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老鼠藥

  第255章 ·老鼠藥

  緊隨在萊倫二人身後不遠處的馮-圖根海姆露出了無奈神情，白狼選帝侯和德拉科男爵之間的竊竊私語，活像兩隻狡猾狐狸，他們不時低聲笑笑，彼此神色愉悅。

  「萊倫啊，從你的貿易站出口的木精靈藥品和貨物都是一等一的好東西，簡直供不應求啊，原本一瓶價值十五枚金幣的生命回復藥水，現在一路漲到四十枚金幣，關鍵有價無市！」白狼選帝侯憤懣地說道：「我的庭臣私下裡找過奧弗朗商會許多次，想通過貿易渠道大量購入木精靈藥品，進一步開放貿易渠道，而我的庭臣得到的回覆是『完全沒可能』！」

  萊倫笑著說道：「沒辦法，選帝侯，您也說了木精靈的東西太搶手，每一次勞倫洛倫送來貿易站的貨物僅有四五車，便是將運送的馬車一起拆了賣，也沒有更多可交易的東西。」

  至於橡木城鎮到底有沒有儲存的木精靈商品，德拉科男爵心知肚明，對外越低調越好。

  「米登海姆不會白白得一筆貨物，凡是預先定好的價格，一枚銅幣都不會少，另外，我願意用一支軍隊和你做這筆交易。」鮑里斯腳踩著林間地面上的枯枝，發出聲響：「聞名舊世界的卡隆堡巨劍士團。」

  如果籠統的將帝國軍隊描繪成樹狀圖，可以發現這座舊世界最大的人類國度並沒有明確傾向，屬於全面發展，這一切得益於科技帶來的優勢。

  如今的男爵領軍隊體系，帝國的科技長處在萊倫這裡體現的淋漓盡致，多種類的重炮，例如加農炮、特製臼炮以及矮人工程師打造的風琴炮、地獄風暴，超遠程打擊的火力齊全。

  中程火力包括弩手、火槍手，負責維持戰線的步兵多為長戟兵和劍士，此外，機動方面還有男爵領的騎士和兩支遊騎兵，他們都可以下馬步戰。

  然而，男爵領軍隊也暴露出一些問題，多場戰鬥中更傾向於打防守戰、陣地戰，這就導致了男爵領軍隊在野外的先手進攻能力薄弱，並且在面對數量眾多的敵人時，總會有漏網之魚突破長戟兵連隊的防線，干擾到後排火槍手和弩手們的持續開火能力。

  事實上，萊倫多次考慮過新組建一支專業反步兵的軍隊，就像各個行省軍隊中最精銳的巨劍士團，遊走在戰線之間，用手中利刃砍下敵人頭顱，鞏固防線。

  「卡隆堡巨劍士團？」聽到鮑里斯-托德布林格開出的價碼，萊倫眼神一亮。

  一支充滿傳奇色彩的軍隊，帝國曆1865年贏得了血腥的名聲，以堅忍和勇猛著稱的卡隆堡巨劍士可以追溯到著名的卡隆堡圍城戰，當時三皇混戰，瑞克領人打退了蠻橫的米登領入侵者，捍衛了這座北方獨立城市的主權，血戰結束後，倖存者的制服上沾滿了戰友和敵人的鮮血，從那是開始，卡隆堡巨劍士們就一直身穿深紅色的制服。

  時至今日，卡隆堡巨劍士認為他們是在為西格瑪的信仰而戰，該巨劍士團擁有較高獨立性，所以極少招募虔誠的尤里克信徒。

  入選卡隆堡巨劍士團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在進入部隊時，新兵必須向西格瑪和帝國立下在與敵人交戰時永不後退的誓言，這一誓言既嚴肅又顯得過於較真，當其他巨劍士兵團在操演涉及後撤的演習時，卡隆堡巨劍士直接取消了後撤訓練，同樣的，他們在戰場上的固執態度似乎也影響到了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當一名新的巨劍士經受住種種考驗，立下莊重誓言，並且他們還是一支保衛帝國的重要部隊時，就很難解釋自己為什麼要外出冒險。

  可能他們的任務是要去糾正一個錯誤，關乎榮譽的問題會讓他們極為重視這場冒險。也可能是忠誠的巨劍士們甚至已經對永不戰敗不再抱有幻想。

  「我的選帝侯，你真的願意…..交出卡隆堡巨劍士團的指揮權？」萊倫升起了興趣，德拉科男爵摸著自己的下巴，臉上有了一些感興趣的神色：「我聽說過卡隆堡巨劍士的歷史，這支軍隊和米登領並不對付，而且一直具有極高的獨立性。」

