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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落淚的櫻花盒

2024-09-12 22:04:57 作者: 水湄伊人
  傾訴:小念

  1.我是一掬水

  吳達說,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讓我想到水。水一般柔情與靈性的女子。

  我羞澀地低下頭,埋在他的胸前。他的吻雨一般地落下來,我便像那盛開的梨花,貪婪著享受著那一刻的雨水。我們像陷入了三月的春光泛濫。

  在酒吧與吳達相遇的時候,吳達說,你與別的女子不同,純淨得像朵蓮。他穿著黑色的T恤,微笑的時候雙唇微抿,嘴角微翹,性感得讓人有想吻的衝動。而他的眼神像一口井,很深,帶著隱隱的憂鬱,讓我無法抵疫,便一頭陷了進去。

  仿佛守候了千年,只為等待這樣一個人的出現。在暗香浮動的彼岸,當他揚起臉的時候,我看到,我的水蓮在盛開。

  當我們那麼默契地溶為一體時,他像一棵樹,而我是他身下的一掬水,仿佛今生只為他而存生。那一刻,我相信我就是他那丟失的肋骨。

  2.刻著「念」字的櫻花盒

  我們都喜歡簡單的東西,吳達喜歡穿黑色的衣服,而我喜歡白色。

  除此之外,我們的愛好有著驚人的相似,喜歡什麼樣的電影,與什麼樣的歌,喜歡哪種牌子的泡麵,甚至哪一種水果。

  當我們在一起看電影的時候,他會及時地給我送上一張紙巾,並把我摟在懷裡,因為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感動,什麼時候要流淚。

  我的胸前有著一個很精緻的櫻花盒,盒子可以打開。裡面刻著一個「念」字,他說念是什麼意思呢?你以前叫念嗎?我說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叫蕭玉,沒有念字。可能是想念的意思吧。

  他說我以後也要弄這麼一個櫻花盒,裡面刻著你的名字,這樣,你戴一隻,我戴一隻,成情侶掛,好不?

  我笑了,我說這盒子我出生以來就一直戴著,跟著我二十五年了呢,現在哪裡有賣啊。我從小就體弱多病,後來身體就好多了,青姨說,這真是奇蹟。

  青姨是我的養母,我從小就呆在孤兒院,青姨看我乖巧,就領養了我。青姨說,我一出生就被放在孤兒院的門口。所以,我一直不知道我是誰,青姨姓蕭,我跟的是她的姓。名字也是她給的,親生父母留給我的除了這條櫻花掛就無其它的東西。

  小時候我恨我的親生父母,他們給我的童年蒙上了灰,如果那些恨令他們有感應的話,我想他們的內心應該受到譴責,因為聽孤兒院的阿姨說過,若不是她們發現及時,我差點凍死在了門口,他們的心真狠。後來也就淡了,因為生與死本身就很近,或許,他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吳達撫摸著我的脖子上的櫻花盒,玉,我明天回家,跟我一起回去吧。老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就沒有了,老媽一直想我能夠成家,她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我嬌羞了點了點頭。貼著他結實的胸膛,我感覺,他就是我的一切。

  3.恍惚的幸福

  吳阿姨看著我的時候,眼裡滿是慈愛,看得出,她很喜歡我。

  她牽著我的手,問起我的年齡,眼裡划過一絲悵然。她撫摸著我的頭髮,「乖孩子,阿達是個善良的孩子,他一定會帶給你幸福的。」我點點頭。

  然後我帶吳達去見青姨,青姨盯著我們看了好一會兒,有點發呆,我說怎麼了青姨。她笑著說,很有夫妻相啊。我說青姨欺負人。他們都笑了。

  當我對青姨說我們將要結婚的時候,青姨很開心,為我們做了最拿手的菜。我們邊吃邊聊。我感覺這些幸福像是突然間掉下來的,讓我竟然有種如夢中的恍惚感。很不真實的感覺。

  當我掐著自己的手,對吳達說,我們不是在做夢吧。吳達把我狠狠地親了我一下,你如果現在沒感覺的話,那就是在做夢了,哈。

  我拿枕頭朝他扔過去,你真壞。我們笑鬧著,又一次糾纏在一起。

  4.櫻花掛的泄秘

  試穿婚紗的時候,因為是露肩的,化妝師要我把櫻花盒掛拿下來,配上一款繁綴的五層珍珠頊鏈,我執意不肯,因為拿掉了它,我會感覺渾身不自在,像是少了什麼東西失魂落魄的。就跟寶玉丟了玉一樣。

  除了一次洗澡時不小心掉了下來,這個掛就從沒離過身。那次我慌極了,像丟了身上的一塊肉一樣,很難受很難受,好象它就是我身體裡長出的東西,我卻把它給弄沒了。還好在一堆換洗的衣服里找到它。所以,我不能沒有它。

