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西線突擊獲得勝利

  第五次戰役全面打響

  1951年4月22日的黃昏，殘陽如血。

  在朝鮮，從北漢江西南面的名勝洞，沿倉平、上實乃里一直向東，經間村、葛峴洞、赤巨里，再經三串里、元等里、德寺里，直到泰斗洞及其以西的地區，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槍炮聲和喊殺聲。

  第五次戰役正式打響了。這次戰役對志願軍方面來講，是經過周密部署的。抗美援朝戰爭第四次戰役結束前，志願軍新入朝部隊就於4月16日全部到達集結位置。

  在此時，中國人民志願軍在朝鮮共有14個軍，除第三十八軍，第四十二軍及新入朝的第四十七軍在後方休整及擔任搶修機場等任務外，正面戰場有3個兵團共11個軍。

  第十九兵團轄第六十三軍、第六十四軍、第六十五軍，除一部擔任一線防禦外，分別集結於市邊里、金川、新溪地區。

  第三兵團轄第十二軍、第十五軍、第六十軍、除一部擔任一線防禦外，分別集結於伊川、安峽 、曉星洞地區。

  第九兵團轄第二十軍、第二十六軍、第二十七軍、並指揮新入朝的第三十九軍、第四十軍、其中第二十六軍、第四十軍，第三十九軍擔任一線防禦，第二十軍、第二十七軍分別集結於淮陽、平康地區。

  這些部隊經過政治思想教育和祖國第一批赴朝慰問團的鼓舞，鬥志很旺。

  但是，新入朝的部隊對對方情況、地形等均不熟悉，另外，經過長途徒步行軍，體力也還沒有恢復。

  第三十九軍、第四十軍，經過幾次戰役作戰，減員很大，十分疲勞，還沒有進行休整補充。

  志願軍的戰地物資儲備有限，隨著部隊增多，後勤保障更為困難。"三八線"附近地區因頻繁作戰已成為無糧區，難以就地籌糧。

  因此，原準備經過準備後於5月上旬再組織新的戰

  役，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對方有在中朝軍隊側翼實施登陸的企圖。為粉碎其登陸準備，避免兩面作戰，志願軍總部決定提前於4月22日發起第五次戰役。

  第五次戰役的基本目標是：

  以3個兵團共12個軍，含朝鮮人民軍第一軍團，在西線實施主要突擊，第三兵團居中，從正面突擊，第九兵團、第十九兵團分別從左，右兩翼實施戰役迂迴，以分割殲滅漢江以北、漢江以西美軍3個師，即第三師，第二十四師，第二十五師，英、土耳其軍3個旅，即英第二十七旅，第二十九旅，土耳其旅和南韓軍2個師，即第一師，第六師。

  具體部署是：

  第十九兵團指揮第六十三軍、第六十四軍、第六十五軍及朝鮮人民軍第一軍團為右翼突擊集團。

  以一個軍首先掃除臨津江以西的"聯合國軍"，隨即在德峴洞至無等里31千米地段上突破臨津江。第六十三軍、第六十五軍首先殲滅英軍第二十九旅，然後向東豆川里、抱川方向實施主要突擊，協同第三兵團和第九兵團會殲美軍第二十四師、第二十五師。

  第六十四軍迅速向議政府,即地名，實施戰役迂迴，截斷對方退路，阻擊對方增援部隊，獲得勝利後，以一部向漢城推進，並相機占領。朝鮮人民軍第一軍團首先殲滅開城、汶山地區的"聯合國軍"，然後向高陽、漢城實施突擊，占領後擔任漢城的守備任務。

  第三兵團指揮第十二軍、第十五軍、第六十軍為中央突擊集團，在三串里至新興洞15千米地段上進行突破，首先殲滅美軍第三師、土耳其旅，然後協同第十九兵團、第九兵團主力在永平、抱川地區圍殲美軍第二十四師、第二十五師。

  第九兵團指揮第二十軍、第二十六軍、第二十七軍、第三十九軍、第四十軍為左翼突擊集團。

  第二十軍、第二十六軍、第二十七軍在古南山至伏主山27千米地段上突破，向萬世橋里及機山里、抱川方向實施主要突擊。首先殲滅美軍第二十四師、南韓軍第六師各一部，然後協同第十九兵團、第三兵團會殲美軍第二十四師、第二十五師。

  第四十軍在上實乃洞至下萬山洞6千米地段上突破，向加平方向突擊，切斷春川至加平公路，割裂東西線"聯合國軍"多國部隊的聯繫，並以一部前出到華川、春川間地區切斷對方退路，配合第三十九軍殲滅逃跑的"聯合國軍"和阻擊對方的援軍。

