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志願軍戰士勇斗敵軍

  劉振華為支隊組建作準備

  1951年5月底，中國人民志願軍第四十軍第一一八師在參加抗美援朝第五次戰役後，撤至平壤以南的祥原地區休整。

  當時，第一一八師副師長劉振華還未來得及抖落掉戰火的征塵，就接到志願軍總部的一份調令，任命他為中朝聯軍游擊支隊支隊長，並決定由第一一八師抽調精幹人員先行組成一個偵察排，隨他一同立即趕到志願軍總部報到。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命令，許多問題在劉振華的腦海翻騰起來。中朝聯軍游擊支隊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主要擔負什麼任務？部隊在哪裡？其他領導都是誰？

  這些問題對他來說都是未知數。但有一點他的心中是清楚的，這肯定是一項特殊的任務，而且責任重大。於是，他立即交待工作，打點行裝，準備到志願軍總部接受新的戰鬥任務。

  6月初的一天中午，劉振華率一一八師新組成的一個偵察排，趕到伊川附近的空寺洞志願軍總部報到。

  志願軍總部設在深山溝的一個廢銅礦井裡，礦洞很大，用木頭間隔成一間間房子，洞內燈火通明，電台、電話響個不停。

  志願軍鄧華、韓先楚副司令員，解方參謀長，王政柱副參謀長，杜平副主任，組織部長任榮等首長都在總部開會研究工作。劉振華大聲報告進屋後，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首長，十分高興和激動，便疾步上前向首長們敬禮問好。

  韓先楚副司令員是劉振華的老首長，在解放戰爭中，他任四十軍軍長時，劉振華任第十四軍第一一八師政治部主任。在韓的指揮下，第四十軍從東北一直打到海南島，打了許多惡仗和硬仗。

  早在1960年3月，在解放海南島的戰役中，就是韓先楚點的將，命令劉振華帶領一個加強團，乘木船偷渡瓊州海峽，粉碎國民黨軍的阻截，先行登上海南島，搶占灘頭陣地，接應四十軍主力部隊登陸海南島。

  抗美援朝戰爭爆發，第四十軍奉命入朝作戰後，劉振華就再也沒有見到這位可敬的老軍長。久別後重逢，他們都很高興。

  韓先楚握著劉振華的手，親切地注視著他流著汗水的臉說：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急。去，先到那邊把你的灰臉洗一洗，回頭吃口飯後我們再和你慢慢地說。

  午飯過後，鄧華、韓先楚、解方、杜平等志願軍總部首長召見劉振華。

  韓先楚首先介紹說：

  為了給美帝國主義侵略軍更大更沉重的打擊，準備進行第六次戰役，彭總和金日成首相商定，組建一支中朝游擊支隊，深入南韓，建立敵後游擊根據地，襲擊敵人基地、倉庫，切斷敵後方交通，收集情報，配合六次戰役的行動。

  韓先楚接著囑咐說：

  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由志願軍和人民軍聯合組成，直屬中朝聯合軍隊司令部領導。志願軍組建4個中隊，一個兵團組建一個中隊，一個軍組建一個分隊，一個師組建一個小隊。人民軍組建兩個中隊。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組建後，立即進行教育訓練，儘早做好各項準備。

  鄧華對劉振華說：

  這是一項十分艱巨的任務，會遇到許多意想不到的困難，你們一定要在各方面做好充分的準備。

  杜平也插話說：

  組建游擊支隊，要選德才兼備，能打仗，有指揮作戰和政治工作經驗的幹部，韓副司令員想到你，並決定由你負責組建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相信你能很好地完成任務。

  最後，解方參謀長向劉振華交待具體的任務。聽著首長們親切的話語，面對首長們信任的目光，劉振華不由得一陣陣緊張和激動，心中覺得有好多話要向首長說，但是當他站起來時，卻只說了一句話：

  請首長放心，我一定堅決完成任務！

  接著，劉振華開始積極為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的組建做好各項準備工作。

  組建成立中朝游擊支隊

  1951年6月下旬，中朝聯軍游擊支隊正式組建。劉振華任支隊長，副支隊長由志願軍第四十二軍一二五師副師長茹夫一擔任，下轄4個中隊。

  其中，一中隊是由三兵團組建的，二中隊是由九兵團組建的，三中隊是由十三兵團組建的，四中隊是由十九兵團組建的。每個中隊約500人左右。

  支隊部工作機關設參謀組：作戰、偵察、通信、機要參謀各一名；政工組：組織、宣傳、保衛幹事各一名；後勤組：供給主任、管理員各一名，同時配備了英文翻譯和機要員。中隊設有中隊長、政委、參謀、幹事，配備英語和朝語翻譯、書記、譯電員、醫生。

