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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我欲引其入心學大道!

2024-09-20 06:19:43 作者: 最愛吃橙子哈
  從殿內走出來,張四維皺著眉頭,神思不屬地行著。

  『海中砥的實學或許有些門道,但如何能登大雅之堂,更別說在經筵上講了,雖然陛下方才之言是玩笑話,但這個趨向可不好……』

  他正思量著,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喊他,「子維兄?子維兄!」

  張四維回身一看,「魯卿兄?」

  來人正是徐階的長子,徐璠。

  徐璠走過來,奇道:「子維兄,你不是剛日講完嗎,如何一臉愁容?」

  張四維見碰巧遇到好友,忍不住嘆了口氣,將方才日講時發生的事說了下,道:「陛下好似對海元梁頗為喜愛,以至於愛屋及烏,連所謂的實學也欣賞起來。」

  徐璠眼睛一轉,問道:「子維兄是說,陛下有讓海中砥侍講之意?」

  張四維搖頭:「這怎麼可能,他一介白衣少年憑什麼入宮侍講,陛下不過是隨口感慨,玩笑之言罷了。」

  徐璠呵呵笑了一聲:「是玩笑之言啊……」

  張四維不明白徐璠在笑什麼,但他清楚徐璠此人心思奇多,這會兒恐怕是在想什麼對付人的壞主意。

  『難道徐魯卿不喜海中砥?』張四維暗道,『不應該啊,經過高肅卿罷相之事,徐、海二家的關係應當不會差,可今日一見,怎麼感覺徐魯卿似乎對海元梁有些不滿?』

  徐璠同張四維談笑了幾句,便神情閒適地往太僕寺方向而去,入了太僕寺,徑直找到太僕少卿王時槐。

  適時正是午休之時,王時槐沒有理事,而是坐在官署里看書,一見徐璠來訪,立刻起身相迎。

  「魯卿可用過了午食,怎麼有暇來太僕寺?」王時槐將徐璠引到裡間,問道。

  徐璠作出一臉不忿的樣子,連連嘆氣。

  王時槐一驚,「魯卿如何這般心喪,可是出了甚麼大事?」

  徐璠再三嘆氣,右手拍在椅子的扶手上,痛聲道:「子植兄,我、我真不知如何說好!」

  王時槐為了倒了杯茶,道:「魯卿莫急,慢慢說來,或許愚兄能為你分憂也說不定。」

  王時槐和徐家的關係不錯,與徐璠的關係也還行,因為他是心學門人,還是正兒八經的江右學派之人,如今朝中江右學派的大佬是徐階,中堅力量則是他王時槐。

  可以說,除了徐階,京城中江右學派的旗幟人物就是他了。

  徐璠緩緩道:「子植兄有所不知,適才我遇見了張子維,他說在今日日講上,陛下不問四書五經,不問心學性理,反而問起了實學!」

  王時槐皺眉,「哪家的實學?」

  「海中砥,海元梁的!」徐璠悄悄瞥了他一眼,發現王時槐果然眉頭深皺。

  徐璠進一步加碼道:「若只是問起也就罷了,可你知陛下還說了什麼嗎?」

  王時槐問道:「說了什麼?」

  徐璠嘆氣道:「陛下在可惜海中砥不是翰林,否則必召他入內侍講,分說實學數物之道。」

  「荒唐!」

  王時槐怒而起身,「朝廷顯學,唯理學與我心學,哪裡容得下甚麼實學!我這便上奏疏勸誡陛下,摒棄所謂的數物之學!」

  「誒誒!子植兄莫急!」徐璠連忙拉住王時槐,他跟王時槐說這事兒可不是為了讓他上奏勸告皇帝的,而是為了讓王時槐對付海中砥。

  徐璠拉著王時槐坐下,道:「子植兄別急,陛下這不過是一時的戲言罷了,無須太過在意,真正的問題在於海中砥,在於他的實學,只有將其實學打壓下去,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王時槐緩緩點頭:「此言在理,唯有將海元梁此子引入正道,方能解決問題。」

  什麼是正道?

  當然是江右學派的心學!

  徐璠見計策成了,心中微喜,同王時槐又聊了會兒方告辭離去。

  看著徐璠逐漸遠去的背影,王時槐微微哼了一聲,「心計太多,日後難逃災殃。」

  他哪裡看不出徐璠是想借自己在心學上的名望來對付海中砥,他只是自願跳入「陷阱」罷了。

  「這世上,唯有心學的道理才是真道理,『吾心之大,包羅天地,貫徹古今』,海元梁之輩,聰穎非常,所以才更需要將他引入正道,或許他日能成為一代心學文宗!」

  在官署中待到下值後,王時槐沒有回家,而是讓僕人趕馬車至海宅,他到達時恰巧海瑞也到了家,兩人在門口會面,王時槐走下馬車行了一禮道:「海公!」

  「王少卿喚我海汝賢即可。」海瑞回禮,指著馬車問道:「不知王少卿……可是來拜訪我的?」

  他有些奇怪,王時槐在京中的名聲很大,官位也不低,但是兩人平素里幾乎沒有什麼交集,今日下值後怎麼會來自己家?

  馬車都停在大門口了,可不像是路過啊。

  王時槐說道:「其實我這次來貴府是為了見令郎的。」

  「中砥?」海瑞迷茫了,「王少卿見犬子有什麼事嗎,如果不甚緊要我可代為轉達。」

  王時槐搖頭道:「這事須得見了他當面談。」

  海瑞打量了一下王時槐,發現他神情嚴肅,好似一名師長要去懲罰自己的學生,索性手裡沒帶著戒尺棍子……

  「先請進府罷。」海瑞不清楚王時槐的來意,但既然人家都上門了,無論什麼事,總得請人進去坐坐。

  王時槐跟著海瑞往前院走去,到了廳堂,一名僕人為二人奉上茶水。

  海瑞沒有急著把海中砥喊來,而是問道:「現在王少卿能說說來意嗎?」

  王時槐飲了口茶水,說道:「我聞令郎曾創實學之道,並著一書,名為《初等數學》?」

  海瑞頷首,「確有此事。」

  王時槐說道:「《初等數學》一書我未曾看,但是大抵知道些,其與算學相關,而數學之外,我亦曾聽聞物理之學,這門學問我確實不知,但想來沒有提及心、理之言罷?」

  海瑞道:「的確沒有。」

  作為海中砥的老父親,海瑞自然是看過海中砥編寫的書,也了解所謂的物理之學的,這兩門學問里從頭至尾沒有一個字提及心性和道德。

  王時槐感嘆道:「數理、物理都未曾提及心、理、性,那它們如何能稱得上實學呢?這是偏離了真正的道啊!

  我今日冒昧來訪,實是因不忍見令郎滿腹才氣被荒廢,願引其入心學大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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