  第三十九軍以一部兵力於華川以北鉗制美軍，主力向論味里、元川里方向實施突擊，鉗制美軍陸戰隊第一師、美騎兵第一師，使之不得西援，保障戰役主要突擊方向的左翼安全。

  朝鮮人民軍第三軍團、第五軍團，以一部兵力於楊口以北地區鉗制美軍第二師、美第七師，主力從榆木洞至牛臥里地段突破，向南韓軍第三師、第五師接合部西湖里、麟蹄地區實施突擊，獲得勝利後向平昌、江陵方向發展進攻。

  戰役發起的前一天，彭德懷又根據戰場情況，對作戰部署進行了部分地調整：

  十九兵團指揮所屬各軍及人民軍第一軍團，配屬炮八師三十一團為右翼突擊集團。

  三兵團指揮所屬各軍，配屬炮二師二十八、二十九團，防坦克殲擊炮兵四○三團，為中央突擊集團。

  九兵團指揮所屬各軍及三十九、四十軍，配屬炮一師5個營，炮二師一個營，防坦克殲擊炮兵四○一團為左翼突擊集團。

  以四十軍一部兵力從金化至加平線劈開戰役缺口，將對方東西割裂，切斷對方東西增援；與此同時，以三兵團由正面突擊，九兵團和十九兵團分從兩翼突擊並實施戰役迂迴，形成一把張開口的巨鉗。

  接下來集中兵力殲滅南韓一師、英二十九旅、美三師、土耳其旅、南韓六師，然後再集中力量會殲美二十四、二十五師。

  另以四十二軍位於元山、陽德地區，三十八軍位於肅川，四十七軍位於平壤，人民軍第二軍團位於淮陽、華川地區，第六軍團主力位於沙里院、載寧地區，準備待"聯合國軍"登陸後再進行消滅。

  與前四次戰役相比，彭德懷對於第五次戰役的部署，無論是投放的兵力、戰線的幅度，都比預想的效果要大得多。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振奮人心的部署!

  在全線反擊開始後，西線迅速展開了一個兵團從正面的突擊、兩個兵團從兩翼突擊並實施戰役迂迴、分割圍殲當面"聯合國軍"的大行動。

  果斷割斷敵軍間的聯繫

  1951年4月22日，十九兵團投入了入朝以來的第一大仗。作為全軍的右翼突擊集團，十九兵團的具體部署是：

  六十三軍擔任左翼突擊，六十四軍擔任中央突擊，人民軍第一軍團為右翼突擊，這是第一梯隊；六十五軍為第二梯隊，炮八師三十一團負責掩護。

  突破臨津江之後，六十四軍在我對面英二十九旅與美三師的結合部穿插過去，割斷其聯繫，直搗議政府，即地名，實施戰役迂迴。首先殲滅英二十九旅、南韓一師，再協同中央、左翼突擊集團圍殲美二十四、二十五師。

  一切部署完畢之後，22日黃昏，各部經過急行軍進抵至臨津江北岸30餘千米一線各預定集結點。

  臨津江是朝鮮中部的一條大江。江面寬百米左右，由於受海潮的影響，江水時深時淺，漲潮時水深齊岸，落潮時也有一米以上。

  江南岸是連綿的群山，紺岳山、磨義山、道樂山是主要制高點。

  對方依託有利地形構築了堅固的防禦體系，塹壕、交通壕、地堡、鐵絲網、地雷布滿了大小山頭，並以主力防守江南第一線高地及縱深諸要點。

  江面架有坦克浮橋一座，構通臨津江南北，江中布有鐵蒺藜。

  除此之外，其炮兵火力可控制江面和江北諸要點及通路。因此，要突破臨津江是相當困難的。

  十九兵團指揮所設在緊靠第一梯隊的一個掩蔽部里。掩蔽部極矮，地圖都掛不起來。志願軍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打響了突破臨津江的第一炮。

  兩岸的炮火織成了密集的火網，片刻之間，成群的"聯合國軍"飛機湧入江面上空，黑壓壓的炮彈像烏雲一般壓了下來。

  江岸是飛揚的泥土、石塊和煙霧；江中是林立般的水柱，海浪般的水濤；對岸，對方輕重機槍瘋狂地封鎖著橋樑、渡口、徒涉點。但他們不可能封鎖住眾多的突擊點。

  志願軍戰士冒著對方的炮火，跳到齊腰深的水中，向對岸衝去……

  不久，報話機里傳來了前邊部隊的報告：六十三軍第一梯隊一八七師4個團已經勝利過江，並已接近對方警戒部隊。

  此時，十九兵團司令員楊得志看了看表，從發起攻擊到現在僅一個多小時。這速度不但令對方感到驚奇，連志願軍自己也感到意外，實在是太快了。

  楊得志立即通電嘉獎他們，同時要他們發展勝利，掃除對方警戒，搶占制高點，向對方縱深發展!