  分隊設分隊長和政委。分隊下面是小隊設三到四個班，每班有十三四人。此外，支隊還直轄一個50多人的警通排。僅中方人員編制就有3000多人。

  中朝聯軍游擊支隊配備的幹部戰士素質都比較高，基本上是高職低配。當時中隊的領導都是正團職幹部，分隊的領導是副團職或營職幹部，小隊的領導大部分是偵察連的正副連長，各班長大多是偵察排長，戰士基本上是偵察班長或優秀的偵察兵。黨團員占80%到90%。

  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的編制、裝備充分考慮執行特殊任務的需要，做了精心的安排。整個3000多人的隊伍，軍械、軍需、衛生等均未設專門機構，所需武器彈藥、被服糧食等都由幹部戰士隨身攜帶。各種藥品也以班為單位攜帶。

  各中隊以下不設炊事班，由各班自己動手做飯，每人還配備了一個月量的壓縮餅乾。在武器裝備上，無論幹部戰士每人均配：匕首、手槍、卡賓槍。班有機槍、火箭筒，分隊有六〇迫擊炮，還配備有爆破器材。支隊到中隊，中隊到分隊都由無線電台聯絡，分隊到小隊配備有無線報話機。

  這次編入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的人民軍有130多人，由人民軍丁樹民和趙寶善帶隊。根據志願軍總部領導的指示，丁樹民任中朝聯軍游擊支隊政委。

  丁樹民政委原在東北民主聯軍李紅光支隊工作，曾參加過中國的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韓戰爆發後，回國轉入朝鮮人民軍。他是一位著名的戰鬥英雄，曾榮獲朝鮮人民民主主義共和國國旗勳章。

  趙寶善任副支隊長，他曾參加過金日成將軍領導的東北抗日聯軍，在長白山區一直堅持到抗日游擊戰爭的勝利。趙寶善不僅僅漢語說得好，而且對中國的文化歷史了解得也很多，可以說是一名真正的"中國通"。

  其餘人員也都是經過挑選的戰鬥骨幹，既會朝語，又懂漢語。這些人民軍人員編入游擊支隊，對當時執行深入敵後的游擊作戰任務，是非常有利的。

  6月底，朝鮮黨中央敵後游擊指導處處長裴哲少將，按照中朝雙方的預定方案，從平壤來到伊川游擊支隊駐地，同中方商談，決定選派部分人民軍幹部戰士編入游擊支隊。

  7月中旬，由朝鮮人民軍總部派來的130多人來到游擊支隊報到。劉振華和茹夫一副支隊長親自帶領支隊部的人員，到伊川江邊的小村莊迎接人民軍，並在山坡的小樹林裡召開歡迎大會。

  劉振華在歡迎大會上講話，他代表中國人民志願軍歡迎人民軍的戰友，感謝金日成首相對志願軍的支援。他還即席發表演講說：

  中朝兩國人民是親兄弟，我們用鮮血凝成的友誼是牢不可破的。今後，我們還要團結戰鬥，生死與共，堅決打敗共同的敵人美帝國主義侵略者……

  劉振華的即席演講還沒等翻譯過來，便激起一陣陣熱烈的掌聲，原來這些人民軍的軍人大多數都懂漢語，根本用不著翻譯。

  其中還有一些人在中國參加過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有的相互之間還認識。昔日曾在一個戰壕里並肩作戰的戰友，今日歡聚在一起，大家十分高興，特別是那些曾經相識的同志互相詢長問短，激動得流下熱淚。

  加強游擊支隊隊伍建設

  1951年6月，中朝聯軍游擊支隊正式組建成立。

  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組建後，他們白手起家，組織幹部戰士自己動手蓋草房、搭帳篷、架床鋪、修操場。很快，山坡上的樹林裡出現了一座既隱蔽又整齊的營區，並開始緊張的戰前訓練。

  針對敵後游擊戰的特點，部隊以單兵訓練和小分隊戰術訓練為主。突擊訓練擒拿格鬥，多種兵器和通訊器材的使用以及捕俘、爆破等。還針對南韓的地理環境加強了爬山、戰場救護、野外生存能力和小分隊伏擊、夜戰、山地作戰等演練。對部隊進行美軍武器裝備、戰術特點、活動規律和南韓社情風俗、地理、氣象等知識教育。

  在此基礎上，支隊部還舉辦一期集訓隊，專門訓練70多名擔任聯絡員的朝鮮軍人。經過一個多月的應急訓練，部隊的軍事素質有了明顯的提高，從思想上、軍事上、物質裝備上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在部隊初建的日子裡，部隊求戰情緒高漲，工作訓練生龍活虎。但是，也有部分人員存在著一些思想顧慮。

  有的士兵反映，打仗我們並不害怕，但在異國他鄉，深入敵後，語言不通，地形不熟，能不能得到群眾支持，吃的用的斷了怎麼辦，有的擔心我們小股部隊，裝備又差，怎麼同美國飛機大炮打游擊？

