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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2 23:53:45 作者: 田舒黎
  露不知道舞廳里怎樣曲終人散的。她被王子捧著抱進了王妃的艙室。那是間足有二十平方米的艙室,在船尾部,裡面金碧輝煌,雖然是木質的家具,上等的柚木能照出人影清晰可見,跟中國帝王家用的銅鏡似的。一張兩米長兩米寬的方方正正的大床,床頭牆壁上是一幅兩米長兩米寬的油畫踏波裸體維納斯,床對面的牆壁上也有一幅比之更寬大的油畫裸體阿波羅和維納斯的合歡圖,圖下對床是全套影視組合音響;迎門是一牆深紅色厚厚的純羊毛壁毯,有金絲幾何刺繡圖案;床頭靠牆角處有一門,裡面是一大衛生間及儲衣壁櫃;兩門之間沿牆是一套豪華長短沙發及長短沙發幾;屋裡瀰漫著馥郁的玫瑰花香,有五隻大花瓶和花瓮,插著以白玫瑰為主的插花,花團錦簇,富貴溫柔,芬芳艷麗,全占齊了。

  怎麼樣,比你們家的臥室?

  小了點,一半還不到。

  是嗎?你的丈夫很富有?

  他是地產商,美國加州有的是土地。

  對這你就不稀奇了。

  我們沒遊艇。露原本也不會這麼說,現在她想表示她和她的丈夫有共同利益。藉以鎮一鎮這位有點夜郎自大的王子。

  侍從長送來露的旅行箱,手提包,風衣,後面跟著三名侍女送來水果,咖啡,和飲品巧克力等。

  我們在舊金山,在劍橋鎮,在中國香港和大陸還有幾處房產,臥房都很大。你這也就是旅行休閒之用吧。這遊艇能開紐約嗎?能開香港嗎?

  王子本想擺闊,見露並不買他的帳,第一意圖落空,所以對送來的東西很感冒,只留下咖啡和兩小杯像是紅酒的飲料。出去,需要我會按鈴的。

  侍女掩門離去,王子自己跟上扣上搭鏈。露心裡「咯噔」了一下,表面上卻沒動聲色,今天的逼宮戲怎麼唱?是貴妃醉酒,還是金殿裝瘋?露走到梳妝檯前,整了整自己的頭髮,心裡有江姐被傳訊遭拷問逼供的感覺。王子跟在她身後,沒有半點即將離開的暗示。難道真想讓她當他的一夜王子妃?與她共享一夜風流?

  王子以興慣有的姿態從後面抱住了露,一言不發開始吻她。

  不,不可以!露態度很堅決地轉身阻止他,王子根本就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會被女人拒絕,他呆掉了。女人會拒絕像他這樣的男人嗎?他不知道。所有他要過的女人都對他急切渴望,他還要挑三揀四,並不是所有女人都對他的口味的。這個東方女人,紅色中國的女人真希奇!真的很政治嗎?Make love,就是make love。彼此需要,兩情相悅,會傷害誰的利益?有的時候他要另一個美女,沒空給他的妃子,她有需要也可以找別的她喜歡的男人解決。這個黛絲,就是半年前他在一場新年內衣秀上看上的。她的老闆答應借給他玩一年,白借。唯一條件讓他在社交場合多穿他們公司的男裝。

  Honey,怎麼,哪兒不好?

  你不好。你該走了。

  我不好?讓我走?這是我妻子的房間。在這兒過夜的女人沒有一個不希望我留下陪她們的。

  我就是那個不願意的。現在你是這兒最不受歡迎的。請吧,門在你身後。

  What ? Honey,開玩笑是吧?我會讓你快樂的。沒我的陪伴,你這一夜會太寂寞的,太沒意思了。我留在這並不等於我就要make love with you。you know, I have my principle that I only want the woman who want me. 我有我的原則我只要要我的女人。

  Likewise, I also have my principle that I only want the man who I love。同樣,我也有我的原則我只要我愛的男人。我告訴你,我尊敬你,但不愛你,在這個世界上我只跟我丈夫Make Love! 因為那樣安全。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安全?

  你有很多女友。你會被弄髒。恐怕你現在就很危險。

  我很危險?什麼危險?

  梅毒,性病,甚或愛滋。我母親是婦科專家,她認為,性夥伴越多,感染的概率就越大。

  是嗎?不,不,不可能。我會檢測我玩的那些女人。就跟我兒子的玩具一樣,我會注意消毒的。

  但是,你不可能消毒所有的,百密而一疏。

  我檢測所有的,一個又一個,很嚴格的。

  但是你就漏掉了我。

  你,你如此,如此可愛,如此健康。你說你只跟你的丈夫做愛,他是紳士,我知道。

  對不起,我不想深入討論了。我說過了我不需要陪伴,以任何形式。

  Honey,我就想待在這兒。我有這個權力。

  不,我不允許。


  你不允許我想做的事?哈,笑話!你忘了我是這兒的主人。我是王子。

  所以你是高尚的人,應該是脫離低級趣味的人。請吧,否則我離開。

  你離開?哪裡?你打算去哪裡?你能去哪裡?

