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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管住我,眼裡只有你,心裡也只有你

2024-09-12 21:31:30 作者: 語笑嫣然
  這天晚上早些時候,丟下佟千意和長輩跑出麓軒酒店的池方城約了幾個同學去了酒吧。酒吧就在學校的旁邊,出出入入的也大多都是附近幾個高校的學生。本來大家玩得正高興,池方城卻冷不防聽到隔壁桌有幾個女生在議論宋崢嶼的事情,其中一個染了紫紅色頭髮的女生還提到了佟千意,說她在心理系是出了名的嗲精,見了男生就放電,私生活很不檢點。都是些無中生有的惡言,把池方城聽火了,啤酒瓶一推站起來,走過去敲對方的桌子:「你哪個系的?在這兒瞎說什麼?」

  那一桌有三男三女,看池方城來者不善,動作迅速地站起來,沒說兩句就動起手來了。

  池方城這天脾氣特別沖,身邊夥伴都極力勸和,可是根本勸不住。最後他被打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對方比他更慘。三個男生,有人被酒瓶玻璃扎到了大腿,有人臉腫得跟豬頭似的,傷得最重的那個,是紫紅頭髮女生的男朋友,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據說是尾椎骨斷了。

  等警察來了以後,那個男生倒是站起來了,不過,所有人都被帶到了警局,對方還堅持要告池方城傷人。

  池蔚州到了警察局,一進大廳,見池方城沒精打采地坐在一個角落裡。他對面還坐了一排人,有男有女,應該就是跟他打架的那幫人。池蔚州一過去,池方城就站起來,得意地說:「我大哥來了!」

  「大哥?哪條道上的大哥呀?了不起咯!」對面的人一陣鬨笑。

  有外人在場,池蔚州暫時忍著沒生氣,對池方城說:「放心吧,有大哥在。」

  池方城揉了揉傷口,有點狂妄地說:「嘁,我放心著呢。」說著,沖對面長椅上坐的男女丟了個挑釁的眼色。

  那幾個人嚷嚷道:「怎麼,你還想打架是不是?啊?!別以為在警察局我就不敢動手了!」

  警察走到中間:「知道是在警察局還吵?!一幫兔崽子,都給我老實點!」

  所有的人都在耍嘴皮子功夫,哪還敢動手。

  警察看了看池蔚州:「你是他什麼人?」

  池蔚州說:「我是他哥哥。您是負責這案子的警官嗎?我能先跟您問一下詳細的情況嗎?」

  警察掃了池方城一眼,對池蔚州說:「那你到我辦公室來。」臨走前又指著眾人,「都給我老實點啊,聽見沒有?!」

  池蔚州拍了拍池方城的肩膀,示意他安心。跟警察走出辦公大廳之前,他又看了一眼那群男女。

  目光在接觸到那個染紫紅色頭髮的女生時,他忽然皺起了眉頭。

  那個叫秦素的女生也發現池蔚州看她的表情有點奇怪,她也狐疑地望著他。男朋友撞了撞她的胳膊:「怎麼,你認識那傢伙啊?」

  秦素說:「不認識,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眼熟。」

  男朋友又開始捶他的後腰:「哎喲疼死我了,我要去拍片,我要告死這傢伙!」他又惡狠狠地瞪著池方城,炫耀說,「反正我姑父就是這兒的領導,你小子,給我等著吧!有你好受的!」

  辦公室里,那位這個案件的負責人莫警官也是這樣說的,一來的確是池方城動手在先,也是他把別人打得渾身是傷,對方如果堅持要告他,他們怎麼都得依照程序做事。更何況其中一個小子還是他們領導的親戚,領導剛才都已經連著打了兩個電話來了,說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得嚴辦。

  莫警官說:「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雙方協商,達成和解。」頓了一下,「只不過啊,外面那幾個學生好像氣挺不順的,賠錢也解決不了問題。剛才你弟弟都已經說了,家裡有錢,多少都賠得起,不過人家不領情,就要告他。」莫警官也不知道是在揶揄池蔚州還是怎樣,語氣挺高深莫測的。

  「你去跟他們聊聊吧,能私了的話,我們也輕鬆……真是……多大點事兒啊,一群屁孩子吃飽了沒事兒干撐的!」

  池蔚州走出莫警官的辦公室,思考著怎樣才能說服對方私了。走回大廳門口,往裡一看,目光忽然定在了那個秦素的身上。

  一番交涉之後,對方還是口徑一致,堅持不肯私了,都覺得私了會便宜了池方城。

  池蔚州看來也是沒得選擇了,走到秦素麵前,低頭看著她,問:「我能跟你一個人談談嗎?」

  秦素的男朋友立刻護著她:「你跟她有什麼好談的?你別耍花樣啊!」

  秦素白眼一翻:「不談!我們就要立案!就要告他!」

  池蔚州歪嘴一笑,摸了摸自己左邊的眉峰:「我想跟你聊——關於啫喱水的故事。」

  秦素忽然變了臉色:「你、你在說什麼?」其他人也面面相覷。

  池蔚州明顯笑裡藏刀:「怎麼樣,是在這兒等警察來立案,還是先出去跟我聊聊?」

  秦素想了想,灰溜溜地跟著池蔚州走出了警局大廳。沒多久她就回來了,滿眼通紅,顯然是哭過。


  她男朋友一看就炸了,衝上去想打池蔚州,卻被秦素拉住了。

  秦素開始放聲大哭,死活不讓男朋友再告池方城,但也不說原因,總之就是不告了,如果要告,她就跟他分手。男朋友氣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尾椎骨也不痛了,這件事情就算了了。

