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隔空鬥法

  凱薩琳毫不客氣的打斷這名不死石巨人酋長的話，「若是僅僅是凡俗中的事務，我相信你們確實能做主。

  可若是涉及到不死神力，涉及到封神呢？你確定你們做的了主？」

  沒等到她的話語落地，凱薩琳只感覺眼前一花，周圍的景象立刻發生了巨大變化。

  議會廳還是那個議會廳。

  只是那滿滿一廳的不死石巨人酋長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原本空著的正中間位置，出現了一名不死石巨人。

  他的模樣與其他的不死石巨人酋長並沒有太大區別，整體呈現青灰色，風乾一樣的皮膚，緊緊的貼在巨大骨骼上，讓他看起來十分消瘦。

  與那些挺拔的不死石巨人酋長不同的是，眼前這一位，身體有些佝僂，甚至有點駝背。

  這意味著，他轉化為不死狀態時，不再是壯年，而是暮年。

  他穿著一套與自己皮膚顏色相似的法袍，頭戴著一件古樸王冠，雙目中閃爍著森寒微光。

  他一個人給凱薩琳帶來的壓力，是那些不死石巨人酋長加起來之和。

  毫無疑問，他就是凱薩琳此行的目標，死亡酋長議會的締造者與統治者不死石巨人大酋長多空。

  她現在已經被拽入了一個類似於真實夢境一樣的意識世界中。

  不死石巨人大酋長緩緩開口道：「如此說來，為不死神職帶來如此大擾動的，是原本那位不起眼的小竊賊？」

  從他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他對發生在無底深淵的不死戰爭有所感覺。

  他畢竟也是不死神域的竊取者，對這一方面的情況十分敏感。

  凱薩琳點頭承認道：「蓋文將軍已經用不死殺戮神力占據了大半個骨之位面，並且在那裡建立了一塊領地。

  他讓我給大酋長帶句話。

  窩在一地，經年累月的收穫，也沒有走出去，短短數年的大。

  尤其是神性神力。

  大酋長這是在走巨人之神種族神袛的老路，而你所要涉獵的神性神力，又將自己的路走的無比狹窄。

  那些巨人之神都要隨著巨人種族的衰落而泯滅消亡。

  更別說，大酋長曆時數千年，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

  只要大酋長願意，蓋文將軍在無底深淵的領地，隨時向你敞開，讓你直接成為不死神袛或許無法做到，讓你成為不死半神，應該沒有問題。」

  「代價是什麼？」不死石巨人大酋長的語調並沒有任何波瀾。

  智慧亡靈最大的壞處就是，他們不需要強大的自控能力就能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緒，讓旁人沒辦法察覺他內心感情變化。

  若是能察覺了，你不應該感到高興，而是需要擔心，這是不是他們有意識讓你感覺到的，用以誘騙你們的。

  「代價是需要大酋長派兵協助我們統一巨人平原，徹底絞殺獸魔部落，同時還需要您前往無底深淵接受冊封。」凱薩琳深信這件事情對不死石巨人大酋長的誘惑力。

  還是那句話，吾之毒藥，汝之蜜糖。

  在蓋文眼中，不死神力是一種沉重負擔。

  在其他人眼中，卻是最甜美的東西，求而不得的。

  無底深淵中的大部分東西，他是沒有辦法帶回物質位面的。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稍微動點腦子，就會有辦法解決。

