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13 00:08:04 作者: 柳絮飛
  晚上兩個饑渴的男女終於在彼此神往的聖地見面了;他們為了一個共同的心愿,有了這樣的前提,就會以最小的付出換來最大的收穫,或者說沒有付出全是收穫。他們拋開了其他的一切,以自我為中心,來完成聖賢教化中所不齒的靈與肉的交融。其實教化與行為是兩碼事——教化是社會的必然,而人類的行為則常以偶然的方式出現,不分尊貴與貧賤,只看在什麼時候出現,出現的對象,出現的時機,是否有想像的空間,是否有關聯的介質。正好這樣的機會幸運地讓孫勇和陳水芳遇到了。在這心跳的時刻,孫勇發現陳水芳哪像個已婚的女人?她羞怯得如初戀般緊張,又如一個剛被性愛啟蒙的小姑娘一樣羞澀得語無倫次……河水在嘩嘩地流淌,青蛙與昆蟲在一邊伴唱,公路上的汽車燈光在顛簸時如晃動的彩帶,輪胎的飛轉與坑窪路面接觸的轟隆聲像拉開序幕時的雄渾聲響。暗淡的月光下,幽靜的夜色中;彼此都能清晰地聽到對方急促的呼吸,彼此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對方狂亂的心跳。這種同步的共鳴,能孕育出排山倒海的力量。孫勇再也做不到如紳士般地撫愛了,暴露出原始的野性,一時間波濤洶湧,倒海翻江——他如積蓄了無限精力的出征鬥士,狂放不羈地肆意撩撥著陳水芳的慾火;那熊熊燃燒的火焰把兩個靈魂相通的人融為一體,他們在欲仙欲死中體驗著人生的歡愉……過後,孫勇想不明白一件事,陳水芳在興趣盎然時句句話不離死字。此情此景,好像死是小芳最大的願望。真奇怪,難道死才是人生最大的快樂?

  死這個字在生活中的運用真是太難琢磨了,但又不得不承認它運用時的妙趣橫生。

  遭遇苦難時,痛心疾首,呼天搶地地想死。那時死的概念是對生活失去希望的控訴,是絕望時對解脫的渴望,這時的死是按死字的原意表達出的人生中的一個極端。如果都按死的原意運用,除了有沉重感,除了有血腥味,除了有畏懼時產生的排斥情緒,理解起來倒很容易。

  像陳水芳和孫勇在靈與肉的激烈碰撞時發出的由體內的快感膨脹到極限時按捺不住的瘋狂的呼喊:讓我去死吧!其真實的表達恰恰與原意相反。

  是不是很有意思,用一個字去描述兩種完全相反的心境,都起到了絕妙的作用;而且連不識字的人都能一聽就明白是什麼含義,多麼神奇的文字。

  還有一種曖昧的運用,同樣需要一種曖昧表情的配合;這種表達全是違背原意的,嘴上恨心裡愛,刀子眼睛豆腐心。常見於男女之間:死鬼,死樣,傻死了,笨死了,恨死了之類的話。

  人心好難琢磨!有時全都反著來,這不!把心中的愛用比恨還惡毒的字傳送給對方,對方不但不惱火,反而是期盼地接受。怪不得生活中常會聽到:高興死了,快活死了,難過死了,痛苦死了之類的話。

  由此可見:事物的極端屬性里一定留有一條通往另一個極端的路,不然聰明的古人就創造不出「物極必反,否極泰來」一詞。通過人類不斷地賦予新意,死不僅成了廣義字,而且不令人生厭。

  這一夜他們細語纏綿,相擁相偎,誰也沒有離開的意思。直到凌晨五點,黎明挑破了黑暗,沉睡在慢慢甦醒;他們才收拾離開,走前小芳拉著孫勇的手,站在草坪邊緣說:「這地方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小芳,我也一樣,不可能忘記。如果忘記了,良心真的被狗吃了。」

  這些男女間為了達到目的說出的騙人的肉麻話,陳水芳和孫勇聽得受用無比,好像是專門用來騙別人的,而不是騙自己的。

  趙恨水沒心思去關注外界的蠅營狗苟,他過得非常充實,工作之餘就是看書。除業務書籍外,李春玲從學校幫他借的中外文學名著讓他受益匪淺,只是自身的文化基礎,還不能完全理解書中的寓意,這使他懊悔不已。

  陳水芳與孫勇的事過了一段時間就有了流傳,雖然「不透風的牆」在現代建築中處處可見,但紙包不住火是顛撲不破的真理。還好,他們倆的為人沖淡了個別惡意的渲染;大家都傾向是正常的交往,沒想得那麼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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