  回家的路上,池蔚州一言不發。池方城看了他幾次,想找他說話,卻有點心虛。車開到別墅大門外,下了車,池方城正要開門,卻被池蔚州喊住了:「為了佟千意跟人打架,還差點被人告,你是怎麼想的?!」

  池方城撇嘴:「還以為你不打算教訓我了呢。」他嬉皮笑臉,「大哥,你就別教訓我了,我知道咱家附近新開了一間特別好吃的懷石料理,我明天就請你去吃,好不?」

  池蔚州還是繃著臉,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池方城示弱:「好吧,我知錯了。下次……不,保證沒有下次了!」

  池蔚州幽幽地問:「你還是喜歡她吧?」

  「什麼?」池方城眉毛一挑,故作漫不經心。

  池蔚州問:「你有多喜歡她?」

  池方城又想了想,決定承認。他表情嚴肅地說:「是,我還是喜歡她。喜歡到,除了我自己,容不下全世界任何一個人說她半句不好!」

  「可你們已經分手了!」

  池方城低頭用腳尖撥著別人丟在地上的一個菸頭:「我知道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是還試過跟別人約會嗎?可是我越跟別人約會,我就越想她,我也想忘了她,可是……根本忘不了嘛!」說著,他一腳踩住菸頭,像突發靈感似的,「大哥,你說我如果找她和好,她會答應我的吧?」

  「不行!」池蔚州斬釘截鐵。

  「為什麼不行啊?」池方城撇嘴,「我感覺……她對我也還余情未了的嘛,要不然……她怎麼一直沒告訴家裡人,我們分手了啊?再說了,本少爺魅力大著呢,我要是肯重新接納她,她還不得重回我的懷抱,跟我吃遍這十里八鄉的呀?」

  池蔚州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吃軟不吃硬的,自己如果態度強硬地表示出反對,可能還會激發他的逆反心理,他想了想,嘆氣說:「小城,有件事情我怕你知道了會不開心,所以一直沒告訴你。」


  池方城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事?」

  池蔚州說:「酒店那件事,雖然大哥是不擇手段了一點,有點對不起你,但是我也不算完全冤枉了佟千意。上上個星期,我有一個在娛樂周刊的朋友,又拍到她和宋崢嶼在酒店見面了。」

  池方城不知道池蔚州是在說謊,在他的認知里,大哥也從來不會對自己說謊。他頓時結巴了:「不、不可能吧……」

  「大哥已經找人問過了,千真萬確,兩個人同進同出被拍到,根本沒得狡辯。只不過這回是宋崢嶼的經紀公司手腳快,也是鐵了心要保住宋崢嶼,肯出高價,最後才把這事兒給壓住了。」

  池蔚州攀著池方城的肩膀:「雖然我還不知道她跟宋崢嶼到底有什麼關係,但這關係肯定不一般。大哥不會強制你別和她在一起,但是也不想看到你被蒙在鼓裡。你們之間最好開誠布公地談一談,把有些話說清楚了再做決定,知道嗎?」

  池方城木訥地點點頭:「知道了。」

  池蔚州拍拍他:「進去吧,先去清洗一下,我已經通知劉醫生了,他應該也快到了。你臉上這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是得處理一下。不過爸媽那裡,你就得自己解釋了。」

  「哦……」池方城心不在焉地答應了。

  進了花園,池方城又想起還有個問題沒問:「對了大哥,在警局你是怎麼說服那個紫毛怪的,她好像挺怕你?」

  池蔚州早就已經想好說辭了,他狡猾地笑了笑,說:「哦,因為她爸爸是我公司的一個客戶,具體的我也不方便跟你細說,總之,我正好利用了這點關係,就說服她了。」

  其實,秦素之所以肯妥協,並不是因為她爸爸有把柄在池蔚州手裡,而是因為池蔚州知道,秦素就是傷害范爾爾的真兇。

  陽台的欄杆就是秦素做的手腳,啫喱水裡面的腐蝕性液體也是她摻進去的。

  她是宋崢嶼的腦殘粉,而在粉絲群里和溫燦雪搭過訕的那個網名叫「素人」的女孩,其實就是秦素。

  時間回到范爾爾出事的那天,池蔚州去了D大。因為剛好公司有一位客戶就是學校里的教授,那天早上,他約了教授見面。他把車停在三區門外的空地邊上,剛下車就被一個神色慌張的女同學撞了一下。

  那個女同學就是秦素。


  相撞的那一瞬,池蔚州無意間直視到秦素的眼睛,竟然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些鬼祟的畫面。

  除了身邊最親的人以外,這個世界上鮮有人知道,池蔚州也是一個有特異功能的人。

  和宋崢嶼一樣,他的特異功能也是後天才有的。

  這種能力在生活中幫了他很大的忙,正因為有這個能力,他才會決定去當私家偵探,並且很快就在行業中混得如魚得水。

  他可以從一個人的眼睛裡,迅速而且巨細無遺地捕捉到對方在過去的五分鐘以內看到的畫面。而由於只有畫面,沒有聲音,所以,為了更好地弄清楚畫面中人物的交談內容,得到更多更準確的信息,他還特意學了讀唇。