  一八七師所以能迅速過江，主要是採用了白天從集結地進入江岸突擊點埋伏起來的辦法。

  守衛臨津江的"聯合國軍"憑藉堅固的防禦工事，不斷地進行飛機偵察，他們絕沒想到志願軍敢在白天接近江岸。

  一八七師恰恰利用了這一點，嚴格偽裝，採取多路縱隊，拉開距離，沿山間小路，抵近江岸。並且做了突擊不成便強攻地打算，結果突襲成功。這不僅大大縮短了渡江時間，而且給其他部隊很大地鼓舞。

  志願軍左右翼突擊部隊展開渡江時，對方的炮火更加密集，對方飛機也在瘋狂地轟炸，照明彈、探照燈照得江面如白晝一般，加之水底的鐵絲網和地雷，志願軍的傷亡還是很嚴重的。

  但是，志願軍戰士早已置個人的生死於度外。志願軍炮兵加強火力壓制對方的炮火，高射機槍集中火力對付對方的飛機。江水中的指戰員前仆後繼，踴躍渡江。

  午夜，由於海水漲潮，江水猛增，志願軍小部被阻江北，直到23日拂曉，海潮跌落，我右翼突擊集團才全部突破臨津江。

  六十三軍過江之後，繼續向對方縱深開進。

  相繼奪取了對方4個高地，穿越30千米崎嶇山路，粉碎對方10多次阻擊，拿下了紺岳山，控制了江南第一制高點，割裂了英第二十九旅與美三師的聯繫。

  六十四軍渡江攻占了長坡里、高士洞一線後，遇到了美一軍坦克群的陸地封鎖和航空兵空中大面積轟炸的瘋狂阻擊，行動非常困難，進展異常緩慢。

  特別是擔任穿插分割任務的兩個師，被對方緊緊地纏住，不得脫身，很有影響整個戰役進程的危險。

  接到這一報告，楊得志和副司令鄭維山、副參謀長康博纓商量了一下，立即直接給六十四軍軍長曾思玉通話。告訴他兵團派第二梯隊六十五軍的兩個師去增援，要他以大部分部隊鉗制對方，一部分部隊迅速突破向縱深穿插，一定要完成志願軍司令部賦予地分割迂迴任務。

  協同六十四軍擔任穿插任務的兵團偵察支隊和六十四軍五六九團三營在正面攻擊的同時，勇猛的向對方後方突進。

  這兩支部隊20小時打垮對方7次阻擊，前進60千米，占領了通向漢城的交通要道議政府附近的制高點道峰山，炸毀了山下公路的鐵橋，切斷了對方的退路。

  對方為了援助被志願軍切斷退路的英軍，瘋狂地向道峰山進行炮襲。

  據後來的報告，開始的一天，道峰山上落彈不下數千發，山腰上炮彈坑套著炮彈坑，碗口粗的柏樹像高粱稈一樣被炮彈砍斷。

  但是占領道峰山的志願軍指戰員發揚了大無畏的革命精神，挖掩體，跳彈坑，巧妙地躲避著對方的炮襲，並監視著山下的"聯合國軍"，他們還在夜間派出小分隊去襲擊對方。

  志願軍像插入對方心臟的鋼刀，在道峰山堅持戰鬥3天4夜，打亂了對方的縱深防禦。後來志願軍司令部分別授予他們以道峰山營、道峰山支隊的光榮稱號。

  至此，第十九兵團在突破臨津江之後，割斷二十九旅與美三師聯繫的任務基本完成。

  志願軍血戰九陵山

  1951年4月23日2時，一八一師拿下地藏峰，徹底切斷了美二十五師與土耳其旅的聯繫。

  25日和26日，六十軍越過"三八線"進入南韓，緊追逃敵，很快占領了三省堂、烏項等地區。

  一個軍在只有7千米正面寬追擊進攻，隊形之密集，而且建制交叉，其擁擠局面是可想而知的，儘管這是乘勝追擊。

  上級派來的顧問肖劍飛說："敵人機械化部隊，逃跑速度極快"。由此導致志願軍炮兵、後勤補給、醫院救治、指揮系統緊趕慢趕才勉強跟上攻擊部隊。

  4月27日上午，三兵團命令六十軍一部兵力於4月28日4時前插向二東橋里，協同十二軍合圍殲滅"聯合國軍"。

  軍長韋傑和政委袁子欽接到命令後，立即讓一七九師執行任務。

  一七九師師長王仕宏、政委張向善碰頭後，分工副師長張國斌率五三七團為先頭部隊，師部率五三六團和五三五團快速跟進。

  中午時分，一七九師的命令下達完畢，天公開始作祟，傾盆大雨直瀉而下。部隊只好冒雨前進，從師長政委到每個戰士，全身都濕透了。

  一七九師緊趕慢趕，終於在4月28日4時進占二東橋里，但對方早已逃走了。

  白忙活了一天，連個鬼毛也沒打著，部隊卻已經疲勞不堪了。

  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勝利！

  兵團副司令員王近山決心繼續追擊。

  六十軍軍長韋傑再次下達命令："一七九師繼續前進，搶占九陵山，威逼漢城。"

