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給或不給

2024-09-18 07:01:13 作者: 十里灼星
  到達將軍府的時候,賀知歡很敏銳地感覺到了今日的不同。

  繁華的街市早已落幕,周圍的人群也已散去。

  各家各戶也熄了燈,一派寧靜祥和的模樣。

  可只有將軍府,燈火通明,時不時還傳出吵鬧聲。

  賀知歡逐漸緩下步伐,裝做歪歪扭扭的樣子叩響了將軍府的大門。

  開門的是娘親身邊伺候的海棠姑娘。

  她此時正一臉焦急看向門外,神色有些無措。

  「姑娘,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海棠聞到了賀知歡身上傳來的陣陣酒氣,皺了皺眉。

  「哎呀,怎麼還喝了酒?」

  賀知歡裝作一臉懵懂,幾個踉蹌就要撲倒在地。

  海棠趕緊扶住,心裡一陣無奈。

  夫人還等著小姐回來去看看老爺那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如今小姐這副模樣,連路都走不穩可如何是好。

  她面上有些焦灼,但還是決定先把賀知歡扶進自己的院裡。

  「海棠,爹爹在哪?我今日在外面武藝又精進了,想給他展示展示。」

  說著賀知歡便拿出了身後的血宴,恍若無人般在院中揮舞了起來。

  海棠爭不過賀知歡,只能將人帶去了賀將軍所在的院子。

  希望小姐能清醒一點,去安撫住老爺的情緒。

  撥雲閣內氣氛很是凝固。

  在這深冬更顯得寒冷。

  賀知歡來的時候,賀將軍正坐在主位上。

  底下跪著她那二房的叔父。

  賀知歡跌跌撞撞地走了進去,看著面前的場景似是有一些呆愣。

  「叔父,你跪在地上做什麼?怪冷的。」

  說完賀知歡便伸手想要將跪在地上的賀文錫拉起來。

  「別動他!讓他好好跪著。」

  賀將軍面含怒火。一隻手緊緊地抓著。椅子的把手。感覺下一秒就要將他捏碎。

  「還有你怎麼現在才回來?現在是什麼時辰你不知道嗎?」

  賀將軍將怒火轉移至站在一旁的賀知歡身上,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後,憤怒更甚。

  「女孩子家家的,竟帶著一身酒氣回了家。我平日就是如此教你的嗎?」


  眼看著怒火就要燒到自己身上。賀知歡連忙將話題移回正軌。

  「我不過是用酒擦了擦槍身,一時沒拿穩,將酒灑在身上了。」

  賀知歡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正好身上還有剛剛練槍法時留下來的濕噠噠的汗漬,剛好交差。

  「今日祖母的忌日。爹爹又是為何大發雷霆呢?」

  賀知歡一臉無辜,似是真的不解。

  賀將軍瞥了一眼賀知歡的神色。目光莫名有些幽深。

  「哼,你讓他自己親口說。他幹了什麼!」

  賀文錫跪在地上,低著頭,隱藏著眼底的恨意。

  只是一幅普通的書畫,為何不能給他?

  他需要這一幅小小的書畫,以後就能平步青雲。

  難道真如芙蓉所說,大哥為了打壓他,已經如此不遺餘力了?

  他一想到此處,神色就有些不忿。

  「大哥,我只是向你討要一幅普通的書畫而已,你為何不願意!」

  賀文錫猛地抬起頭,眼中夾雜著不解與憤恨。

  賀將軍被他這話氣得倒仰。


  一幅普通的書畫?其他人不知道便罷了,賀文錫怎麼能不知。

  這是他們父親從祖上傳下來的書畫,閉眼前,親口對兩兄弟說的,要好好保管,不能拿給外人。

  可這才過了多少年,他竟全然忘記了?

  賀將軍眼中有些悲涼,看向賀文錫的眼神逐漸帶上了失望。

  他不僅忘記了父親的遺言,甚至還瞞著他這個哥哥。

  「賀文錫,我再問你一遍,你要這書畫有何用處?」

  賀將軍死死盯著賀文錫,不想放過他每一個微表情。

  只見賀文錫眼神閃躲了片刻,然後抬頭望向賀將軍,用音量掩飾著自己的心虛。

  「大哥!我是文人,你是武將,這書畫放到我這兒才是恰當!」

  賀文錫見賀將軍沒有反駁,更加自信了。

  「再說,這種古玩字畫,平日裡人情往來,都能用得上......」

  「人情往來?」

  賀將軍有些震驚,看向賀文錫的眼神都帶著陌生與失望。

  父親那時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流落到他人手中,可他卻明晃晃地說了出來。

  他平日了里不鑽研學業,反而學會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眼看著賀將軍沉浸在兄弟之情中無法自拔,沒有表現出絲毫想分家的欲望。

  賀知歡強行擠出一抹擔心,湊到賀文錫面前。

  「叔父,人情往來的話,知歡那兒有許多字畫,都可以給你。」

  賀知歡皺著眉,一臉難辦的表情,「只是爹爹這幅畫,尤為珍貴,放在府上會客的時候,也不至於太過寒酸。若是給了你,我們大房......」

  賀知歡沒把話說完,轉而用一臉為了你好的表情對賀文錫說。

  「叔父也知道,爹爹是將軍府的頂樑柱,若我們大房被人看輕,二房的叔父伯母還有芙蓉妹妹,難免會受到牽連。

  所以聽侄女一言,這貴重的字畫還是放在我們大房這兒。」

  賀知歡這話一出,賀將軍的臉色也變得好看了許多。

  如果他這個弟弟答應了,就連自己私藏的其他字畫也能一同給他。

  只要他不是為了給那個大學士......

  賀將軍此刻還是對自己的弟弟抱有希望,只覺得此次是個意外,或者另有隱情。

  若是他誠心悔改,自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無事發生,繼續過日子。

  賀將軍帶著緊張,看向了賀文錫。

  而賀文錫聽到這番話,理解的卻是另一層含義。

  【你們二房不過是依附著我們大房活的,若是我們不好你們也休想好。】

  【二房連個人情往來的字畫都沒有啊,那就從我們大房的手指縫中露一點給你們吧。】

  【你們二房也配拿到好東西?這貴重的東西,放在大房這兒才行。】

  他的臉色突然就變得極其難看。

  看向賀將軍的眼神也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

  大哥,你真的要逼我至此嗎?

  我們都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憑什麼不讓我好過!

  賀文錫猛地站起了身,雙眼猩紅,眼神如刀,面目扭曲。

  「我只要那一幅畫,大哥你給還是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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