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笑某不死，則伏羲神天界有進無出！

  而後，

  天巫策……映入了這面物來則照的鏡子。

  他不信巫金！

  但他也不能將烏金的話語當做耳旁風。

  他需要……真真切切、完完整整的將天巫策梳理一遍！

  即便烏金是誤導……但將之梳理一遍，也可以預防其他可能的疏漏。

  比如……當初生生造化棺那種幾乎無法察覺的天坑！

  ……

  與此同時，

  伏羲神天界之中，

  這裡似乎得益於伏羲神天雷的殘留，在此時天再旦之前的永夜之下，依然有著微弱的雷光。

  這雷光足以讓先天境境強者視物！

  千皛、輔距、戮朝、獻雲，十六具身軀呼嘯而動，要離開伏羲神天界。

  笑江山、周煥然、姬煙微、銘雅音、季好弗、阿楠、魚玄薇、龍思雨、董三錢、辛願、鄭淮州、楚雲庭、李玄鏡、高登甲、肖豹、江川、忍冬……所有的人靜默如山的站在伏羲神天界通往侯土洲的通道入口。

  一個個飄飛在天空，組成一道真正的血肉長城，將整個伏羲神天界通往侯土洲的通道徹底封死！

  「諸位……請讓開！」

  輔距：「仙組織首領尊……仙組織首領已經背叛了人族！」

  他差點習慣性的喊出仙組織首領尊上，但又迅速改口。

  戮朝閉目，但其卻是用力握住了手中的長槍，戰意激增著。

  獻雲也同樣開口道：「不要被蠱惑了！」

  千皛眼中閃爍著一種極致的複雜，其實直到此刻他都不願意相信仙組織首領尊上背叛了人族！

  但木懷霜的卜筮，以及仙組織首領非要掀翻天牢的事實……這一切無不印證著早前木懷霜的讖語——天傾牢消，刀劍歸一，風火雷奉一，天地惟一，乙子水火滅，甲子風雷走，仙染乾坤，崩道定滅！

  那是在他們感受到傾天之戰爆發之後，在千皛等四人準備強行走出天牢九層搏命之時，被木懷霜阻止之後，木懷霜所說的話。

  而這話被解讀出來，便是仙組織首領要從傾倒甚至湮滅天牢開始，將整個乾坤，整個世界，整個宇宙的一切，都用來奉養他一人！不止如此，他還會以水火風雷覆滅一切……

  木懷霜依然目光清冷至極的看著堵在眼前的那些錯落漂浮卻井然有序的排在空中的近三百萬先天強者，也看著地面上那無數無盡的低階武者……

  以及那也是有著卜筮者穿著的姬家，甚至是她的弟子忌無常和觀星閣弟子……

  所有人，都好似在守護命根子一般守護著那通向侯土洲的通道。

  木懷霜：「仙組織首領……真的背叛了人族！有讖語如下——天傾牢消，刀劍歸一，風火雷奉一，天地唯一，乙子水火滅，甲子風雷走，仙染乾坤，崩道定滅！」

  「姬兄，還有……姬家的幾位後生……還有，無常，你們也是卜筮之修，自當知曉這讖語非是本閣胡編亂造，而是道境之花截取道章凝聚，你們也自當知曉……這讖語到底該如何去解！」

  從專業人士入手，繼而以權威的卜筮者去瓦解被仙組織和歷青鋒塑造起來的一群所謂大同狂信徒，這就是木懷霜的目的。

  但，

  姬家老祖卻是微微搖頭：「木閣主……聖王軒轅黃帝曾言，卦不可算盡，因天道無常！」

  「老朽……不信這讖語！」

  忌無常也開口道：「師尊……你看看如今的人族，如今的天下……這一切都是始後帝和仙組織首領尊上一起締造的！能心懷萬民之人……當真會是師尊口中的……自私之人、背叛之人嗎？」

  禳命女：「師祖，我與師尊曾和姬院長一起相助仙組織首領尊上布置【轉天地須彌陣】，為布置此陣，仙組織首領尊上明明牽動黃道星圖歷代宿老之星力，卻並不獨占，反而全數將之給了我等三人……」

  「另，徒孫禳命女……曾得宿老季由子前輩星力灌注，季由子對於讖語之解釋……言有陰解、亦有陽解，更有陰陽合解、陰符陽解，陽符陰解……總計五種解法，而師祖如今對這讖語卻單單從陽解確定……」

