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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老猿與你午時約

2024-09-28 17:55:36 作者: 一隻倉鼠呀
  眼看老熟人的女兒被自己說跑了,背負長劍的男人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他這個當叔叔的,真不知道怎麼跟晚輩聊天。

  畢竟他一把年紀了也沒有孩子,也沒養過孩子。

  不過他很快又釋然了。

  自己這馬上不就有徒弟了嘛。

  眼看其他競爭者都不跟自己爭了,這位兵家劍修便立即轉身去了山下小溪邊,見了那個正在看天的馬苦玄。

  後者聽聞他說收徒一事之後,只是死死盯著這位真武山劍修,

  「我不要學什麼長生大道,我只學殺人!」

  男人傲然笑道,「我兵家劍修,自古便是天下殺力第一!」

  成為師徒的兩人也走上了廊橋。

  路過正在水觀的那個女人身邊時,馬苦玄腳下忽然重重一踏。

  這一腳極重,用的是他那個邢徒武夫師父的手段,還隱約帶著點雷聲。

  一腳下去,那個還在靜心觀水的女人,便如遭雷擊似的仰面而倒,面上七竅皆流出血來。

  護衛群中傳來驚呼聲和怒斥聲。

  兵家劍修也有些惱火,他低聲喝問,

  「你幹嘛要故意壞了那女子的水觀心境?

  你知不知道這種事情,一旦做了,就是一輩子的生死大敵!」

  少年一臉無所謂的看著圍過來的女子護衛,

  「如果連這點磨難也經不起,還求什麼大道?至於生死之敵,對我馬苦玄來說多多益善。」

  其實他只是不爽蘇嘗那副謙謙君子做派。

  看到別人在修大道,居然會忍住不打擾對方,真是假惺惺。

  男人一邊拔劍逼退那些護衛,一邊氣的笑出了聲,

  「你連真正的山門都沒進,就敢這樣大放厥詞,也不知道是誰給你的勇氣。」

  馬苦玄只是笑笑不回答。

  他看著護衛群中那個捂著心口恨恨盯著他的女子,對後者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牙齒寒光森森,

  「以後我也遇到這種參悟機緣,會主動告訴你的。

  到時候我不會讓師父插手,你儘管來壞我好事。」

  看著護衛和女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男人收起劍,嘆了口氣,

  「你以後遇到拳頭更大的人,到時候惹了人家,一拳打斷你的長生橋,你怎麼辦?」

  少年毫不在意,「那我就認命唄!」

  男人自嘲道,


  「以後為師再也不跟你講道理了,對牛彈琴。」

  等兵家劍修逼退那個自稱為海潮鐵騎家嫡女的女人和護衛。

  這個矮小少年忽然又問,

  「之前我那個師父不肯告訴我,現在我問你,那個蘇嘗是不是山上人?」

  「是個氣息很長的武夫,這片洞天的聖人學生。」

  「怪不得我那個便宜師父會死。」馬苦玄語氣淡淡。

  他的師父隸屬於宋家,大驪王朝的宋,所以才會刺殺大隋王朝的太子高煊。

  只不過那個擅用飛蝗石的武夫此刻,不過是枚擾亂雙方計劃的棄子。

  某些偏安一隅的宋,為的就是攪亂局勢。

  高煊死在大驪境內,兩國邊關局勢必然急轉直下,戰爭也必然會提前到來。

  就此拉下外面那個高高在上的宋皇帝倒不至於。

  那些宋家人只是覺得給這位帝王添些堵,已經是件不錯的事情了。

  馬苦玄不管這些彎彎繞繞。

  他只知道自己的便宜師父,他能殺,別人殺不得。

  什麼理由都不行。


  所以那個蘇嘗和那個黑衣少女都要死。

  馬苦玄隱隱還有種感覺,讓自己夢魘的人就是蘇嘗。

  他的感覺一向很準。

  當然,錯了也無妨,殺了就殺了。

  真武山劍修看出了他的想法,直白了當的說,

  「你如今打不過那個蘇嘗。」

  「以後未必。」馬苦玄說這話時頗為自信。

  「你最好能成那個未必。」男人只是冷笑一聲。

  覺得自己這個徒弟口氣極大,得讓他以後用柳枝多刷刷牙。

  他有句話沒跟自己徒弟挑明,世間天才是分很多種的,天賦亦是。

  先前那個蘇嘗,看似平淡無奇的慢步,其實每一腳都極重。

  但卻因為少年收力極好,所以根本沒發出一點異常的聲響。

  就像那句俗語說的那樣。

  滿瓶水無聲,半瓶水晃蕩。

  蘇嘗還不知道自己被人評價為滿瓶水。


  如果知道了,他此時更希望那位兵家劍修把水改為牛奶。

  因為他現在正急缺牛奶用。

  今天他帶著李寶瓶在青牛背上又見到了那位阮姑娘。

  臨走時被這個青衣少女用極其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便拍著胸脯說這兩天就給她把甜點樣品給做出來。

