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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打開電腦，沒經對方提醒就啟用了視頻音頻，還沒開口，就抽抽搭搭哭了起來。林濤驚呆了，他雖然知道露在美國生活並不快樂也沒想像到她竟然如此慘狀。在家時的天之嬌女野蠻公主委屈得像童養媳。

  怎麼啦怎麼啦，露露說話，你說話呀，啊？

  我沒唔唔唔嗚嗚我傷心死死死掉了了。

  不會吧。哪裡？他他他他打打打你你你了？

  也沒也也沒有……

  那那那你你哭什麼，為什麼，吵架了？你伶牙俐齒吵不過他？以理服人嘛。他不講道理？

  他，他就是不講道理……

  為什麼？怎麼了？還不是吵架了，吵輸掉了，來找我練練以厲再戰？林濤噱她，想逗她破涕而笑。

  死濤濤！果然，露掛起了淚簾。

  喲喲，很嬌媚嘛，雨打芭蕉，露沾玫瑰……

  去你的，死濤濤。

  怎麼了？到底？並沒真死掉哦。

  真死掉你不哭？

  哭，哭死掉，不信，我提前支付，唔唔唔。林濤學露的樣子做低頭哭狀。

  濤濤，你好可愛喲，可是我愛不成你。

  為什麼，只要你願意，永遠等你來要我。露忍不住唉了一聲一股腦將與興齟齬此行歐洲的奇特際遇都傾吐出來，心裡頓覺舒暢很多。濤卻腦子和腸子都不舒服了，覺得很憋悶。最後露按動了鍵盤，屏幕上出現：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

  濤立刻心有靈犀地敲出：黃鸝知道春歸處，聲聲喚取歸來同住。然後攤開手做擁抱狀。

  露有委屈找她的情感驛站傾吐也就輕鬆了許多，要叫夏莎莎說，露畢竟還算是很幸福的，或者說是很幸運的女人，有幾個男人仍然在傾心愛著她，而她就太失意了。她就愛一個姜世奇，可是姜世奇心裡一點沒有她，明白表態他這輩子不結婚外，還當真忙著要調回上海電視台去，根本不管她的想法，連徵求一下她的意見都沒有，他們已經同居半年多了，性生活也不是十次就八次了，難道他真當她於露的替身？每次他要她總是酒醉或者是在跟於露長時間話聊過或者長時間沒聯繫過，事後他無事人一樣。真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他姜世奇就欺她夏莎莎善良痴情沒花頭。可是台里有幾個男同事有幾個有婦之夫的中年男士倒對她很有好感甜言蜜語好心好意真的讓她很感動。他姜世奇看在眼裡表面上一點反應沒有。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她無從知道。不過他老是提醒她離那個白主任遠點，說他眼神不對路。說明他姜世奇是注意她的。只是出於老同學的緣故嗎？夏莎莎真想找於露討教討教取悅男人的心得。最近一次她和姜世奇約好一起吃周末晚餐，姜世奇又爽約了又喝醉了又被某同事送回寓所。她為此哭了半宿又陪了那個醉鬼半宿，然後就忍不住打開電腦與露網聊起來。那時是波士頓的午後。

  露露，你給我拿個主意，我聽你的。這份感情到底是放棄還是爭取？我怎麼爭取？

  噢，你叫我給你拿主意，真是為難我了。莎莎，一份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怎麼能由不相干的第三人說了算？我真無能為力。

  露露呀，真得解鈴還得系鈴人，我知道，一物降一物。姜世奇，他只聽你，你能不能幫幫我，說說他，他真的是怎麼打算的，真的不想要要我……他就一點點沒感覺？

  露很鬱悶，一時語塞。夏莎莎要為姜世奇找她吵找她鬧，她或許有話回她，或者選擇拒絕視頻關機下線走人，可是她找她哭訴，真讓她心亂如麻。自己的情感糾葛還是不了情緣。這個姜世奇明知道他跟她壓根沒戲，他跟夏莎莎把自己攪在裡面鬧什麼鬧？或許真是因為參透了感情參透了愛情的真諦？但是這個姜世奇也不見得有如此道行。

  莎莎，不急的，好嗎？雖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緣分夠了，就像水到渠成……

  露露，你別跟我打幌語，你就說我該怎麼辦，是放棄還是堅持？

  我說堅持。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好。他不在乎你，你可以關心他。心是肉長的，經典小說多看兩部。第一部就是張揚的《第二次握手》，姜世奇的道行應該不如蘇冠蘭……