  露不想跟他爭辯,也料想他並不敢強迫她。可是下面會有什麼故事?

  坐下,這,Honey。王子摟著跟他僵持的露,把她拉到雙人沙發里坐下,把一小杯紅酒似的飲品端到她的唇邊,來嘗嘗。

  不,謝謝。我不善飲酒。

  不是酒,是安眠藥,夢幻公主,你會有一個美夢。

  露真是吃了一驚。她在一本英文小說里讀到過歐洲古老王室里就有一種催情迷幻藥水,喝一點就可以讓你安然入睡,然後便有性渴望,像夢遊般地做完性事,事後什麼也不記得。有許多女人就這樣淫亂過後,知之為不知之的。

  我知道那個,我不要。你不要強迫我。我是中國人,不是美國人。

  大概是中國鎮住了王子。他收起笑意,放下小酒杯,一臉嚴肅地看著露。他有點絕望了。這個女人真怪,真會拒絕他,不要他這個堂而皇之的王子。但他又心不甘,他在用他的思維方法,他的邏輯思考她為什麼不願意。

  Honey,我會做得很好。我是很有一套的,很講究技巧的,會很好玩的,你會覺得很快樂。很多女人都很迷戀我的,她們都很饑渴。我就證明給你看,立刻。

  不,不,我說,你少來。

  恩?王子已將遙控器抓在手上,他點了點六十四英寸的液晶顯示器,顯示器上立刻出現了這個房間,一對男女在這張大床上打滾,女的嬌喘吁吁的聲音,男聲在嘲笑她:小母驢,來,過來,給你一根胡蘿蔔。分明是王子的聲音,畫面漸漸清晰,是王子在和一個金髮女人做愛。那女人很豐滿,屁股圓滾滾的,乳房很挺,白膚,很端莊卻不太秀美,頭髮應該是很順滑的披肩發,卻蓬亂了。

  她是我妻子。她對我的性能力很滿意,這是我們婚前我第一次帶她來艇上玩時自拍的紀念。她是倫敦大學廣告專業畢業的,是廣告商的女兒。她很願意為我生孩子。要知道歐洲願意生孩子的女人可不多了。她今年三十六了,這方面要求很強,肚子大了,餵奶才能讓她歇兩年。

  露閉眼不敢看屏幕,王子搖著她,一定要她看。屏幕上王子快完事了,他把准王妃按在地毯上,射了,是射在她的一隻乳房上的。准王妃似乎意猶未盡。屁股一撅撅得像剛離水的大魚。王子在踢她的屁股,起來,起來好嗎?畫面沒了。


  行吧?相信我,我是大男人。露,喜歡我嗎?要我嗎?

  哦,不,我不,我怕。

  你怕?怕什麼?我不會弄大你的肚子的,我會把種子播到別的地方的。王子又點了一下遙控器。畫面上出現三個更年輕的歐美女郎,有胖有瘦,正在搞同性戀的性交遊戲。王子衣冠楚楚地走了進去,他端起吧檯上的一杯紅酒慢慢啜了起來,同時饒有興趣地欣賞她們的同性戀淫亂,然後就開始解衣扣。三個女人像餓狼似的撲向他:Do me, please do me, the lord, I want you. I will, I will do, the lord, please, do me.

  好了呀,The lord,露搶下王子手裡的遙控器。

  幹嗎?要我了?

  你走吧,我要吐了。

  你少見多怪吧,像這種女人我會跟她們當真?玩玩而已。

  我討厭這種遊戲,那麼噁心。我討厭你!

  你討厭一個王子?藐視王權?好樣的。聖女貞德。看樣子我非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不可。

  尊貴的王子殿下,我告訴你我為什麼不要你。

  你說,你說。

  你當然很了不起,一個偉哥,中國的說法,大男人,很有戰鬥力。

  王子很得意,哈,哈哈。

  但是,按照中國的傳統文化,一個女人如果跟兩個男人Make love ,她們死後就會去死神那裡,那兩個男人都想要她,死神為了公平,就會命令鬼斧手把那女人一鋸兩半,讓兩個男人各得一半。

  王子讓露這麼一糊弄,眼睛直眨巴。


  你們西方人信上帝,我們中國人信鬼神。我可不想死後被一鋸兩半,或者被鋸成幾塊,血淋淋的,好可怕喲。你要不信,有機會去我國訪問旅遊,我領你去鬼城豐都看看。你會看見的,女人在地獄裡被一把鏽蝕的鋸子慢慢地鋸著,to and fro,to and fro,血一滴一滴滴下來,你還會覺得你剛才的表演精彩嗎?我要請你看得比這精彩多了,驚險奇妙得很!

