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援助

  一

  夫妻二人睡醒後，空氣里腥鐵味道漸漸散掉，在床上獨一種獨特水果的芳香，這種水果叫榴槤的味道開始來自於金心意騎在禿鷲的背上在聞到冰冷的母親帶有這樣的味道。金心意聞到這樣腐屍一樣異香的味道，想念著母親。淚想著現在時光可以倒流到母親時候，每個壞人遇到自己，都可以倒地而亡。小雨身上的體味，常常讓金心意勾起對亡母的思念而淚流滿面，這讓二者相處很疲累，金心意漸漸憂鬱起來。

  夫子目創建出的井收勿幕派功夫，弟子產生出自帶出的屍體異味榴槤味，夫子目雖是井收勿幕派的人身上發出榴槤氣味的始作俑者，但夫子目身上早已絕跡這樣輕易暴露自己的怪氣味。夫子目克服了榴槤香氣的體味，顯得氣定神閒。夫子目全依靠兩樣東西的鎮場，苗能氏母親給自己小時候做的泥鞋和一直跟隨夫子目，在周圍的天空盤旋的兩隻黃鶴。

  這一天清晨的空氣昏暗，天空宛如洗墨的天池，飄出幾縷墨絲的印痕。夫子目打開窗戶聞著空氣而醉生夢死。天空的白雲朵給一片飛速而來的烏雲，合在一起，整個雲團染成天上的墨池。地上的夫子目藉助濕潤的空氣，手上伸出窗外的筆頭沾滿了飽飽的墨雲氣。夫子目伸出的手腕退回到窗前的桌面上，夫子目手腕行馬走筆，反反覆覆只寫井冽，寒泉食，這冒著仙氣的四個字。夫子目練字在精不再多，每日專注於練這五字，筆畫勾勒，得心應手，把文字寫滿了桌子，夫子目手指通腦，就透過字的筆劃簡單享受天地的靈性。

  夫子目這天在屋中見到窗外的遠處掠過兩隻黃鶴，飛到對面的山上。夫子目看見這兩隻過去相伴而飛的丹頂鶴變成其貌不揚的黃鶴。夫子目不理睬這兩隻曾經自己的玩伴，捨棄這兩隻惹得自己風波不斷的黃鶴，夫子目身上也感受乾淨許多。這兩隻黃鶴戀主，徘徊在山頂上很長時間，從山頂可以俯看到夫子目的房頂，黃鶴就棲息在山頂上。

  現在住在山下的老百姓早上起來不用打掃自家大門。清晨的黃鶴天空中飛過，陰影下地方灰塵枯葉就風卷而把灰塵入空虛的四周。如果黃鶴住在山上時間短暫，就不會打擾山上的安靜，但是黃鶴待在山上有很長時間，有不走的意思。黃鶴棲在山上的消息傳了出去，這讓周圍的人進山來看黃鶴，黃鶴感到受到干擾，又飛到天空上。這時候，黃鶴聽到半山腰有個隱蔽林間的寺廟，寺廟的和尚放院裡炒大豆的聲音，黃鶴通靈，聽出了和尚炒豆不如說炒經的聲音，黃鶴有所感受，和尚炒出佛經的聲音：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黃鶴聽和尚炒鍋音，收翅入了寺廟，讓和尚收留。香客在寺廟見到黃鶴出沒如同觀自在菩薩，度一切苦厄。夕陽照射進寺廟，寺廟和黃鶴的投影給土地披上黃色衣裳。這喜慶的氣息從寺廟旋轉擴大到了整個周圍附近的地方，這一年的秋天，寺廟的周圍土地秋天獲得豐收，老百獲得收成的三倍利益。這是夫子目還為當地人豐收錦上添花，在寺廟為皇上登基三周年喜慶做法事，皇上給寺廟周圍百姓減了一年賦稅。

  人們想感謝寺廟為當地百姓帶來的福氣，傳說黃鶴和僧人愛吃大豆，許多老百姓給寺廟送去大豆，和尚們高興收下了香客們禮物，每天都鍋炒大豆，兩隻黃鶴也升到露天鍋灶的半空中，強大的翅膀散起的風捲起炒熱的豆味，吸納周圍空氣的水分以後，就化成熱氣，隨風沾在人的皮膚上，而讓人皮膚乾燥。