  比如從那些窺視不死神性神力的物質位面存在，換取他手中的資源。

  不死石巨人大酋長多空便是非常合適的對象。

  獸魔部落能短時間內崛起，死亡酋長議會絕對功不可沒。

  獸人與巨魔荒野中能長出來，合適他們的武器裝備可不會。

  他們就是死亡酋長議會扶持出來，用來兌現一年之約的那柄刀。

  不死石巨人大酋長當初提出來的一年之期，並不是出於好心，而是為獸魔部落留下的發展時間。

  一年後，不是蓋文發動統一巨人平原的戰爭，而是獸魔部落將會打過來。

  若是蓋文擁有足夠能力，扛住了這種代理人的攻擊，一種說法。

  可若是連這種代理人都打不過，可就是另一種說法了。

  只是蓋文的發展速度，遠遠超出了不死石巨人大酋長的意料，他不僅沒有局限在巨人平原這個框框裡面，甚至沒有局限於費倫，而是在多元宇宙中解決這個問題。

  典型的跳出巨人平原，解決巨人平原的問題。

  失去了死亡酋長議會的暗中支持，就會對獸魔部落帶來的極大削弱。

  更別說動用自己的大軍，對他們從後面展開進攻。

  那絕對是致命的。

  這才是對付獸魔部落的致命殺招。

  「協助你們絞殺獸魔部落，統一巨人平原沒有問題。」

  不死石巨人大酋長乾淨利落的將自己的代理人給賣了，反正那就是一個消耗品，「但是冊封必須在物質位面，在這裡進行。」

  他並沒有被龐大的利益沖昏頭腦，非常清楚自己的優勢與根基在什麼地方。

  對方肯將一部分不死神力讓出來，並不是因為與自己關係友好。

  而是因為自己掌握了龐大的勢力，能夠直接左右巨人平原的局勢。

  可是自己一旦到了無底深淵，那可就是一切交由對方支配了，天知道在那裡有什麼在等待著自己。

  凱薩琳似乎非常清楚對方在擔心什麼，有些無奈的道：「蓋文將軍不是不想，而是無法做到，因為他並沒有完全接受那種力量，用其鑄造自己得神基，這導致在使用這種力量的時候，擁有非常大的限制，只怕難以引導進物質位面。」

  此話半真半假。

  引誘不死石巨人大酋長前往無底深淵，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他一日不離開巨人平原，他率領的死亡酋長議會就是此地最大的安全隱患。

  只是目前看來，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死石巨人大酋長堅持己見道：「這是你們的事情，等你們做到這一點了，再來跟我談合作。」

  「我跟你談，終歸隔著一層，這樣吧，我聯繫蓋文將軍，你們直接面談吧，只是我需要召喚一個施法媒介。」凱薩琳將骸骨權杖掏了出來。

  「可以。」不死石巨人大酋長爽快的答應。

  這展現出了強大自信。

  他在這裡就是絕對的王，就算是一名不死神性化身降臨在這裡，他也毫不畏懼，有與其一戰的能力。

  看到凱薩琳催動骸骨權杖召喚出來的幽影飛行器，不死石巨人大酋長的目光中，終於出現了一絲波瀾，他能清晰感覺的出，這是全新的不死神力製造。

  更準確說，這是魔法與不死神力完美融合的產物，缺一不可。

  看來對方並沒有說謊，他們在不死神力方面的力量，進度確實非凡。

  一道黑霧從幽影飛行器飄了出來，將其團團包裹，一個信號頓時釋放了出去。

  物質位面的幽影飛行器與無底深淵的，還是存在著不小差異的。

  無底深淵的，生命骰基本上都是三十個起步，三十四、五的並不罕見。

  物質位面的，普遍在二十五左右，能達到三十的鳳毛麟角，各方面的能力都要銳減三成。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差異，不僅僅因為靈魂能量在淨化的過程中大量損耗。

  還有法則層面的加持與削弱，骨之平原的法則對骸骨造物可是極為有利的，無論是成功率，還是屬性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持與強化。

