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13 00:09:18 作者: 柳絮飛
  跳過三年時間,到了一九八九的春節。服務公司一如既往地走在盈利的路上,鄭局長的精準預測實現了——服務公司的累計利潤突破了千萬大關。

  但三年裡發生的三件事是不能忽略的。

  第一件事是宋小寶被打了。

  ——前面對他沒有深入地討論,是因為還沒到發揮其作用的時候。宋小寶從他父親的爺爺開始就紮根在這座說不出好壞的小城裡。他是老小,雖不是寵兒,但有父母和哥姐罩著,仍有諸多的好處。兒時的玩伴,小學至高中的同學,再加上當了三年兵的戰友,在這龐大的群體裡,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鏈條。各行各業,每個部門幾乎都有他熟悉的人,而這些熟悉的人中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沒人會不給他面子;面子就像是中國人的招牌,多數人視若至寶。其實是荒誕的,可以用人們常說的「面子值多少錢」「死要面子活受罪」

  來解釋,宋小寶就不注重這些。在他的關係鏈中沒有突出的舉足輕重的人物(包括幾輩人的親戚中),他時常惋惜,以致在處理較為重大的問題上顯得力不從心。他無意中獲得的威名,是在讀高中時憑著一身的力氣,和陳師傅傳授的幾套拳腳一戰而成。他不愛學習,後來等於在應付差事,能不能混張高中畢業證他也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

  他屬於性情中人,性格豪爽,對恃強凌弱有種天生的敵意,故而在一次籃球場上的爭鬥中揚名立萬了。

  放學後在籃球場上消磨一段時光是一部分學生的選項;一般喜愛學習的和家庭貧困的學生是極少參與這些活動的,他們可沒有在志向遠大的思想里兼顧強壯體魄的要求。愛學習的把課堂外的時間利用起來疊加在書本上,貧困的學生則考慮到劇烈的運動帶來的是體能的消耗和衣服鞋襪的加速磨損,學校本不能飽腹的飯食和本不該支出的開銷非必要的增加就是對家庭的傷害。自覺地杜絕或遠離這些消耗的運動是對小家的保護,是對父母的體諒和孝敬!——喜好和強筋健骨見鬼去吧!喜歡在公共場所上運動的學生,情況就截然不同,不排去有學習成績好的,不可否認的一點,他們不用精算到運動消耗與食物量與衣衫鞋襪磨損的關係。他們大多都會有像樣的衣衫、運動性的鞋襪,以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示運動技巧,張揚個性;藉以在女同學的喝彩聲中洋洋得意。

  宋小寶喜歡籃球,只要球場上有人他準會湊上去,胡亂地湊成一隊和另一隊像模像樣打上一場。在校籃球場上雖不是風雲人物,冠以小有名氣或許可以。他一米七的個頭,球技一般,但能跑能搶,有使不完的勁,人稱小旋風。其意非梁山泊上仗義疏財的小旋風柴進,而是不易擺脫的討厭糾纏。一天下午,如往常的情景相同,二年級和一年級自發地組織了一場比賽,這種形式的比賽稍懂點籃球運動規則的學生有把哨子就可以主持。宋小寶有幸加入一年級的隊伍,不是首發也高興地在場邊手舞足蹈。下半場打到過半時,宋小寶上場了,他的力量瘋狂地攪動著球場,點燃了同伴的熱火,短短几分鐘連搶帶斷幫隊友連進三球,引來場外男女同學的狂熱高呼,把比賽帶入高潮。二年級一時的暗淡無光讓個別隊員心急性躁,外號土匪的朱大個首先發難,先是罵罵咧咧,不覺解氣,就直接把氣撒到對位的人身上,惡意推搡仍覺不快,直接乘其不備把人推翻在地,運動時的跌倒,受傷的風險極大,這不,倒地的隊員果真頭破血流。宋小寶早已察覺到他的惡行,但沒想到如此過分。他扶起倒地的隊友,察看他出血的頭皮,轉身走近土匪,圓輪雙眼氣憤地面對著他,沒等土匪開口質問或者罵人,宋小寶就來個近戰中的貼身靠推。這一招的精要,在於面對面時的快速左移,接著用右腿絆住對方的右腿,使其無法後撤,和摔跤時下絆子相像;再用肩肘的力量撞擊對手的胸或肩。也許是朱大個根本沒把宋小寶當回事,過於麻痹;結果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這不是虎口拔牙嗎?一片愕然……一直以籃球場上霸主為尊的土匪哪受了這等羞辱,不顧疼痛,一躍而起,撲向宋小寶。宋小寶早已料定,在土匪撲過來快接近他身體的時候,他來個左移下蹬伸出右腿,土匪這次是正面倒下的,鼻孔立馬流出了鮮血。宋小寶用了後絆和前絆的兩種腿法,效果顯著,教土匪一仰一趴兩種倒法。土匪像瘋了一樣再次爬起,不顧一切地沖向宋小寶……宋小寶不再猶豫,有兩次成功的經驗在手,信心大增,不妨再試一招。只見他正面迎上,力貫雙掌,用左手反扣住土匪右擺拳的手腕,發力左向旋轉,這是標準擒拿中使用的反關節原理,土匪整個身體向右傾斜,宋小寶不給他掙脫反抗的機會,右掌變爪,又准又狠地卡住土匪的咽喉,使其動彈不得。同時大聲地吼著:「還打不?找死嗎?」

