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一低頭，看見你的好

  當我煩惱的時候，我偽裝不出笑容。而當我快樂時，我也掩飾不了喜悅。我預料不到未來的情形，但此時手中握有的，很真切。幸福是自然流淌的，哪怕有人說是炫耀。由此可見，我是個俗氣虛榮的小女子。

  所以，當朋友們問起我結婚後感覺如何，先生對我好不好，我通常都是很開心很高興地說，很好很好，不錯不錯。

  我和先生天各一方，中間隔了160多公里的距離。通常的日子，我們用電話傾訴彼此的想念，偶爾的相聚，就分外珍惜。

  有些時候，事關相聚，常常卻是很奇怪的感覺。在一起，好象過了好久，時間停頓下來，幸福都濃重得不象真的。我總是有這樣的幻覺，正在上演的不過是夢裡一場，而我僅僅是沒有醒過來。當然，很快我又會覺得時間悠忽一瞬，轉眼就過去。

  說來我是個不切實際的傢伙，而且有太多悲觀的因子。可以堅強而樂觀地面對很多，卻又拒絕不了骨子裡的悲觀設想。常常，很多絕望的片斷跳出來，剪輯一下，該就是一場精彩的電影，可以賺很多人的眼淚。當然，轉眼一下，又會發現什麼而吃吃直笑。悲觀是深切的，樂觀也是真實的。是不是，這種就叫神經質、情緒化？

  我這樣的胡思亂想，並未招致生氣或憤怒，不過是被先生點著腦袋說是笨蛋寶貝。我看著他，傻傻地笑。一向，我認為，相愛的默契，不是我們共同在想什麼，而是我們理解對方在想什麼。

  伏在先生的肩膀，樓上樓下地走過。我們住6樓，每次他來，總會疼愛的背著我走。簡單的路線，是不是都期望著如此走一生？他回過頭，我們相視一笑，什麼都不用說，溫暖盡在眉眼和心尖。

  要出門前，換了一小時的衣服，才確定穿哪件衣服。蕾絲的，是我之前從沒試過的風格。朋友大跌眼鏡，一個個露著奇怪的笑。先生描述出門前種種，口氣里卻滿是溺愛。我翻著白眼，他還一直笑。

  我拉著他，跑到郊野拍照。如果快樂真的要鋪陳，那麼我們也可以拉近鏡頭，我看出去，他「咔嚓」一聲，定格了笑。拍下片片多好啊。如果有一天爭執了哭泣了，我們還可以回憶曾經的笑。

  有時我們哪裡也不去，窩在家裡。明亮的屋子，整潔的沙發，生機勃勃的綠色植物，一起吃簡單的菜。氤氳的氣息環繞，兩眼輕輕一閉，就聞到香甜的味道。

  告別的車站，我終於不再哭泣。逃過檢票員的眼睛，跑到車下，目不轉睛地對視，是想像中離別的樣子。我喜歡車動的時候，先生探出腦袋，兩指壓住唇，再送出溫柔一吻。揮一揮手，想念隨即就湧上心尖。

  那些朋友逮著我還要追問：「說！快說！你先生怎麼個好法？」

  我的腦海里跳出一個場景。我們手牽手走在路上，我的鞋帶鬆了，他彎下腰，俯身替我系好。我喜歡低下頭，看他短短的頭髮和靈巧的手。肯定誰都不知道，那時，我心裡被喜悅暖暖地驚起波瀾。

  但我沒說什麼。我看看好友曖昧的表情，告訴她們：「真正的好，是說不出來的。」就好象我會在各種場合突然一笑，說不出理由，就是那麼幸福地快樂地莫名地，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