  那次佟千意質問池蔚州,為什麼會知道她手機的解鎖密碼,池蔚州戲言自己會讀心術,而事實的真相是,那天,當佟千意在池家花園裡收到宋崢嶼的簡訊時,池蔚州正好在她旁邊,也跟著瞟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雖然倉促,他並沒有看清楚簡訊內容,但是他看見了發件人的名字是宋崢嶼。

  於是,池蔚州通過直視佟千意的眼睛,從她的眼睛裡看見了她所看到的畫面,知道了簡訊的內容。

  而有一個小細節是被佟千意忽略了的,那天飯後,佟千意收到了一條看起來有點像是推銷廣告的簡訊,收到簡訊以後,她的手機指紋解鎖就失靈了,幾次都被提示指紋不匹配,她只好輸入了密碼解鎖。

  其實那條簡訊並不是廣告,而是一條暗藏病毒的簡訊。池蔚州故意讓公司的一個手機黑客把病毒發給佟千意,就是想誘導她輸密碼解鎖。密碼一輸入,那個病毒就失效了,指紋解鎖也恢復了正常。

  而池蔚州再次通過佟千意的眼睛看到了她輸密碼的畫面,知道了密碼。最後,他還故意叫池方城把佟千意拉到花園裡聊天,把手機留在客廳,他就用她的手機冒充她給宋崢嶼發了簡訊。

  至於秦素,那天一撞,她摔了一跤,雖然是她自己不小心撞過來的,但池蔚州還是很紳士地道了歉,並且扶她起來。秦素一站起來,無意間跟池蔚州的視線對上,池蔚州的腦海里突然接收到一些畫面。

  那些畫面,都是秦素的視角,是過去的五分鐘內,秦素眼中的所見。秦素看不到自己的臉,池蔚州當然也看不到,他只能看見秦素的身體還有手腳,看見了她對啫喱水做手腳的整個過程。

  秦素本來很篤定自己沒有被人看見,所以,在警察局大廳外,池蔚州一說兇手是她,她立刻矢口否認。但是,當池蔚州提到,她用來裝腐蝕性液體的是一個綠色的瓶子,瓶身上還有一道白色記號筆的劃痕時,她立刻就心虛了。

  因為腐蝕性液體是秦素從她媽媽的診所里偷來的,用來裝液體的瓶子是她自備的,她分裝了兩瓶,一瓶用來栽贓嫁禍給佟千意,事後放到了佟千意的宿舍,那是個茶色的瓶子,而綠色這個,她在用完之後還拿毛巾包了起來,帶回宿舍,扔進了廁所里沖走。如果不是真的親眼看見了,她想不出池蔚州還有什麼理由能夠說出瓶子的外觀,包括瓶身上白色記號筆的劃痕。

  在警察局大廳外,秦素被池蔚州的揭秘嚇得身體發抖,但她的脾氣還是很倔,死忍著不哭。


  池蔚州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他知道怎樣能唬得住像秦素這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他便又騙她說,自己當時發現她在車裡動手腳的時候,覺得事情不簡單,就多了個心眼,偷拍了她。

  秦素偏執敢做,可是膽子小,被池蔚州一番似模似樣的描述唬到了。池蔚州威脅她,說她如果不能勸服男朋友,不再追究池方城的責任,他就立刻去跟警察說出她換啫喱水的事,把視頻也交給警方。

  秦素一想,只是不追究池方城而已,對她來講,也不算什麼損失,但萬一池蔚州真的把她的秘密爆出去,那她的麻煩可就大了。於是,為了暫時穩住池蔚州,秦素只好忍氣吞聲地向他妥協了。

  離開警局以後,秦素就開始提心弔膽。沒兩天她就從朋友那裡得知,原來池方城就是佟千意的前男友,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惹怒他了。她對佟千意的憎惡因此又加深了一分。

  如果非要說,在這個世界上,秦素最痛恨的兩個人,一個就是佟千意,而另一個就是范爾爾。因為這兩個人都令宋崢嶼蒙了羞,如果沒有她們,宋崢嶼也不會陷在最近的是是非非里,形象受損。在秦素的心目中,宋崢嶼是神聖的、完美無瑕的,也是不可以被緋聞玷污的。

  秦素已經迷戀宋崢嶼很多年了,她一直為他而瘋狂,在房間裡貼滿了他的海報不說,甚至還曾經從一個店鋪外面偷走他的廣告人形牌。就連她和男朋友在一起,都是因為男朋友的鼻翼上有一顆和宋崢嶼一模一樣的黑痣。

  車禍事件令宋崢嶼跟范爾爾的緋聞喧囂塵上,而酒店事件則又牽連到佟千意,秦素對她們恨之入骨。

  本來,秦素的首要目標是范爾爾,她知道那天劇組首先會拍攝一場女主角遇險、撲出陽台呼救的戲,於是她便對欄杆做了手腳,想設計讓范爾爾摔下樓。可是,這個計劃並沒有成功。

  一計不成,秦素才又生一計,想要對道具動手腳。

  而去對欄杆做手腳的那天,秦素本來以為靜端樓裡面已經沒人了,她不知道溫燦雪和小姿還在一樓的辦公室里關著門做活動清算。她上三樓擰鬆了陽台的螺絲釘以後,剛下樓就看見有人從大門外進來。當時,她無處可躲,只能硬生生地暴露在對方面前。而那個進來的人,正是佟千意。