  一米八身高,一百六十斤體重的朱大個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被宋小寶固定住靠在胸前,任由顏面盡失。

  頓時,凝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前後也就三幾分鐘。劇片中的武打情節經這一比才顯得多少的不真實。一切都靜止了,包括籃球比賽……土匪知趣地坐在地上,沒有了剛才的瘋狂和囂張,像抽了筋骨似的耷拉著頭。籃球場上的一代霸主從此易幟了,宋小寶成了校園裡的英雄。

  籃球場上的打架風波經校方有關部門對目擊者的調查核實,經三方詢問和傷者的要求,經醫院檢查的證明,綜合考慮後的處理意見是「握手言和」。頭部受傷的同學高姿態地放棄了土匪的醫療賠償——破點皮的小事,沒必要認真。宋小寶對土匪說了聲:「對不起」。土匪回了句:「沒事。」校方的口頭教育是:引以為戒,下不為例。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相安無事,以後也沒有為此引發新的衝突。

  一周後,學校的學生沒有不再認識宋小寶的了。女生更像是一塊塊鐵,宋小寶是磁石;她的媳婦邱梅就是因此締結的姻緣。他們是一個年級不一個班,也是老城關人,打小就認識,沒什麼關係,很少說話。也不怪女同學眼拙,乍一看,宋小寶卻無討眼球歡喜的亮點。

  默默無聞的宋小寶,現在連校領導、教職員工在閒余時也津津有味地談起。學生的話他們當然不會全信,可要總是說或所有人都說,難道還有不信的理由嗎?常言道:假話說多了自己都信。況且這是發生在校園裡,很多人看得真切的事呢?

  沒過多久,宋小寶成了名人。

  傳言多了,時間久了,往往就會無限地放大。其實,宋小寶的功夫遠不及渲染的厲害,是語言的力量成就了他一時的輝煌。恰好在學校,恰好在快人快語的青年人中,傳播的速度,廣度,得到了充分地發揮。他神了!神乎其神……喲!宋小寶武功深不可測,他動如脫兔,靜如處子,力能舉鼎,十個八個粗壯男人轉眼就能輕鬆打倒。他是少林某某大師的俗家弟子,他是武當某某道長的嫡系傳人……聽得自己都想笑——這世上聽說的話到底有多少才是真的呢?另一方面,他也樂在其中,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敬畏,多了不少討好的青少年——奉承地敬著香菸、親切地叫著師父,還有日常生活中遇到的正常爭執時對方的有意避讓。他有時自娛自樂地想:學習沒長進,打架出了名!不至於「小禿爛了吊,一頭沒一頭」。

  宋小寶確有師從陳師傅練武的經歷,至今也沒間斷。

  十四歲那年的一個春天,朦朧的月色,他在河邊閒逛,看到一人在河邊的草地上伸胳膊踢腿的,好奇心使他不聲不響地蹲在不遠處屏氣凝神地偷看,但見那人時而跳躍,時而蹲下,時而趴下,時而翻滾……他著迷了,那一招一式在腦海中沉浮,揮之不去。

  直到那人練完走到他身旁還沒動彈,以致嚇了那人一跳。後來,他經常來看,一次還從家裡偷了一瓶酒,畏畏縮縮地放在那人脫下的衣服上。再後來,就跟著練習;再後來,他就叫陳師傅為師父。當然,陳師傅沒要一個孩子從家裡偷來的酒。

  學校打架的傳言陳師傅聽說了就找過宋小寶,嚴肅地詢問來龍去脈,宋小寶不敢隱瞞,說個清楚明白。陳師傅沒有責怪他,說道:「小寶,記住以後再不要和別人動手了,有這次可能會受用很長時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呵!你看過電影電視上凡是打來打去的最後都死了。再說,不要把練點武術的人想得有多厲害,到處顯擺,我從沒想過這些是用來打人的,我只是把它當作一種愛好。」