  還有的人說，我們這次深入到南韓打游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如何解決這些問題顧慮，用什麼統一大家的思想？為此，劉振華和丁樹民、茹夫一等支隊領導商量後，決定先召開一次軍政幹部會議，統一領導幹部的思想。

  7月初的一天，中朝聯軍游擊支隊召開組建後的第一次軍政領導幹部會議，各中隊的隊長、政委和支隊部參謀、幹事參加了會議。

  會場就設在支隊部駐地東邊山溝的小樹林裡，用木桿樹枝搭了個涼棚，地上橫了幾根粗木頭當凳子。

  這次會議開了3天，會議的主要議程是：

  1、傳達志願軍首長關於組建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的指示，介紹朝鮮戰場的形勢，論述敵後游擊戰的戰略戰術和政策紀律，分析敵後游擊戰的有利條件和不利條件，提出完成任務的要求；

  2、學習毛主席《論持久戰》、《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等文章和志願軍總部的有關文件，並進行深入的學習討論；

  3、部署下一步的思想政治工作和軍事訓練任務，明確使命。

  戰士們運用毛澤東分析問題的辯證方法，來分析面臨的各種問題，是越分析越透徹，越分析越明白。

  有的戰士講原來總顧慮深入南韓，語言不通，風俗人情不熟這困難的一面，而沒有像毛澤東那樣從戰爭的根本性質上來分析。

  一位戰士豁然開朗，他發言說：

  我們進行抗美援朝是反侵略的正義戰爭，是得到朝鮮人民群眾全力支持的，只要有了人民群眾的支持，任何困難都會戰勝。美帝國主義進行的是侵略性的非正義戰爭，他們在朝鮮不但語言不通，而且還遭到朝鮮人民的強烈反對，必將進一步陷入朝鮮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

  這樣，會議氣氛開始活躍起來。

  在這次會議上，有的人說：

  學習了毛主席關於內線和外線、有後方和無後方、包圍和反包圍的論述，使我們認識到，我們的這次行動是我們整個戰略計劃的一個步驟，不但得到總部的直接指揮和朝鮮人民的支援，而且我們一旦深入敵後，與正面戰場相互應，敵人就會陷入兩面夾擊，首尾難顧。這樣，包圍和反包圍就開始轉化，我們就會變被動為主動。

  還有人說：

  雖然美軍飛機、坦克、大炮多，我軍裝備差。但是，敵人在5次戰役中連遭慘敗，已經被趕到"三八"線以南，士氣低落，怕死厭戰；而我軍士氣高昂，鬥志旺盛，不怕苦不怕死，善於近戰、夜戰。美軍機械化程度高，但對道路依賴大，不適合山地作戰。南韓山地丘陵多，便於我小分隊行動和山地作戰。

  就這樣，大家越討論越熱烈，你一言我一語，一條一條的對照分析，不但達到了提高領導幹部認識，統一思想的目的，而且對解決部隊中存在的思想問題也有了辦法。

  正在這時，志願軍政治部下發《敵後游擊戰的政策界限》的文件，對敵後游擊戰的戰術思想和作戰方法，根據地的建設、群眾工作政策等方面都作了詳細的論述，內容全面，通俗易懂。

  為此，支隊及時組織部隊學習討論，使幹部戰士的政策水平和政治覺悟有了很大提高。

  7月中旬，中朝聯軍游擊支隊除人民軍兩個中隊未能及時報到外，其餘組建工作已基本完成，並正式啟用"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的番號，對外代號為"九支隊"。

  在此期間，由於韓戰轉入相持局面，戰線基本穩定在"三八線"附近地區。同時，在開城重新舉行停戰談判，使整個形勢一度趨向緩和。

  基於戰局的變化，志願軍總部提出"持久作戰，積極防禦"的戰略方針，並確定在兩三個月內不進行大的反擊戰役，原計劃在8月進行的反擊戰役，即預定的第六次戰役，只是加緊準備而暫不發動。根據志願軍總部的這一指示，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繼續整訓待命。

  游擊支隊在翁津半島剿匪

  1951年8月，以美國為首的盟軍雖然被迫坐在談判桌前，但他們並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一方面提出一些無理要求，蓄意破壞談判進行；另一方面在軍事上進行一系列的挑釁活動，轟炸我軍事設施和交通線，派小股部隊和武裝特務襲擾我指揮機關和後方基地。

  在這樣情況下，中朝聯軍游擊支隊根據志願軍總部的指示，負責加強對志願軍總部的警戒和保衛工作，隨時準備粉碎對方的破壞活動。

  一天，在志願軍總部駐地附近發現美軍的飛機空投特務進行破壞活動，劉振華立即組織游擊支隊進行搜捕，及時在志願軍總部的東山溝俘虜4名空降武裝特務，一名英國人，3名南韓軍，通過審訊後，從中獲得了一些重要的軍事情報，受到志願軍總部的通報表揚。