  換句話說，卡隆堡巨劍士們聽不聽從米登領選帝侯的命令，都尚且存疑，血淋淋的衝突就記錄在史料上，傳聞中，卡隆堡巨劍士們在入團儀式的尾聲會先朝著米登海姆的方向兩次舉劍，以表示對數百年前圍城血戰的銘記。

  「別忘了，卡隆堡大公的頭銜可是我合法繼承而來的，自我父親、我父親的父親，一直到先祖狼皇帝『滅鼠者』曼德雷德-馮-托德布林格陛下開始，卡隆堡屬於托德布林格家族。」鮑里斯咧嘴笑了一下，簡單解釋道：「這群頂著卡隆堡名號的傢伙們，他們真正效忠的不僅僅是卡隆堡這座城市，所以卡隆堡大公的命令不能不遵從。」

  「可是，選帝侯你為什麼願意交出這樣一支軍隊的指揮權？他們堪稱精銳中的精銳。」萊倫對此心存困惑，十分不解。

  「理由很簡單很簡單，我手下有獵豹騎士團、條頓守衛、尤里克之劍團、白狼騎士等，駐紮在米登海姆的巨劍士團就不止一支，蒼白之刃團、永恆聖火衛隊…..」鮑里斯選帝侯攤開雙手，倒豆子般一股腦報出麾下軍隊的名號，臉上寫滿了自豪和傲慢：「如你所見，米登海姆不缺這一支所謂『傳奇軍隊』，一群不聽話有脾氣的傢伙，留著純浪費金幣，乾脆轉到你名下為你效力。」

  「嗯~」萊倫挑了挑眉頭，仔細思量著這一價碼是否值得。

  「這個交易非常公平了，萊倫，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卡隆堡巨劍士們剛好補充軍隊戰力，步行騎士終究沒有一支訓練有素的巨劍士來的可靠。」白狼選帝侯鮑里斯嚴肅地說道：「我想他們帶來的好處會遠比他們帶來的麻煩要多得多。」

  「他們的戰力不妨多讓，那你又如何保障卡隆堡巨劍士的兵員補充，如何保障他們就是我所需要的呢？」萊倫緊接著提出了疑惑。

  「簡單，我會先命令卡隆堡巨劍士團的第一、第二、第三連隊來到德拉科男爵領，聽候調遣，數量大約在三百人，他們清一色訓練有素、作戰經驗豐富，絕對是混戰里的一把好手，如果在戰鬥中巨劍士有些許損失，關於這一點我給你我的保證，他們會迅速補滿。」鮑里斯選帝侯接著說道：「如果還不滿意，我會預先替你支付一年的薪酬，怎麼樣？」

  萊倫不得不承認，白狼選帝侯開出的價碼確實太誘人，而且解決了所有後顧之憂，想不心動都難。

  「行，我們達成了一致，著手去解決問題吧。」

  雙方對此都很滿意，一場狩獵下來，收穫頗豐，萊倫知道這是一個雙贏的協議，因為德拉科男爵領確實需要外力援助，穩住了局面，越早將收復的鄧肯城堡轉化成收益越好。

  接下來的兩天，萊倫安排了大商人奧弗朗和米登海姆商人公會的見面，如今位高權重的大商人在白狼城堡之內甚至得到了選帝侯攝政希琳娜公主的接見，榮光無可復加，更多的工匠被派來德拉科男爵領，男爵領各條主幹道上絡繹不絕的馬車送來了一車又一車的糧食、建築材料和人力，更多的協議被簽訂，更多的事項條款得到了解決。

  另一方面，萊倫委託矮人大族長蘭格尼-石盔的重要任務已經完成，標誌著治理下水道陰影的開篇。

  這天，萊倫和尤莉卡二人來到橡木城鎮外的矮人社區，淺灘上，幾架新建的大水車緩慢地轉動著，為岸邊立起的水渠供水，清澈的河水順著搭建的渠道朝著城鎮內流淌，解決了日益增長的人口用水需求。