  「徒孫以為……」

  木懷霜緩緩揮手，那以道華道章凝聚的讖語，一個個字跡玄妙的浮現而出，化為真實的閃爍著幽光、蘊含著玄奧的文字。

  隨即，星光璀璨降落，熠熠光輝閃爍幻滅，帶動著那星光籠罩之中的讖語文字一統幻滅閃爍起來，而後，所謂的陰符陽解，陽符陰解以及單純的陰解都閃爍而出。

  「只有陰陽合解……無法做到，但其餘四解，盡皆指明仙組織首領背叛人族欲以天地眾生奉養其一……」

  「禳命女，你現在告訴本閣，本閣是該去期待陰陽合解之下這讖語的解釋會徹底逆改……還是應該在有著八成把握之下，以蒼生為念？」

  禳命女沉默了。

  甚至越來越多的人沉默了。

  鎮妖軍、下方萬民，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信任仙組織首領，崇拜仙組織首領，也崇拜和信任始後帝。

  可……

  當鐵證如山擺在眼前的時候……真正有堅心的人從來都是少數的。

  堅心……這在半部論語和半部大學、半部中庸這三本始後帝著述之中都曾提及過，以曾參殺人的故事點明。

  在曾參殺人的故事中，曾參已經是品德無暇的聖賢了，有一次曾參出遠門，有路人找到曾參的母親說曾參殺人了。曾母不信，她知道她的兒子是聖賢！

  但很快第二個人又找到曾母說曾參殺人了，曾母猶豫，但依然不信。

  而後，第三個人找到曾母說曾參殺人了，曾母便收拾行裝翻牆跑路了。

  便是曾參這種聖賢的母親，也無法有堅心的存在，也在謊言和外界的變化之下，逐步改變了心中堅定。

  而所謂堅心，便是認定一個真理之後，不管外界，不管事物如何變化，始終認定，始終踐行，絕不猶豫，也絕不悔改！

  是以曾母的行為所謂負面教材所要講述明白的一種信念。

  但這極難！

  聖賢之母都不信聖賢，何況……這天下蒼生與仙組織首領呢？

  母子之無私，尚且有曾母怕受曾參殺人之牽連而翻牆跑路，又何況仙組織首領對這眾生而言……其關係密切遠不如母子親情呢？

  人群騷動起來。

  有人從擋著通道的位置讓開，朝著側面走出。

  有人憤怒的嘶吼：「他……他竟然真的是……」

  有人：「我不信！我絕對不信！」

  有人：「陛下呢？始後帝陛下呢？陛下出來啊！我信陛下！！！」

  木懷霜靜靜的看著眾生百態的變化，看著無數人在猶疑之中讓開道路，看到那被密密麻麻的人所遮擋的空間通道漸漸顯現出縫隙，且這縫隙在迅速的擴大。

  她看向笑江山：「笑會長……你也不想你一腔熱血被他人利用吧？」

  笑江山只是輕笑一聲：「確實不想！」

  「但……此刻卻是你想利用笑某！」

  「在你眼中……想必是眾生皆是愚昧之輩吧？」

  「在你眼中……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吧？」

  「但在後帝的眼中，在仙組織首領尊上的眼中……百姓庶民是最乾淨的！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句讀的不同，這十個字的意思也決然不同了。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是百姓只能被驅使，但絕對不能讓百姓知道為什麼被驅使。

  而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其意思則是，百姓聽從政令的時候，就任由他們，當百姓不聽從的時候，便要教導他們，讓他們知道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知道之後……便回到了民可使了。

  木懷霜：「我要怎麼樣……才能證明你錯了？」

  笑江山：「那我又要怎樣做，才能讓你明白你錯了？」

  木懷霜：「你看不見下方萬民已經做出了選擇嗎？你看不見……你身邊那鎮妖軍也有多數人眼中浮現的猶疑嗎？」

  隨著木懷霜的話音落下，下方低階武者和萬民如海水被分開一般朝著兩側退去，讓出中間通向侯土洲的坦途。

  鎮妖軍中，

  有人看向笑江山等仙山之仙和六部首腦：「山主！樓主！……可否讓陛下出面？」

  「陛下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這話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認同，不管是已經撤走的，還是猶疑的，還是堅定的……都深深的認同這句話！

