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原因

  「不是，唐前輩，你怎麼也跟著瞎胡鬧······」

  楊正海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無助，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沒關係的，你就放心吧，就是我不在這裡，他也會把你拖上賊船的。」

  葉雲安慰道。

  還未等楊正海說些什麼，只聽「啪嗒」一聲，面前的牢籠已然打開，卻是老人已經放開了限制。葉雲揉著手腕，就從牢中走出，對著老人笑道：

  「我算是通過了組織的考驗吧？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老人垂下目光，平靜道：「楊正海，你先走開，我與他有些事情要聊一聊。」

  或許是長期浸泡在老人淫威之下的緣故，楊正海雖然有些不甘，卻還是將葉雲腰間的縛靈環收起，老老實實的走了出去。

  身體中的靈氣重新恢復，熟悉的力量重回身體，葉雲感到了些許安心。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能做到這種程度。」老人率先開口，讚嘆道，「既然如此，我對接下來的計劃也多了些信心。」

  葉雲安靜地站在原地，洗耳恭聽。

  「在這之前，我先幫你把一些細節上的東西補全吧，你要是有什麼疑問，也最好早點提出來。」

  「那個勢力，最早出現在十年前。」

  「他們借著楊家家主早期的把柄，入駐瀚海，然後在三年後，將楊家全滅，徹底掌控了局勢。」

  「隨後，他們扶持了一條狗，也就是陳家，不得不說，這條狗還真是忠心耿耿，原本瀚海城還有些舊勢力試圖反抗，結果還沒等他們出手，陳家就提前解決了這一切。」

  老人的話語中帶著一股幸災樂禍的嘲諷。

  「也正因如此，陳家的地位水漲船高，陳家家主陳新也邁入元嬰巔峰，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學院大比正是他所掌控，甚至包括之後對於那些天才的處理權也是一樣。」

  葉雲想了想，又道：「那些天才，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你聽說過，陰魔血河大陣嗎？」

  點了點頭，葉雲道：「在一部殘籍上見過，據說是一種使用條件極其苛刻的大陣，還需要配合符籙，煉道等副業進行。」

  「不錯，這個陣法需要以108位天才為根基，以一位絕世天才為核心，最後煉化出一具完美的軀體。」

  葉雲眼神一凝，老人看著他，淡然道：「不錯，你就是最後的祭品。」

  「不過，這個陣法不僅使用條件困難，而且傷天害理，手段陰險毒辣，傳承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沒想到你還能知道它的名字。」

  「既然如此，接下來我要說的這個完美軀體，你應該也能明白。」

  葉雲皺眉：「這麼說來，那具最完美的軀體也有來歷嗎？」

  老人望著他，嚴肅道：「不錯，這具軀體本身並不強大，卻有搬山開月之潛能，靈氣在它面前如同玩物一般，因此它誕生便必定是絕頂的仙品靈根，不僅如此，它而且還可以免疫世間一切毒素，而以上的這一切，都只是它能力的冰山一角。」

  「它就是，傳說中的荒古聖體······的弱化版。」

  葉云：「？？？」

  老人看著他平靜的模樣，似乎有些不滿：「你可別小瞧這荒古聖體的弱化版，要知道，每一位荒古聖體都有精彩絕艷之姿，就是這些冒牌貨，也基本上是18歲金丹，19歲化神，20歲渡劫，24歲成仙這樣的修煉軌跡······」

  葉云：「？？？」

  不是，怎麼感覺你說的荒古聖體和我的有點不一樣呢？

  葉雲自認為也算是絕世天才了，但與這些人相比就簡直如同螢火與皓月爭輝一般了。

  但旋即，葉雲就不再想這些東西，打斷他道：「這個世界，真的有仙？」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們都消失在了這方天地。」老人搖了搖頭，「至於他們是真的飛升，還是被上面可能存在的神仙當作小菜吃了，這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現在的歷史上，還有荒古聖體嗎？」葉雲又問道。

  「早滅絕了。」

  葉雲還想繼續發問，老人卻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直接道：

  「這跟你沒關係，總之，以他們的手段，是斷然不會留活口的，這個儀式一旦完成，你們就全都得死，甚至連帶著把整個城市都毀了也說不定，我倒是死不了，但估計就得被關到瘋癲了。」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可以意識到這一點，但也沒關係，就算只有我們三個人，這次的勝算也依舊很高。」

  葉雲有些好奇：「有多高？」

  老人認真道：「一成半。」

  「七成半啊，那確實······」葉雲猛然瞪大眼睛，盯著老人道，「不是，奪少？」

  「這麼驚訝做什麼，這個計劃本來就是臨時決定的，而且我們實力還很弱小，唯一的優勢就是藏在暗處了。」老人有些無語道，「三隻躲在下水溝里的老鼠，居然有一成半的可能殺掉一個皇帝，你不覺得這個可能還太高了點嗎？」

  「反正都是死，你要是不去拼搏······」

  葉雲擺手讓他打住：「你等等，先把計劃告訴我，說實話，雖然你對於人心的把握確實有一手，但我現在有點懷疑你的智商。」

  「你還懷疑上我的智商了？」聽到這話，老人頓時炸毛，「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讓你去翻閱那些案宗，你以為我為什麼告訴你這麼多東西，就是因為你之前的那些行為實在太蠢了，我完全看不到一點智商，一手好牌打得稀爛，你要是活在我那個時代，第二天就得死在一個不知名的廢物手上，給只雞，撒把米，它都能走得比你遠！」

  頓了頓，老人又道：

  「你好好想想，陳新是在什麼時候去找你的？」

  葉雲抿唇，沉默不語。

  「那個向來軟弱的顧飛鵬，為什麼會突然對你言聽計從，你不會真的以為那是你的人格魅力吧？」

  「那個莫成空，堂堂一個元嬰修士，大庭廣眾之下被打了臉，被打了孫子，被打了兒子，居然沒有來報復你，你不會真的認為是他忘記了吧？」

  「武清秋身為華山掌門最疼愛的女兒，卻被派到這種犄角旮旯裡面來進行歷練，你不會真的認為這是別人老糊塗了吧？」

  「······這確實是我的失誤，太過自信了。」沉默許久，葉雲嘆息道。

  事實上，他早就有所懷疑，但直到剛才閱讀了全部案宗，再加上楊正海將信息全部拋出後，他才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為別的，實在是這個答案太過於驚悚駭人。

  但這並不是自我安慰的藉口，回想起來，他在這次學院大比中犯下的失誤實在太多了。

  「算了，能承認錯誤就好，這說明你還有救。」老人淡淡道，「記住這些教訓，接下來不要再犯了。」

  葉雲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我在接下來的計劃中，會有很大的作用嗎？」

  「我們的勝算共一成半，你的行動獨占一成。」老人平靜道。

  「在陣法成型的最後階段，陣法使用者需要將最後的那個絕世天才丟入陣法核心，對他進行一場為期24小時的生死大逃殺，勝者奪走一切，敗者失去所有。」

  「他需要殺了你，而你只需要想辦法活下來，這也是你唯一的優勢。」

  「因為陣法限制，元嬰之上的修士不得入內——這也是為什麼那些人要把所有為他們辦事的人都提升到元嬰之境。」

  「而在這之前，你需要先在學院大比中奪得冠軍，以此來向上面的那些人證明你的能力。」

  老人眼眸深邃，語氣沉緩：「也就是說，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已經集中在了你的身上。」

  「無論是這座城市的命運，還是我們的命運，都由你一人來決定。」

  話語間，仿佛帶著一股奇妙的魔力，能調動人們最深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