  9月下旬，韓先楚副司令員向中朝聯軍游擊支隊交待新的戰鬥任務，命令劉振華率部到開城西南的翁津半島執行剿匪任務。

  韓先楚說：

  翁津半島情況很複雜，由於南韓軍的破壞，部隊到那裡後既要打擊敵特匪徒，又要注重做好群眾工作，掌握好政策。朝鮮黨中央已通知了當地政府，你們到達當地後要主動與當地政府聯繫，取得朝鮮同志的支持。執行這次任務，對部隊將是很大的鍛鍊，一定要完成好。

  劉振華等支隊領導接受這一任務後，立即向中隊以上幹部傳達韓先楚的指示，部署行動方案。支隊的幹部戰士都很高興，大家摸爬滾打了兩個多月，早就盼望執行戰鬥任務了。

  經過一個多星期的行軍，部隊到達信川郡的梅秋里。劉振華負責部署部隊駐防，丁樹民政委負責到信川郡拜訪郡的負責人。

  信川郡是李承晚的老家，從1950年9月人民軍撤退到1951年初重新解放，短短４個月的時間，李承晚的治安隊就在當地殺害了群眾數千人，製造了許多血案。

  部隊到達後不久，信川郡的黨政領導帶著文藝演出隊到支隊部慰問。信川郡領導的到來，不僅帶來了朝鮮人民的深情厚意，而且幫助部隊解決了住房和糧食給養等許多的實際困難。

  10月下旬，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移駐信川郡的天王洞。當時，朝鮮人民軍的兩個中隊也來到翁津郡一帶，正式編為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第五、六中隊。

  這兩個中隊都是朝鮮人，大部分是從南韓敵後撤回來，經過戰鬥鍛鍊的優秀士兵。因此，為了加強對中朝游擊支隊的領導，支隊部又增加了兩位朝鮮領導，一位是李相模副支隊長，一位是朴方烈副政委，他們兩人是受朝鮮勞動黨中央游擊指導處直接委派來的。他們來到支隊部時，還帶來了10多名通訊人員，自己開設了電台，對上直通朝鮮中央游擊指導處，對下直通第五、六中隊。

  同時，支隊部的參謀組、政工組也都增加了人民軍的人員。與此同時，支隊部給第五、第六中隊各派了一名志願軍團職幹部當副中隊長。至此，中朝聯軍游擊支隊六個中隊已全部編齊到位。

  11月下旬，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的領導在信川郡三來里召開軍政聯席會議，共同商討剿匪問題。

  對於這次會議，朝鮮勞動黨中央很重視，專門派來政治局委員、內務相兼中朝聯軍副政委朴一禹出席會議。

  黃海道、安岳郡、松禾郡、信川郡、翁津郡的委員長以及駐翁津海岸的人民軍第七旅領導人等都參加了這次會議。

  會議由黃海道金委員長主持。朴一禹副政委首先講話，代表金日成首相問候大家。他主要講朝鮮目前的形勢，並對翁津半島地區剿匪和西海岸守備提出要求。

  隨後，劉振華代表中朝聯軍游擊支隊講話，丁樹民政委擔任翻譯。劉振華在講話中匯報游擊支隊奉命進駐翁津半島剿匪的任務，提出依靠地方政府，充分發動群眾，實行軍民聯防，打擊匪特，鞏固海防的意見。

  接著，各郡的委員長相繼發言，他們一致表示要全力支援游擊支隊剿匪，加強軍民聯防，共同守衛西海岸。

  3天的軍政聯席會議開得很成功，看到朝鮮人民的大力支持，劉振華的心情十分高興，劉振華激動地對丁政委說：

  有了地方政府和朝鮮人民群眾的支援，完成任務就有了可靠的保證。

  當時，在翁津半島騷擾的主要是李承晚軍的小股武裝特務和治安隊。他們以翁津半島對面的立羚島為基地，以離海岸不遠的小椒島為跳板，經常半夜偷渡登陸，竄到九月山的匪巢穴。

  九月山是翁津半島最高的山嶽，奇峰聳立，古樹參天，岩洞交錯，道路險要。山上聚集了當地反動分子糾集的武裝土匪和李承晚偽軍的小股武裝特務，他們經常下山偷襲朝鮮勞動黨的黨政機關，搶掠錢財，蒙蔽和脅迫當地群眾進山，並將部分群眾從海上輸送到南韓。

