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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濤的周末就很難過了。他的那幫哥們各有各的節目，不是約會女朋友就是去未來丈人家打工。濤總想在周末也在實驗室有點事可以做做，打發掉半天、一天，再就是報名上些管理班，軟體工程師班，高興就去聽聽課，不高興就在家上上網，聽聽音樂，電視劇他是很少看的，覺得劇情太拖沓，純屬浪費時間。球賽又沒重要的。平時中午他會給露打電話，周末卻不會了，因為露告訴他高興總在周末來波市。這個周末濤竟接到了海珊的一個電話約他星期六下午打網球，規定他三點整必須到市網球館，不去就等於認輸，還說不見不散。濤有點莫名其妙，以前他幾乎跟王海珊不怎麼熟沒打過交道，跟露宿舍里的何若娜還熟一點，其次是夏莎莎，一個嘰嘰嘎嘎的蘇州小姑娘。他想問王海珊還有誰，她已經風風火火把電話掛了。濤猶豫再三想回她電話推託，但是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畢竟星期六下午沒什麼事很無聊很難打發。

  濤準點到達，王海珊已在不住地看手機上的鐘點。她一身白色的網球服，只是沒穿短裙而是寬腿褲，她是運動員，生得腿粗，穿短裙不好看，長裙就更不合適她。讀書時男孩式的運動髮型只在畢業時稍稍變了變，現在還是畢業拍寫真的那款爆炸式，因為露說過很適合她。王海珊雖然性格像男孩子其實長得不很差，一米七四的高個，五官端正，很有幾分英姿颯爽的朝氣，大大咧咧爽爽快快。因為從小父母離異，她的父親是海輪的船長，全世界漂泊，母親守不住寂寞另嫁了。王海珊跟退休的也曾是船員的爺爺過活，她的生活里男人的影響更多些。她弄不來纏綿更沒女孩子的小心眼，她的女人味只在她還算高挺的胸脯。粗胳膊粗腿68公斤的體重讓男孩子有點怕，怕她發火對打起來不是她的對手。

  濤問她，還等誰？

  你要誰？反正於露是來不了了。就我們倆對打，六局，誰輸誰請客吃晚飯。

  濤聳了聳肩笑了笑，你怎麼就賴上我的晚飯啦，我沒帶錢。

  沒帶錢？好辦，你贏我不就得了。

  王小姐，我忙得很，只此一回，下不為例。要是平局，我們都回家吃晚飯，誰也不欠誰。

  不行。今天，我非要讓你欠我不可。

  我欠你？這輩子我欠過誰？來吧，請。最後濤五比一贏了王海珊，不知是他故意輸給她一局，還是她故意讓他贏了那麼多，故意想請他客，去吃只有兩個人的晚餐。

  濤坐在王海珊的對面很不自在，不是覺得王海珊有什麼地方不順眼而是覺得味不對。臨了，他很坦率地對王海珊說，王小姐，我知道，你是女中豪傑女丈夫，但是我不需要你路見不平，也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不了解我，我這個人認死理，這個世界上能讓我看上的女孩子不多。

  你眼睛長腦門上啊，不會就一個吧。

  不錯，還就只一個。

  可是……可是人家已經嫁了。

  嫁了？我不知道，這個消息我還沒證實，卻不希望由你來告訴我。

  你真是怪人，你在實驗室待呆掉了。

  謝謝你的關心。我就愛待在實驗室里，一塵不染的，海珊，跟你說句心裡話，我很受傷，不敢再玩情感了。

  林濤，這是二十一世紀。

  二十一世紀怎麼啦？我的生物研究理念快到二十二世紀了。到那時沒有情感，沒有情義，只有科技，你要買情感，到情感商店買去好了。可以有各種品牌的不同規格的情感、情義、情調、情緒，像玫瑰，包裝起來，可以是心形的，也可以是菱形的。

  林濤，你真逗，難怪於露那麼，那麼……

  那麼什麼？

  不告訴你。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別亂說。以後要想打網球多找幾個人來，何若娜，夏莎莎，或者找幾個男生也行。反正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又不好意思回回讓你請客。別以為你在海關工作收入不錯，我還算闊少吧。就這樣，今天，改一下章程，贏的買單，安慰獎。待會出門去花店送你一盆仙人掌，送到小姐樓下，怎麼樣？

  林濤，你，你對於露也——這樣？

  不敢。她比你厲害多了。今天她要請我打網球，我一局也不敢贏她，0比6全輸給她讓她罵我笨死了算了。

  哈哈哈哈，林濤呀林濤，你真該挨罵，你真笨死了。

  是的。我沒少挨罵，現在沒人罵了，我倒聰明一點了。

  還是不開竅。

  但也不希望有人幫我開竅。走吧，我送你，我開車來的。你在學車嗎？

  恩，做我的陪駕，行嗎？

  No。我說過的，我很忙。你找姜世奇吧。他的車技不錯。對了，你的那位籃球隊長呢？

  別提他，空心大蘿蔔一個。海珊賭氣站起來先頭走了，林濤不過意堅持送她回她的單身公寓，但也只送到大門口而已，仙人掌倒是沒送。

  林濤覺得王海珊的行為很有點蹊蹺。他在星期二給露的電話里講了這件事，很詳細，最後他問露，她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明白？故意問我是吧！你的智商沒那麼低吧。你傷了她了，人家是同情你想慰你寂寞。可是你……你怎麼把我的朋友都一個一個都給我得罪完了。你別看她外表像男孩，可她內心還是女孩。人家家境也不差，她爸是萬噸巨輪的船長，胸懷五洋。你當人家是漁家姑娘，漁民家長大的呀？你真是，快給我去賠禮道歉。

  怎麼賠禮道歉？我不會，你教我。任高興是怎麼跟你玩的？

  你算了吧，林濤，你還別跟我帶刺。你是你，他是他，你們是兩類人，你懂嗎？

  什麼你是你他是他？「他」指的是誰，王海珊還是任高興？

  我，是我，行了吧。

  是你？小姐，你我是一個人，你可別忘了。

  真的，林濤，別把自己封閉起來。海珊是對的，善意的。你真傷了她了，回請她，給她送玫瑰花，一朵也行，真不該是仙人掌。

  你算了吧，露露，這輩子我只給一個女孩送過玫瑰花，明年我還送，你讓她等著。王海珊她就該得仙人掌。如果有鐵砂掌的話，我準備送她鐵砂掌。向你諮詢等於白搭。我沒你，你們想得那麼笨。我告訴你，我的決定是沒人可以改變的。

  我也不可以了，是嗎？

  是。你還是我的至親至愛嗎？

  哼！你們男人都物質。俗！露關了手機。新的，興聽她說丟了手機問也沒問就又給她配了更新的有全球定位功能的，她只要帶著這隻手機，在全球範圍內都可以知道她的方位。興對她是貼身防護了。興最希望再出一款新的機型：對方不能拒絕接聽的。

  濤知道露又發小姐脾氣了，老樣子。他也覺得好笑，他的目的也達到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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