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夏去秋來

  第256章 ·夏去秋來

  矮人沒落的黃金時代結束之後，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地震和各個山堡要塞地下的劇烈爆炸，給矮人群山文明造成毀滅打擊，無數山堡在地震中消失在地底深淵，爆炸的震盪使得半數世界屋脊山脈的群山王國付之一炬，再加上綠皮生物和地下不斷擴張的威脅，自此，矮人文明一蹶不振，徹底走向無可挽回的衰落。

  其中，斯卡文鼠人在地下戰爭中最為活躍，它們狡猾天性和海量族群一步一步蠶食著矮人王國的根基，一座座礦井、地下釀酒廠、工坊，甚至王國要塞本身都被數以萬計的斯卡文鼠人一一奪占，殘存的矮人們被屠殺、充作食物，他們引以為傲的鬍鬚被無情割下充當某些斯卡文鼠人軍閥的戰利品和裝飾物。

  對於可憎的鼠人們，蘭格尼-石盔在心中銘記著一筆筆等待清算的仇恨，矮人大族長和他的氏族來自黑色山脈的鐵山堡，在大要塞號角堡的北部，蘭格尼還未成為長須者的時光就經歷了一場山堡被斯卡文鼠人攻陷的浩劫，目睹親族被屠殺在山道的盡頭，被汪洋鼠潮淹沒，這也是當萊倫找到他提出消滅下水道斯卡文勢力的計劃時，蘭格尼非常樂意幫忙的原因之一。

  蘭格尼拽著自己的鬍鬚，一板一眼地講解道：「根據山堡流傳下來的秘方和記錄，這些塗抹過老鼠藥的腐肉在徹底發作的時候，毒性至少能夠殺死氏族鼠，那些卑賤的奴隸鼠更不在話下，人類城市的下水道內很少有大型地下城的存在，特別是在萊倫男爵你所在的城鎮，它們幾乎絕跡，所以不用擔心斯卡文鼠人族群中的暴風鼠。」

  「很好，用最小的代價解決最具有威脅的麻煩，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交換。」萊倫也點頭：「確保每一堆老鼠藥都能投放到最佳位置，蘭格尼族長，你的族人們都準備就緒了嗎？」

  「他們都沒問題，儘管放心我的族人吧！」大族長一臉驕傲的說道。

  在一旁的尤莉卡開口問道：「萊倫，整個行動中，你打算安排給我和我的獵巫人的任務呢？」

  「呵~吃下老鼠藥之後，下水道里的生物一定會有察覺到族群數量的減少，在它們逃離橡木城鎮去通風報信的過程中，總會需要一些人去解決它們。」看著眼前不斷被填裝在小推車的腐肉，萊倫終於露出了笑容，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就冒然闖入德拉科男爵領，作為主人對賓客的招待，一場致命的腐肉盛宴即將擺在斯卡文鼠人的面前。

  接下來的日子對萊倫來說頗為清閒，整個帝國北方沒有戰事，選帝侯和大貴族們忙於難得安逸的休養生息，前不久，皇帝發出新的舊貴族審查令，要求各個行省檢索地方小貴族群體將那些無人管轄治理的土地全部征繳合併，他們也無暇發起私下裡的勾心鬥角。

  鮑里斯-托德布林格選帝侯的巡狩隊伍也抵達了位於米登領西方的卡隆堡，在三皇時期結束時候，選帝侯家族就卡隆堡大公一職和城市議會簽署了「歡樂迎接協議」，尊重城市議會的一部分權利，作為回報，米登領首府城市竭誠歡迎白狼選帝侯的到來，之後的日子裡，在鮑里斯一系列不勝其煩的勸說與卡隆堡城市議會的雙重施壓下，擁有最高指揮權的阿爾弗雷德·馮·卡隆堡將軍終於點頭答應，他親率三支駐紮在卡隆堡的卡隆堡巨劍士東進，前往萊倫的德拉科男爵領。

  臨近秋季，中部山脈深處的黃銅要塞居然詭異的平靜，沒有一支混沌戰幫出現，這一情況讓霍克領選帝侯艾德布蘭德-魯登霍夫緊張萬分，緊鑼密鼓的圍繞著中部山脈邊境修築了數十座哨站和兩座要塞，同時調集霍克領行省軍隊構建防線。

  與此同時，一支得到瑞克領和正義教會支持，由獵巫人將軍海爾穆特·馮·哈爾率領的教會和大量世俗騎士團的軍隊從艾維領出發，沿途經過半身人行省穆特領，這支軍隊目的在於深入希爾瓦尼亞，探明舊日的吸血鬼伯爵是否復活。

