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命神器

  擁有滿級閱讀理解能力的祝文沒有理解錯那陡然響起之聲中包含的意思，誤認為對方要救髂蛇。

  可是助他？他像是需要助的樣子嗎？

  這般缺乏智慧的大塊頭，宰起來可太過簡單了，現在不過是在走處決qte的過場。

  但畢竟相助一場便是朋友，祝文雖手段有些特色，卻也不會對萍水相逢的朋友惡言相向。

  他回應道：「多謝。」

  煞氣侵染之下，暗啞的聲音像是從深淵傳來的呼號，捲動著腥風潑灑出大片駭然怖畏之息，若是尋常人聽到這般聲響，怕是要恐懼衝破束縛，陷入瘋狂。

  相助的靈體聽到這種聲音也是一個踉蹌，正要飛上天空的劍群差點掉了下來。

  凝滯了半息後，劍冢內的無數殘劍才繼續倒捲入雲，經雲氣洗禮，不斷褪去其上的斑斑鏽跡，化作一條刺入青空的銀色瀑布。

  雲層之上，三千寒芒林立，一點靈光坐鎮中央，卻是以帝御天下之法，構成劍陣，攜三千里地脈重壓墜下，砸於髂蛇頭頂，將之渾身寸寸碾碎。

  髂蛇那本就孱弱的反抗吃了這一擊後，完全停止了。

  未待靈體再出力，祝文直接將髂蛇提取為書頁，龐巨的身軀全數崩潰，溶於書頁之中，化作一張名為【鬼神之頁】的特質之頁。

  它效果很簡單，就是對於基礎能力的超大幅度增幅，順便再強化了一點驚駭效果。

  所謂鬼神，只是稍微強大一點，可怕一點。對此世而言不死不滅，只能鎮壓的怪物，也不過如此。

  祝文離將力量完全恢復到能夠鞏固空間裂隙的程度又近了一步，大概再宰三隻鬼神，他就能鞏固空間裂隙，將兩個世界間的通道製作為書頁。

  而在斬殺完鬼神後，卻是該考慮怎麼面對這位神秘的靈體了。

  祝文的感知何等敏銳，他不可能遺漏如此實力的活物，以超能力去感知這靈體，祝文竟然得出了「她當場出生」這種微妙的解釋。

  另一方面，這靈體的身份也頗為神秘，先是全力施為之下不弱於鬼神，再是能夠操縱與「龍脈計劃」有關的劍冢，掌握疑似天子劍的劍陣，作為此界殺劫的天命還提醒他這是「友軍」。

  首先，排除始皇這個選項，德王見過始皇，那是個不怒自威，瞳中有火的男人，他只活了四十年就因為過度壓榨自己而死，魂飛魄散，不談始皇能不能復活，他就算復活了也不該是個聲音清麗，聽上去年紀不大的女孩。

  唔……好像也不能完全排除這個選項。

  其次……還是放棄推理，直接讀取答案吧。

  祝文並不怎麼看推理故事，畢竟過於離奇的現實世界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聯邦超自然管理局中還有人寫過名為《曾經征服世界的王者變成美少女復活住在我家這件事》的紀實文學。

  而後，祝文便得到了答案。

  這是天命神器，以始皇死前最後一劍為種，經陰脈孕養千年，凝聚形意，順命而生，代天巡狩，行大殺伐，大屠戮。

  作為一柄劍，它無象無影，隨念聚散，銳不可擋，足以斬斷不死，鏟滅惡孽。

  作為一名靈體，她的外表如12-14歲之間的人類女性。

  身為天生的超能力者，祝文並不會受到性慾的影響，他沒有延續血脈的衝動，也不會因為當殺之人是雌性而降低斬殺的效率。

  但是人類的審美觀還是能夠從顯化人身的天命神器身上收穫「美」的愉悅。

  她白髮如瀑，紅瞳如璃，三千銀色隨風輕舞，灑出點點輝芒，透著謫仙人般超塵脫俗的氣質。

  雖身形嬌小，卻身姿挺拔，踏於空中，自透出一股不偏不倚，不歪不斜，頂天立地的氣魄。方才對敵揮劍之時也是不含絲毫猶豫，唯有純粹真摯的斬敵之念。

  劍好，人好……所以送了他天命的那廝是想要再附贈情絲纏繞，將他拉為利益共同體嗎？

  若說始皇、人道是她的半個父親，那此方天地、陰脈，便算是她半個母親，當今皇帝就算往年輕了喊，也得叫她一聲姑奶奶，按阜陽國的繼位制度，甚至繼位權比當今皇帝還高，能夠算是一方代表。

  這算是請求聯姻吧，他這殺業累累，腳踏萬千屍骸的絕世凶人在奇怪的婚姻市場上似乎頗受看好。

  祝文冷靜地思考如何與對方溝通，天命神器……祝文順便查了一下她的姓名，她出生自帶的初始名字叫「王綺玲」，但沒有什麼真名之類的特殊限制，想換可以隨便換。

  這王綺玲的身份特殊，既是一份白撿的助力，又似是含有監察之意，再仔細想想，也有可能是他自作多情。

  女體或許只是恰好此間唯有陰脈，陰氣過重導致的……雖然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陰陽與性別有關的規則。

  王綺玲也在思考如何與面前之鬼……之魔……大概是個人溝通。鎮壓完鬼神後，她腦內的自帶記憶並未告訴她要與「其他人」做什麼，而作為剛出生的寶寶，她沒有絲毫溝通交流經驗，即使腦內自帶知識，也不影響她溝通能力LV0。

  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敵亂動，我出鞘的原則，她選擇了等待。

  她很擅長等待，只要放空大腦，澄清思緒，她能夠在這裡熬到被其他人攻擊。

  在長久的沉默後，終究還是作為靠譜成年人的祝文率先開口：「一起去殺壞人？」

  王綺玲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而後迅速堅定起來：「好！」

  她想了很多，對方身上奇怪的親切感讓她覺得很舒服，作為一柄武器她也的確要通過戰鬥與殺戮來體現價值，自帶的價值觀中殺壞人是件好事，而且她還能監督這個看上去很壞很壞的人。

  不過，有一點讓她不開心。

  王綺玲來到祝文的身側，雙目死死地盯著陣刀：「廢鐵，沒用，熔掉！」

  的確，有更好的武器，老的非收藏品武器就該被淘汰掉，祝文將陣刀轉化為頁的形態，二次提取為針對武器的特質之頁，塞進王綺玲的體內。

  王綺玲感嘆了一聲：「厲害！」

  接著，作為靈體的她便入駐祝文的體內，將快要被壓榨死的兩位苦逼靈體擠到一旁。

  祝文念頭一動，一把隨心變化，大小自如，可統天下萬兵的天命神器便顯現於他手中。

  總之，繼續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