  一七九師指戰員們將隊形稍作調整，再次冒雨上路。

  張國斌副師長仍率五三七團打頭，師基本指揮所率五三六團居中，參謀長姚曉程率師後方指揮所與五三六團殿後，並快速跟進。

  在泥濘的小道上，一支部隊向九陵山方向冒雨行進著……

  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他們自己心裡也沒有底數。

  為什麼指戰員們在如此疲憊的狀態下，還要搶占九陵山呢？這是由九陵山的戰略位置決定的。

  九陵山位於漢城東北約10千米處，南瀕漢江，有縱橫三條鐵路繞山而過，一條自北向南的公路直達漢城。

  如今，"聯合國軍"在志願軍的強有力的打擊下，九陵山成了掩護漢城的最後一道屏障。

  所以，兵團不顧指戰員們的疲憊命令他們全力以赴搶占九陵山。

  戰爭是殘酷的，在勝利在望時，不能讓對方有喘口氣的時間。

  在韓戰上，毛澤東曾形象地比喻過：

  白天是敵人的天下，夜晚是我們的天下。

  因為志願軍沒有制空權，白天多半是"聯合國軍"向志願軍進攻，只有到了夜間，志願軍才能向"聯合國軍"進攻。這就是當時的戰爭常態。

  一七九師接到繼續前進，執行搶占九陵山的命令。部隊從二東橋里出發時，天已經放亮了。也就是說，白天來了。

  白天意味著是"聯合國軍"的天下！一般情況下，這個時候，志願軍部隊都會停止行動。

  但是，率領先頭部隊的副師長張國斌和先頭團的團長蘭伯莊、政委彭勃分析研究認為，要追殲逃潰"聯合國軍"，必須爭取時間。

  現在儘管天亮了，有可能遭對方飛機地襲擊。可是天上的雲層比較厚，不利於飛機行動，即使有飛機臨空，偽裝到位，疏散及時，損失也是會減少的。因此，他們決定白天繼續前進，追上逃敵。

  經過請示，並得到友鄰部隊的響應。一七九師五三七團按照規定的目的地繼續前進，五三六團和五三五團依次跟進。

  下午1時許，意外發生了，左右友鄰部隊突然停止前進，有的開始回撤。

  大兵團作戰，互相間地行動十分重要。如今部隊停下來不追了，這表示情況有了變化。可是，一七九師沒有接到停止前進和撤回的命令！怎麼辦？

  先頭部隊五三七團指揮所向張副師長請示：怎麼辦？

  "怎麼辦？沒有上級命，爬也要爬到指定位置！"張副師長堅定地說，"各有各的任務，我們沒有接到命令以前要堅決前進！"

  張副師長的話，代表師領導的意志，堅決執行命令，絕不含糊。

  事實是，情況確實變化了。原來志願軍總部已經下達了停止進攻的命令。

  一七九師師長吳仕宏也接到這份命令電報。可是，還未等吳師長看完電報，對方飛機臨空，師指揮所被炸。吳師長和政治部主任宋佩璋身負重傷。政委張向善一面組織救護，一面派通訊員通知五三七團回撤。

  在韓戰上，志願軍的通信手段是十分落後的，許多任務都是派參謀人員或偵察員去傳達。有時出現第一批傳達命令的人員還沒有回來，傳達第二個、第三個命令的人員又要出發了，如此一來，便搞得指揮員對作戰企圖弄不清楚，搞得部隊十分疲勞。這些都是常有的事。

  五三七團之所以沒有接到回撤命令，就是通信手段落後落下的禍根。政委張向善派出兩批送信人員下達五三七團回撤，但因送信人員中途都犧牲了，導致副師長張國斌沒有接到回撤命令，硬著頭皮執行原先地進攻命令。

  五三七團在其他部隊回撤的時候，仍繼續前進，而且本師居中的五三六團和殿後的五三五團全線停止前進的情況下，五三七團仍在繼續前進。

  志願軍部隊，視命令高於一切，不惜生命去執行命令。

  前進中的五三七團，發現道路兩側到處都是遺棄的物資，東倒西歪的坦克、汽車、大炮，有些發動機還在冒熱氣。

  張副師長和團長蘭伯莊判斷，對方剛撤不久，命令部隊不顧疲勞，加速前進。

  4月29日凌晨3時，五三七團到達九陵山。

  山上的"聯合國軍"開始轉入防禦了。

  山下不遠處漢城的燈光隱約可見。在睡夢中的漢城百姓們哪裡知道，這裡馬上就要發生一場殘酷血戰！

  最終，漢城的百姓們在睡夢中被密集的槍炮聲驚醒了。富足一點的民眾，開始攜妻帶女連夜向南逃離。因為戰火是無情的。

  副師長張國斌此時想到的，不是戰火無情的問題，更沒有想到後續部隊沒有跟上來的問題，唯一想到的是天明前必須拿下九陵山。因為，白天是對方的天下，只有黑夜才是志願軍的天下。