  千法之夜的那場入侵，讓卡爾-弗蘭茨皇帝對素昧管轄的希爾瓦尼亞行省多加提防，這個國度遭受亡靈入侵的慘痛教訓歷歷在目，皇帝必須在謎團揭曉之前動手，掌握主動權。

  在今年夏季，土地貧瘠的斯提爾領遭受一場來自世界屋脊山脈的綠皮入侵，盤踞在卡拉克-紅眼山的斷骨部落發起一場聲勢浩大的waaaaagh，直撲山下，首當其衝的斯提爾領要塞城市莫霍傑德，短短四天時間要塞就被攻破，付之一炬，幸好群山王國卡拉克-卡德林的屠夫王阿林瑞姆-鐵拳率領屠夫堡軍隊馳援斯提爾領，屠夫王陣斬綠皮獸人特隆德-碎牙，砍下獸人軍閥頭顱又狠狠啐了一口口水，留下一句「傻瓜仇恨得到清算」後，撤軍揚長而去。

  斯提爾行省的生產和發展都收到了嚴重影響，新任的斯提爾領選帝侯阿爾貝里斯-豪特-安德森在平息一系列焦頭爛額的麻煩之後很快就發現，半座斯提爾領幾乎付之一炬，而且數十個農場莊園被焚毀，即將收割的作物化成一堆焦炭，這位最不像選帝侯的選帝侯不得不為了行省子民向帝國皇宮和南方的選帝侯們求援，其中艾維領選帝侯馬略-雷道夫沒有推辭，立即送去了不少糧食援助和為數兩千的軍隊。

  就這樣，又過去了兩周，夏去秋來。

  天氣漸漸地變得涼爽，鄧肯城堡的建設一切都井然有序，除了必要的事物，萊倫這段時間深居簡出，一心忙著帝國工程師班尼克-蘇特森的新式火槍，此外，班尼克-蘇特森的研究得到了一位意想不到人物的關注，大鍊金師拜爾沙澤-蓋爾特，準確的說，是新任皇家首席大巫師的關注，後者從威森領的努恩槍炮工廠寄來魔法信件，表明不止他一人，甚至威森領選帝侯閣下對班尼克研製的後膛槍頗有興趣，十分樂意派遣槍炮工廠的工程大師們提供技術援助。

  萊倫按照自己往常的生活作息平靜生活，安排事務官皮特曼審查男爵領的貿易帳目，偶爾，德拉科男爵也會帶著掌旗官和幾個男爵領騎士四下轉轉，深入體驗這片土地的變化。

  初秋的涼風吹過德拉科男爵領，不知不覺又是一年的收穫季，現如今德拉科男爵領已經發展到了二十七個村莊，總人口接近四萬，擁有一千六百多人的男爵領常備軍和一百九十多個騎士，外加駐紮在男爵領的木精靈一隊永恆守衛、兩隊荒林獵手和矮人社區內的兩隊矮人勇士，一隊矮人雷鳴槍手外加各式重炮，一架矮人旋翼轟炸機。

  九月下旬的一天，一支數量三百人的巨劍士團進入了德拉科男爵領，為首的將軍阿爾弗雷德·馮·卡隆堡出示了入境文書，並表示麾下的卡隆堡巨劍士們為了承諾而來。

  萊倫在橡木城鎮外的軍營與這位強大的戰士見面，不忘記叫上尼卡斯-弗朗西斯和阿德里安這兩位爵士。

  卡隆堡巨劍士們手持能夠將披甲騎士一分為二的巨型雙手劍，他們的隊列整齊劃一，久經戰陣的老兵們渾身充滿肅殺氣息，身穿深紅色制服和精工鍛造的半身板甲或三分之二板甲，非戰爭時期，卡隆堡巨劍士們頭戴紅色鳶尾裝飾的貝雷帽，帽檐下的一雙雙目光透露出令敵人顫抖的冷冽。

  巨劍士們的指揮官是一個有著典型條頓人深邃外貌的男人，他皮膚呈現棕黑色，身形壯碩且高大，鼻樑高高隆起凸顯且額骨突出，喜歡板著臉，下巴上濃密的胡茬顯得整個人充滿銳氣。

  阿爾弗雷德-馮-卡隆堡身後斜背著一把刻有血槽的雙手大劍，翻身下馬先一步來到萊倫的面前，他右手用力捶打在胸口，做巨劍士禮，用一口純正的北方語調說道：「卡隆堡巨劍士團，第一連隊、第二連隊、第三連隊向您獻上由衷的敬意，帝國英雄，德拉科男爵閣下！」

