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奚府四處漏風
2024-09-26 16:35:15
作者: 文心滴露
饒是奚松身為武將心智素來堅定,這會聞言也是忍不住身軀一震,大腦一片空白。
「你說什麼?」
震動片刻,奚松眼底忽然閃過凶光和前所未有的狠厲,「蓮兒是我的女兒,府中一直悉心教養,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
是你們,是你們眼睜睜看著謝文淵挾持了她們,又怕被主子怪罪所以編造這種謊話來抹黑她!」
「奴婢沒有,奴婢冤枉!」院子哭天抹地哀嚎一片,鶴青更是哭得涕淚四流。
「是三姑娘怕老爺此番罪責連累全府,所以勾著謝世子帶她出府,她說她是謝世子的未婚妻,合該是謝府的人。
姑娘還將庫房裡的銀子和首飾一併帶走,說那些都是她的嫁妝。」
奚松聞言只覺眼前黑了兩黑,踉蹌了兩步才重新站定。
「庫房?」奚松滿臉不可思議,「她哪來的庫房鑰匙?母親,不是都收在您那裡嗎?」
陳氏也是才反應過來,老臉一紅,「是,是輕黃說可以找人走動走動,三丫頭也說可以找謝家求救,我這才讓她們去庫房挑些東西……」
奚松痛苦地閉了閉眼,唇畔露出苦笑,「原來如此。」
低吟這一句,他便平靜下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可他越是這麼平靜,越讓陳氏覺得毛骨悚然。
「松兒,都是娘的錯,是娘沒見過世面,一遇事就慌得不知道怎麼辦,她們說有辦法,說要怎麼辦娘全都信了,娘沒替你當好這個家,娘該死啊!」
說到最後,她狠狠拍了自己兩個嘴巴子,錘著胸口嚎啕大哭。
奚應芷動了動嘴唇,終是上前扶起陳氏,「祖母,別哭了,您都是為了爹好,我們都知道的。」
說著又對著奚松勸道:「父親,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只要您還在,家業都能掙回來的。
如今最重要的是三妹妹的下落,三妹妹病急亂投醫固然有錯,可謝文淵若真是個君子,就做不出帶三妹妹私逃的事情,此事寧遠侯府必然要給咱們家一個說法。」
這番話像是一股力量注入奚松胸腔,他神色肉眼可見地振作了許多。
「芷兒說的是,蓮兒雖然為人淺薄了些,卻不是如此自輕自賤是非不分之人,定然是謝文淵威逼利誘,她才做錯事。」
說到最後,奚松捏著拳頭,語氣越發堅定起來。
可陳氏卻有些猶豫,「這,寧遠侯府畢竟是侯爵,咱們找上門去,不是自取其辱嗎?」
奚應芷溫聲道:「祖母,人與人之間講的是個理字,他若沒有理地位再高又如何,難道還能指鹿為馬不成?」
陳氏聽了心裡還是直打鼓,想勸奚松卻又實在不敢。
她兒子這副既兇狠又憤怒的模樣,她從來沒見過。
可若真跟寧遠侯府槓上……
奚松才從刑部回來又去招惹寧遠侯,而且之前的案子聽說還是寧遠侯審理,奚松此舉若再度招了災禍可如何是好?
正心焦著,門房又急急忙忙來通報,「有宮裡的人來傳旨,快,快,說要咱們二姑娘來接旨。」
陳氏頓時面露懼色,「這又是怎麼了?不是人都已經放回來了嗎,怎麼連宮裡都來人了?」
說著又去扯奚松,「松兒,你往後門去,娘將他們都擋著!」
奚松哭笑不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會就算跑了又能跑到哪裡去,更何況也不一定是壞消息。」
陳氏卻覺得,一定是壞消息。
勸不動兒子,她臉色灰拜地跟著眾人去前院跪迎聖旨,姚輕黃也顫顫巍巍地被人扶著來了。
眼見奚松壓根沒看她一眼,姚輕黃眼眶濕了。
不知是傷心接下來或許會有的命運,還是傷心這個男人對她的冷漠。
滿院子人,只有奚應芷淡然得像是全然置身事外一般。
「……奚應芷名門秀譽,智勇雙全,於宮宴之上力挽狂瀾,賜牌匾一幅,賞銀萬兩!」
宣了旨,公公笑眯眯地看著院子裡神色各異的眾人。
「奚二姑娘,陛下欽賜了牌匾給您,還不快些來接旨?」
奚應芷鎮定地起身沖他行禮,「多謝公公跑這一趟。」
見旁人都沒反應,奚應芷將自己的錢袋扯了下來整個遞了過去,「一點子心意,請公公喝茶。」
「二姑娘客氣了。」
公公好聲好氣地接過,「陛下說了請您好生養傷,等傷好了還要召您入宮面聖呢。」
奚應芷臉上掛著笑,心中卻直道,還是不要召見得為好。
將公公送走後,奚應芷折返回來,「陛下賞的銀子倒是解了咱們的燃眉之急,祖母不必再為庫房折損而憂心了。」
有句話她沒說,有陛下的正名,陳氏也不必擔心奚松在寧遠侯府面前矮一截了。