  物質位面則是正好相反，會對不死力量產生一定程度的壓制的。

  除此之外，則是力量上的分薄。

  幽影飛行器製作之初，可不是為了打造空戰工具，而是為了製作移動幽影飛地，與維澤梅莊園進行互聯互動的。

  這個能力在無底深淵沒有用處，可以捨棄掉，但是在物質位面，這才是它的核心能力，其他的反而是輔助。

  塑造他們的靈魂能量是一定的，它們想要開啟新的能力，要麼就是取銷某些能力，要麼就是用以降低他們的威力。

  至於提升靈魂能量的總量，不是蓋文不想，而是有重重法則限制的，現在能夠動用的，就是蓋文目前的極限。

  即便是如此，幽影飛行器也是最頂尖的存在，足以應付物質位面的大部分戰鬥情況。

  當凱薩琳發出呼喚的時候，蓋文立刻心生感應後，第一時間將神念降臨在了幽影飛行器上。

  神念降臨，周圍的幽影之力立刻開始翻湧，如同旋風一樣匯聚到了幽影飛行器的周圍，化成了一道巨大的虛影，整個空間都在不停的波動，似乎要置身在他的掌控之下一樣。

  這種情況，隨著一柄造型奇特的戰錘出現在虛影的手中而達到了一種極致。

  「不死神器！」不死石巨人大酋長望向戰爭掠奪者的目光中，精芒就像是爆開了一樣，一直平波無瀾的靈魂中，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

  任何一名不死存在在面對這種與他們的存在息息相關的神器時，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尤其是戰爭掠奪者上面，已經匯聚了海量的不死神力。

  同樣開始涉足不死領域的多空大酋長，一眼就分辨出了真實情況。

  這柄不死神器才是這股龐大不死神力的承載者，而蓋文只是使用者，憑藉自己與這柄神器的獨特關係，駕馭這種屬於神袛的力量。

  情況與三歲兒童舞大錘極其相似，稍微不甚，就會傷到自己。

  換句話說，這股不死神力還在死物身567上，還屬於無主之物。

  自己若是能夠將這柄不死神器奪過來，是不是可以將其融入到自己的身體中，正式登上不死神壇？

  戰爭掠奪者入場後，自動攪起的力量震盪，正好給了不死石巨人大酋長發難的機會，假戲真作，怒氣蓬勃的道：「這裡的是我的領域，這裡的一切應該由我做主。」

  隨著力量涌動，議會廳的角角落落，全部都亮起了屬於符文特有光芒，原本那些空蕩蕩的席位上，出現了一名名不死石巨人酋長的虛影，他們一個個誦念有聲。

  「格魯加蘭是我們的永恆之主，他頭戴奧伯岱王冠，無論是位於恩瑞之上，還是之下，所有的巨人都應該遵奉他為我們的王，他將會帶領我們重建耐德海姆王國，重現巨人的輝煌。」

  從這些不死石巨人酋長的神態來看，他們已經不僅僅是將多空當作自己的王，還當作自己的神。

  想要重建耐德海姆王國，重現巨人時代的輝煌，已經成為他們最大的執念以及信仰。

  稱呼他們為巨人王國耐德海姆的殘影，絲毫不為過。

  只是這個殘影，遠比蓋文他們想像的要強大的多的多。

  隨著這些不死石巨人酋長的誦念，一股股無形的力量順勢蔓延而出，與一道道幽暗的地下通道與無數的不死亡靈建立了聯繫，將一股股無形而又強大的力量，匯聚到了不死石巨人大酋長的身上。

  不僅原本紛擾的幽暗力量重新恢復了穩定，甚至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就像有無數隻無形的大手一樣，向著戰爭掠奪者伸了過來。

  「哈……」面對這種情況，蓋文不驚反喜，不僅沒有組織防禦，將其拒之門外，相反是洞門大開，任由對方的力量與靈魂意識湧進來。

  戰爭掠奪者中的不死神力，無主不假，但是真正的大頭並不在它裡面，而是在不死殺戮領地中。

  他們想要占有這種力量，先確保自己比這種力量強大。

  否則情況將會倒置，戰爭掠奪者中的不死神力將會對他們完成轉變，將他們變為自己的僕從，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不死神力對上其他存在，或者力有不逮，但是對上不死存在，可是有著絕對有限性。

  兩者碰觸的瞬間，不死石巨人大酋長就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戰爭掠奪者就像是一個黑洞，無論他在其中投入多少力量進去，都沒有感受到它力量邊界，更別說是掌控它。