  熱味吹在床底下，和舞台上敲鑼打鼓的此起彼伏一樣熱鬧，熱流剝蝕大床的床腳，熱流剝蝕床板，熱流在屋子裡任意所為，被迫從屋子中跑出來的老百姓臉上被外面的風吹著就皮膚騷癢上。全鎮的老百姓騷癢難耐，不約而同跑到山上樹木成蔭，讓皮膚舒適的寺廟。在山上，老百姓見到僧人和兩隻黃鶴，立刻心靜自然涼。山中寺廟未卜而先知，多少老百姓到山上都可容納。山峰似一片葉子，上來山上避暑的老百姓在山下人觀看，遙遠的人似沾在葉子上露珠。老百姓就算在山峰上容納得下身體，但大家到了山上就後悔，種田的人一天沒吃東西，手就發抖，上山的鄉親很快後悔的心情消失了。

  黃鶴飛下山見到田地里有許多剛死過去的狐狸，身上還有餘溫。黃鶴把死去的動物叼到山上。大家把洗好的狐狸肉放在寺廟外為香客準備的大鍋里，由鄉親們充食，暫時填飽了一天的肚子。第二天早上，山上住在寺廟的黑壓壓一群百姓見到平安無事，自行要下山返回家園。早有同樣想法的許多人早早提前行走下山上路，很快，人就頭倒在家的方向，死者身上有榴槤香的氣味。這時，為保全自己性命，返家的鄉親又返回山上。

  大家剛回到山上，在鬆口氣間，老百姓在山上望著山下，見到風塵揚起，一隊人馬在山下出現，一頭牛車在顛簸中傳出樂器鳴響的聲音，帶頭騎馬的人揮動手臂，山上的兩隻黃鶴，張開巨大翅膀，扑打山石，從高山滑翔而下，夫子目帶著援兵而到，幫助自己的老百姓。

  這是昨夜準備今天山上，造成了一夜沒休息夫子目身形比過去消痩，兩隻黃鶴在天空中歡迎主人上山。黃鶴見到主人，鳴叫的聲音充滿討伐鬼神的盪氣迴腸，見到夫子目，鄉親的心就放下，大家相信王爺一定能夠帶他們重返家園。

  二

  夫子目像救星一樣上山，大家把夫子目圍了起來，擁護夫子目之情，發自於老百姓的內心。貴客到，不提前通知寺廟，讓寺廟開闢一條進廟寺的捷徑，這不是寺廟住持的失誤。夫子目被圍住而向大家抱抱拳，從群眾里擠進去的和尚把夫子目請進寺廟裡。

  鄉親在寺門外就停下腳步，不去打擾王爺和寺內住持商量事情。很快，王爺和住持打開寺門走了出來，大家相迎上去，大家嗆了幾口王爺衣服上的僕僕風塵，天空傳來黃鶴叫聲，夫子目愉悅指著兩隻黃鶴，王爺不說話，也讓鄉親們充滿期盼和崇敬。飛在天空的黃鶴扇出的翅膀讓山上的人感到陣陣寒意，現在是秋天還不是冬天的季節。

  兩隻黃鶴飛在山下尋找著東西，鄉親們隱約見到那件東西輪廓僵硬，方正，看起來很大，後來，鄉親們看出問題而寒毛豎起：在半天時間，它們把山下死掉的屍體用藤條束縛，屍體串在一起壘成方形的小山一般高，壘積旁邊大約十多具屍體看起來用作灶台旁堆積的燒柴火。陽光被天上大片烏雲遮擋住，偶爾泄出一線陽光，方形的屍體陣像是披上一件黃色衣裳，寧靜得欲要飛升上天的境界。寺院的人搬來凳子讓王爺坐，王爺桌前擺了素果與素酒。夫子目托杯給了旁邊的紅馬飲酒，飲完酒的紅馬飛奔懸崖邊立馬足而嘶叫，紅馬呼嘯的聲音匪夷所思沖刷著高山林木，問風雷在皇宮中的風鈴，也恍惚感應到一片風而輕輕響動。

  紅馬發出的聲嘶力竭的聲音，連接空氣，連馬身上水氣都被沖刷出來，醉酒的紅馬失足落下山崖。山上的百姓聽到天空駿馬奔跑的聲音，而且大家感到有一股熱氣從山間空氣流出去，向著天上飛翔的黃鶴方向，漸行漸遠。大家都感受到，在遠處模糊身影的兩隻黃鶴，被撲面而來的熱氣衝進身體裡，紅馬又從另側出了來，現形紅霧的馬的輪廓，紅馬很不真實站立在搭好的屍堆上。兩隻黃鶴收到夫子目的話，也預備將紅馬馬蹄下面的屍料化作精微，淨化了環境。立即山下周圍的環境就適合人的居住。

  這時候，見到景象讓大家落淚流涕：兩隻黃鶴將沒有捆綁在隊形裡面屍體當做引火的枯柴。兩隻黃鶴用秀長的頸部圍繞死者的雙足，胸部。兩鶴用尖嘴巴打結，將死者帶上天空。兩隻黃鶴用天地逆轉圈的方式，離地更遠，離天更近。