  這些土匪雖然數量不多，約有100人左右，但武器裝備比較好，加之他們地形熟，在山裡到處流竄，要剿滅他們也十分困難。

  基於這種情況，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的領導商定：

  以兩個中隊的兵力扼守海岸線，抗擊和殲滅偷渡的"聯合國軍"；以兩個中隊的兵力圍剿九月山之敵，控制要點，切斷匪特進出道路，並組織若干小分隊偵察搜捕，抓住戰機後再組織大部隊進山圍剿；餘下的另兩個中隊做預備隊進行教育訓練和群眾工作。

  九月山附近村莊的老百姓，由於受李承晚偽軍的反動宣傳和逼迫，在中朝聯軍游擊支隊未來前大部分逃進深山，有的還參加了土匪武裝。

  游擊支隊進駐後，整個村莊十室九空，紅紅的蘋果掛在樹上，成熟的稻子倒在田裡。幹部戰士放下背包後，就拿起帚把，擔起水桶，把屋裡屋外收拾得乾乾淨淨，把到處亂跑的雞鴨關起來。

  大家還連續奮戰，把田裡水稻收割下來背回村莊，把樹上蘋果摘下來替群眾保管好。各中隊還專門組織人員，登門做留在村莊群眾的思想工作，耐心地講道理，宣傳我軍政策。經過大量的工作，當地群眾逐漸消除了疑慮，主動向部隊介紹情況，提供情報，有的還進山勸說家裡的親人回來。

  小分隊進山搜捕後，陸續俘虜了一些武裝特務和偽治安隊員等，多數由各中隊協同當地政府內務署審查教育，釋放回家。

  一部分班排以上的大小頭目和匪特骨幹，則送到支隊部處理。這些人，原認為被俘後必殺無疑，沒想到在支隊部受到寬大待遇，不但沒有挨打挨罵，而且還能吃飽飯、睡熱炕。

  支隊還派出專門的人員每天給他們上課，宣傳俘虜政策，揭露美帝國主義及南韓軍的罪行。經過20多天的教育，這些被俘人員都主動坦白認罪，寫了悔過書。

  後來，信川郡內務署給這些俘虜人員大部分人發了釋放證，遣送回家。由於正確地執行了俘虜政策，影響大，效果好，山上的匪徒，特別是被逼迫上山的群眾，紛紛下山自首，爭取得到寬大處理。

  12月上旬，根據投誠土匪提供的情報，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組織第一、第三中隊再度進山剿匪，包圍了匪特多處活動據點，擊斃了頑抗的匪首，徹底摧毀了九月山匪特的老巢。

  兩軍合力衝出封鎖線

  1951年6月，隨著五次戰役的結束，敵我雙方轉入防禦相持狀態。根據志願軍總部首長的指示，中國人民志願軍和朝鮮人民軍為準備進行下一步的反擊戰役，決定共同組建一支特殊的部隊，中朝聯軍游擊支隊。

  當時，中國人民志願軍第四十軍第一一八師副師長劉振華被任命為中朝聯軍游擊支隊的支隊長，也稱支隊司令，並領銜組建中朝聯軍游擊支隊。

  另外，在戰役的後期階段，從漢江北岸回撤過程中，六十軍一八〇師由於各種原因，慘遭重創，全師8000多人，包括負傷、陣亡、失散及情況不明的，達7600多人。

  那些失散而沒有被俘的志願軍官兵，後來慢慢地聚集起來，在一八〇師政治部主任的帶領下，在三八線以南冰天雪地的崇山峻岭間，開始了長達300天的敵後游擊戰。

  這些殘餘的志願軍戰士，利用美軍和南韓軍怕打夜仗的心理，夜間主動偷襲一些美軍和南韓軍的哨所或單個哨兵，得以補充彈藥和一點食物。他們一面派人四處偵察，哪裡有可以突圍的地點，一面派人到赤根山里尋找朝鮮老鄉，設法搞糧食。

  為了解決吃飯問題，他們不得不四處尋找機會，下山截擊對方的運輸隊，圍殲一些小股美軍和南韓軍，以伺機突圍。這一來，便引起美軍和南韓軍的注意，他們知道這赤根山上還有志願軍殘餘部隊，就開始對赤根山進行圍剿掃蕩。

  由於這些志願軍都是參加過抗日戰爭的老兵，對在敵後打游擊戰有一套辦法。美軍和南韓軍的幾次圍剿與掃蕩，都躲避了過去。

  1951年10月，朝鮮剛剛進入了寒風刺骨的冬天，寒風呼呼地刮著。戰士們選擇了兩個相距10千米左右的向陽山坡，挖了兩個山洞。當他們山洞挖好後，大雪就封山了。

  然而，為了解決吃的問題，他們不得不下山去截獲小股的美軍和南韓軍運輸隊，以堅持生存下去。游擊隊不斷的行動，使得美軍和南韓軍十分不安。

  1952年3月，美軍和南韓軍請來曾侵略過中國的日軍作顧問，採用在中國使用過的"鐵壁合圍"戰術，出動3000美軍和南韓軍，將赤根山口邊的所有村莊都燒光，然後向山上掃射，轟炸了一陣，接著沖向山林間。

