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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在暮色里從學校駕車回到露園時，路德前來幫她泊車，順便告訴了她，小姐，來客人了。

  誰？

  路德聳了聳肩，鑽進駕駛座，將車開進了車庫打理去了。

  露倦倦地上了台階，進了大客廳。客廳里沒人，她有點納悶，以為是興回來了，也沒多想就上樓去換裝。剛一上樓，暗中就有人閃出，真讓她大吃一驚，來人從後面蒙住她的眼睛，呼著熱氣吻她的頸背後。

  興嗎？別鬧。

  小乖乖，乖乖，寶貝，寶貝，你當真心裡只有他？

  什麼，傑……露被傑羅米吻住了唇，真是嚇得要癱倒了。傑羅米抱起了她，不顧一切地親狎她裸露的身體，露再死命也掙不脫。傑羅米算是初步過了癮。天已熱，衣服已單薄，只一層，可以感覺到傑羅米的亢奮。露滿面眼淚，沒想到在自己家裡被一個自己討厭的男人如此輕薄占了便宜。傑羅米像貓戲弄了老鼠之後，喘著勝利的粗氣，露露，好玩嗎？我那大舅爺是這麼跟你玩的嗎？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怎麼來的？滾，滾出去，無賴！

  無賴也是你的外甥，你要不是我的舅媽。我還想你做我的老婆咧。我那傻老婆有什麼好？我正缺人用咧。怎麼樣，你選擇，是做我公開的太太，還是秘密的情人？我告訴你善者不來，來者不善。我是來找你算算這筆欠帳的。

  欠帳？我欠你什麼？

  你欠我老婆，你把我老婆賣了，當了你的替身。你得還我個老婆。我苦苦想了你半年多，還好不容易打聽到你在此地的住處。不錯嘛，艾倫真能金屋藏嬌。找你找得我好苦，我沒少費心思少花錢，就差找FBI了。這家私人偵探公司還真能幹。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花了20萬美金，就為找你。為這一夜。我捨得投資吧？露露，跟我好，我不會虧你。在巴黎，我給你同樣的一切，一年有個幾次我就滿足了。寶貝，我的要求不過分，你可以維持現狀，我們兩情相悅。反正他又不天天用你，你閒著也是閒著。資源共享，不是新的環保理念嘛。

  你，你真混帳！

  我真瘋狂。不跟你來點真格的，你都不拿正眼瞧我。修女也瘋狂，上帝也瘋狂，知道嗎？我的傻老婆她愛跟誰睡跟誰睡去。又去巴西了，去幹什麼？去找那個老男人？我就知道她準是熬不住了。

  傑羅米，這不關我什麼事。

  是不關你什麼事，但事是你惹起來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什麼唐伯虎點秋香，你怎麼就不在其中，倒讓我那傻老婆獨占了鰲頭，被那闊佬一下子就點中了。你沒責任沒玩花樣？誰信？你還我個美夢，我們清帳。

