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武學根本

  在家裡簡單收拾了以後，南柯起了個大早，不像昨天一樣睡到大中午早餐檔口快賣光了東西才醒來，只是今天趕早排著隊買的大肉包子就沒有昨天那種賣剩下的順手塞一起的福利了。

  南柯也沒多太在意，再次擠進了開往武術道場站的車廂，昨天報名今天正式上課。

  雖然南柯的目標並不是在武術家領域裡攀登高峰，但一想到接下來就要開始踏上武術家這條道路，也難免在心中產生了些許期待。

  來到鶴仙流武術道場以後，南柯沿著門牌的序號一個個走了過去：「基礎班好像是在這邊……」

  只不過當南柯走進基礎班的訓練室里之後，帶這節課的武術家盯著南柯的檔案看了看，抬眼朝著南柯說道：「你的課不在這兒上。」

  「走錯訓練室了？」南柯一愣，還特地後退兩步探出腦袋瞧了一眼門牌的序號：「就是這兒沒錯啊？」

  「出了門直走，拐角最裡面的那一間，才是你要去的地方。」

  南柯撓了撓頭，不過心中多少也略有猜測，走到了那間訓練室以後，隔著虛掩大門上的玻璃就能夠看見內部的狀況。

  馮翔猛然出拳，勢大力沉的一擊抽打在陶白的手靶上。

  沉悶的轟響宛如雷音，一記標準的【氣勁貫發】酣暢淋漓的將渾身力量傾瀉而出。

  不過隨後幾招就沒有南柯初見的這麼順利了，在南柯來到的時候馮翔都已經練了好一會兒，體能劇烈燃燒，動作的銜接也大不如前。

  見陶白宣布暫時休息，馮翔整個人都被汗水浸濕，累到不行。

  南柯也順勢推門走進來，見到南柯以後馮翔反而更加鬆了口氣，有南柯過來，大師兄就不用繼續折騰他了。

  「下次來了就直接進來，坐。」

  陶白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馮翔在一邊累成了死狗，這位大師兄連汗都沒出幾滴，之前訓練馮翔的時候就早已注意到南柯在門外。

  「我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先去基礎班入入門再過來才比較好……」

  「基礎班那邊的老師有外聘的武術家，也有我們道場內部的白羽弟子去輪換兼任。」

  陶白開口說道：「只不過，他們帶帶普通的學員也就算了，沒有那個本事帶你這種『特殊案例』。」

  南柯眨了眨眼睛。

  經過一天的沉澱，陶白也清楚了，即便是在嚴苛的層層篩選之下，也總會有南柯這種特殊案例能夠出人意料。

  畢竟地月聯邦人口不計其數，這麼大的基數里出個南柯又有啥好奇怪的？

  幾年前錯過了那就算了，現在還讓南柯出現在自己面前也不遲，要是再埋沒了這種天才，陶白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昨晚睡覺都差點醒來抽自己一嘴巴子，怎麼就沒在幾年前把南柯這等武道天才發掘出來！

  「那個……」南柯舉了舉手：「我其實真不是啥武道天才……」

  陶白拍了拍南柯的肩膀，「沒事，人在上生物課之前也數不出來自己的身上能有兩百零六塊骨頭，你是不是武道天才這件事情只要繼續觀察下去就好。」

  南柯愣在椅子上，啥意思？我自己說自己不是天才都說了不算唄？

  馮翔在一旁舉手：「大師兄！我幼兒園的時候刷到過視頻，早就知道身上有多少塊骨頭了。」

  「有你什麼事了？休息好了是吧，再來一組。」

  馮翔閉上嘴巴，低下頭去繼續當他的死狗。

  陶白的目光落在南柯身上：「我聽小翔說了，你以前測過的根骨都是『及格』水平？」

  南柯點點頭，就見陶白接著問道：「吃飽了才過來的？你剛才吃多少？」

  「四個大肉包，一袋豆漿……肉包大概這麼大個。」南柯比了比拳頭。

  「表面上看起來確實挺常規的……」

  陶白隨口又問了一些南柯在日常生活上的細節，雖然都是尋常的小事，但很多細節都能夠反應出問題的本質。

  能吃得夠多，還不是超過身體負荷的硬撐下去，意味著消化吸收系統在表現上比常人更加優秀，睡眠狀況等日常細節都能展現出內分泌相關，內臟器官功能更強的佐證。

  心肺更是基礎體能里重要的一環，聽說體能不過關都沒資格練武功，武術道場這邊的弟子每天日常訓練都得繞著山道跑上一趟全馬，這對心肺功能的要求可不低。

  「……除了肢體協調能力表現得超乎尋常的高以外，其他的基礎體能水平只能算得上是普通人里比較健康的程度。」

  陶白匯總了南柯的諸多情況，緩緩開口說道：「雖然不清楚這種堪稱極端的身體掌控程度究竟是怎麼練的，但毫無疑問，這也是你所具備的優勢。」

  南柯自己也沒弄明白為什麼突然對身體的掌控就增強了這麼多，可能是【太陰鍊形】帶來的效果？

  「在正式開始之前，你對武術家的課程有多少認知理解？」

  南柯想了想：「聽說都是強化基礎體能屬性，然後傳授武學……各家練的武學都不一樣。以前有些同學體檢時候測出來的根骨不錯，很快就轉學去了專門的武校，他們都是這麼說的。」