  把玩累的小寶瓶送回家後,蘇嘗就來到了陳平安家的小院裡。

  他把串成一串的六條冷水小溪魚遞給了陳平安後,便詢問道,

  「陳平安,小鎮現在有沒有正產奶的牛?」

  因為送信而經常走街串巷的草鞋少年,手裡提著魚仔細想了想,隨後給出了一個確定的回答,

  「最近沒有哪家的牛懷孕,所以也就沒有牛在產奶。」

  鎮子裡的牛本來就極少,只有福祿街「盧」、「宋」、「李」、「趙」那四個大姓家裡的田畝多一些才用的到,養的起。

  又因為犁田的一般是公牛,能產奶的母牛自然就更少了。

  一般只有朝廷輪換窯務督造官時,才會順便帶來幾頭。

  雖然蘇嘗早預料到這個問題,並且也有對應的解決辦法。

  但是為了自己的聲譽,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想使用那種較為現代的方式的。

  一旦事情傳出去,他那早已遠近聞名的神經病稱號前面,說不得還會加上變態兩個字。


  所以節操和承諾,哪個比較重要?

  蘇嘗難得陷入了思考。

  此時陳平安已經處理好魚內臟,坐在他身邊開始熬煮魚湯了。

  而寧姚則坐在兩個少年對面,看著冒著熱氣的陶罐,托腮凝望。

  她在看發愁的蘇嘗。

  寧姚心中有點奇怪。

  從她認識蘇嘗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這個總是臉色淡淡的少年如此發愁的模樣。

  黑衣少女不禁一邊上下打量對方,一邊揣測著緣由。

  寧姚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以武夫入道的少年修行遇到了門檻。

  可她左看右看,卻又覺得蘇嘗不像是修行遇見瓶頸的模樣。

  因為她隱隱能感覺出,這個青衫少年不僅心腹間那口武夫氣變長了。

  而且對方整個人身上,還時不時閃過一縷刺眼的鋒芒。

  這明顯是勢如破竹的氣象。

  難道是被那位齊先生訓斥了?

  也不像。


  聽陳平安說,那聖人給蘇嘗的法旨,好像只有一句堪稱寬泛的要求——你看著辦。

  寧姚左思右想,終於發現了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這蘇嘗沒把從她手裡借的劍帶在身上。

  所以他昨天那麼快收服自己的那柄劍,是為了不掉面子,用了不屬於他能力範疇之內的手段,才暫時壓制住了?

  而今天他那門借來的神通失效了,又想找自己詢問如何控制飛劍,又抹不開面。

  所以只好拿著魚來,以慰問的藉口,希望自己主動給他講一講?

  覺得自己想通的寧姚,輕輕的嘁了一聲。

  都說了。

  男人的好勝心。

  無聊。

  不過看在這個傢伙救了自己一命,又帶了魚的份上。

  劍道上的事情,可不像那些難懂的成語一樣,她寧姚可是信手拈來的啊!

  於是她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清了清嗓。

  然而還沒等她說話,坐在那一邊想事情一邊聽清楚了她心聲的蘇嘗,隨手一招便打斷了這個少女的胡思亂想。

  一柄劍身上縈繞著兩團極濃劍氣的黑劍,在少年併攏劍指時,極速飛掠而來,如一道黑光。


  跟著新主人吃飽喝足的黑劍,再看舊主人寧姚時,就沒有幾分難捨難忘了。

  老主人您好,雖然你劍道天賦好,劍術水平高。

  但你整天不給我好臉色看,也不把我放在心上。

  現在我剛跟了新主人,他就用大大的沖、牛二字,把我塞得滿滿當當。

  我已經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

  就現在這樣,挺好。

  蘇嘗這次可沒隔斷它跟寧姚的心念交流。

  所以黑衣少女聽得明明白白。

  發覺自己自作多情誤會了蘇嘗,又被這吃裡扒外的小劍靈心聲給予了暴擊之後。

  寧姚深吸一口氣,才勉強保持住了臉色上的平靜。

  尤不死心的她,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問向青衫少年,

  「蘇嘗,那你剛才到底在想什麼?」

  「在想怎麼才能弄到奶。」

  回答完的蘇嘗,瞥了這位寧劍仙平平無奇的胸口一眼,搖搖頭,又嘆了口氣。

  以寧姚現在這個發育水平,以後沒有個奇蹟成長,感覺會餓到孩子。


  感覺自己在不能輸的領域上全輸的一塌糊塗,寧姚勃然大怒,一氣之下氣了一下。

  然後她端起碗,開始搶魚湯。

  讓你損我,我寧劍仙今天就讓你只能吃剩飯!

