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因為愛，所以用心良苦

  傾訴：張小姐

  鑑於肖童最近的行蹤詭秘，我毫不猶豫地再一次派出了私人偵探。

  調查結果是肖童泡上了一個舞蹈教練，對他徹底絕望的同時，我辦了一張舞蹈教練所在健身房的卡，我想看看，他這次的新歡是怎樣的女人。

  其實他每一次的出軌都逃不出我的嗅覺，但是每一次我總是不動聲色，派人以各種手段對付那些女人，比如，告訴她們會把他們的露點照片傳上網，使她們主動離開他。

  通常，那些女人很快就會乖乖地銷聲匿跡，而肖童總是莫明其妙，他不懂那些到手的女人最後碰到他為什麼都像老鼠見了貓。

  我自認這種手段有點無恥，但是，我覺得這對她們也是有好處的，因為她們並不知道這個看上去儒雅的男人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

  我覺得我做這些事，其實是救她們於水深火熱之中，她們應該集體來感激我才對。但是，我卻不明白，我怎麼會對他那麼死心塌地，我應該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一頓，然後大膽出手，再讓他滾蛋才對。我沒辦法這麼做。

  總結了肖童婚後所泡的所有女人，職業有模特、小學體育教師、酒吧侍女、餐廳服務員，這次是跳操教練，我想他之所以選擇這些胸大無腦的女人，是因為他真正愛的是我，而男人總是能把愛情與身體分開來使用，這點我明白，他如果泡上一個相貌平平的才女我才真受不了。也正是我沒跟他翻臉鬧離婚的原因。

  透過透明的落地窗，我看到了那個女人，在跳著印度舞，聳肩，扭腰，提臀，漂亮的舞姿與完美的身段看得確實令人血脈賁張。雖然她相貌中等，但光憑她那副身材，對肖童這種食色為天的男人來說，已經是一塊肥肉。

  台下是一群跟著東倒西歪的學員，更令她看起來是那麼自信與突出。此刻，我沒有勇氣走進練操室，神情悒鬱地去了隔壁的動感單車室。

  還沒坐定，一個戴著頭巾的男人對我笑，你這麼瘦還踩單車？我毫不客氣地說，你這麼肥都當教練。我們同時大笑，此刻，我突然來了靈感。

  你搶我男人，我就搶你男人。

  因為，從調查來的資料里我知道，這個教練叫蘇東華，是跳操教練的老公。

  我對肖童不再關注，也不再打電話問他幾時會回家，晚飯會不會回來吃，不再會有一點一毫的過問。他回不回家無所謂。你既然這麼想做風箏，我就不再做牽絆你的線，你想飛多遠就飛多遠去。

  我開始義無反顧地練器械踩單車與勾引蘇東華，雖然我對肌肉男不是很感興趣。但是，肖童是前車之鑑，讓我認定，越是看起來一派斯文的男人，骨子裡越是一派廢渣。王菲不是說了，男人反正都好色，不如找個好看的。蘇東華與肖童各有千秋，卻都是好看的。所以，換換口味也好。

  蘇東華對我忽冷忽熱，總是不經意地挑逗我，卻不敢在女友的眼皮底下有什麼動作。

  一個月後，我開著別克凱悅把蘇東華接走，然後甩給他一疊他的性感女友與我的斯文男人偷情的照片。他徹底被打敗了，聲淚俱下，一點也不像個男人，令我懷疑他那身看上去堅硬的肌肉是不是用棉花堆砌的。

  我帶蘇東華回家。我就是想帶他給肖童看。但肖童不在家，這令我有些失落。

  我把所有的藏酒都開啟了，我們狂喝濫飲，又哭又笑，說著各自的戀愛史，從相識到熱戀，從熱戀到冷淡，最後被心愛的人所背叛。我們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愛情都是狗屎。

  那一刻，我發現我們其實都很可憐。

  我倒在蘇東華懷裡，像一攤爛泥甩進了另一攤爛泥，可憐卻又那麼古怪親密地融合在一起，我卻分不清這個男人體帶給我的是快樂，還是痛苦的自責與悔意。

  在意識模糊昏昏睡去的那一刻，我突然想，此刻，肖童是不是在那個女人的懷抱。

  蘇東華在清晨離去的時候，肖童回家了，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我奇怪，他居然還記得回來。他皺了皺眉頭，「床上怎麼這麼亂。」

  我睨著眼睛看他，「很簡單，剛剛雲雨過。」

  「你——」他掄起了手掌，我把臉迎了過去，「你打吧。」

  他再次掄高了手。

  我冷笑，」你跟別人偷情的時候，你感受不到我的心情，現在，你終於明白了吧？「

  他的手無力地放了下來：「我錯了，是我不對。」

  我冷笑道，「你可以離開了。」

  我知道此刻他就會像一條喪門之犬向我乞求悔改，求我不要離開他，這種戲不知已經上演過多少次，我早已經無動於衷，但我知道有一點是鐵定的，就是他離不開我。

  當時我為他跟家裡人吵翻了天，他為了表示他有多麼愛我，公司登記在我名下，房子同樣在我名下，這樣，家裡的人才被感動，然後給了我大筆的錢作嫁妝。肖童也是靠這筆錢，生意才慢慢有了起色。如果他離開我，他將什麼都沒有。