  佟千意還一直以為,那天的自己是身體忽然不舒服,人還沒到靜端樓,就半路返回宿舍休息了。但事實上,她是到了靜端樓的,她跟溫燦雪只隔了一條走廊和一扇緊閉的辦公室門。她看到秦素從樓梯上下來,秦素主動喊住了她,態度十分和藹地問她:「同學,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呀?」

  佟千意走到秦素麵前,秦素看起來神神秘秘的,她指著樓上:「我們去二樓說吧?」

  佟千意雖然感到有點不自在,可出於禮貌和熱心,她還是跟著秦素上樓了。後腳跟一沾到二樓的地板,秦素就轉過身來,把自己的手機拿給佟千意看:「你幫我看看這個——」

  佟千意低頭一看,手機屏幕上是一個紅綠相間的旋轉圖案,圖案旋轉的時候,還發出咔嚓咔嚓有節律的聲音。

  佟千意愣了一下,發現秦素的手指也跟著那節律,在手機的邊緣不停地點動著。她的聲音緩慢而低沉:「你好好兒看看,這圖案的中心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我好害怕啊!你幫我看看。」


  佟千意眨眨眼睛,忽然感覺到眼皮很沉,她猛然意識到不對勁,想移開視線,可已經晚了,秦素竟然把她催眠了。

  其實秦素和佟千意一樣,也是心理系的學生,她比佟千意大一屆,是她的學姐。以前的專業課老師在給佟千意他們講催眠理論知識的時候,曾經提到過,在上一屆的學生裡面,有幾個人出於自己的興趣愛好,特別專注於催眠,已經化理論為實踐,有了成功的催眠事跡,而那幾個學生當中就包括秦素。

  催眠成功以後,秦素給佟千意灌輸了一些錯誤的意識,讓佟千意認為自己沒有來過靜端樓,也沒有見過她。此外,她又想用佟千意做替罪羔羊,正好還能一箭雙鵰,連佟千意也一起報復了,便又給佟千意灌輸錯覺:是你,佟千意,你嫉妒范爾爾和宋崢嶼的關係,所以,你動了樓上的欄杆,想整治范爾爾那個狐狸精!

  秦素還把自己用過的螺絲刀也給了佟千意,讓她帶回宿舍藏起來,然後好好地睡一覺,那樣會有助於她不受外界的干擾,更好地鞏固她灌輸給佟千意的意識。而佟千意的噩夢,正是因為受到了催眠的影響。

  不僅如此,秦素還匿名向警方舉報了佟千意,當警察和宿管去宿舍搜查的時候,秦素便混在門口那群看熱鬧的女生裡面,幸災樂禍。她和佟千意住在同一棟宿舍樓,所以,溜進佟千意的宿舍栽贓也沒有難倒她。警察第二次搜出的藥水瓶,就是她伺機藏進佟千意的鞋盒裡的。

  眼看計謀得逞,范爾爾被毀容,佟千意被懷疑,而自己還能置身事外,秦素不禁沾沾自喜。可是她沒有想到半路會殺出個池蔚州,聽池蔚州三言兩語,她就露了怯。她倒不後悔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因為在她看來,那都是她為宋崢嶼而做的,那就是她守護他的方式,她只後悔她太大意了,被人當場看見了不說,竟然還被對方錄了視頻。對於視頻的存在,秦素是深信不疑的。

  然而秦素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怎樣才能從池蔚州那裡得到視頻,她為了這件事每天都心情煩躁,還亂發脾氣,有一天還惹到了自己的好朋友。

  秦素的好朋友名叫郭萌,是駿業娛樂的職員,而且剛好負責這次電視劇的劇務工作。秦素之所以能提前得知劇組會拍哪一場戲、在哪兒拍、使用什麼道具,都是因為有郭萌告訴她內幕消息。

  但是,郭萌一直以為,秦素總向自己打聽消息,是因為她痴迷於宋崢嶼。而且郭萌還答應了秦素,幫她向宋崢嶼要一份親筆簽名。哪知道,這一天,簽名剛要到,兩個女生就為雞毛蒜皮的事情吵了一架。吵完架以後秦素又開始自責,反思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她決定去劇組找郭萌道歉。

  清晨,劇組的拍攝工作還是很早就開始了,現在他們拍攝的內容,都是除了女主角以外其他人的戲份。

  靜端樓里外,工作人員都在忙碌著,但是,很多人都顯得有點無精打采。因為他們都聽說了,范爾爾這次受傷比較嚴重,可能會轉到國外進行治療。她的臉就算可以靠整容手術修復,那也不是十天半個月的事情。所以,投資方和藝人公司已經在商量,打算換女主角,但更大的可能是,這部劇會暫時停拍,一旦停拍,重啟就遙遙無期了。這些傳言令劇組的人幹勁大減,很多人也就得過且過了。

