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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人要趕奴侍走嗎……

2024-09-12 10:57:57 作者: 緘默春山
  谷城這幾日分外的冷,宅子沒有地龍,只在房間內燃了一盆炭火,堪堪抵擋著冬日夜晚的寒氣。

  硯安搬了小凳子坐得離炭盆近了一點,烘烤著身上的寒氣。

  「公子,向後一些,小心燒到衣袍。」一個相貌端正秀氣的仆侍貼心的上前替硯安攏了攏衣袍,隨後就斂眉垂目的立在硯安身後。

  仆侍的舉動令硯安無措的僵硬了一下,道了聲謝略略離炭盆遠了一點。

  他從前作為外室子,能吃飽不遭受別人的拳腳與白眼,就算是好過的日子,何曾有過仆侍伺候的待遇。

  硯安不禁想到自己最近吃穿用度上的改善,還有那個曾經多次欺負他,但是在前幾日卻被莫名發賣的劉管事。

  是大人在默默的照顧他吧…不然這些平常地位很高的管事,怎麼會被輕易發賣。

  硯安抿了抿唇,一些甜滋滋的情緒不斷在心尖上冒著泡。

  他開心一瞬間,又覺得大概是自己多想了。

  硯安輕輕的把袖口上的褶皺捋平,暗道自己真是膽大,怎麼敢猜測大人的心思呢。

  正想著身後的仆侍忽然俯身行禮「見過大人。」

  硯安愕然的看了一眼這名叫阿介的仆侍。

  「在想什麼?」

  沒有人提醒,耳邊陡然之間轉來大人的聲音,驚得硯安抖了抖,隨後猛然反應過來,從板凳上猛地站起「大,大人…見過大人。」

  板凳被硯安突如其來的動作帶的翻倒在地,這樣的噪音在冷空氣里格外明顯。

  硯安咬著唇難堪至極,近乎艱難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他只覺得此刻自己如此慌亂的舉動,還不如一個仆侍沉穩。

  硯安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樣必定是難看極了,但他也只能窘迫的攥著衣角,無措的保持行禮的姿勢。

  不知道會被大人怎麼想…他不自覺的捏緊指尖,或許會被認為上不得台面……

  「我突然出聲,嚇到你了。」岑漪抬手扶起了硯安,盯了一眼那仆侍打扮的男子。

  那仆侍也恰巧抬起了目光,瞧見岑漪瞧過來冰寒的目光心裡一個咯噔,慌忙地把頭垂了下去再不敢抬頭。他可不會愚蠢的認為那個眼神是大人看上了自己。

  大人來訪,作為仆侍卻不提醒自己的主子,本就是錯誤。

  「是奴侍出神,沒有及時注意到大人到來……」硯安的手被岑漪牽住,克制不安任岑漪牽著,乖巧垂頭立在那裡。

  岑漪看著他不斷發顫的眼睫,莫名覺得他總是帶了些卑怯討好的氣質。

  她轉身坐在椅子上,牽著硯安的手把他引到自己面前。

  「管事叫人教了你規矩?」岑漪注意到硯安話語中自稱的變化。

  「是,阿介是管事派來的仆侍,教導了奴侍許多規矩,之前在大人面前自稱我,實在是……太失禮了。」

  岑漪倒也不在意,抬手揮退了仆侍。

  感覺牽著的手因為緊張微微冒出細汗,岑漪安慰性的拍了拍他「這次我來是有東西想給你。」

  從懷中掏出幾份文書,岑漪展開辨認了一下,把其中一份遞給硯安。

  硯安不明所以的接過,文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排列著,雖然不識字,但他卻一下子就意識到了這是什麼,臉色唰的一白。


  「這,這是奴侍的身契?」他指尖發抖死死捏著薄薄的文書,無意識的咬著唇畔,一時之間也記不起來什麼規矩,撲通一聲直直跪在岑漪腳下。

  他手抖得厲害,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手足無措,眼裡瞬間就蓄滿了淚水。

  「大人,我……」

  岑漪以為他要謝恩自己放了他的身契,抬起桌邊的茶盞淺淺抿了一口,誰知他一開口就是哆嗦到破碎的聲音。

  「大人真…真的要趕奴侍走嗎……」硯安神情驚慌,感覺此刻就連炭火噼啪爆裂的聲音都被放大數倍在耳邊轟隆作響。

  「大人…奴侍這兩年恪守本分,那夜服侍大人的時候,守宮砂是還在的…是清白之身,絕無…絕無行不乾不淨之事…奴,奴侍……」

  硯安越說越撐不住,眼淚大滴大滴的砸下,他不知道那日大人是否看清了自己胸口的硃砂痣,若是沒看清…他不敢細想。

  硯安望著岑漪思緒紛雜,不斷猜測著大人是否聽到了那些齷齪的謠言,覺得自己骯髒至極不肯再留下自己。

  本以為管事派人教習自己禮儀,是大人要將自己留下的意思。

  如今大人突然將身契還給了自己,分明是不再想與自己牽扯瓜葛……

  岑漪被硯安如此反應驚的一嗆,連續咳嗽了幾聲才發現衣袍角被他狠命捏住,試圖抽了幾次都沒成功。

  硯安此刻慌亂不已,又像是覺得此刻狼狽的模樣甚為難堪,不住的用手擦拭留下來的眼淚,將本就發紅的眼角揉的更紅,語無倫次的不知道再該解釋些什麼,只奴侍奴侍的認罪了半天。

  岑漪沒想到自己還他身契的善舉,竟然把他嚇成這樣,明明自己是想讓他知道,只要銷了這身契便是良民,若是想離開,他還可以藉助岑府重新指個好人家的。

  地上寒涼,岑漪可是還記得那位郎中所說。

  「這位公子身體虧空,像是之前寒氣入體長期沒有治癒所致,因此十分畏懼寒冷,也導致……導致很難受孕。」

  那郎中躲躲閃閃的神色依舊在眼前閃現,她皺眉伸手去拽他「地上冷,先起來。」

  他則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雙手抓住岑漪的手臂不肯鬆開,眼淚撲簌簌的流著,在燭火下一映,亮晶晶一片。

  岑漪瞧著梨花帶雨的人不免心生憐惜,嘆了口氣出聲安慰「阿安,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硯安啜泣止了大半,眼神希冀的看著岑漪。

  岑漪微微和他錯開目光才再次開口「這身契給你,從此就不是賤籍,還你良民的身份,日後有什麼打算也方便一些。」

  「日後的……打算?」硯安神情落寞,自然是聽出了這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話外之音,可他偏偏又慶幸著大人沒有說出立即讓自己離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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