  五三七團團長蘭伯莊、政委彭勃命令一營執行進攻任務。二連連長秦宗榮率全連向92.6高地東北側山勇猛衝擊，迅速衝上高地，與美二十五師一個連扭打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美軍的炮火起不到了作用。沒有炮火裝甲的助威，美軍哪裡是志願軍的對手。二連的指導員也與美軍士兵展開了白刃格鬥，三下五除二，美軍一個連很快就報銷了。

  一連連長栗振華和指導員李宗安，率全連從北側衝上高地，與土耳其旅的30名士兵相遇，也很快解決了問題。一營順利地占領了九陵山一隅。

  九陵山是漢城的屏障，要是丟失了，那還了得。

  美軍迅速做出了反應，不管九陵山上還有沒有自己的士兵，他們的炮彈猶如瀑雨般傾瀉到九陵山上。

  五三七團傷亡很大。

  天將拂曉了。張國斌和蘭伯莊、彭勃研究，繼續進攻已不利自己了，還是暫停攻擊，構築工事，調整兵力火力。

  這樣，一是為白天抗擊做準備，二是等候後繼部隊增援！

  一營、二營、三營接到從進攻轉為防禦命令後，開始各自占領有利地形，構築工事，做好抗擊"聯合國軍"的進攻準備。

  天亮後，老天爺似乎長錯了眼睛，連太陽都出來了，可以說是光芒四射。

  這可苦了三五七團的官兵了。"聯合國軍"發揮特種兵優勢，由逃跑轉為進攻。

  "聯合國軍"的4個營的炮火密集地向九陵山主峰射擊。三五七團一營一連占領的九陵山主峰上的陣地變成了焦土，一連指戰員全部壯烈犧牲。

  搶占九陵山的部隊，傷亡都很大。張副師長命令部隊，就地轉入防禦，鞏固陣地，入夜以後再發起進攻。

  然而，還沒有到中午，"聯合國軍"以11架飛機猛烈突擊92.6高地及北側高地，接著以100多門火炮開路，數十輛坦克當頭，約一個團的步兵發起衝擊。

  張國斌、蘭伯莊、彭勃沉著指揮，抗擊"聯合國軍"的進攻。

  突然，一股有坦克、步兵編成的"聯合國軍"混合支隊衝到團部附近。

  一七九師前指和團指及機關幹部、警衛分隊奮起抗擊，將混合支隊擊退。

  一營陣地戰況激烈，二、三營陣地也是火海一片。

  張國斌副師長和指揮所的參謀們分析戰場態勢認為，"後繼部隊有可能被敵人切斷，我們要麼被圍，要麼孤軍突出。就算我們四面被圍，但只要守住一營占領的92.6高地和北側山樑這兩個要點，主動權還是掌握在我們這一邊，就能穩定防禦態勢。"

  因此，張副師長和團領導決定，從二營、三營、團直屬隊抽調兵員、彈藥支援一營戰鬥，堅決守住陣地。

  美二十五師、土耳其旅各一部輪番上陣，你沖不上，他沖；他沖不上，又我來。總之，他們擺出了不奪下92.6高地和北側山樑，就絕不擺休的樣子。

  一營適度用兵，逐次增兵，再加上二營、三營的增援，擊退了"聯合國軍"的一次又一次地進攻。

  有時，志願軍戰士的衣服被燃燒彈燒著了，穿著"火衣"的戰士，跑到水坑裡打個滾，馬上又跑回陣地投入戰鬥……

  一營參謀長犧牲了，教導員負傷了。團領導命令青年股長靳洪苟代理教導員，協助營長指揮戰鬥，不久，也負傷了……

  下午4時，二連方向戰況更加激烈，全連僅剩12名指戰員，彈藥也都沒了，他們只好用刺刀、扁擔、刀、斧等，凡能用上的"兵器"都用上了。

  12名志願軍士兵和美軍、土耳其軍，扭打在一起，抱腰的抱腰，抓頭髮的抓頭髮……

  最後，二連戰士全部壯烈犧牲。

  入夜，"聯合國軍"停止了進攻。

  五三七團清點人數，一營大部犧牲，二營、三營尚有過半兵力保存。

  團指揮所開始調整部署，補充彈藥，準備乘夜進攻，奪取九陵山全部陣地。

  4月30日1時，一切準備就緒。

  進攻即將開始時，偵察科長韓俊來到五三七團陣地，他是根據槍聲找到這裡的。

  先前，他曾根據槍聲判斷摸到了土耳其旅的陣地前，一看情況不對，經過再次判斷，才到了自己陣地上。

  韓俊科長見到張國斌副師長的第一句話是："張副師長，終於找到你們了，我帶來了的命令。"

  張國斌忙道："快說，有什麼新命令？"

  韓俊回答："命令部隊回撤！"

  張國斌不解地問："為什麼這個時候才下達回撤命令？"