  露,你騙我?

  我幹嗎要騙你,不信,明天你去問黃龍,那個台灣人。我們是一個國家,雖然不同政治,文化可是一脈相承的。看我騙沒騙你。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就像你們信上帝,你見過上帝嗎?見過聖誕老人嗎?

  見過。我就扮演過聖誕老人。

  那你是可能為了騙你兒子吧,你兒子幾歲啦?王妃願意你有這麼多性夥伴嗎?你不怕萬一得了性病,愛滋什麼的?

  Honey,你是個好女人。你說的是真話。我真的想交你這個朋友。我嫉妒你丈夫。他娶了你太幸運了。

  那麼,你就去跟他說吧,我累了,要睡了,你該走了。

  好,好,對不起。我走,你會用這衛生設備嗎?讓我來教你。

  Merci beaucoup!

  王子將大可讓侍女做的事都親自為露做了,告訴她壁櫥里有睡衣,是為用這屋的貴賓準備的。他甚至為她放了香波洗澡水,告訴她泡上一刻鐘會通體芬芳。有一瓶紫紅色藥水別用,不做愛會很難受的。說到這,王子意味深長地摟了摟露:聖女真的不要我?

  真的,我不想被用生鏽的鋸子鋸成兩段。你會要哪一段?

  上段,就這!

  Get away , the lord of the prince.

  什麼,你命令我滾開,太不客氣了。Bad-mannered,Chinese Princess. 王子很大度地颳了她一個鼻子,自己拔掉了門鏈走了出去。

  王子在艙門外手扶欄杆深深吐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很男人,終究克制住了自己沒有強迫她,鬧笑話。如果強迫她,她又會怎樣?以後還會有機會嗎?如果明天……她太驕傲了,這就是他哈佛同學才有的做派。一個來自古老的保守的國度的女郎,她少見識,她畏丈夫?一個女人只愛一個男人,一個美麗的女人也只接受一個男人,可能嗎?王子甩了甩頭,轉身回自己艙室去了,在他身後有兩名侍衛,跟他保持五米距離。


  阿達王子扭開自己的艙門,是在王妃艙的另一邊,只一牆之隔,裡面的設施幾乎一樣,只是主色調是銀色的,地毯是深藍色的,壁畫不是來自聖經的故事,而是兩幅女性真人裸體攝影,搔首弄姿的,很性感。也沒有玫瑰花,卻有三尊裸女雕塑,與真人的尺寸大小一致。一尊立著的身上披了一層紗,一尊斜臥著,還有一尊是坐像,肩上有幾條綠色藤蔓,都是豐乳肥臀型的,斜臥的臀部翹得很高。

  王子有點愕然:你怎麼在這兒?我又沒請你。黛絲正模仿那尊斜臥雕像臥在王子的床上,見王子進來,屁股翹得更高了,還一晃一晃的,她手裡有一支含苞的紅玫瑰。

  我想,你會需要我的,親愛的殿下,沒有女人你不覺得寂寞嗎?

  要女人,我也不要你,我玩夠你了,想換換口味。

  換到了嗎?遭到拒絕了?嘖,多沒面子呀。

  哼,阿達王子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拿過黛絲手裡的花聞了聞,帶刺的玫瑰,香!但是他還是扔下了花,黛絲從他身後摟住了他。王子撥開了她的手,對她做了個Shut up的手勢,輕輕站了起來,踮著腳,走到組合電子播放系統前,拿過來一隻遙控器。讓我們來看看,她究竟是仙女還是妖女?有趣嗎,黛絲?

  誰?

  當然是她,那個中國美人。她給我一個奇怪的理由。

  奇怪的理由?

  恩……

  屏幕上出現了露臥在浴缸里的圖像。她的披肩發被束進一頂粉紅色帶花邊的浴帽里,玫紅色的刺繡胸衣和三角內褲都沒脫,泡在香波水裡,兩隻小巧的粉紅色的腳在輕輕地拍打著水,一隻手在往身上撩水,另一隻手裡是一本女性攝影雜誌,是王妃喜歡的那種,上面不時會有她的作品。露正在泡王子推薦給她的香波浴。

  她的腳真小,黛絲不由自卑地縮了自己的腳,嘟囔了一句。

  真漂亮,是嗎?古代中國女人就是以腳小為美的。

  中國女人連洗澡也不脫光?

  不知道。不脫光也很美,更讓人有點遐想。


  她怎麼弄乾那套內衣?