  宋小寶貌似粗野,卻無惡習,陳師傅說的話對他很管用。自此,高中畢業——三年兵役——參加工作,真就沒再動手打過架。偶爾性起,或酒後興奮,在好友面前顯擺兩下還是有的,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復員分配工作又湊巧與陳師傅在一個單位、一個部門。不知內情的人哪能想到這層關係,起初宋小寶把陳師傅直接叫「師父」,同事們都覺得摸不著頭腦。

  宋小寶被打的消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他是為業務部部長陳萍挨的打。地點就在上島咖啡門口。

  行業競爭的混亂程度愈演愈烈,不規範、剛進入市場的私營企業首當其衝,無所不用其極地攪亂本來就供小於求的市場。常規的業務往來方式被供方的稀缺性演變為多形式的酬謝,既有物質要求又不能缺少精神滿足,這是一個正規單位業務人員的新課題。陳萍面臨的壓力與日俱增,近兩年就有兩個女業務員相繼辭職。她很想找趙總談談,建議從娛樂場所物色兩名女業務員,以迎合部分客戶在新興環境中逐步養成的癖好,遲疑不決是害怕趙總反感出此下策。她為了電業局新建辦公大樓的項目,前後跟了近一年,趙總也找過縣領導打過招呼。現已立項,正在辦理相關手續,眼看就要進入圖紙設計,工程預算階段,還不能正式簽約。陳萍苦悶至極——該做的都周到細緻地做了,用她自己的話說就差沒上床陪人睡覺!

  這天晚上,宋小寶和兩個戰友在上島咖啡吃飯,是另外一個戰友約交警隊的戰友辦事叫上他的。三人喝了一瓶酒,飯後玩起了鬥地主,約九點時下面有吵鬧聲,他們玩得認真,兩耳不聞窗外事。再說近年來,酒店、娛樂場所這類事經常發生,差不多習以為常了。胡經理急促推門而入,急呼道:「小寶,陳萍被一幫小混混圍著,不讓她走,你快去看看吧!」

  宋小寶來時沒見到胡經理,也不知陳萍在這兒吃飯,更不知是公事還是私事。不管是哪種情況,同事遇到麻煩總不能袖手旁觀。他站起來說:「你倆坐會,是同事,我去看看。」

  宋小寶模糊地看到陳萍被圈在人和自行車之間,幾個男子說著不堪入耳的話,有個挨近的邊推搡邊說:「你心裡清楚是什麼事,如果不放棄,我們隨時都能找到你,今天給你提個醒,識相點!」

  「怎麼啦?陳部長。」宋小寶從圍著的人群擠進去,站在陳部長身邊。

  路燈,顧名思義是提供夜間照路用的,沒有提供識別人臉的責任。宋小寶走進圈子才看清是幾個年輕的孩子。慌亂的陳萍聽到宋小寶的聲音,如救星降臨。

  「哎呀,是宋部長!我真不知道是為什麼,我也不認識他們。」

  「不急,不怕,說清楚就行,可能是他們搞錯了。」宋小寶的話音才落,一個年齡大點的男孩就生氣地竄至身邊。

  「管你吊事,狗拿耗子,滾蛋!」跟著就有伸手推開宋小寶的動作。

  宋小寶現在明白了這幫混混是故意找茬的,躲避是不可能了,但他仍和氣地說:「小兄弟,別亂來,有話好說。」


  練過武術的人,有些習慣動作是常人不具備的,當他意識到要被攻擊時,防護動作自然就有了。這有時是好事,有時就變為壞事。宋小寶習慣地撥開推向他的手,把問題就擴大化了。

  「喲,婊子養的,還有兩下子,兄弟們,上!」這一聲吆喝,人群像煮沸的水炸開了。

  胡經理見大勢不妙報了警,又告訴了小寶的兩個戰友說下面打起來了。

  宋小寶在混亂的打鬥中要顧及陳萍,頗為艱難;他左躲右避,前沖後突,顧此失彼,不知挨了多少拳腳……過了一陣子,漸覺體力不支,便奮起餘勇,竭盡餘力,抓住一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又借倒地人的支撐一腳把另一個想偷襲的人踹倒,就在這時一根木棒揮過來,如果避讓勢必會打在陳萍的頭上。他飛快地彈起,抬起手臂格擋,小手臂一陣麻木,木棒被手臂卸去了一部分力量隨著慣性滑落到頭上,小寶感到頭腦嗡地一下就癱軟地坐在被剛才打倒的人身上……趕過來的戰友剛好看到這一幕,立即跑過來扶住小寶。