  「歡迎來到我的領地，阿爾弗雷德-馮-卡隆堡將軍，還有卡隆堡巨劍士團的勇士們，」沒有拘泥於身份差異，萊倫同樣做出騎士禮，完全是出於對勇士的尊重和敬意。

  「叫我阿爾弗雷德就好。」巨劍士的指揮官眼角微動，並沒有太多表情，方才萊倫的小小舉動，讓阿爾弗雷德對眼前這位德拉科男爵的感觀好了不少，點頭道：「鮑里斯選帝侯同卡隆堡城市議會達成了協議，巨劍士團如約到來，從現在起，我和身後三百名兄弟的生命、巨劍都將聽從您個人的命令，萊倫大人。」

  稱謂的轉變，標誌著三百名卡隆堡巨劍士的效忠。

  「很好，我接受你們的效忠。」萊倫連連點頭，這樣一支傳奇軍隊能為自己所用，他內心十分高興。

  阿爾弗雷德當即單膝下跪，雙手拄著巨劍的劍鐔，身後三百名全副武裝的卡隆堡巨劍士們一齊單膝下跪，異口同聲道：「萊倫大人，我等的利刃誓要斬殺你之仇敵！至死不渝！」

  說完，這個高大的戰士就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不再說話了，似乎在靜靜等待著萊倫的命令。

  「…..嗯。」萊倫乾巴巴應了一聲，撓了撓頭，他接著說道：「既然卡隆堡巨劍士們已經到了，弗朗西斯、阿德里安和阿爾弗雷德，如何讓這群精銳士兵們配合男爵領軍隊作戰，就交給你們了，一定程度的訓練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遵命！」

  「是！」

  阿德里安-金特萊和尼卡斯-弗朗西斯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笑意，同時阿德里安走到阿爾弗雷德身邊，伸手和後者相握，二人熟識多年，瑞克領的金特萊家族聲名遠揚，歷史上出身金特萊家族的瑞克禁衛們多次和卡隆堡巨劍士團浴血奮戰。

  九月的第三個周末，一批來自米登海姆城和周遭城鎮的移民被護送著進入德拉科男爵領，人數有一千四百人，全程由選帝侯養子馮-圖根海姆和兩隊白狼騎士護送。

  同時，選帝侯養子帶來了一則毫不起眼，但對於萊倫而言意義重大的消息，有關年輕的西格瑪戰鬥牧師盧瑟-胡斯。

  「老澤伊斯他…….居然墮落混沌了……」萊倫不可思議道，他皺緊眉頭，一時間難以接受這一事實。

  「據那位負責追查混沌蹤跡的白狼騎士的報告內容，恐怕是這樣的。」馮-圖根海姆取出幾份秘密資料，遞給了萊倫，神情嚴肅：「那個老牧師不僅選擇墮落，而且他拉著埃塞爾修道院裡的所有侍僧、聖武士一起背叛信仰，為了延長壽命，澤伊斯甚至在修道院的鐘塔內舉行獻祭混沌惡魔的儀式，從最後被焚燒過的屍體來判斷，他已經突變成了一個色孽惡魔。」

  「真是令人無法接受的壞消息。」萊倫輕輕搖頭，嘆息了一口氣：「教會的牧師們在無盡的歲月中付出驚人的代價和邪教徒作戰，抵抗混沌邪神的腐化，澤伊斯耗費了一輩子，最終淪陷在自己最痛恨的混沌手裡。」

  「事情是如何解決的？」

  馮-圖根海姆停頓了一下：「我已經調查過了，那個殺死所有邪教徒的年輕的戰鬥牧師，名叫盧瑟-胡斯，尤其是他和墮落牧師的關係……很難想像盧瑟-胡斯在目睹自己從記事起無比敬重的人物，會落得這個下場，卑微的蜷縮在混沌邪神的淫威之下。」

  「嗯….很難想像。」萊倫走到陽台窗戶後面，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

  外面狂風大作，電閃雷鳴，片刻後，傾盆大雨如瀑布一樣從天空之中落下，將整座城鎮掩蓋在雨幕之中，男爵領北部，茂密的德拉科瓦爾德森林籠上了一層厚厚水霧，大雨帶來的霧氣同樣彌散在空氣中，將遠處的群山染成一片黛色。

  站崗的守衛們調侃著突如其來的暴雨，城鎮道路上，人們冒著雨大呼小叫的趕回家中，他們有溫暖的爐火供自己取暖，有家人在等待。

  此刻，萊倫似乎能夠看到一個孤獨的身影，獨自一人行走在雨幕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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