  志願軍游擊隊在這次突圍中，僅衝出了20多人。

  1952年4月中旬，天氣逐漸轉暖，志願軍游擊隊慢慢地在山林間，向對方的前沿陣地摸去，天黑以後伺機衝過敵封鎖線。

  志願軍游擊隊就這樣小心翼翼地走在叢林間。當太陽快要下山時，游擊隊突然發現在他們的身後不遠處，有一小隊人在跟著他們。

  游擊隊立即鑽進小道邊的叢林中，潛伏下來。那一小隊人見志願軍游擊隊突然鑽進了山林，便一邊走一邊喊："你們是不是志願軍東木同志，我們是人民軍敵後偵察隊，請志願軍東木不要誤會。"

  志願軍游擊隊一聲不吭地趴在山林間，沒有回答。那隊人一看志願軍不回話，知道他們不相信。於是站在小路中間解開外面的偽軍衣服，露出裡面的人民軍制服。

  原來，這是一支朝鮮人民軍第三軍團的敵後偵察隊，完成任務後返迴路過這裡，偶然發現這一隊帶著武器，長發蓋臉的士兵，於是便悄悄地跟了下來。

  等到跟近時才發覺這是一支被美軍和南韓軍圍困在山上的志願軍同志，於是放心大膽地跟了上來。

  這支人民軍偵察隊的隊長叫朴正林，他和志願軍敵後游擊隊領頭的一八〇師政治部主任，經過協商研究，決定一起衝出封鎖線。

  人民軍偵察隊有15個人，志願軍游擊隊有18個人。朴正林說：

  我們地形熟悉，把部隊分為3個小組，第一組由我們和志願軍中還能打得動的編成混成組。第二組由我們派幾個領路的和志願軍中負傷有病的編為一組。第三組殿後。

  由於人民軍語言暢通，地形熟悉，志願軍游擊隊的官兵們也一致同意了朴正林的意見。

  4月11日深夜，中朝兩隊官兵開始向"聯合國軍"封鎖線運動，在通過第一個前沿"聯合國軍"哨所時，沒有被"聯合國軍"發現，很快越過了"聯合國軍"的第一道封鎖線。但是在穿越"聯合國軍"的第二道封鎖線時，被"聯合國軍"發現了。經過約半個多小時的激戰，仗著人民軍地形熟悉，終於衝出了"聯合國軍"的封鎖線。

  當時，由於戰爭條件十分艱苦，中央軍委把志願軍能不能有飯吃，一直是作為能否取得戰爭勝利的重大戰略問題來解決的，對志願軍的後勤保障極為關心。

  早在1950年10月，東北邊防軍改為中國人民志願軍時，毛澤東簽署的軍委命令中，明確規定：

  中國人民志願軍以東北行政區為總後方基地，所有一切後方工作供應事宜，統由東北軍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高崗同志調度指揮並負責保證之。

  但是，由於缺乏現代條件下後勤保障的經驗，對美國空軍給我軍後勤保障造成的重要困難估計不足。因此，儘管我軍後勤保障早有準備和部署，但仍不適應前方部隊作戰的需要，尤其作戰物資的運輸補給極為困難。

  在志願軍遇到困難的時候，朝鮮人民主動伸出援助之手，他們有的向志願軍送去糧食，有的送去衣服和被子。這些，都是中朝人民兄弟般情誼的具體體現。

  中朝聯軍夜襲水原機場

  1951年6月17日，兩架波-2型螺旋槳雙翼教練機在茫茫夜色的掩護下，貼著山尖向三八線以南的美軍水原機場飛去。

  水原機場距前線約200千米，在那裡，美軍部署有F-86、F-94戰鬥機和F-84殲擊轟炸機100餘架，是侵朝美軍空軍第5航空隊的主要基地，而且，美軍還經常讓幾十架B－26轟炸機到這裡轉場。

  水原機場是扎在前線的一顆釘子，美軍飛機從這裡起飛，只需幾分鐘就能飛到前線，對我軍構成很大威脅。中朝空軍聯合司令部決定拔掉這個釘子。

  經偵查得知，水原機場周圍配置嚴密的雷達警戒，部署40毫米的高炮，還有F-86和當時最先進的F-94夜航戰鬥機擔負夜間值班。

  對這樣防衛森嚴的目標進行轟炸，只能採用奇襲的辦法。為了減少被敵機發現的機率，中朝空軍聯合司令部決定採用蘇聯空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的辦法。