  陶白點點頭：「正常的流程都是這樣。」

  「在修行武學之前，不管是武道學校還是眾多拳館，上的都是體能強化課程，簡單來說就是堆砌資源，食補藥補，養練之法，加上充足的鍛鍊，養好了氣血打好了基礎強壯了身軀以後，才能正式的修行技擊之術。」

  古時的武術家們還有一種說法叫做「四正八柱」，所指的其實就是在弟子修行到體能達標以後，肌肉筋膜體態的標準。

  哪怕還未摘取【氣勁貫發】那樣的成就，連武術家眼中正確的發勁都不會，但身體素質也算是養了起來，翹關扛鼎不在話下，抗擊打能力也遠超常人。

  就算光掄王八拳，都能生撕虎豹，披甲上了戰場雙臂一揮掀翻衝鋒戰馬，陷陣卻敵一個人追著幾十人打。

  體能不合格，貿然接觸技擊之術，無異於是自殺般的行為。

  即便是馮翔這個還沒有成為正式武術家的，體格看著也比南柯大上一圈，只不過平時都被衣服蓋了下去，沒有這麼明顯而已。

  這些在武術家的認知里都是基礎中的基礎，如果沒有打好基礎，自然不可能會有接下來聳立而起的高樓大廈。

  只不過，這些都只是「以常理而言」。

  地月聯邦幾百上千億人口在這擺著，哪怕是堪稱萬中無一的武道天才，按比例都能湊上幾千萬個人頭出來。

  別的不說，光看陶白，放在武術家圈子裡就是個天賦異稟讓其他天才都直呼不可思議的怪胎。

  作為白羽弟子的大師兄，他什麼稀奇古怪的天賦沒見過，南柯也只不過是稍微特殊了點，不足為奇。

  不過如果陶白沒有看錯的話，至少在南柯的身上，有著能夠憑空搭建出「空中樓閣」的可能性！

  「休息好了就起來再打一套【鶴形拳】，【蒼鶴樁】也演練一遍。」

  馮翔被陶白叫了起來，站定以後將磨練了千百遍的拳術揮灑而出，每一個動作都蘊含著這些年在道場裡苦練的汗水。

  陶白的聲音傳入南柯耳中：「武學的基礎，是強壯的體魄，也是日積月累的不斷磨礪，能夠將武學的每一招每一式鍛鍊到熟記於心，知道如何用，也清楚如何去施展。」

  「在緊張激烈複雜的實戰環境下，武術家面臨的狀況自然不可能是宛如固定的武術套路一樣安排好的情況，對敵時的觀察及回應速度、攻防動作的肌肉協調、對複雜狀況的判斷及選擇正確反應、動態視力及時機估計……修行的武學也要在自己的判斷之下拆解揉碎了重新組合，去除其表象，保留屬於自己的本質。」

  「到了這一步，武學就在日積月累磨礪的『題海戰術』之下邁入小成的境界。」

  馮翔就是這樣的水平。

  「繼續向著深處邁進，則是將這些尚需思考，有所遲疑的部分徹底烙印在自身，將武功的『一招一式』化作肌肉本能般的『一舉一動』，武學大成，把功夫練到了骨子裡，這種說法也是這麼來的。」

  在陶白的講解下，南柯逐漸對武術家的狀況有了些許認知。

  「通常來說，想成為一位正式的武術家，要麼能夠將【氣勁貫發】這門成就吃透，運用純熟，就算沒有修行過武學，也不影響你得到武術家協會的認可。」

  「要麼就將一門武學修行到大成的境界，就算跟他似的，打上三五招里才只有那麼一下能碰個運氣發揮的好，打出【氣勁貫發】，也沒關係，不影響通過實戰考核就行。」

  南柯點了點頭，隨後才想起來，在武學大成以後，不是還有一個圓滿的境界來著？

  陶白也說過，武學圓滿，根骨易形，鶴仙流的武功就能夠練成【鶴形】。

  似乎知道南柯在想些什麼，陶白緩緩開口：「在武學大成以後，自然就是圓滿的境界。」

  「如果說武學的基礎是強壯的體魄，那想要將武學修行至圓滿的基礎，就是前面不斷磨礪武學直至大成的準備。」

  「僅以肢體動作這一層面而言，武學大成便就已經是極限，繼續向上，就已經觸及到一些其他的領域。」

  南柯想了想：「武道意志？」

  「除了自身的意志，還需要一些其他因素。」

  陶白說著，拍了拍一直放在旁邊，一隻不太起眼的舊箱子。

  同時還招呼著南柯與馮翔。

  「練完了，就過來看一眼【真功根本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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