  秦素到了靜端樓,和守在門口的保安說找郭萌,有人進樓幫她問了一圈,她才知道郭萌還在公司開早會。

  秦素有點失望,正想離開,突然看樓裡面有個年輕女孩抱著幾件戲服,還拎了兩大袋道具跑了出來。她下台階的時候,一個不留神,踩到了台階的邊兒,鞋底一滑,摔了一跤,東西也落了一地。

  秦素見狀,趕緊幫著撿。

  女孩一邊道謝一邊嘟囔說,這些都是范小姐的私人物品,還有幾件她可寶貝得不行,千萬別摔壞了。


  秦素一聽,撿東西的動作立刻遲疑了起來。

  女孩是范爾爾的私人助理,她看東西都撿完了,對秦素道了謝,匆匆忙忙地走了。她走後,秦素見周圍沒有人注意她,才敢鬆開右手的拳頭,手裡面攥著的,是一支香奈兒口紅。

  這是剛才那個女孩掉的,是范爾爾的口紅。秦素走到一個角落裡,把口紅的膏體全部擰了出來,然後狠狠地朝牆壁上戳壓。她用勁的時候,嘴角輕輕抽搐著,眼神怨毒,看膏體像泥巴一樣糊在了牆上,她覺得十分解恨。她有點變態地覺得,這就像毀掉范爾爾本人一樣解恨!

  那個周末,清晨八點的鬧鐘喚醒了宋崢嶼。他起床後不但洗澡刷牙,還認真地吹了個髮型,擦了乳液噴了香水,又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面,把鏡子裡面的自己看了又看,一副沉迷於自己的帥氣無法自拔的樣子。

  顯然,從來不公開承認自戀的宋崢嶼其實是自戀的,對於這副天生美觀的皮囊,他一直都愛不釋手。更何況,他馬上就要見到佟千意了,情緒想降低半個點都不行。

  佟千意昨天夜裡接到宋崢嶼的電話,他約她到家裡見面,說是有關於毀容事件的重要消息告訴她。她要他在電話里說,他不肯,她隱約覺得他是想藉故見她,有點不高興,可是,她還是來了——一邊不高興,一邊卻又在出門前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化妝和挑衣服。

  聽見門鈴響,宋崢嶼趕緊跑到門口,收了收笑容,表情平靜地開了門。

  「請進。」他酷酷地說。

  佟千意一進門,宋崢嶼突然用一隻手扶著門框,整個人都向她壓過來,好像要親她!

  她被嚇了一跳,脖子一縮,把臉轉開,眼睛都快閉上了:「你幹什麼?!」

  他的另一隻手已經繞到她背後,拉住了門把手。他盯著她的眼睛,故作一本正經:「我關門,你為什麼閉眼睛啊?」

  嗯……

  可惡!

  這傢伙好像越來越肆無忌憚了!佟千意瞪了他一眼,問:「你喊我來,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啊?」

  宋崢嶼招呼佟千意隨便坐,還給她倒了杯果汁,才說:「我想見池蔚州,你能幫我們安排見面的時間地點嗎?只有你、我、他,我們三個人在場。」


  他這麼一說,佟千意就想到了那次車禍,他想見池方城,也是類似的說辭。她忙問:「你為什麼要見他?」

  「因為我知道對范爾爾下手的人是誰了。」

  「你知道了?」佟千意吃了一驚,「難道?難道又跟池蔚州有關?」

  宋崢嶼搖了搖頭:「這次的事情跟他沒關係,害范爾爾、還有栽贓嫁禍給你的那個人是我的粉絲,她叫秦素,跟你同校,還是同一個專業,只是她比你大一屆。」

  佟千意聽得一頭霧水:「那為什麼你要見的人是池蔚州?」

  宋崢嶼慢慢地解釋,原來,那天秦素和范爾爾的助理撿東西時,他就站在二樓的一個窗口,秦素的小動作全都被他看在眼裡。

  一直以來,令宋崢嶼感到比較困惑的是,他懷疑,真兇應該是一個很了解劇組拍攝安排的人,才可以在拍那兩場戲之前就做好守株待兔的準備。那麼,那個人有沒有可能就是劇組內部的人?

  但是,他問過警方,根據宿舍樓三個出入口的監控視頻來看,在兩次出事以後、警察到宿舍搜出贓物之前這段時間,樓里進進出出的全都是本校師生,沒有一個校外人士。這樣一來,他的懷疑就有點站不住腳了。

  雖然也不排除那個人有可能會爬牆進入宿舍,但這一點就不得而知了。警方始終覺得佟千意的嫌疑最大。

  不過,如果真兇是劇組成員這個推論站不住腳,那這個人又是怎麼得知劇組的拍攝進度的呢?

  一個既想害范爾爾,又想拖佟千意下水的人,會是什麼人?一個既能悉知劇組安排,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入女生宿舍的人,又會是什麼人?