  第二次世界大戰開始時，蘇軍實施戰略性的撤退，天空成了德軍戰機濫施淫威的舞台。

  1942年4 月，蘇軍組建了第588夜間轟炸機飛行大隊，清一色的女性飛行員，駕駛名不見經傳的叫波-2雙座初級教練機對德軍展開夜襲。

  相比於德軍飛機，波-2雙座初級教練機性能之低令人咋舌：雙座縱列，空重只有700公斤，機身很小，全長8.17米，翼展11.4米。它是用松木條製成的，用鋼絲拉緊，蒙皮是帆布的。巡航速度每小時155千米，續航距離500千米。

  女飛行員們在機翼下安裝了4個炸彈架，居然可掛360公斤炸彈，專在夜間用小炸彈出擊德軍的陣地，每夜要轟炸頓河渡口10多次，協助地面部隊攻占渡口。

  德軍的優勢空軍對她們毫無辦法，德軍稱她們為"夜空女魔"。

  波-2型飛機雖然很落後，但是因為它獨特的結構使它很難被敵人的雷達發現。

  3天前，中國志願軍空軍和朝鮮人民軍空軍各派兩架波-2型螺旋槳雙翼教練機執行轟炸水原機場的任務，因為天氣原因沒有投彈。在飛越水原機場上空時，敵人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我軍飛機，兩架飛機安全返航。

  此時，兩架飛機像輕盈的蜜蜂，悄悄地繞過敵人的高炮陣地，向水原機場的停機坪飛來。

  "發現敵機！"朝鮮人民軍的飛行員興奮地報告。

  志願軍飛行員一側機身，借著朦朧的月光看到機肚子整齊地趴在機場上的敵機。

  "開始攻擊！"他下達攻擊命令。

  朝鮮人民軍飛行員輕輕下壓操縱杆，飛機"嗡嗡"地叫著對著敵機撲了下去，隨即，4顆炸彈呼嘯著刺破空氣，準確擊中敵機。

  "轟，轟，轟，轟！"，爆炸聲撕破寧靜的夜空，機場上立刻火光一片。頃刻間，數架F-86被炸成廢鐵，開始燃燒。

  敵人還以為是有偵察兵偷襲，立刻打開探照燈四處搜索。

  這可幫了我軍的大忙。

  借著探照燈的光芒，志願軍飛行員發現敵人的油庫，於是駕駛飛機飛過去，扔下4顆炸彈，

  4枚炸彈鑽進了油庫，先是四聲爆炸，然後迅速引爆了計以千噸的航空汽油和航空煤油，頓時幾百米高的火柱沖天而起，敵人機場一片鬼哭狼嚎，亂成一團。

  敵人終於明白是我軍的飛機在轟炸，立刻有兩架F-94夜間戰鬥機起飛，氣勢洶洶地趕來報復，追趕剛剛投完炸彈的波－2飛機。

  敵機飛行員看到了月光下的一個小黑點，他一拉操縱杆追了上去，可是還沒有看清目標，自己的飛機就衝過了頭。敵機只好再轉一個圈子回來。

  這一次，敵機飛行員打開起落架，放下襟翼，飛機的速度大幅度下降，終於使高速噴氣機可以跟在木頭飛機的後頭了。

  當距離只有200多米時，敵機開火了，一串炮彈怪叫著直撲波－2飛機。

  我軍飛行員一壓機頭，輕鬆地躲過敵人的炮彈。

  敵機飛行員再次瞄準又是幾炮。這時，由於機炮的後坐力太大，F－94瞬間降速到零，機頭一轉墜向地面，在如此低的高度這是一眨眼的工夫，王牌飛行員根本沒有跳傘的機會，活活摔死在機艙內。

  這一事件震驚了侵朝美空軍，遠東空軍司令下令，不准再用這種冒險的辦法攻擊志願軍的波-2飛機。直到韓戰結束，美空軍也沒有找到別的辦法來對付波-2飛機的夜間襲擊。

  沈樹根率領英雄排浴血奮戰

  1951年6月22日傍晚，志願軍二十軍六十師一七九團八連三排排長沈樹根接到上級命令："拿下鷲峰，固守一天。"

  沈樹根，浙江諸暨市同山鎮人，1944年5月入伍參加革命，1948年7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先後參加過山東泰安、萊蕪、孟良崮和豫東、淮海、渡江、解放上海等戰鬥和戰役。

  1950年11月，沈樹根所屬的20軍赴朝參戰，他被任命為志願軍二十軍六十師一七九團八連三排排長。1951年4月，抗美援朝第五次戰役爆發，以美軍為首的聯合國軍企圖繞到我軍側後方發動攻擊。

  然而，在志願軍的頑強抵抗下，美軍的這一企圖並未實現。5月23日清晨，美軍集中了4個軍13個師的兵力，企圖以人數裝備的雙重優勢實施全線反撲，在空軍的掩護下，一路沿著漢城至漣川、春川至華川、洪川至麟蹄公路，分多路向北緩緩推進。