  韓俊把師指揮所被炸，吳師長和宋主任受傷，張政委派出來的兩批送信人員都犧牲的情況一一作了匯報，並就張政委再次讓偵察科長親自送信的事兒說了一遍。

  韓俊剛說完，訓練科長張振鐸也到達了張國斌跟前。原來，張政委在偵察科長走後，還是不放心，又派出了張振鐸再次出發，傳達回撤命令。

  張國斌弄清先後經過之後，迅速和團長蘭伯莊政委彭勃做出決定：快速掩埋烈士遺體，轉運傷員，三營兩個連佯裝進攻姿態，擔任掩護撤離任務。

  40分鐘後，五三七團順利離開九陵山。

  志願軍全殲敵軍皇家營

  1951年4月24日拂曉，圍殲雪馬里英軍的戰鬥打響了。擔任主攻任務的志願軍五六〇團第二營及三營九連冒著對方10架飛機和密集炮火地轟擊，以迅速隱蔽地行動接近對方，向雪馬里東北314高地和以西的無名高地發起突然攻擊。

  在營長蓋東元、教導員宋萬平指揮下，以五連從左迂迴、四連從右側直插的戰術，攻占了雪馬里東北314高地。

  同時，六連在連長杜國平、指導員的帶領下，向雪馬里西北無名高地攻擊。英軍固守頑抗，該連4次突擊均未奏效，遂以三排迂迴到英軍右側，協同主力攻擊。

  三排在排長犧牲、副排長腿被炸斷的情況下，各班互相配合，密切協同，首先插入對方縱深，打亂了對方的防禦，配合連主力，占領了雪馬里西北無名高地。

  在戰鬥中，三排七班戰士沙德喜一直衝鋒在前，連續打掉了對方兩個火力點，最後不幸負重傷倒下。

  其弟沙德廣見哥哥倒下，抱起一箱手榴彈，在戰友掩護下，衝到距敵前沿20米處，連續向對方投出了20多枚手榴彈，炸得對方血肉橫飛，後不幸被對方機槍擊中，壯烈犧牲。

  五連發起攻擊後，英軍負隅頑抗，連續8次衝擊未能成攻，傷亡較大。

  在這之後，二營九連在五連左翼加入戰鬥，同時令六連一排從五連右翼，向314高地進攻。

  英軍在兩面攻擊下稍有動搖，二營乘機突入對方陣地，激戰30分鐘以後，攻占了雪馬里前沿314高地和以西的無名高地。

  與此同時，志願軍五六〇團第一營從雪馬里側後發起攻擊。

  "格洛斯特營"遭志願軍前後兩面夾擊，終於支持不住，便在縱深炮火及335高地英軍的掩護下，於24日早上趁大霧倉惶向南潰退。

  "格洛斯特營"逃至雪馬里南側2954高地時，遭到志願軍五六〇團一營地痛擊，又掉頭回竄。

  一營以一連、三連各一個排向對方發起勇猛追擊，俘英軍60餘人。其餘英軍退回雪馬里。

  英軍二十九旅得知"格洛斯特營"被圍，十分焦急，一面令其固守待援，令航空兵空投食品和作戰器材，一面出動地面部隊救援接應。

  "格洛斯特營"是英軍"皇家陸軍雙徽營"，是一支老牌部隊，也是一支王牌部隊。在1810年遠征埃及時，"格洛斯特營"立下了赫赫戰功。為了表彰該營，英皇特許這個營的官兵佩戴兩個帽徽。"格洛斯特營"的武器裝備也是一流的。

  因此，"格洛斯特營"被圍，使得英美方面都很著急，他們先後派了幾支部隊前去增援。

  第一支救援雪馬里英軍的隊伍是歸英軍二十九旅所屬菲律賓第十營，他們在10架飛機、20多輛坦克的掩護下，向雪馬里開進，企圖營救被困之敵。

  志願軍五六一團三營在半路對菲律賓第十營進行阻擊，對方坦克全部癱瘓在狹長險要的公路上，對方的步兵失去坦克的掩護，潰散而逃。志願軍果斷出擊，殲滅對方一部，繳獲坦克18輛，汽車10多輛。

  雪馬里英軍的第二支救援力量是美軍第三師組成的救援隊，這支救援隊包括第六十五團兩個營及配屬的第六十四坦克營和第十野戰炮兵營。

  由20多輛坦克組成的先頭部隊，在10多架飛機的掩護下剛走出不遠就遭到志願軍第一八九師五六五團阻擊。

  志願軍戰士們在戰鬥中，把一束束手榴彈，成捆的炸藥包扔到美軍坦克上，對方的許多坦克立即變成了一堆廢鐵。美軍第六十五團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再前進一步了。

  下午，南韓軍第一師第十二團再次向雪馬里增援。志願軍五六一團三營憑藉有利地形，炸毀對方汽車，打擊對方步兵，然後以反坦克小組從側後攻擊對方坦克。對方坦克見勢不妙，倒車後撤，結果汽車與坦克、坦克與坦克互相擠壓，亂成一團。