  宋崢嶼想來想去,本來還沒有頭緒,但是,那天看見秦素後,他突然有點想通了。

  他已經眼熟秦素了,這個女孩不止一次出現在拍攝現場,都是被一個叫郭萌的劇務帶來的。因為他的粉絲都知道他喜歡吃北京烤鴨,所以秦素第一次來現場,就帶了一隻烤鴨,紅著臉送到他面前,十分緊張,都不敢正眼看他。憑著對烤鴨的記憶,他也記住了送烤鴨的秦素。

  送烤鴨的那天,正好就是陽台意外發生的前一天。在那之後,秦素就總是以找朋友為藉口,來看他拍戲。更巧的是,范爾爾被毀容的那天早晨,他也看見她了。當時,攝像師和工作人員在三區教學樓前的花園裡調整搖臂,有少數的學生圍觀,圍觀的人群裡面就有秦素,但轉過身她又不見了。

  一個既想害范爾爾,又想拖佟千意下水的人,會不會是自己的粉絲?可能是因為前段時間的風波,所以粉絲才遷怒到范佟兩人?畢竟粉絲討厭和偶像傳緋聞的人,也是很常見的現象。而一個既能悉知劇組安排,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入女生宿舍的人,或許就是兼有劇務的朋友和本校學生雙重身份的人呢?


  而且,秦素對待范爾爾那支口紅的方式很偏激,這就更讓宋崢嶼覺得她對范爾爾的態度耐人尋味了。而她也是宋崢嶼發現的第一個嫌疑人,他怕錯過抓到真兇的機會,於是就找了個藉口,叫助理把秦素喊到靜端樓的一間辦公室,單獨和他見面。

  在宋崢嶼的特異功能面前,秦素什麼都招了。宋崢嶼又對秦素進行洗腦,令她忘掉跟他的談話,秦素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已經親口把自己的所作所為告訴了宋崢嶼。

  只不過,口說無憑,缺乏證據,宋崢嶼又不能告訴警察,自己是用特異功能讓秦素坦白的,所以他目前還沒有報警。他也不能直接催眠秦素,讓她去警察局自首,因為被催眠的人的狀態渾渾噩噩的,一眼就會被人看出不對勁。而且,催眠的人如果受到外部人和環境的干擾,催眠也容易失效。

  佟千意聽宋崢嶼說完,問他:「那你見池蔚州是為了什麼?難道他有秦素的犯罪證據?」

  宋崢嶼點點頭,又把池方城跟秦素等人打架進警察局的經過說了。

  這也是他盤問秦素的時候,秦素告訴他的。因為他問秦素,她做這些事情,還有沒有別的人知道,比如身邊的朋友,像郭萌之類的,這樣他就能從她的朋友入手,找他們來揭穿她了。但秦素說,朋友都不知道,可是有一個叫池蔚州的人知道,而且還拍下了她調換啫喱水的過程。秦素把那天他們是為什麼打架,又是怎麼被迫和解的,也都告訴了他。

  佟千意聽完,明白了宋崢嶼想見池蔚州的原因。

  「你覺得池蔚州不會把視頻給我們,所以想用催眠來強迫他?」

  「嗯,那段視頻在池蔚州那裡,對他來講毫無用途,他如果肯幫你,早就把視頻交給警察了。」

  佟千意覺得宋崢嶼說得有道理,接著又聽見他說:「我們這兩個字,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聽的發音了。」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他對她笑笑,問:「你已經跟池方城分了手,為什麼故意瞞著我?」這也是從秦素嘴裡聽來的。

  她敷衍說:「沒有必要吧。」又說,「那我跟他約好見面的時間地點後,就告訴你。」她這是準備告辭了。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

  宋崢嶼有點不耐煩地盯著門口,這個時候他不想給任何人開門,不想任何人來打擾他和佟千意的獨處。他本來打算不回應,可是茶几上的手機忽然也響了。


  門外的人也聽見了手機響,大聲問:「崢嶼,你在家吧?開門哪!人家找你有事。」聲音嬌滴滴的,還帶著宿醉未消的飄飄然。

  眼看宋崢嶼就要去開門,佟千意十分尷尬,不知道是應該阻止他,還是應該鑽進衛生間裡躲起來。

  她急得在原地轉圈,他可是大明星哎,被人發現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他又有麻煩了。

  宋崢嶼顯然並不擔心這個,他打開門,冷冰冰地看著門外穿低胸亮片帶吊、把外套拿在手裡的女人。

  「你怎麼來了?」

  不管對粉絲媒體,還是對同事朋友,宋崢嶼的態度都是禮貌溫和的,但他唯獨只對一種人極不友好。

  那就是在他面前賣弄色相的某些女藝人。

  這位女藝人叫翁明倩,是駿業今年剛簽約的新人,據說公司明年開始就會力捧她。翁明倩自恃青春貌美,以為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已經幾次暗示過宋崢嶼,想和他有進一步的關係。宋崢嶼得到這種暗示,對翁明倩可謂討厭到了極點。這個女人一向喜歡流連夜店,看她現在這一身打扮,還有滿身的酒氣,只怕是剛從哪個夜店離開,家都沒回,直接就找上門來了。

  翁明倩沒醉裝醉,門一開她就歪倒進來:「我不舒服,崢嶼,頭暈。」

  說著,她忽然看到客廳里還站著一個女孩,一驚一乍,指著佟千意:「她是誰?!」

  宋崢嶼剛想回答,佟千意卻搶先說:「哦,我是來抄天然氣表的!」上回宋崢嶼扮小流氓替她解圍,她想,這次反過來,輪到她表演了。她站得像個酒店迎賓似的,還對宋崢嶼鞠了一躬,說,「那個,以後您記得,每到雙月,就把氣表的止數報給物業,物業會統一報給我們公司的,這樣我們的員工就不會上門來打擾到您了。」

  宋崢嶼看佟千意說得似模似樣,玩心頓起,便沒有揭穿她,饒有興味地看她繼續她的表演。

  佟千意又對翁明倩揮了揮手,一臉狗腿的樣子:「嗨,您好,您真漂亮呀!」說著又轉回頭,捧臉對宋崢嶼花痴一笑:「您本人也比電視上帥好多呀!真是好幸運,查氣表竟然查到宋崢嶼家裡來了!我得趕緊回去告訴同事了!那我走啦走啦,宋先生,還有這位漂亮的小姐姐,拜拜!」

  她一邊說一邊開溜,宋崢嶼看得瞠目結舌,她的演技真的可以說是……很尷尬了!