  兩隻黃鶴有十匹壯馬牽拉的力量。

  清澈天空是有微塵的靈性的物質，有靈性的事物就有大周天，大風在虛空中流行，大風是天空的血脈，高山上的人看到天空景象突然人群被向後推動，天空扭曲深遠而且攝人魂魄。

  黃鶴飛舞里，屍體被兩隻黃鶴絞成碎片，飄散花瓣似的碎肉傾瀉向紅馬所站的地方。夫子目請來的奏樂者忘記樂器掉在自己腳下，這短暫刺耳的樂器聲給空氣劃了時間傷疤，轉眼就消逝，高山上的人被震懾得短時間安靜下來。然後，大家裡面的一些人想到死去的親人，禁不住嚎啕大哭。紅馬陰森森被屍碎埋葬成小山丘。一片風從肉山吹過，相距山間深淵遙遙相望，白茫茫的空間一片冷霧，吹到山上的風讓人異常地刺骨寒冷，這時候，山上大家見到肉山急劇滑坡，在地上就匯成一條流動的水，流動的水落入一個大的土坑裡，水流旋轉有水聲也有動物的聲音，地坑裡有個地漏泄水，旋轉的水流突然不見，只有一個安靜的大坑在地上，兩隻天空的黃鶴飛走，大家疑惑山下那匹和屍骨一同消失的紅馬。山上的人心有所想，那匹馬是夫子目帶山上又把目光瞟到坐得和大家距離很遠，但看山下位置很佳的王爺，看著王爺的反應。

  夫子目浪費了最好的觀看的位置，居然目光漏過山下等同於黃鶴與神鬼一戰百年難遇到的驚世駭俗。夫子目日理萬機以後，不知不覺在椅子上打盹。夫子目在睡覺時候，就會被鬼剃頭，這是許多年前，還不能下床走路的夫子目落下的老病根，但補償給夫子目的利益，夫子目頭部的印堂穴現出一隻鬼眼。

  睡覺醒來的早上，清風拂過夫子目頭頂，夫子目頭頂一轉眼有一頭烏黑的頭髮。醒來的夫子目的鬼眼隱去，但是夫子目早上看到天上北斗七星。額頭有鬼眼的夫子目看問題的深透絕不是愚人的一葉障目。

  因為遮住夫子目的一雙眼睛，反而讓夫子目全身都是眼，夫子目是神鬼莫測的智者，夫子目看一葉而知秋。夫子目信任兩隻黃鶴，完成這樣的任務是簡單事情。夫子目在大家面前，舒服地睡覺，這給鄉親很快返回家中的美好願景增加信心。夫子目閉目睡覺，夫子目平日所想是夫子目胸膛的狗丹所思，夫子目服下的狗丹吸日月的光華，有人形的模樣，住在夫子目胸膛黃金殿中。

  住在夫子目黃金殿的狗丹的影像才是夫子目真實面目，夫子目易容死掉的王爺，官威增大，越像夫子目，但還是和真實的夫子目有些差別。早上，山上大家驚呼起來，王爺的紅馬正站在地坑的上面。天上的兩隻黃鶴再次飛來，叼住紅馬的輪廓頭與尾，紅馬的輪廓被絞成一隻模樣明夷的鳥，明夷鳥閃電般向山上飛來，射入閉目入睡的夫子目胸膛，夫子目從座位上彈著飛起，手下的人相救不及，一剎那，夫子目落下山崖的湖水裡面，在夫子目飛墜的軌跡里，許多人還是在空氣里聞到濃厚的榴槤的香氣。

  母親留下夫子目小時的泥塑的鞋，夫子目一直珍愛。一天，治癒好狂犬病而會走路夫子目身上自己發現生出榴槤香氣，夫子目走在泥澤旁的泥鞋突然擴大，濕泥內緊緊裹腳，夫子目足底湧泉散發熱氣。泥蒸去水汽，就變成夫子目合腳的干泥鞋，夫子目身上榴槤香氣味剎那消失了。夫子目消除練井收勿幕功易容後給別人發現的隱患異味。

  夫子目常常穿著母親泥鞋，泡在泥澤中，美容著自己，想著天下事。夫子目掉下去正是這片自己藏著合腳的泥鞋的地方。

  大家下山找到夫子目，從沼澤走出的夫子目正在一處水井旁洗乾淨自己的身體。大家問王爺，可以下山嗎？王爺笑說，大家都在山下了。鄉親們高興返回家園。

  洗完澡的夫子目也返回家裡，夫子目像遠行的人，回到家時，戀戀不捨從窗外偷窺自己的臥房，桌上放著國家的地圖，偷聽屋內，寂靜無人。仿佛曾經在屋中的主人把人生的夢幻留下來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