  看著氣鼓鼓一個人連干三碗魚湯的黑衣少女。

  陳平安悄悄用手肘拱了拱蘇嘗,示意要不要提醒對方一下,他還沒放鹽。

  蘇嘗翻了個白眼表示不用管。

  隨後他眼珠一轉,嘿嘿一笑,拉住心知不妙的草鞋少年開始嘀咕起來。

  一心乾飯的寧姚沒有用心去聽兩個少年的小聲交談,只隱約聽見幾個奇怪的字眼,

  「人工」、「受什麼」、「什麼精」。

  聽清楚蘇嘗交給自己辦的事情,陳平安那張黝黑的臉龐又變得通紅一片。

  但是蘇嘗這次說的卻義正言辭、信誓旦旦,

  「奶牛培育這件事,不僅深刻關係著我們商行以後的奶製品和奶味甜點這兩個拳頭產品的發展前景。

  還關係著全天下普通老百姓家的小孩能不能喝到一口養身奶的問題。

  我把如此重擔託付給掌柜的你來辦,是信任你陳平安啊!」

  陳平安聽得有些暈頭轉向,但又覺得蘇嘗說的對。


  於是他憋了半天,只低聲問了一句,

  「牛種和母牛在哪。」

  「小寶瓶他們家就有母牛和公牛,我已經讓她給家裡人打了招呼,明天你就去辦。

  完成之後,我就過去用勁氣活血催熟之法,加速疏通母牛的乳腺經絡,爭取讓它兩天之內就能產奶。」

  陳平安視死如歸的點點頭,隨後又懇求道,

  「別告訴劉羨陽!」

  雖然他和對方是一張床上睡的好哥們,但誰不知道劉羨陽是個大嘴巴。

  要是讓這傢伙知道了,陳平安覺得自己多年辛苦在小鎮上攢的那點勤懇踏實善良的名聲,肯定就要毀於一旦了。

  什麼「向牛下手陳平安」、「辣手摧牛陳平安」、「人獸孽緣陳平安」………

  這些外號光想想,他就感覺自己要鑽進地縫裡去。

  「不說不說,我再給你講講手握法和假物刺激法兩種取種方式的訣竅。」

  聊起這個的蘇嘗,臉上再也看不到一點憂愁的模樣了。

  因為那副憂愁,已經完全轉移到了陳平安臉上。

  說到最後,蘇嘗拍了拍陳平安的肩膀,

  「以後平安醫館有了你,就相當於有了臨床護理、中醫藥學以及獸醫學三個方向的醫學專家坐診了。」


  陳平安沒完全聽懂蘇嘗說的這些怪話。

  他一想到自己成為獸醫之前要幹的事,就只感覺那些聽起來很高大的稱呼,不是特別值得高興的事情。

  陳平安很憂愁,但是劉羨陽卻很高興。

  他剛準備吃晚飯的時候,有一個同在鐵匠鋪打雜的年輕人跑到劉羨陽跟前喊他,

  「劉羨陽,有個比福祿街那些夫人還好看的美婦人來找你。」

  這人說罷還對他擠眉弄眼,用年輕男人都懂的語氣調侃說,

  「要是晚上出力多得了賞,可別忘記是兄弟我通知的你。」

  劉羨陽推推這傢伙,「誰跟你是兄弟。」

  然後他還是嬉皮笑臉去見了那個找他的婦人。

  但他在出門時,心情其實已經沉重起來。

  這時候,會找自己的美婦人。

  只有一個。

  果不其然,在阮師傅新挖的水井旁邊,站著那個劉羨陽見過一面的夫人。

  這女人臉蛋出挑,氣質也雍容華貴。

  不過真不是劉羨陽喜歡的類型,當然人家也不稀罕他的喜歡。

  這位來自清風城的許氏婦人,看見他只是嫣然一笑,

  「先別急著拒絕我購買你的寶甲,容我跟你說清楚一件事。」

  「你說。」

  劉羨陽臉色不變,依舊輕鬆,其實一顆心已經沉入谷底。

  「我只是來帶句話。

  明天午時之前,你不走過廊橋,來到小鎮這邊,把劍經賣給那個正陽山老猿。」

  婦人依舊巧笑嫣然,只是話語裡卻殺機四溢,

  「他就會殺了你那兩個叫蘇嘗和陳平安的朋友。」

  大頭少年此刻,只感覺自己的頭一下子炸起了所有毛髮。

  變得又沉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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