  怎麼還？

  露露，好說是吧？好說就好。我要求不高：要我們把事情做了，讓任高興來決定，轉讓不轉讓；要不，你跟我去巴黎，度個小假。

  我剛從歐洲，從巴黎回來。

  看，真不夠舅媽，去巴黎就想不到我，連個電話都不給我？

  傑羅米，我們先下去吃飯，有什麼事吃了飯再說。我中午是不吃飯的，現在有點餓了。你什麼時候到的，沒其他事，就為尋仇而來？

  露露，你這是怎麼說的？怎麼會是尋仇，是尋夢。我的露露寶貝，我實在熬不住了。

  去吃飯好嗎？

  我想吃你。

  吃我？不錯，食物鏈。大灰狼吃了小白兔，是大灰狼的幸還是小白兔的不幸？

  哦，最幸運的是艾倫，收藏著你這麼樣可愛的小白兔。我倒真不忍心破壞大自然的完美了。

  走吧，去吃最後的晚餐，請吧。

  怎麼會是最後的晚餐？應該是第一次兩情相悅的交杯吧。啊，小白兔，跟大壞狼的，現在也有貓鼠和平共處的呀。

  你不覺得反常嗎？

  不反常，一點都不。至少我跟你。露露，聽話，別辜負我，你只要答應，我可以不在這裡，傑羅米環顧了一下四周，特意向兩側的門看了看：我們去酒店，好嗎？去酒店吃晚餐，然後做愛，然後我送你回來，不是很順理成章的事嗎？外甥女婿請美麗大方的舅媽吃頓飯，跳場舞，誰說不可以？你何必跟我假正經。結婚前，你跟艾倫在香港，去東南亞，他會不碰你？精彩花絮照片都上了報了。艾倫要沒跟你風流過，你當我寵物狗。露露，你別跟我裝淑女玩矜持。我知道你是高智商美女，仰慕你，讓我舔舔你的腳趾總可以吧？我跪著求過你，我挨過你的白眼你的巴掌，還使勁踩過我，你真狠心。我還手了嗎？難道我不夠尊重你愛你？你得給我點好兒作為補償，否則我們這輩子——沒完。

  如果，如果……

  如果什麼，你開條件，你說。離開任高興，另嫁你大陸的心上人，我幫你。我幫你找法國最好的律師，讓你包賺不賠地離開艾倫。他在國內學的法律是三腳貓。

  你閉嘴！他是我父親的學生。

  哦，傑羅米一左一右打了自己兩記耳光，還「呸」了自己一下，啊呸，露露當我放屁沒說。我不知道，你們原是師兄妹。我不敢對我的准岳父如此大不敬。岳父大人在國內應恕小婿無知，啊呸呸。

  你真混帳！

  我就想跟你顛鸞倒鳳，亂倫也罷混帳也罷，你儘管打罵，我樂意，打是疼罵是愛。露露，舅媽舅媽，我的親親小乖乖舅媽，傑羅米一下就跪倒在露的腳下，故技重施地摟著她的雙腿以頭撞她的下身……

  你起來，起來，去酒店，就去酒店……

  真的？

  真的。不就是一頓晚餐嗎？我請得起你，我是長輩，你得聽我的。

  好，答應了就好。去酒店，房間我已經定下了，波士頓最好的。

  希爾頓嗎？行。

  傑羅米悻悻地從地上站起身，半信半疑地抬起露的下巴，看了她片刻，猛地抱起她進了一間房間去。露拼命揮手不顧一切地打他的頭臉。

  露露，不准動，再動，我真動粗了。我做你一夜，我告訴你。

  你放開我，我們去，去酒店。

  這兒這麼好，為什麼還要去那裡？先給十分鐘，不多，就十分鐘。再去開情人房，為了你的體面，中國高貴女人的體面。

  我。我寧願給你一輩子。露有點絕望：那些工人竟然一點動靜都聽不到？他們是被他收買了，還是偷懶躲開了。露真有點想興了。想他來查問她的晚間作息，打她的手機，她不接，他會轉要下面客廳，要布魯克斯，讓他找她……可是什麼情況都沒發生。傑羅米真是可惡至極，人面獸心的，不，人面人心的惡劣。這就是任高興許諾給她的美滿婚姻，向他保證的安逸生活。嗚呼！今天，她死定了。她真要被傑羅米強姦了，他任高興能原諒她嗎？日後怎麼相處？她真以死了清白？為女人的貞潔而死，在美國文化里該如何評價？

  我要換洗一下，我不習慣被強迫，我會僵硬的。

  好，好的，早知道躲不過，明智一點豈不好？我也不願意強迫我心愛的女人。我更願意選擇纏綿。我是浪漫的巴黎男人。我懂床上技巧。露，相信我，我會比艾倫做得好。他除了進入和衝擊還知道什麼？我的高智商美女，到現在他都沒能讓你懷上他的種。我知道，他們家在等著續香火咧。一個月，他用你幾次？他熬得住嗎？