姚輕黃聞言面頰無光,深深垂下了頭。
奚松倒沒有答應,「這些銀子陛下賞給你就都是你的,爹再怎麼無能也不會用女兒的銀子。
長梧,你親自清點了收到雲芷院的庫房裡,登記造冊。芷兒,鑰匙你親自收著,誰都不要給。」
陳氏和姚輕黃俱都沒有出聲。
至於牌匾……
「牌匾就掛到正院處吧,爹的生辰到了,到時候讓來往的賓客都好生看一看,我有一個多麼出色的好女兒。」
奚應芷露出幾分羞赧,卻並未拒絕。
雖然她不想出風頭,可如今奚府大受打擊,很需要一些振奮人心的消息來洗去這一層陰霾。
洗漱過後,奚松沒有片刻休整,直接去了寧遠侯府。
卻說寧遠侯謝意也是才將卷宗交到刑部封存,回家了屁股都沒坐熱,管家就急匆匆地進來。
「侯爺不在府中這些日子,世子爺帶了個女人回來。」
謝意靠在太師椅上揮了揮手,「這種小事報到夫人面前就是,何必與我說。」
管家遲疑一瞬,「那女人不是別人,是奚府三姑娘。」
謝意倏然睜大眼睛,蹭地站起來,「你說什麼?奚府這幾天不是被羽林軍看管起來了今天才解禁,他家三姑娘怎麼會出現在咱們家府上,還是,還是謝文淵的女人?」
管家縮了縮脖子,「前幾日世子說奚府遭難,侯府若不出面慰問,怕被人戳脊梁骨,就趁夜去了一趟,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就……」
他打量著謝意的神色,緩緩解釋道:「世子爺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最是溫文爾雅,想必是被奚家人一哭一求,便什麼都應了。
加上奚三姑娘本是他的未婚妻,世子自然更加心軟。」
「什麼未婚妻!」謝意怒著狠拍了一下扶手,身下的椅子崩然裂開。
「家中有難不能同當,如此恬不知恥和男子廝混來保自己平安,這樣的女人哪配入我謝家門庭!
謝文淵也是個豬油蒙心的蠢貨,這樣的女人他沾了手,那是一輩子的污點!」
哪怕管家話語中已經盡力為謝文淵開脫,謝意也依舊氣怒難當,「夫人難道也不阻止嗎?」
管家嘴唇嗡動,沒好意思開口。
寧遠侯夫人當時說的是,反正奚府也要大難臨頭了,少了一個庶女不算什麼。
更何況她還帶了這樣大筆的銀子進來,就當個貓兒狗兒養著罷,剛好把世子夫人的位子空出來。
這話若是說給侯爺聽,還不知要氣成什麼樣。
謝意氣怒著正要去將謝文淵教訓一頓,門房就通傳說奚松來了。
謝意怒氣一滯,轉而又透出些心虛來。
別人不知道,可他經辦此案,很是清楚有梁家和端親王在內斡旋,再加上奚應芷應對得當,奚松並無罪責。
況且,奚松早年曾是他的手下,也是為此當初奚府和寧遠侯府才會定下親事。
他很是了解奚松的性情,這樣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遭難不過幾天,如花似玉的閨女就被自家兒子給帶了回來。
還是這樣不明不白的,光是想想謝意就覺得頭皮發麻……
「寧遠侯,別來無恙!」
沒等謝意想明白如何應對,奚松已經闖了進來。
他智謀平平,在戰場上拼出頭靠的就是滿身的勇武力氣,寧遠侯府的家丁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見了奚松雖然疲憊卻還是虎目圓瞪渾身氣勢,謝意擠出個笑:
「奚老弟這幾天受苦了,如今回府怎得不好生歇息歇息,我那個弟妹也真真是不知道心疼男人,回頭我可得好好說說她。」
奚松一把打落他要搭到自己身上來的手,「侯爺客氣了,若有這個本事,怎麼不先教教自己的兒子,別人家的後院可不是他能隨意進出的地方。」
是的,這件事奚應蓮到底守不守禮不重要,內里發生的事情誰也說不清。
能說清的就是謝文淵在奚府被看守時到過奚府,還帶了奚府的姑娘出來。
謝意臉色變了變。
他這個舊部以往腦子都有點直愣,只能看到表面的利害和牽扯,什麼時候眼光變得如此犀利,看事情一針見血了?
猝不及防地,寧遠侯忽然就想起宮宴上奚家二姑娘侃侃而談、鎮定淡然的模樣。
有此女在,奚家不可小覷。
謝意笑容扯得更真誠了幾分,正要開口,屋外就傳來一個尖利的帶著幾分刻薄的聲音。
「我家兒子怎麼了?我們家文淵是國子監夫子都稱讚的品行端正,這樣的好男兒要不是被人刻意勾引,怎麼會做出這種糊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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