  但是，這次他並沒有如此，反而以無限沉痛的目光看著我，嘆了口氣：「小宣，我們不要鬧了好不好，好好過日子，你知道，我愛的是你，而不是別的女人，你可以不信，但是，我不想我們之間真的走到末路。」

  他繼續說，「你知道我這麼多次的出軌是為什麼，是希望你在乎，希望你吃醋，就算是狠狠地鬧上一頓也行，因為這樣才能讓我感覺我存在的價值，讓我覺得你愛我。但是，你從來都沒有鬧過，你只會在背後搞伎倆，你明白嗎，我愛的你並不是這樣的。」

  我呆住了，心裡無比絞痛，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我知道，在心裡，我已經無法原諒他，但是我又那麼愛他。想起那些曾經熱愛時的點點滴滴，還有我們艱難的婚姻，是的，我們走在一起是那麼不易，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呢？

  我知道，我已經累了，徹底疲憊了。

  我突然原諒了他，看著他說，「肖童，我們要個孩子吧。」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你終於肯要了。」

  為了躲避肖東華的糾纏，我把健身卡轉讓了，肖童把手機卡也給換了。

  我以為我們同時洗心革面，要好好生活了。

  只是當我們的計劃還沒實施好，那個舞蹈教練卻先我一步把肖童的願望給實施了。她並沒有到我家，而是跑到了肖童的單位，估計肖童給過她名片，所以找起來很方便。她很大無畏地闖進肖童的辦公室，然後說，我懷了你的孩子，你看著辦吧。

  肖童口瞪目呆還沒回過神來，她甩了句，你如果兩天之內不給我一個合理的回答，我還會找上門的。她說完就揚長而去。

  當然，這些是我的內線，也就是肖童的秘書我的表妹分毫不差地描述給我的。

  我氣瘋了，責問肖童，「你跟她嗯嗯時就沒做措施啊？」

  他吱唔了一聲：都戴的，只有一次，找不到套子了。

  我氣得要死，冷冷地說，「當時情景太急迫了吧。」

  他哭喪著臉，「你就別揶揄了，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

  我搶過被子蒙住頭，一夜無語。

  第三天，我們約了舞蹈教練喝茶，只見她一抽一答邊地抹著眼睛邊訴說著，那好看的身子隨之扭動著，看起來，更有萬種風情，讓我真想狠狠扇她幾巴掌。

  肖童低著頭，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不知是心虛還是羞愧。我恨他這副孬樣。泡女人時

  是那樣趾高氣揚，出事了就要老婆來出面擺平。

  沉默了良久，我開了口，「很抱歉給你造成麻煩與傷害，你開個價吧。」

  她嚎啕大哭起來，一點風範都沒有，哭哭啼啼地說，「姐，怎麼能用金錢來衡量我們的愛情呢，我所遭受的心理與身體的傷害，難道是用金錢能彌補的？」

  我很耐心地等她哭完，「多少錢，你說。」

  她愣了一下，然後她矜持地抹乾眼淚，開出５０萬的價格，送她去醫院，從此之後他們的事就這麼完了。

  我看著肖童眼裡的驚訝，我明白此刻他一定看清了對方的面目，並感到痛心，當然，也是為了這５0萬。我沒有殺價，很爽快地答應了。

  我要讓肖童為自己的風流付出代價，要他好好地反思。

  我們走出咖啡館的時候，肖童的眼裡充滿著悔恨與感激。

  他牽著我的手，說道，「老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我笑了，心裡無比淒涼。

  最後的秘密

  那５0萬的結局是，一半給了舞蹈教練，一半給了我自己。

  我曾以為她是真心愛肖童的，但是，從蘇東華的口中，我得知，那女人跟蘇東華想要結婚，可是沒有錢買房子辦婚禮。所以，她瞄上了看上去多金而風流的肖童。

  我覺得心寒，我問蘇東華，「你能平靜地看著她勾引別的男人？」

  他的神情變得很陰鬱，「你能體會永遠寄居在這座城市卻沒有家的感覺嗎？憑我們的收入，永遠買不到房，沒有房子，結什麼婚？以後生了孩子，拿什麼養他？」

  那一刻，我覺得很齷齪，但同時明白，他們的愛情才是堅不可摧的。果然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呀，雖然他們的心也夠低劣的。

  本來我還想勾引蘇東華，可是，後來知道了這些，我斷然離開了他，跟他們一起演了一場戲。

  那女人的懷孕是假的，這齣戲是我策劃的。

  只有肖童不知道自己被騙了。舞蹈教練與蘇東華拿到２5萬以後，很快就結婚了。

  留給我的那２5萬，我準備去馬爾地夫，在那有純藍色的水波和金色陽光的海岸，我會有足夠的時間來反思我與肖童的婚姻，是該繼續，還是該劃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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