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論功行賞

  離兒、曈兒呢？

  沈父、沈母翹首，在焦急的張望。

  大軍徐徐進城，他們期待的身影始終都不見出現。

  「老爺夫人，你們快看，小姐在那裡！」丫鬟突然指向大軍後方，興奮道。

  「離兒，是我們的離兒！」沈母激動的直掉眼淚，沈父亦如此。

  「恭喜沈老爺，恭喜沈夫人，想來沈將軍夫婦二人功勳卓著，連隨行都有人保護。」有人向前道賀。

  「當是如此！」沈父捋了捋鬍子，激動之色難以掩飾，這得是多大的功勞啊，連隨行都有十數名衛兵保護，我沈家將興！

  「離兒！」沈母在人群中興奮的揮手。

  「那便是沈家之女嗎？果然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傳奇女將，南疆戰場又建功勳，不愧是陛下都不吝讚賞的奇女子！」

  「如果再算上殷將軍，他沈家便是一門雙將，真讓人好生羨慕啊！」

  人群發出聲聲驚嘆。

  沈父、沈母聽得心花怒放，向前方不斷揮手：「離兒，爹娘在這呢！」

  沈離並未看過來。

  她心中苦澀，不知該如何面對二老，只能羞愧的低下頭，隨大軍行進。

  丫鬟道：「老爺夫人不要著急，待小姐、姑爺入朝領了賞，自然會回府相見。」

  「你說的對，是我們太心急了。」他們欣喜道：「你去取些銀兩，多準備些吃食，我們沈府要布施三日！」

  「可是，府上沒錢了……」

  「這叫什麼話？去管錢行要，這是給他們巴結我沈家的機會！」

  一人連忙走上前來，諂笑道：「區區小錢，何須找錢行？若沈老爺沈夫人不棄，王某有銀票千兩，願孝敬二老。」

  「如此，甚好。」沈父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你且放心，他日我沈家必會提攜你！」

  ……

  朝堂之上。

  姜帝拾階而下：「多虧有諸位將軍，才能使我南疆無憂、姜國無憂，請受寡人一拜！」

  瞿讓等大驚失色。

  急忙下跪：「陛下萬萬不可，身為武將，守土衛國，那是我等的職責。」

  諸將的表現讓姜帝十分欣慰。

  他們並沒有侍功而驕。

  她坐回龍椅，不怒自威：「綰親王！」

  「臣在。」姜綰出列。

  「皇妹統兵運籌帷幄，解我南疆之圍，大敗南越二十萬大軍，迫使南越議和，功勳卓著，朕加封你為七誅親王，賜天子乘駕，奉九千歲！」

  「皇妹謝聖上隆恩！」

  姜帝點了點頭，而後看向秦銘：「秦小侯爺！」

  「罪臣在。」秦銘拱手一拜。

  「哦？卿有何罪？」姜帝飽含深意道。

  「罪臣未得聖令，私自出城，乃藐視皇權之罪，望陛下責罰。」

  姜帝略微沉吟，笑道：「秦卿心繫南疆，為送軍情七日未進水米，此番忠舉，甚為難得，至於藐視皇權……」

  「陛下！」姜綰突然站了出來：「南疆一役若無秦將軍提供緊急軍情，恐怕南疆城早就被破了。」

  瞿讓出列：「陛下，秦將軍曾隨陷陣營大破敵軍陣腳，斬敵無數，力斃敵三員大將，功不可沒！」

  田橫亦拱手：「南疆城下一役，秦將軍又親率五千赤甲軍，全殲南越一萬偷襲之師，若無秦將軍，我二十萬大軍危矣……」

  「陛下，秦將軍多次突入敵軍腹地，於百萬軍中取敵將首級，方有我軍大勝之機，還望陛下……」諸將紛紛求情。

  姜帝擺了擺手。

  笑道：「誰說朕要問秦卿之罪了？」

  眾人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秦卿之功，朕豈不知？」姜帝又道：「秦卿乃忠烈之後，南疆戰場上又立下不世之功，朕加封你三等護國公，賞萬金，賜食邑千戶！」

  「罪臣謝聖上隆恩！」秦銘叩謝。

  「瞿將軍，田將軍，項將軍……眾卿戰場殺敵，赤誠忠勇……」

  諸將一一跪拜謝恩。

  這時。

  姜帝才幽幽看向跪在大殿之後的沈離、殷曈二人。

  「殷曈何在！」她呵斥道。

  「陛下……」殷曈叩首，聲淚俱下。

  「南疆之禍，皆緣於你貪功，屠殺南越兩萬無辜村民所致！城下之戰，也是因你貪功冒進，致使我五千兵甲埋骨坎山，你可認罪！」

  「罪臣知罪……」他癱軟在地。

  「坎山之上，殺我袍澤，搖尾乞饒，丟盡我姜國臉面，你可知罪！」

  「罪臣知罪……」

  姜離猛然站了起來：「左右，給朕拿下，拖至午門斬首示眾！」

  此時，殷曈早已嚇得臉色慘白，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陛下。」一人突然站了出來。

  姜帝蹙眉，有些不悅：「㺨（si）親王，卿有何事？」

  那人拱手，道：「陛下，殷曈犯下如此之罪，天理難容。但懇請殿下念其北境舊功，免其一死！」

  姜㺨如是說道，緊接著便有人跟著站了出來：「㺨親王說的沒錯，殷將軍畢竟為朝廷立過功勳，臣也懇請免其死罪！」

  「臣等附議！」

  姜帝臉色變了又變，姜㺨畢竟是朝中重臣，又是皇族長輩，此時開口，實難相拒。

  她最終輕嘆道：「既然㺨親王及眾卿替你求情，那就免你一死，但活罪難逃！著令，削去殷曈軍籍，貶為庶人，永不錄用，並於午門杖責一百！」

  而後她看向殷離，目光一沉：「殷將軍，你雖是受人誘騙，才屠殺無辜兩萬村民，但畢竟是你下的令，才釀成南疆慘禍，你可知罪？」

  「臣知罪！」沈離面如死灰。

  「沈離失察，致我姜國將士死傷無數，著令，貶其為軍前校尉。」姜帝沉吟片刻，掃視了一眼群臣，又道：「朕念其南疆破敵有功，特賜婚約一紙，擇日迎娶王卿二公子。」

  戶部尚書王忡神色一凜，陛下明面賜婚，卻是在暗中敲打他於㺨親王走的太近啊！

  「微臣替犬子謝恩！」他拱手一拜，後悔方才太過冒進，不該急於替殷曈求情。

  沈離則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整個京都城誰不知道，王家的二公子最為紈絝，且生性暴戾，據說死在他手上的丫鬟都有十幾個了。

  若讓那樣的人進了門，還不得將沈府折騰的雞飛狗跳？

  很快，沈離便想明白了。

  姜帝怕是有意如此，一來敲打那些不軌之臣，二來也是對她殘殺無辜村民的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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