  "格洛斯特營"危在旦夕。英二十九旅不顧增援部隊的傷亡，以數10門大炮猛烈地向雙方短兵相接的陣地轟擊，同時命令其後續部隊輪番衝擊。

  五六一團三營打退了對方數次進攻。三營八連六班守衛的無名高地，是對方每次進攻的必經之地。他們連續擊退了對方的７次衝鋒，擊毀對方汽車、坦克各一輛。

  最後，陣地上只剩下副班長杜根德一人，他用手榴彈、爆破筒等武器打退了對方的５次進攻，斃傷對方30人，堅守陣地５個多小時。

  五六一團三營的頑強抵抗，使得對方接應救援部隊離雪馬里被困的"格洛斯特營"雖然只有2.5千米，卻不能會合。"格洛斯特營"絲毫沒有擺脫困境。

  英軍從雪馬里以南土橋場方向接應連遭失敗後，立即改變方向，從西面朝鮮人民軍戰區向東橫向攻擊，企圖從西面接應"格洛斯特營"。

  25日拂曉，英軍以８輛坦克夾護著６輛滿載著步兵的汽車，由神岩里西北側向雪馬里增援。

  志願軍五五九團九連迎頭痛擊，將英軍5輛坦克、６輛汽車擊毀，全殲援敵100餘人，保障了五六〇團全殲雪馬里之英軍。

  在志願軍外圍部隊打援的同時，擔任主攻雪馬里任務的五六〇團已攻占了雪馬里四周的幾個陣地，將英軍壓縮包圍於二三五高地。

  25日８時，五六〇團向"格洛斯特營"主陣地發起攻擊，一舉攻占了主峰，全殲守敵。

  這一戰，志願軍殲滅二十九旅"格洛斯特營"和一個炮兵連、一個重坦克連，擊斃英軍中校營長以下官兵129名，俘獲副營長以下459名。

  一個叫劉光子的戰士竟然一人俘虜了63名英軍，被授予"孤膽英雄"稱號。

  1000多人的格羅斯特營只逃出39人，營長卡恩也被俘虜，全軍覆沒了。

  此外，志願軍還繳獲火炮20門、坦克18輛、汽車48輛和一批其他軍用物資。

  劉光子不怕犧牲勇追俘虜

  1951年4月25日，志願軍六十三軍第一八七師五六一團戰士劉光子站在雪馬嶺的一座山上向南眺望，那裡槍聲和炮聲正響成一片。

  劉光子一邊聽一邊覺得不過癮，這臨津江咋這麼不經打，沒打幾槍就過來了。

  昨天，志願軍在雪馬里地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了對英軍赫赫有名的王牌部隊，格羅斯特雙徽營的包圍。

  格羅斯特營曾有150年的歷史，在1810年遠征埃及的殖民戰役中因突出重圍轉敗為勝，受到英皇的賞賜。從此，這個營的官兵，軍帽上特許佩帶一前一後兩枚寫著"皇家陸軍"的徽章，又稱"皇家陸軍雙徽營"。

  韓戰時，這個營隸屬英軍第二十九旅。因為平時訓練極為嚴格，所以堪稱"精銳中的精銳"，英軍的"靈魂"部隊。

  當這支曾有過重大榮譽和輝煌的王牌部隊被中國人民志願軍五六一團包圍後，在"聯軍"內部馬上就引起了巨大恐慌。上任僅十幾天的聯軍總司令李奇微接到報告後親自飛到朝鮮，研究解救"格羅斯特營"的方案。並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救出該部。然而，出乎敵人意料的是，由美軍第三師組成的救援部隊，因受到我軍一八七師外圍部隊的勇猛阻擊，儘管他們動用了飛機、坦克、大炮，無數次對我陣地實施狂轟濫炸，但卻始終無法攻破我軍防線。雖然援敵與"格羅斯特營"相距不到兩英里，卻始終無法與之會合。

  4月25日，我第五六一團以猛虎下山之勢，對被包圍的這支英國王牌部隊發起最後攻擊。儘管訓練有素的"格羅斯特營"不甘束手就擒，試圖拼命抵抗，但一番激戰後，英軍很快就被打得四處潰逃。

  敵人正在潰逃，自己卻在這裡傻等著，劉光子覺得很憋屈。

  突然，他聽到身後有人走過來，連忙轉身，看見兩個志願軍戰士走過來，報告說山樑下面有"格羅斯特營"的一個炮兵連，100多號人亂糟糟地正準備攜炮逃走。劉光子立刻帶領兩個戰士追了上去。