  順著湍急的約克河，剛翻新不久的夯土路平整乾淨，二人朝著矮人社區走去。

  行走在石頭路面的街道之中，萊倫看著過往的領民們做些活計，矮人商人吆喝著兜賣工坊鍛造的農具，集市上小商販也逐漸多了起來，男爵新下達的政令，體現了萊倫對商業的鼓勵、寬容地態度，政令中，取消了集市入場稅，低於二十枚銀幣的商貿不予收稅和大宗商貿採取累進位賦稅，填補了商業的空缺，並且大大刺激了小規模商業的活力。

  那些在農閒時於黑森林中開闢出的空地上，也逐漸造上了簡易的民居住房和木圍牆、木哨塔，工匠們夯實了碎石路，以此保障村莊之間聯繫不斷，不斷到來的移民群體也迅速被森林中的新村莊吸納安置，到處都有炊煙飄起、畜欄內牲畜也慢慢增多。

  越來越接近矮人社區，尤莉卡困惑問道：「萊倫，既然說有個一本萬利的計劃，為什麼到我來矮人這裡？」

  「先不著急告訴你，尤莉卡，等下到了自然會知道答案。」萊倫賣了個關子，古怪地笑了一下：「一座地下倉庫。」

  「地下倉庫？」尤莉卡聯想到了什麼：「是儲備什麼東西的地下倉庫？」

  萊倫沒有更多的解釋，過了十幾分鐘，他勒馬停下，動作迅速的翻身下馬：「我們到了。」

  在女獵巫人充滿疑惑的注視下，萊倫走到一面塗抹漆黑牆壁之前，伸出手輕扣了三次，伴隨著一連串「吱嘎」聲響，通往建築內部的一人寬一人高的小門從牆體凹陷，從裡面冒出一個矮壯的身影，大族長蘭格尼朝外面東張西望，他戴著白色鼻罩將碩大鼻子罩著嚴嚴實實，神秘兮兮的示意門外的二人進入：「啊哈，萊倫兄弟，尤莉卡小姐，你們快進來，這裡面存放的東西可重要了！」

  「很好。」萊倫點頭，拉著女獵巫人一步邁入建築內部。

  正當尤莉卡有些奇怪的時候，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從狹窄過道撲面而來，令人窒息到乾嘔。

  「唔！」女獵巫人抬手捂住口鼻，這是腐肉堆積發酵時間過長散發出的味道，尤莉卡很熟悉，她皺眉不已道：「這座建築被你們當成垃圾場了嗎？」

  太臭了，實在是太臭了！噁心至極的難聞味道。

  比較寬敞的地下空間的坑內，一座黑乎乎、就像下水道里的不明混合物，裡面還摻雜扭曲的蛆蟲和蚊蠅，周圍幾個面戴防護的矮人正在不停用鏟子來回攪拌，同時用小推車倒入大塊大塊的肉。

  「親愛的尤莉卡，這東西可都是實施計劃不可缺少的關鍵部分。」說著，萊倫遞給她一方預先準備好的乾淨方巾，上面噴染了清新藥劑，能有效遮掩住空氣中濃郁近乎實質的刺鼻腐臭味道。

  他是故意的！尤莉卡狠狠盯了萊倫一眼，一把搶過乾淨方巾，然後她貪婪地深吸幾口氣。

  「蘭格尼，東西準備的如何了？」萊倫朝著矮人大族長問道。

  「打撈過的下水道混合物已經充分發酵完成了，就等準備的肉塊在裡面攪拌均勻，就可以仍在城鎮下水道內，我提前叫族人們做好準備。」蘭格尼瓮聲瓮氣地說道，眼中止不住的欣喜：「將近六十多年沒調製了，雖然材料配比有些生疏，不過可以保證效果只增不減！」

  「足夠了，足夠了。」萊倫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絲狡猾。

  「你們在說什麼啊？矮人先生調配了什麼？」尤莉卡酒紅色的眸子看著萊倫的奇怪樣子，女獵巫人心底忍不住地好奇。

  「嘿嘿，老鼠藥，群山王國獨一無二、密不外傳的老鼠藥，專治下水道和深礦坑裡的猥瑣玩意。」大族長蘭格尼給她揭露了謎題，抬起手，一根粗短的手指指向大坑周圍一圈矮人小推車裡裝著的東西：「萊倫兄弟一周前就找到了我，提供所需的大量材料來配製老鼠藥，現在這裡有整整二十車塗抹過老鼠藥的腐爛肉塊，送上門的好東西。」

  「對的，與其派人將下水道翻個底朝天，還不如這麼做。」萊倫眯起眼睛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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