  一出門,佟千意的笑臉立刻轉成了哭臉,撇著嘴,委屈死了。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委屈什麼。


  可是下一秒她就醒悟過來了,她的包包還在沙發上呢!

  她生氣地踢了踢牆壁,左右看了看,走進了樓梯間。在這裡,就算翁明倩出來也不會看見她,她可以等到翁明倩走了,再把自己的包包拿回來。可是翁明倩到底什麼時候才走呢?她找宋崢嶼不會是直接來投懷送抱的吧?他們孤男寡女……她還喝醉了酒,還穿得那麼暴露,而且……

  佟千意低頭看了看自己有點扁平的胸部……

  她突然覺得更委屈了!

  就在這時候,她聽到了開門聲,跟著就是啪的一聲響,然後門關上了。

  好像是有人從家裡丟東西出來?

  佟千意探出頭去一看,被丟出來的可不正是她的包包嗎?!

  翁明倩站在客廳里,一臉揚揚得意:「不就是個查氣表的嗎?一會兒她發現自己的包落下了,回來從門口撿走就行了,省得打擾我們。崢嶼,你家還有酒嗎?我還想喝酒。」

  宋崢嶼根本沒理翁明倩,也沒能阻止她丟包,他從貓眼裡一看,見佟千意正蹲在門口,拍包包上面的灰塵,他又生氣又心疼,一把拉開了門。佟千意聞聲抬頭一看,四目相對,宋崢嶼溫柔地說:「你過來。」

  佟千意還是保持蹲著的姿勢,宋崢嶼乾脆把她拉起來,拽進屋裡,帶到身邊,看著翁明倩說:「該留下的人是她,該走的人是你。」

  佟千意頓時一陣緊張。

  翁明倩氣得跺腳:「她、她不是查——」她這會兒開始覺得佟千意有點眼熟了,「哦,我想起來了,酒店!君越酒店,對吧?就是她啊宋崢嶼,那天跟你在酒店開房的人就是她,對不對?」

  宋崢嶼黑著臉:「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我說話再難聽,有你做事難看嗎?」翁明倩冷笑著,惡狠狠地掃了佟千意一眼,「我走,我這就走,不妨礙你們的好事。」說著又諷刺宋崢嶼,「其實她也跟我差不多嘛,都是送上門來的,你怎麼就看上這麼個發育不完全的小丫頭了呢?」

  「你……」


  佟千意看宋崢嶼跨上前一步,胳膊都掄起來了,好像想打翁明倩,她趕緊撲上去,一把抱著他,頭埋在他胸口。

  宋崢嶼忽然覺得心裡一陣柔軟。

  他當然不會動手打女人,只是想嚇唬嚇唬翁明倩,讓她趕緊走,別再亂說話傷害他懷裡這個小丫頭了。

  翁明倩看宋崢嶼發怒,果然灰溜溜地走了。

  她一走,宋崢嶼低頭看著佟千意,好像之前的氣已經瞬間都消了,聲音柔柔的:「你這樣阻攔別人的方式真特別。可是,你只能對我用這一招,對別人可不行哦。」

  佟千意尷尬地鬆開手,站直了扯了扯衣角:「我也走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宋崢嶼還是不依不饒,「你為什麼要故意對我隱瞞分手的消息?」

  佟千意悶頭不答,宋崢嶼就繼續追問:「你是怕我會纏著你?還是怕,你管不好你自己?」

  最後這句話,說得佟千意心頭一驚,驀地多了百般滋味。她總覺得應該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我……」

  宋崢嶼看佟千意吞吞吐吐的,說:「那就不要管你自己了。」

  「嗯?」佟千意沒聽懂。

  宋崢嶼說:「你只要管住我就可以了。管住我不要再讓你傷心,不要再讓你失望,管住我,一心一意,眼裡只有你,心裡,也只有你!」他說著,又一次把佟千意抱進了懷裡,她的臉貼著他的胸口,恍惚能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她有一瞬間的失神,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下一個瞬間,她如夢初醒似的,一把推開了他,轉身開門跑了出去。

  他沒有再強留她,只是站在門口看著她等電梯,輕輕地叮囑了一句:「路上小心。」


  她眼神飄忽地又望了他一眼,電梯門開了,她趕緊鑽進去,等門一合上,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可是,她還要怎么小心啊?眼下這世界就算有萬般的險惡,但最危險的,她最應該小心的,難道不就是他嗎?

