兩三千人。

  而他麾下可是足足四個超編制的猛安,兩萬多人。

  野戰,縱觀神州大陸,他不懼任何對手,包括趙湛。

  「殺,趙宋潑皮小太子就在前面,第一個衝上去的,俺賞千金,封猛安!」

  金韃人士氣大振,個個嗷嗷直叫。

  一路狂追殺了幾百里,勃極烈褲襠都磨出血泡來了,可就是追不上。

  「草,這些趙宋官軍怎麼這麼能跑,人都跑沒影了!」

  勃極烈摸著火辣辣的褲襠,嘴角直抽。

  要不是趙湛的鎏金大纛依稀可見,他都有點懷疑自己又被趙湛耍了。

  不過,他不應該懷疑,他就是被耍了。

  此刻。

  開德府城外。

  尉遲敬德一臉得意,「殿下,您可真是神機妙算,金韃人還以為俺們會跟他們決一死戰,傻呀,俺們去偷襲!」

  趙湛點頭一笑,遙指開德府,「拿下開德府,殺!」

  開德府僅剩的金韃人不過千人,分布在四座城門,還有城內重要地方,平均一個城門才幾百人,而且其中還有不少是漢軍和渤海人,遼人。


  就這些玩意,哪裡是玄甲軍的對手。

  尉遲敬德單槍匹馬,直接先登城牆,毫不費力,將金韃人砍殺一片,輕鬆打開了城門。

  開德府,瞬間易手。

  同時,趙湛連夜將開德府府衙內的財貨洗劫一空。

  連趙湛自己也沒有料到,開德府府衙這麼富裕。

  說是金山銀海也不為過。

  什麼叫他麼的驚喜?

  這就是他麼的驚喜!

  這也多虧金兀朮跑急了,光顧著逃命去了,把南下劫掠的財貨一股腦的放到了開德府,尋思回頭在派人拿,結果全便宜了趙湛。

  事不宜遲,他抓緊下令,將開德府內的百姓聚攏起來,然後迅速將府衙內的財貨一搬而空,最後一把火再將開德府燒了個乾淨。

  可突然,趙湛眉頭一皺,「開德府的趙宋百姓呢?」

  趙湛命麾下玄甲軍散開,尋找開德府的百姓,結果一無所獲。

  怪事?

  開德府可是北地重鎮,南臨東京府,北靠大名府,是趙宋王朝南北貫通的要地,巔峰時期,繁華程度,連大名府也比不上。

  可今日整個重鎮除了金韃人,竟然不見一個活物。


  連一隻野狗都不見。

  「殿下,出事了!」傳令兵突然來報。

  趙湛心頭一顫,急忙前往,在開德府城內西牆根下,一個目測百丈大小,深度達十餘丈的萬人坑出現在眼前。

  裡面的屍骨還未腐爛,不止有青壯年,還有不少稚兒少女,血跡都未乾,依稀可見殘肢斷臂上乾癟的血跡……

  「畜牲,金韃人都是畜牲嗎,他們這是屠了滿城百姓嗎?」尉遲敬德怒不可遏。

  此刻。

  趙湛沒有言語,只是眼眶泛紅,久久不動,目光緊緊望著屍堆上高高伸出的小手,手心攥著一個血跡斑斑的同心鎖……

  這時,有人稟報,從金韃俘虜口中得知,是金兀朮在東京府城外被擊潰後,在返回黃龍府途中,將開德府全城百姓屠殺泄憤。

  「金兀朮,你該死,你真是該死,老子不把他挫骨揚灰,老子就不姓趙!」

  趙湛臉色鐵青,身上散發著凜冽的殺氣,「傳我軍令,三千玄甲軍一分為二,敬德你埋伏於城外密林,我親自在開德府城內列陣,我要將守衛開德府的金韃人殺乾淨!」

  「是!」尉遲敬德怒吼應道。

  原本他只是求財,現在,他要命!

  ……

  至於追殺「趙湛」的勃極烈,在追出去數百里後,終於停下來了。

  不是他意識到自己被騙了,而是他褲襠那貨扛不住了。

  褲襠里那貨都破皮了。

  疼的他直抽涼風。

  其他金韃人也差不多,一個個蹲在馬背上,齜牙咧嘴。

  「算了,咱們回去吧,趙宋小太子太能跑了。」

  勃極烈一下令,金韃甲士個個面露喜色,雖然沒抓到趙湛,可起碼沒傷亡,無功也無過。

  就是褲襠裡面那貨有點疼?

  等他馬不停蹄的返回開德府時,當場傻眼了。

  家呢?

  被偷了。

  城門大開,地上滿是金韃人的屍骨。

  不等他反應過來,突然一陣陣刺耳的金鼓聲從城內響起。

  「不好,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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