  化妝師看我這樣堅決,也沒有再堅持。就讓我戴著。

  當我穿著婚紗與吳達牽著手,進入教堂的時候,詩歌響起。一切都那麼祥和與幸福。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吳阿姨突然盯著我的脖子,然後走近,撫摸著那櫻花盒。我感覺她的手在顫抖。


  「你這盒子哪裡來的?」

  「我一直戴著的呢,從小就戴著。」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裡面刻著:1981,念。她突然暈了過去。

  我們都慌了,吳達的一個朋友是學醫的,忙對她進行了急救。她甦醒了過來,看著我,喃喃地說,「念兒,念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吳達說,「怎麼了?媽媽。」

  她看看吳達,又看看我,緩緩地說:「你們不能結婚。」

  我與吳達面面驚視,「為什麼?」

  她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二十五年前,當我懷孕的時候,阿達的父親,不,應該是你們的父親因病去世,為治他的病已經傾家蕩產,但還是沒有辦法挽留他。三個月後,我生下了雙胞胎,也就是你們,可我根本無力去撫養兩個孩子,於是給女孩掛上這個櫻花盒,就把她放在孤兒院的門口。」

  我歇斯底里地大叫,「不,這不是真的。」

  她看著我,「孩子,你的大腿內側是不是還有個指甲大小的胎記?」

  我剎時就失去了知覺。

  5.父親的墳墓

  醒來的時候,吳阿姨守在我身邊。眼神里滿是痛苦與憐愛,還有一臉的滄桑。

  卻看不見吳達,我用目光極力地搜索。

  吳阿姨說,「他說他需要幾天的時間,安靜地想明白這一切。他說他希望你,與他,都能夠接受這事實。他說但願時間,會改變一切。」


  如此一個老套的故事卻確確實實發生了我的身上,人生難道真如戲。

  一時間,我感覺自己被命運狠狠地戲弄了,從天堂一下子墜入烈火熊熊的煉獄。

  原來我真的像是做了一場夢,那些甜蜜與幸福都留在了夢裡,而夢結束的時候是面對現實的殘酷。

  我跪在父親的墓前,墓前已有一束新鮮的百合,吳阿姨,不,母親說,「阿達一定來過,他一直是個很乖孝的孩子,小時候,別的孩子的到處亂跑,他一寫完作業就幫我做事。現在日子好過了,他也常常跑到這裡看他的父親,他說,父親一個人在這裡很孤獨。多來看看他,他一定會很開心的。」說完,母親就哭了。

  她哽咽了一會,又繼續說,「你比吳達早兩個小時出生,算是他姐姐了,他是個死心眼的人,你要好好勸導他。」我點了點頭。

  站在這個陌生的墳墓面前,我的心裡卻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苦楚。墓碑上,有幾個模糊的字,字體刻得並不深,但能看得出。是新刻的。「既生念,又何必生我。」

  我移動用花束,遮住那幾個字,不想讓母親發現。

  6.永遠的姐弟

  我在酒吧找到喝得醉醺醺的吳達,他醉眼朦朧地看著我,「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我們要是沒遇見多好,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發生——告訴我,你是蕭玉,而不是吳念,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好不好,我們結婚好不好——我們永遠在一起,誰也不離開誰,誰都無法讓我們分開——」

  我給了吳達一個耳光,「你醒醒好不好?」然後把他拖到衛生間的水龍頭下,用冷水沖他的臉,我只希望他能夠清醒,能夠面對現實。然後叫了輛車,往父親墳墓的方向。

  「吳達,跪下。」他垂下頭,跪了下來。

  「我要你在父親的面前起誓:我是你姐姐。」

  他咬了咬嘴唇,低低地叫了聲姐姐。

  我再也忍不住,抱住了他,「我們永遠是好姐弟,好不好?」

  他哽咽著,像個無助的孩子,「好的,姐姐……」

  我落到欣慰。雖然,眼淚在無聲滑落。雖然,心口在隱隱作痛。

  7.回到不曾相識的過去

  我把吳達送回他家裡,是的,我想把吳達送回過去。我們不曾相識的過去。我不想在同個屋檐下想著我們曾有過的刻骨銘心愛與痛。是的,我想我與吳達都無法坦然面前。

  我說,「吳阿姨,對不起。「

  我走到窗口,把那櫻花掛扯了下來,從窗口扔了下去。

  他們看著我,卻無語。

  我依然回到了青姨那裡,因為她需要我。我回到了從前的生活軌道,重複著與吳達未遇見時生活習慣,與一切的一切。仿佛這後來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曾戴過櫻花盒的胸口常常會隱隱作痛,痛得讓我流淚滿面。原來一些傷,是難以輕易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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