  始後帝陛下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

  笑江山苦笑一聲，周煥然、銘雅音、姬煙微等人都是如此……

  唯有歷青鋒，能保證大同的存續。

  這是他們早就看明白的一點，也是此前如此著急歷青鋒安危的又一重根本原因。

  可……

  此刻，誰都不知道始後帝在哪裡！

  都只知道，始後帝在天牢閉關，而後便沒有出關過！

  哪怕仙組織首領尊上出關將妖族傾天之戰蹦碎，將妖族霸下等抓捕鎮壓，始後帝也沒有出現過。

  魚玄薇閃身而出：「巡天衛指揮使魚玄薇，奉後帝令，伏羲神天界只許進不許出！」

  卻無人響應。

  反倒是，

  「後帝令呢？」

  「空口無憑！」

  張婷：「我以後帝未婚妻身份……」

  她話還沒說完，下方已經喧譁而起。

  一種無力感瀰漫八方。

  王颯颯：「諸君！」

  但這一聲諸君，卻同樣無人理會，更多的人離開這封堵之地，為木懷霜等五人讓出坦途。

  鄭淮州眼中殺意升騰，其閃身而出，聲震八方：「木懷霜！爾乃少正卯之輩！雖無明罪，卻已崩壞人心道德……」

  「好不容易鑄就的天下為公……因你一言而興私心！！！」

  「你該萬死！」

  木懷霜：「我只是講述事實……」

  鄭淮州：「那……我也只是講述事實，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

  鄭淮州曾經問過歷青鋒，為何要魚和熊掌不可得兼，為何生與義不可得兼……

  歷青鋒說的是，因為，魚是熊愛吃的，用魚為餌才能換得熊出現，才有可能得到熊掌。

  因為義，必須以生命去追尋，不畏懼死亡，捨得這一條性命，才有可能得到那義的存在。

  是有可能！

  不是必然！

  於是鄭淮州明白了，為什麼天地間眾生大多都只要魚和生，因為魚和生是本來就有的，而熊掌和義，是拋棄了魚和生之後，都不一定就能得到的。

  於是，利益之間……心中若是有私，怕失去，怕得不到，便不會選擇熊掌，不會選擇義！

  但在大同建立之後，這一切在轉變，一切都在轉變，人們的私心漸漸退卻，天下為公似乎真的開始實現。

  卻在此刻，被木懷霜三言兩語就將之蹦碎，就以生死得失，讓超過九成的人……選擇了回到過去，選擇了守著魚和生，而忘卻了熊掌和義。

  孔子誅少正卯！

  無罪而誅之，不是他真無罪，是……太多人看不到他的罪！

  「相殺吧！」

  殺意沖天，鄭淮州身上死氣瀰漫，其刀鋒凝聚，刀勢一重重的突破極限。

  但也是此時，

  木懷霜輕輕伸手一點，一顆星辰般的光芒便囚鎖住了鄭淮州。

  招法強大……並不一定強。

  再強的招法，若是打不到人，也無用。

  鄭淮州如今先天境界，可饒是如此……在木懷霜面前卻也沒用！這可是古往今來，除去軒轅黃帝和巫族之外，卜筮之道最驚艷的天才，是古往今來唯一一個掌握了讖語五解之中四種解法的絕世天才。

  這是步入天牢九層七百年時間便讓千皛、戮朝、輔距、獻雲等四位無端崖十七萬步以上的老怪物願意聽其號令的存在！

  這是能強行布置出轉須彌天地陣法和鎮域風雷大陣的禁制陣法的天才！

  這是七百年前就敢想去叩問天道的強者！

  籠罩著鄭淮州的星光，忽然閃爍而起，只要這星光湮滅，便會帶著被星光籠罩的鄭淮州一起化作飛灰。

  與此同時，

  笑江山的刀意掠過，白色的刀意領域瞬息間籠罩八方，頃刻間刀意侵襲八方，籠罩著鄭淮州的星光被浸染為白色，而後被萬千刀意從內部爆發湮滅。

  無盡白色刀意籠罩之下，僅剩下一百三十萬鎮妖軍，僅剩下不到一千萬庶民還在下方地面擋在那通道前方。

  笑江山輕輕一嘆。

  「戰吧！」

  「笑某不死，便奉後帝令——伏羲神天界，有進無出！」

  周煥然右手握拳，月光灑落，其頭頂三尺，一輪三丈明月浮現：「都說星月輝映……今日，周某以月印真訣領教木閣主星辰之法！看看月殤君秘法記載中的月明星稀……是否當真能鎮壓星辰！」

  王颯颯拳架擺出，千丈黑熊虛影浮現，遮天蔽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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