  劉光子讓兩個戰士在後面追，自己則抄近路向前插，想在前面截住敵人。

  劉光子甩開大步，幾乎和敵人平行著往前跑。

  跑著跑著，劉光子突然發現敵人沒了聲音，就停下來觀察。劉光子發現，從前面走過來兩個敵人，他立刻掃了一梭子，撂倒其中的一個。

  剩下的那個敵人嚇得"哇哇"大叫，但是沒有後退，反倒向他跑過來。接著，一大群敵人呼啦一下從山腳下站起來要跑。

  原來，那個敵人想回到自己的大隊裡。

  敵群里站起一個軍官，揮動手槍拼命彈壓隊伍，敵人安靜了下去。

  敵人軍官一看劉光子只有一個人，就一揮手，帶著一群敵人衝過來，想活捉劉光子。眨眼間，這群敵人黑洞洞的槍口就伸到了劉光子的面前。

  劉光子趴在石頭後面，一動不動，心裡盤算著怎麼消滅這些敵人，他決定和這些敵人同歸於盡。於是，劉光子悄悄地擰開手榴彈後蓋，拉出彈弦，用小手指扣住拉環，等著敵人上來。

  敵人軍官一邊用手槍指著劉光子，一邊伸出毛乎乎的手要抓劉光子，他以為劉光子已經被嚇暈了。

  就在這時候，劉光子腦子裡一閃，不能和敵人一起死。於是，他把手榴彈向敵人一扔，然後迅速向後滾。

  敵人一看手榴彈飛過來，嚇得四散奔逃，但已經來不及了。

  "轟"的一聲，敵人被炸倒一大片。

  劉光子被手榴彈給震暈了，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劉光子醒過來時，聽到有志願軍喊："敵人往南邊跑了，快追啊！"

  劉光子剛要站起來，眼前又是一陣眩暈，他只好坐在地上，等到腦袋清醒了，他又抓起衝鋒鎗追了上去。

  "可不能再讓敵人跑了。"劉光子一邊跑一邊想。

  終於，劉光子截住了正在逃跑的一群敵人。

  "不許動！誰動就打死誰！"劉光子一聲斷喝，端著衝鋒鎗威風凜凜地攔住敵人的去路。

  跑在前面的一個大個子敵軍嚇得一下子癱在地上，劉光子劈頭奪過他手裡的機槍，然後調轉槍口對著敵人。

  敵人被眼前這個沖天而降的志願軍戰士驚呆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劉光子聽到右面有敵人在說話，就用機槍"嘩嘩"地掃了過去，嚇得面前的敵人直發抖，甚至有人跪下了。

  看著嚇得癱軟的敵人，劉光子犯難了，不能都打死，可是不知道其他敵人在哪，如果再有敵人衝過來，自己肯定對付不了。

  劉光子突然想起開戰前，連長給自己發的傳單，手伸到懷裡抓出一把，灑向敵群。

  敵人看了傳單不那麼驚慌了，他們知道志願軍優待俘虜，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劉光子。

  劉光子一指我軍的陣地，大聲命令說："快走。"可是敵人沒動，又喊一聲，還是沒動。劉光子明白了，敵人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怎麼辦呢？也許朝鮮話能聽懂吧。於是他又用朝鮮話命令敵人快走。

  敵人終於聽明白了，自動排好隊，向我軍陣地走去。

  劉光子在敵人側面端著機槍，一邊走一邊用朝鮮話催促敵人快走。

  我軍陣地上，幾個戰士正在為劉光子擔心，突然看見一群敵人從樹林裡走出來，剛要準備射擊，看見劉光子端著機槍也走出樹林。大家明白了，劉光子押著俘虜回來了。

  大家高興地跑下陣地，紛紛豎起大拇指誇獎劉光子。此時劉光子滿臉都是泥土，身上的衣服也被炸得支離破碎。面對戰友們的誇獎，劉光子有些不好意思。

  經過清點，劉光子俘敵63名，都是英軍王牌"雙徽營"的士兵。

  我志願軍五六一團經過一天的激戰，全殲英國"格羅斯特雙徽營"全建制的4個步兵連、2個炮兵連、1個中型坦克連的1000多名士兵，營長被俘，全營僅逃掉39人。而該營所在的英軍二十九旅，也在志願軍六十三軍的打擊下減員一半以上，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劉光子是位老實、靦腆的志願軍戰士，自己做出了這樣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事後卻不敢向部隊首長匯報，甚至也不願承認這些俘虜是他一個人抓的。

  當部隊清點俘虜時，指揮官卻吃驚地發現，有63名英軍俘虜，竟找不到活捉他們的英雄。部隊領導於是認真調查，那兩名新兵終於偷偷地承認說：這些俘虜是我們組長劉光子捉的!

  當時團領導聽了這話後大吃一驚：他一人能俘虜63名英軍？後經認真核實，竟然確實無誤。

  在雪馬里戰鬥前，志願軍五六一團曾提出過一個口號：抓一個俘虜立一功!劉光子的英雄事跡材料上報後，1951年底，志願軍總部授予劉光子"孤膽英雄"榮譽稱號，並記一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