  那個對她說「不管你走了多遠,只要你回頭,我都在」的他。

  那個對她說「你只要管住我就可以了」的他。

  那個,就算沉入深海,遠上天邊,卻也在眼前、在心底的他。

  是啊,她為什麼要瞞著他,要躲著他,箇中的原因,她不是早就知道嗎?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回到學校以後,佟千意潦草地收拾了一下心情,便主動聯絡了池蔚州。池蔚州對於接到佟千意的電話感到很意外,當他聽說,宋崢嶼竟然想單獨約自己見面時,他毫不猶豫,立刻就答應了。

  他的反應跟佟千意預想的一樣。出於好奇心也好,又或者是另有所圖也罷,這一面,他十有八九會見。

  但是,佟千意只是告訴了他見面的時間,並沒有說地點。直到見面當天,她才親自帶他去了見面的鴻儒茶藝會館。

  池蔚州知道佟千意這是在防他,怕他知道地點以後,會耍什麼心眼。他心裡不舒服,但對此還是不動聲色。

  會館裡,隨處都瀰漫著一股茶香,聞著茶香,佟千意帶池蔚州走到最角落的一個包間裡。

  池蔚州推門進去,宋崢嶼已經在裡面了。

  他站在窗邊,中式古典的雕花窗外是幾棵蒼翠的青竹。聽見有人來了,他轉過身來,向著大門,窗外的明光勾勒出他優雅的剪影,他好像在發光,湛湛然然,宛如玉樹臨風。

  「沒想到你會主動約我見面啊。」池蔚州一進門,就先開了口。

  佟千意跟在池蔚州身後。


  宋崢嶼沒有立刻接池蔚州的話,反而是先看了佟千意一眼。佟千意和他對視,目光一接,她又錯開了。

  池蔚州像是一點也沒有覺察到室內的氣氛暗藏微妙,笑著問:「現在可以說說你們找我的目的了嗎?」

  宋崢嶼禮貌地說:「今天約池先生見面是因為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不會是想雇我幫你查什麼吧?如果是公事的話,我還是喜歡在公司談。」池蔚州坐到沙發上,摸著茶几上的紫砂壺,「不過,這裡的確是個喝茶的好地方。」

  正說到這裡,茶藝師敲了敲門,進來了。

  宋崢嶼做了個拒絕的手勢,茶藝師尷尬地看著他。

  佟千意拿起茶夾,說:「我會泡茶,我們自己來就行了,不用麻煩您了。」

  茶藝師便彎了彎腰,恭敬地退出去。

  佟千意的爸爸就是個茶道愛好者,她耳濡目染,對品茶和泡茶的確也略懂一二。正好剛才來的路上口渴了,她還真的像模像樣地泡起茶來。

  她今天穿的衣服領口有點低,木幾又很矮,幾乎和沙發等高,她一泡茶就得彎腰,她彎腰的時候,宋崢嶼一眼掃過去,臉色就不好看了。

  「千意。」

  宋崢嶼用眼神指了指房間的對角,那裡還有一套桌椅和茶具,他說:「你泡茶到那邊去泡吧。」

  雖然說她老是被人吐槽是個發育不完全的小丫頭,但是,發育再不完全,他也不捨得她胸前的春光被別人給看了去,哪怕此刻的池蔚州壓根兒沒有在看佟千意。

  佟千意懵然:「到那邊去?」

  「嗯。」宋崢嶼嚴肅地點點頭。


  佟千意還以為這是他向池蔚州問話的策略,便配合他,換到另一桌去了。

  沒多久,她便聽池蔚州冷冰冰地大聲說了一句:「這個忙我幫不了!」

  池蔚州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為了騙秦素就範而編的一個謊話竟然可以引蛇出洞,引出的還是宋崢嶼這條大蛇。

  可是,他根本沒有視頻,這個忙他當然幫不了。但他故意沒有說出實情,就是想看宋崢嶼的反應。宋崢嶼索要視頻應該是為了幫佟千意洗脫冤屈,這佟千意又總是幫他,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宋崢嶼被池蔚州拒絕,並不意外,他知道是時候對池蔚州施展特異功能了。他便緩緩地站起來,隨口說:「如果你想要什麼條件,都可以提,我也都會考慮的。」

  「可我不考慮了。」池蔚州挑釁說。

  宋崢嶼露出無奈的表情,聳了聳肩,說:「好吧,看來我也不能勉強你。」他盯住池蔚州的眼睛,開始放慢語速,「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會考慮的……你會改變主意,會答應我的要求……」他的聲音輕緩而有力,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池蔚州,眼神之中,甚至好像有點殺氣。

  漸漸地,池蔚州的眼中露出疲憊之色,眼皮時開時合,好像快要睡著了,表情也變得飄忽呆滯。

  佟千意見狀,輕手輕腳地走過來。

  這時,催眠已經完成,宋崢嶼已經放鬆下來了,他問池蔚州:「池蔚州,我要的視頻在哪裡?」

  池蔚州夢囈般說道:「在我的辦公室里。」

  宋崢嶼說:「好,那你現在就帶我們去拿吧。」

  「好的。」

  池蔚州立刻站起來,走向門口。

  佟千意和宋崢嶼急忙跟上去。

  可是,他們卻沒有發現,那個看起來已經失去自主意識的池蔚州,在開門的那一刻,背對著他們,勾了勾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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