  傑羅米把露抱進去的正是她和興的臥室，好美呀，艾倫這半個皇上當的，富貴巢，溫柔鄉，好處他全沾了。另外半個皇上該輪到我了。美女，我們，怎麼玩，誰先上？

  我真的想吃東西了。我會低血糖的。我不想昏死在這床上，連累你……

  狡猾的小白兔，理由你儘管編吧。就十分鐘，餓不死你。傑羅米俯下身，壓住了露大半個身體，撫摸她，色眯眯地對她拋媚眼。他那雙灰裡帶藍的眼睛讓露想到阿達王子。阿達王子在香榭麗別墅也是用同樣親狎的手法占她的便宜，可是最終沒有得逞。這個傑羅米，他的手段會比阿達王子更勝一籌嗎？阿達王子顧及的是政治影響，他傑羅米會顧及什麼？

  傑羅米哥哥，我真餓了，你摸，我額頭上都餓出汗了。

  那是嚇出來的，小兔乖乖。

  吃了飯再說，再做，做，好嗎？露柔聲哄他。

  我先吃了你。太美了，真豐滿，多挺呀，這奶子……艾倫玩起你來，准不會夠的，他會照樣要你的，放心。只要你還要他，他捨不得你，放心。你的青梅竹馬也會要你的，憑你的姿色。我也是中國男人，我們同胞手足，共享美色，又有什麼不可以。太美了，真太美了。這兩隻大奶子，文明點，應該叫乳房，是嗎？起初，我喜歡琳達，也是因為她的奶子，凸凸地地挺在我面前，讓我真心動。有了孩子，餵了奶，大是更大了些，可是鬆了。據說，那個老男人就是著迷她的大奶子，她也樂意去餵他。寶貝，寶貝，呵呵呵，對不起，我忍不住了……呵呵，呵，傑羅米很狼狽地早泄了。

  露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任高興比你功夫到家得多，他可不會像你這麼容易衰，滾開。

  露露，好露露，我們，我們去酒店，兩小時，兩小時以後我還可以……傑羅米是個濫情的男人，在美夢就要得機的一瞬間，功虧一簣，回天無術了。露翻身起床，顧不得衣衫不整，衝出臥室，衝下樓去，你們，你們全死光啦？傑羅米衰得厲害，渾身無力地倒在那張豪華的臥榻上：寶貝寶貝，別走，你別走呀。

  露的喊叫叫來了路德，這晚上該他留在露園值班。他一臉茫然，怎麼啦。太太，小姐？

  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傑羅米少爺病了，低血糖。快！

  是，太太。

  一刻鐘後，社區服務中心來了救護車，急救員衝進臥室就抬人。傑羅米急得直叫，我沒病，沒病呀。

  他低血糖，精神也不正常了。露用流利而高雅的哈佛美語對社工說。哪個病人會承認自己有病？快送他去檢查？我要對他的妻子和孩子負責的。

  傑羅米在劍橋鎮紅十字醫院被查了個徹底，先驗血又照X光再是B超後又是CT，就差剖腹探查了。美國的體檢就是這樣，只要家人不滿意，你想查什麼給你查什麼查到你滿意為止，反正你掏錢。傑羅米是怕了露了。三天後露和興接他出院，好吃好喝招待了他，臨送他上飛機回巴黎時，他當露的面對興說，艾倫，你欠我30萬，美金噢。他又當興的面擁抱了露，貼耳對她用法語說，舅媽，我們就這麼玩完了？真不想去巴黎度假？他欺興不懂法語。

  會去的，下次蜜月。露調皮地用三人都聽得懂的母語——漢語說。興摟過來她，在她腰上狠掐了一把。傑羅米抬手聞了聞自己的手指，對露擠了擠灰藍色的眼睛，呵——他長吁了一口氣，向登機口進去，頭也沒回。

  怎麼，露，你這次又怎樣挽救革命挽救黨的？興在車裡就纏上了露，回到露園，他是情切切地完成了傑羅米未竟的事業。露真是意亂情迷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