  Shut up, just wait. 王子饒有興趣地看著屏幕上的露悠然自得地泡在浴缸里,一頁頁翻看那本雜誌,看到最後一頁,順手一個地平傳球似的把雜誌扔出了鏡頭,從浴缸里坐起來,用毛巾抹了抹裸露在外的身體,又站起來抹了抹兩條腿,然後跨出浴缸。王子捅了一下黛絲,瞧,這下她要脫了。原已昏昏欲睡的黛絲也來了精神,她抬起頭緊盯屏幕。可是鏡頭被一層遮蓋物擋了一下,是露展開了她自己的白緞睡裙。這件睡裙已在她身上,她從裙下擺伸手進去,是背對鏡頭的。王子有點惱火,他發現針孔鏡頭的拍攝角度有限。那條很精緻的刺繡內褲從她的腿下滑落了下來,她的一隻腳移開,另一隻腳一勾一踢,那條內褲像毽子跳起一尺多高被她抓住。

  Very funny! 黛絲忍不住叫了一聲。

  Very tricky! 王子哀嘆。她似乎是訓練有素的。她知道我會有這種機關嗎?她發現了?真聰明,到底是我哈佛的同學,不像你這種空殼美女。你讀過中學嗎?

  讀過,當然讀過。

  讀過也沒讀到什麼。就會哄男人開心。你第一次是多大?跟你那個表哥?

  十三歲。我已經很高了,比她還高。

  第一次好玩嗎?還記得嗎?

  不好玩,疼死了。我表哥很壞!他那個很大,他有很多女人。

  就因為他有錢,還是因為他很男人,很高大?

  是因為他很,很男人吧。他吹牛說他只要看那女人一眼那女人就會跟他上床。

  Shut up !這個他看一百次怕也看不上床。

  她很堅決嗎?

  恩,根本不給你餘地。

  她不懂?


  她懂,她很懂。但她的品位跟你,你們這些花花公主不一樣。

  她拒絕的是你呀。

  王子聳了聳肩膀,他看見屏幕上露從睡裙里抽出了她的乳罩並且摘下了浴帽。她的黑瀑布似的頭髮在屏幕前掠過,一條天藍色的緞帶一揚,黑瀑布成了馬尾,露將兩件內衣扔進了浴缸,彎腰搓洗了幾下,又在水龍頭上沖了沖,絞乾,向四下打量像是找烘乾器,最後在洗臉盆邊找到了烘發器,她把兩件小衣服用指頭挑著,另一隻手用烘發器烘吹。

  王子不耐煩地關掉了電視,把遙控器往地毯一扔,身子往後一倒。本來蔫了的黛絲來勁了,猴竄似的撲到了王子的胸前,倒抹他的胸毛,撩撥他。

  得,得得得,我說過了,我今天不想要你。

  不嘛,人家要你嘛。殿下,啊,Darling,你說過的,一夜沒女人你受不了的。我也是,我也是,我不想跟侍衛長,他不行,一點都不浪漫,就一會兒就完事了。

  我說嘛,你這個小騷貨,沒滿足,是嗎?回巴黎我送你去刑事監獄,你自己去挑吧。

  不嘛,人家就要你,要你,你是最懂女人的。

  是嗎,你跟過多少男人?你是只有十七歲嗎?

  也快十八了。反正,反正你比我表哥,比我老闆好。我表哥要了我兩年,把我給了他老闆,就我現在這個。我那老闆經常帶我去陪大客戶,拿我送人情,自己也要,有時候幾個人,十幾個人一起。

  你有那麼髒?

  沒有,我每個月都去看婦科的,沒病的,真沒病的。

  好了,夠了。看來,你們這些花花公主真不安全。

  不,我不是恐怖分子,不是車臣人,我是哥倫比亞人。

  知道,差不多。我跟你老闆借了你一年,你知道嗎?

  知道。

  現在我對你已經興趣不大了,你知道嗎?

  不,不,我願意的,我很願意給你的,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你什麼時候要我都可以的。

  低俗,卑賤,你的名字叫女人!

  什麼,什麼,你不是說我有世姐的氣質,有公主的儀表的嗎?你要我的,你喜歡我的。

  你看你連這句台詞都不知道。這是莎士比亞的一句台詞,哈姆雷特王子說的。我希望我也能像哈姆雷特一樣去愛人被人愛。我終於遇到了一個來自東方神秘之國的公主,可是她對我卻冷若冰霜。她是仙女嗎?不食人間煙火?沒有七情六慾?她真結過婚?為了死後不被鋸成兩半?

  死後被鋸成兩半?誰?

  你!你死後會被要過你的男人鋸成N塊,我肯定不要你的屍塊。

  哇——,好恐怖啊!是,是她……,黛絲嚇得蜷縮在王子身邊,探著頭朝掛壁毯的牆壁望去,是,是她告訴你的嗎?她不會是女巫吧?

  不,她絕對是仙女,有智慧的仙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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