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過渡

  祝文從無頭屍骸中拽出幾乎要與之融合的靈體，無視它的掙扎，將之塞入自己體內。

  幻術是相當便利的能力，尤其是對於他這種身經百戰，能夠把握每一分機會的強者來說，用好幻術能夠輕易給敵人創造無數破綻，震懾敵軍。

  除了這具靈體，之前斬獲的兩組增強基礎能力的特質之頁在數量的堆積下發生了質變，一張由事跡匯聚而成的特質之頁也在祝文體內自行浮現。

  【武軀之頁】

  【千百個日夜的苦修，不計代價的藥浴與滋補，終於在與靈體永久性融合後，錘鍊出打破人類極限的靈化武軀。】

  具體效果是體魄強化，自愈能力大幅度提高，要害效果削弱，還可以直接用靈體轉化為血條。

  【鎮靈之頁】

  【本就非凡的馭靈天賦搭配足以令弱小靈體魂飛魄散的煞氣，足以讓靈體在恐懼中「自願」屈服。】

  具體效果是精神強化，壓迫力增強，馭靈一系的能力得到增益，並且在一定情況下可以無視靈體的反抗，強迫它們為自己服務。

  【無常鬼面之頁】

  【一些人畏懼著你的存在，他們視你為勾魂奪魄的怪物，認定凡人無法與你抗衡。】

  這個稍微獨特一些，包括全能力上漲，機動性超大幅度提升，驚駭敵軍，他人的恐懼化作力量。只是因為尚未徹底完成，增幅幅度與驚駭強度不高。

  如此一番強化後，祝文當前的實力差不多足以在不用腦子的前提下死磕並全殲一支常規軍隊，紙面強度在明面上的力量中，已經排得上號。

  當然，祝文不會真的去死磕。

  又花費了一點時間，稍微清理了一下城內後，在全城寂靜無聲的歡送下，祝文抵達駐軍營地，繞過哨位，割下了將領們的腦袋。

  當緊急集結的撞鐘聲響起，士兵集結，殘存的中層士官趕赴主營時，看到的便是壘起的人頭景觀。

  死亡凝固在昔日上級的臉上，猙獰的寂靜將那佩著鐵質鬼面的凶人襯托得越發妖異。

  在這般死寂中，呼吸聲都變得微弱，無人敢開口，仿佛輕微的聲音就會激起暴虐，讓他們也成為景觀中的一員。

  當冰冷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他們甚至覺得自己被千刀萬剮，自內而外地剖開，展露全部。

  突兀間，他們的耳畔響起數顆頭顱滾落於地的響聲，眼角的餘光更是看到無頭的身軀跪倒在地，真誠地叩拜。

  可即便已有人被殺，他們也沒人敢動，沒人敢反抗，連握住腰間的刀刃都做不到，只是等待著決定他們生死的宣判。

  阜陽國的核心戰力都在馭靈師身上，強大的馭靈師本身就是權貴，基本不會屈尊紆貴到軍隊中。

  駐軍中雖有不少馭靈師，但實力卻都不怎麼樣，縱然聚集成勢後仍是不小的一股力量，個體武力卻還不如稍大一些的當地家族高手。

  相較於為國而戰，他們更像是阜陽國大家族為了培育「軍魂」類的靈體而養的預備役，平日裡順便駐守一地，掃蕩土匪，鎮壓亂民，獵殺獸群。

  他們沒機會騷擾平民，更高層又希望軍隊井然有序，雖然爛人不少，但豬狗不如的東西卻也不多。

  在祝文鞏固空間裂隙，從聯邦調人過來前，倒是可以一用。

  「我要摧毀這個王朝，洗滌這片大地，而在這過程中，我需要有人維持秩序。」祝文略顯沙啞的聲音在他們聽來有如仙樂，幾乎是第一時間，這些人就毫不猶豫地拼命磕頭，把曾經對阜陽國的忠誠忘了個一乾二淨。

  「我們誓死效忠大人！」「願為大人犬馬！」「我等願為大人粉身碎骨！」

  混亂的效忠聲響起，但隨著祝文的一聲輕哼，又立刻回歸了寂靜，靜候祝文的發言。

  祝文在地上放下十幾本冊子：「按照上面的規章守則，互相監督，執行維穩政策，做不到的人，我會發現，而後親自處死他。懂了麼？」

  「懂了！」一邊喊著，幾人匆匆想要搶冊子，卻又在冰冷的目光下縮回手，互相看著彼此，猶豫片刻，才終於有序地拿起冊子，緩緩解讀。

  他們還以為會有什麼殺得血流漂櫓，身高高於橫放車輪或木玩具車小輪子就殺的內容，仔細一看，卻全都是一些嚴苛卻「和諧」的內容。

  畢竟聯邦也是個現代化政體，相較於還停留在封建時代的阜陽國，不知先進到哪裡去了。

  聯邦的臨時維穩辦法，經過祝文適應時代與自身需求的小小改編，對於此刻的狀況來說，再適合不過了。

  確認每個中層軍官都大致看過一遍後，祝文揮揮手：「既然懂了，那就去做！」

  他們匆匆開始行動，不敢再看地上的屍體。

  而祝文也沒有停留的心思，直接奔赴向下一片戰場。

  ……

  山間小路上，一步一腳印，慢悠悠走著的老道士突然停住了腳步，掐指一算。

  卜算之道在阜陽國並不興盛，就算老道也是因為觀里所傳的靈體具備模糊預知未來的能力，所以才修習此道，與之配合。

  兩相結合，他不能說事事必中，但無可違逆的大勢，卻也能窺見一二。

  雖然算命未必能改命，可能夠早些知道，他未必不能自己躲一躲。

  這次，他算到了一片屍山血海，算到了阜陽國的破滅，朝代傾覆，無數人的死亡，連那些文化與傳統都被徹底粉碎，扔入歷史的垃圾堆之中。

  太多了，死得實在是太多了，即使是前些年的叛亂，八大世家間的內鬥也從來沒有死過這麼多人。

  甚至連馭靈師傳承都會被毀掉！

  但是誰造成了這一切呢？算不出來！

  有人遮蔽了天機，還是說另有一位預知未來者與自己產生了碰撞？亦或者是更恐怖的情況。

  「天魔！」老道無比確信。

  必定是天魔降世，要殺滅阜陽國，屠戮眾生！他必須要將此事告之所有人，趁著天魔顯化前，將之扼殺在搖籃里。

  縱然此舉違逆大勢，強改者必受反噬，但他實在不忍那般生靈塗炭，縱然是死，他也要拼盡全力去阻止。

  老道士沒注意到，有安靈官正從他不遠處逃入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