  反倒是自己投入進去的所有力量，進去後就徹底的失去了掌控力。

  這意味著對方掌控的不死神力，超乎自己的想像。

  隱隱約約的，對方甚至有反客為主的味道，將自己的靈魂意識徹底的吸入裡面。

  「斷！」

  不死石巨人大酋長擁有的力量同樣也超乎想像，在這一瞬間，整個巨人平原似乎都發出了輕微顫動，無數充斥著符文雕刻的通道亮了起來，形成了一股無比浩瀚的力量。

  不僅將不死石巨人大酋長的靈魂穩固下來，同時還斬斷了雙方的連結。

  「來而不往非禮也，還給你們。」

  不死石巨人大酋長想要中斷連接，不代表蓋文會放過他們，直接將剛剛吞沒的力量，重新推了出來。

  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只是到戰爭掠奪者中轉悠了一圈，那些不死力量的性質，可就發生轉變了，全部被不死神力給取而代之了。

  換句話說，蓋文在鐵板一塊的死亡酋長議會中，摻了一把沙子，裡面有了屬於他的亡靈。

  就算是不死石巨人大酋長想要分辨出他們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經此對抗，蓋文對死亡酋長議會的實力，有了一個更清晰認知。

  這些不死石巨人並沒有固守一地這麼簡單，整個巨人平原下面，到處都是他們的符文通道。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蓋文還是從中窺視到了很多東西。

  這些符文通道並不是無序分布的，而是相互關聯的。

  其分明就是一個巨大的地域性魔法陣，將整個巨人平原全部囊括進去，其中既有蓋文無比熟悉的死亡特性，又有一種相對陌生的力量特性。

  鑑於巨人平原的自身特性，這種力量特性卻又不難猜測，其八成與巨人平原的巨大化法則，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換句話說，巨人平原的巨大化並不是天然原因，而是人為使然。

  始作俑者就是蟄伏在幽暗地域的死亡酋長議會。

  目的同樣也不難猜測，他們一直想要反攻地面，重現巨人帝國耐德海姆的輝煌。

  但是對死亡酋長議會來說，最困難的並不是反攻地面，而是人口，大量的巨人人口。

  沒有足夠的人口基數，加上巨人又是長生種，繁育本來就相對困難與漫長。

  即便是耗時數千年，也不會有太大的起色。

  相反數千年，對於那些短命種來說，已經足夠漫長，已經有上百代人生來病死，足以讓他們從一個個不起眼的小族群，發展成為席捲大陸的大族群，足以讓他們創建數個文明的興衰。

  再等個數千年，只怕整片大陸上，都成為了人類的，它們巨人想要捲土重來，只怕也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同時蓋文也明白了，當初不死石巨人大酋長跟自己簽訂一年之約的底氣所在。

  他依靠的並不僅僅是不死神力，而是地下這個龐大的魔法陣，將整個巨人平原上的靈魂收割掉。

  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蟄伏在黑暗中的千年老怪物，當初簽定一年之約時，他還沾沾自喜，自認為是緩兵之計得逞。

  殊不知，對方分明是在拿他當刀、當祭品。

  剛剛只是他對於這個地域性魔法陣的推測，誰知道其背後，還會隱藏著多少獨特功效。

  魔法陣到了這個層面，能力絕對不會太多單一。

  若是進一步強化巨人平原巨大化的特性還好說，這是他喜聞樂見的，對於他以後建設巨人平原，擁有極大的好處。

  就怕到時候是不死方面的，將整個巨人平原變成一片鬼蜮，到時候不僅將所有的屍體全部復活，所有的生物全部死絕，百草不生，萬物不長。

  那個時候，蓋文才叫欲哭無淚。

  勝了也將會敗了。

  幸虧自己發展足夠快，在不死力量方面有了巨大突破，擁有了與不死石巨人大酋長重新簽訂協議的底牌，能將這種災厄性的情況扼殺在搖籃中。(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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