  當時沈樹根所屬的志願軍第20軍聯合第47、第42和第7軍在雞雄山、新幕、伊川、黑雲吐嶺一帶構成了銅牆鐵壁一般的防線，美軍耗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始終不得存進，被阻擋在汶山、高浪浦里、鐵原、金化、楊口、明波里一帶。至當年的6月10日，久攻不下的美軍不得不倉皇退去，第五次戰役遂宣告結束。

  不過，雖然第五次戰役已經結束，但是戰爭卻並未結束。6月22日傍晚，沈樹根突然接到一個命令，上級要求三排戰士迅速占領一處名叫鷲峰的高地。

  從這處高地的名稱就能看出此地十分險峻，作為華川前線的制高點，鷲峰有著十分重要的戰略地位。在沈樹根接到命令的同時，美軍也對這處高地發動了攻擊。

  沈樹根心裡清楚，鷲峰之戰的意義重大！這時，美軍組織強大兵力快速反擊，意欲切斷志願軍的退路，一旦後路被截，志願軍的傷亡會極其慘重，甚至影響到接下去的重要戰役。

  "不完成任務，絕不活著回來。"這是沈樹根向上級立下的軍令狀。

  接到任務後，沈樹根立即將三排的34名戰士分成七、八、九3個班，並布置夜深後發起攻擊，凌晨拿下鷲峰。

  他們的作戰原則是：偷襲，不得強攻。三樣東西死都不許離身：彈藥、手臂上的白毛巾和用於聯絡的小喇叭。

  因為敵眾我寡，沈樹根使出了當年打游擊的戰術。

  行動開始不久，忽降大雨，對於當時還身著棉衣的戰士們來說，天氣惡劣到了極點。

  可沈樹根卻暗自高興，他認為雨天可以使對方放鬆警惕。沈樹根地猜測很快就得到了印證。

  當他們摸到鷲峰922.4高地時，並沒有發現"聯合國軍"。

  "我們沒放一槍就拿下了陣地。"沈樹根高興地對戰士們說，"估計是因為下雨，天氣奇冷無比，"聯合國軍"怕被我軍當成活靶子，躲到半山腰烤火去了！"

  占領要地後，沈樹根立即調兵遣將，七班戰士被調到前方887高地固守，八班戰士被調到922.4高地左翼進行防禦。

  在23日天亮前，三排戰士全部就位。大家餓著肚子等候"聯合國軍"來襲。

  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守了一天也沒見到對方的動靜。按照要求，他們已經完成上級交付的任務，準備到夜裡就撤軍了。

  不料，白天的平靜卻預示著夜裡將要開始的一場惡戰。

  傍晚時分，"聯合國軍"偷偷摸摸上來了。沒想到他們開始向志願軍戰士虛心學習了，這次戰鬥就是他們學以致用的結果。

  沈樹根後來回憶說：

  按照對方以往的打法，應該是先炮轟，再步兵沖，不料他們也是偷摸上來的。

  當七班戰士與"聯合國軍"近距離交火時，沈樹根率領3名戰士悄悄繞到了對方的身後，前後夾擊對方。"聯合國軍"被打得暈頭轉向，以為駐守在山上的軍力非常強大。

  之後，"聯合國軍"便以營為單位發起進攻，沈樹根的整排人馬都被包圍在了922.4高地。

  這時，沈樹根充分顯示了一個優秀指揮員過硬的軍事素質。為了以少勝多，他給對方製造了很多的假象，使對方摸不清他們的實際兵力。

  他的戰術是兵力分散，火力集中，以一當十，嚴密組織火力，大量殺傷對方。

  在最後幾次"聯合國軍"圍攻時，沈樹根帶著戰士們與"聯合國軍"拼起了刺刀。

  當時，有個新兵很緊張，刺刀紮下去後忘記了操練時學的旋轉動作，結果刺刀怎麼都拔不出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沈樹根他們一共打退了對方的13次進攻。

  在沈樹根的帶領下，戰士們英勇殺敵。

  八班班副曹光景為了節省彈藥，在"聯合國軍"進攻的間歇，他跳到死傷的"聯合國軍"群中，冒著隨時可能被對方傷員冷槍偷襲的危險，撿回槍枝彈藥。

  九班班副的一條腿被炸飛後，放棄撤離，主動要求留下斷後，掩護全排撤退，直到壯烈犧牲。

  經過兩天兩夜的激烈戰鬥，沈樹根他們超額完成了上級"固守一天"的任務，並成功地突圍。

  在這次戰鬥中，沈樹根帶領戰士們不但守住了陣地，還以傷亡4人的代價，消滅了200多個美軍。

  戰後，沈樹根被記特等功，榮獲"一級英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