  張揚是誰？第二次握手？蘇冠蘭？露露，你也太經典了，現在誰看那個呀。

  你就去找來看，放在枕邊，作鎮邪之寶吧。只要他也會為好奇而翻看，就有門。

  你怎麼知道？

  女人的邏輯思維加直覺，因為我是有夫之婦了，悲哀吧？莎莎，真是的，說也說不明白。莎莎你就是太較真，真是難得糊塗，總追求一百分，就不能疏忽一點——形式。

  那，那還有一本叫什麼？

  哈，叫《一個陌生男人的來信》呀。

  誰寫的，什麼……，不對吧，是一個陌生女人的……

  莎莎，笨了吧，又較真了吧？

  露露……

  這樣吧，看我有沒有興趣來給你寫這封《陌生男人的情書》，只是我的筆跡大班長肯定是很熟悉的。

  你，你用電腦打呀。

  赫赫，一學就會嘛。不過，電腦打不靈的，還需要一個硬筆書法很漂亮的第三人，或者你自己起草一份，收買個槍手，抄一抄？

  不行的，我，我弄不來的，我沒寫過，我，我真的很沒用，唉……

  莎莎，別急，圍城裡沒有好風景的。

  露露，我……，指望你了。

  知道了，莎莎，只要你收穫成功後，別討好賣了我。

  不會，怎麼會？我沒那麼傻呀。再說他姜世奇哪是你的對手？

  哈哈哈，開心就好，莎莎，別低估自己的魅力喲。

  露就這樣應下了一道難題，頭疼了兩天，最後電話找上了何若娜。

  若娜，知道姜世奇和夏莎莎到底是怎樣了？前天，夏莎莎找我哭訴來了，真是莫名其妙。他倆的事與我何干？姜世奇真要回上海了嗎？對夏莎莎就這麼沒個交代？

  哎呀，露露，這個姜世奇，也真是奇，他要做大俠，你也沒辦法。

  是嗎？那他肯定回得去上海嗎？

  哦，那有什麼難的。只要他想。當初他留下又不為她夏莎莎。

  他告訴過你，他為誰？

  為誰？明知故問了吧？虛偽不虛偽？

  跟虛偽無關。他對我說過，我才不信咧，他要不比夏莎莎傻，就比凌翠翠痴，會嗎？一個大男人，他以為他是賈寶玉還是梁山伯啊？

  他是姜世奇。時尚青年，比我們誰都時尚。

  對，這一點我同意。至少比林濤時尚噢。

  林濤？對了，提到林濤，你別怪我多嘴，你說怪否啦？

  怪什麼怪？說，愛說不說，別賣關子，跟劉蘭芳似的。

  露露，你說，你知道嗎？那個林濤，他，他對誰起意了？

  起義？起什麼義？

  是有意思的意思？

  哦，新鮮，說來聽聽。快點！

  凌——翠——翠？

  什麼什麼。誰？你說林濤對凌翠翠有意思？若娜，瞎說了吧，他對你有意思，我相信，對凌翠翠？他要是任高興還差不多，見一個愛一個的。

  你的任老闆見一個愛一個？又愛誰了？

  我哪知道，那是他的事。說林濤，你說。

  你說怪否啦，啊，他居然一個人跑去探視凌翠翠了。

  他跟誰？你怎麼知道？

  他跟他自己，就一個人，上次你回來，不叫我們抽空去看看凌翠翠，代你問候她，告訴她你還讓你老爸為她爭取減刑嗎？我們。我和姜世奇還有海珊，王海珊，約好時間，想找林濤一起去，他不有車嗎？可是人家說，他去過了。你看這……

  哦，就這，你也太有想像力了吧。

  你不覺得奇怪？他一個大忙人，一個人顛顛跑去幹什麼？要沒一點愛心……

  我為什麼要覺得奇怪？人家是學聯主席，你別忘了。關心失足青年或許是社會責任吧。完成任務。

  這也是任務？

  若娜，警告你，不要太有想像力。

  怎麼你捨不得，留著做板凳隊員，你的主教練能讓他上場嗎？

  你才有主教練咧，不，陰謀教父！

  你，你有，你才有——

  你，就你，你有，哈哈哈哈。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