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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星期之後，若娜給濤來了電話，約他去清清雨露。濤冷淡地一口拒絕，謝謝，我沒空。但他並沒立即掛斷電話。若娜愣了一下，要不，要不，來Stick吧。我，我們，真的，真的有事，要，要告訴你……

  有什麼事，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不感興趣。

  我，我們，有人，有……

  好吧，別解釋了。告訴過你了，我沒空，謝謝你，何小姐！

  可是，到晚近九點，濤還是駕車來到了Stick。他徑直走到正在收銀的若娜面前，讓若娜大吃一驚。才十天沒見，濤似乎一夜脫胎換骨，又黑又瘦，下巴還有明顯雜亂的鬍鬚，整個一個頹廢公子。不過，衣著倒還整潔，深灰色的NIKE鞋，淺灰色的FUN牛仔褲，白色的T恤是法國的名牌正宗的彪馬，好像剛上身。

  你沒空怎麼又來了？抽空還是改主意了？

  是無聊，也是獵奇，很正常的心態，不是嗎？何小姐，你請客，我買單好了。

  誰呀，你跟誰賭氣呀，別搞錯對象噢。走，那邊。你要答應來，我還要叫monitor，莎莎，或者海珊他們的，你說不來，我也沒叫他們，你看，要不要Call他們？

  用得著嗎？我就知道你的新聞發布會就我一個聽眾沒勁，是吧？

  你知道是新聞？唉，林濤，你的智商真沒得比噢。來，咖啡吧，加不加點奶？酒就免了吧，你開車來的吧？……若娜不知如何亮底牌。濤有意無意看了若娜一眼，他看的是她的眼睛，若娜真動了惻隱。唉！若娜嘆了口氣把視線挪開。坐在她對面的濤也攪著咖啡像沒事人一樣，又像是專為這杯咖啡而來。

  露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就那麼見錢眼開，財迷心竅……

  濤的眉毛揚了揚，又糾結起來，他的兩道眉是銳利的那種，典型的劍眉，透著骨子裡的倔強。

  她竟然，竟然跟跟高興，狼狽，狼狽為奸了。她，真……

  得，何小姐，濤重重地把銀勺往咖啡杯里一丟，濺出幾滴咖啡在桌布上，你也不閒著，沒事，我走了。

  嗨，林濤，你，你聽我給你說完了呀。

  有必要嗎？又不是什麼新聞。

  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了？早知道了？

  林濤欲走還留地站住了。若娜，你別跟我演戲。我知道導演是誰。我跟她之間沒有秘密，從來就沒有。這結果是我預料之中的。

  既然是你預料之中的，你為什麼不爭取？

  我爭取，憑什麼爭取，爭取什麼？好了，向她問好，叫她別煩我的事。你有她的聯繫電話嗎？最好，最好是最新的。

  你不是說你們之間沒秘密嗎？有新號碼，她會不告訴你？

  若娜！你也學會了是吧？

  學會什麼？

  學會抓我的話把。她讓你來演《茶花女》，讓你客串哪一角？當我是那個倒霉的蠢蛋阿芒？都什麼時代了，你們這些所謂前衛的美女，觀念仍然舊，從一而終，忠貞不貳，三從四德……反正我不稀罕。

  不稀罕就好，就好。Stick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林濤老弟，你是自然學家，你真開化，開化。

  比不得你這個老外。不過，若娜，我還是要謝你，謝你給我在這咖啡里加牛奶。

  林濤，你沒毛病吧？今天你，你這麼，怎麼這麼不饒人？

  我嘛？不是你讓我想起原先那個人了嗎？那也要問你，你企圖幹什麼？

  我有什麼企圖？我，咳，我早就說了，你準定，準定不吃這一套，喏，加奶咖啡。

  對了。因為，你不了解我，你不知道我的習慣。我相信故事沒完。好了，打擾了。Stick，謝謝，你的，你們的咖啡。以後少給我往裡面瞎摻和。知道嗎，何小姐，是真朋友，要說真話。

  我沒騙你。

  你幫助她騙我。想幹嗎？安慰我？由你來告訴我，那粒糖不甜，那顆果子有毒，我們不吃了，放棄。真是畫蛇添足！就憑你的演技，你的台詞，我會信你？財迷心竅？說誰？跟我不相干的人。林濤咬了咬下嘴唇拔腿就走。

  若娜待聽到他的汽車發動聲才回過神來。她衝到窗口，林濤，林濤，露露的手機號，美國的——她破嗓大叫。

  你發到我手機上吧。拜拜。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