  「你兩個不要讓他們走了,報警讓派出所來。」

  小寶的頭在流血,流到臉上,慢慢地又流到衣服上。陳萍哭著說:「小寶的頭打破了,快叫救護車!」她心裡雖慌亂,但知道小寶頭上的血是為了她流的。

  派出所趕到時,另外的三人已經跑得沒影沒蹤。胡經理打電話告訴了趙總後就把小寶送到醫院,陳萍和小寶的兩個戰友跟在一起。

  趙總正在家裡逗兒子玩,一聽這事就對娟子說:「我去看看,不要等我,和兒子先睡。」

  趙總匆忙趕到醫院,醫生說去派出所了。這麼說,應該沒大問題。

  派出所詢問室里擠滿了一堆人,宋小寶見到趙總有點難為情地說:「這麼晚了,還要你跑來看我!」

  「趙總,小寶都是為了我才受的傷!不知傷得重不重?」陳萍一臉緊張地說。

  趙總問:「做檢查沒有?」

  小寶說:「醫生說沒大事,我感覺還好,應該不嚴重。」

  「那就好。陳萍,明天上班你到我辦公室,我要了解細節。」

  趙總掏出煙分散給民警抽,正巧,事故詢問的民警有個是小寶的戰友,簡單地記錄後就把那兩個打架的男孩送去了拘留所。事後,幾個戰友還捎嘲帶諷地笑鬧了幾句:「大名鼎鼎的趙師傅栽在幾個小混混手下,丟人啦。」


  也有說:「要是英雄救美還情有可原,原來是個半老徐娘,有點不值得。」

  仲秋的天氣,晴天不覺得冷。小寶的媳婦穿著長袖衫剛把兒子打發到床上睡覺,小寶開門進屋了。經過醫生清洗包紮的頭部,白色的紗布冷森扎眼,她「啊」的一聲跑向小寶:「怎麼啦小寶!?」當發現趙總跟在後面,又略作鎮定地與趙總打招呼。

  趙總說:「沒事,到醫院看過,放心吧。小寶是勸架被人誤打的,派出所把鬧事的關了。

  怕小寶和你說不清楚,就過來跟你說聲,不早了,洗洗睡吧,我回去了。」

  「謝謝趙總!我放心,放心,小寶,你真是的,還麻煩趙總送你回來。」

  「你明天上午再去醫院做次確診,怕晚上值班醫生疏忽檢查得不仔細,身體是大事,兒戲不得。」趙總臨走時說。

  「好的,明早去,趙總,慢走!」

  邱梅直把趙總送出門外。回到屋裡絮叨著:「小寶,你在外面做事真要小心啊,你是家裡的頂樑柱,你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和兒子怎麼辦?你要聽我的話,沒事少在外面喝酒,家裡是最安全的,在外面多了,總會惹些是非的……你是保護趙總受傷的嗎?」

  小寶生氣了,加重語氣說:「瞎扯,他是從家裡特意來看我的,哎,真難為他了!

  胡經理不該告訴他。睡吧,以後小心就是了。」

  第二天上班,陳萍把想了一夜的前因後果說給了趙總聽。趙總起身打開窗戶,點燃一支煙,良久不語,來回踱著步——業態在新形勢下的矛盾已經發展到恐嚇、辱罵、威逼、人身攻擊上,不免讓他不寒而慄。外界傳說的一九八三年嚴打時的兩勞釋放人員現在是香餑餑,可能是真的。有得有失,有因有果,客觀地反映在社會中,不得不思考現行制度的不合理性,至少是行政約束力或者說是現行的準則沒能跟上時代發展的節奏,致使快速的發展浪潮帶出了陳腐的醜惡現象。想到這裡,趙總不禁喟然長嘆——有什麼辦法?

  壞事變成了好事。生活中常會出現這樣的辯證實例,宋小寶被打促成了陳萍的業務合同。

  陳萍那天晚上是請電業局分管基建的周副局長吃飯,結果仍是模稜兩可地不了了之。飯後發生的一切周副局長站在較暗的地方直看到派出所把人帶走才離開,回到家裡思想還在糾纏這個問題。他認識其中一個是另一家單位的業務員,在一起吃過一次飯,和他老闆一塊。論硬體設施,論技術力量,服務公司有絕對優勢。拖到現在是有原因的,聽說那家公司的老闆和局長有點沾親帶故,問過兩次局長,局長說你負責的事你做主,哪家都行,前提是保證質量。局長的話讓他更懷疑其中用意,明擺著服務公司是首選,為什麼就不直接定下呢?況且縣領導也推薦的是服務公司。想起那幫兇狠的傢伙就心驚肉跳,幸虧是宋小寶(老街坊都認識),換個人說不準被打殘了。與這種走邪道的人合作,將來遇到扯皮的事(施工中的正常現象)那還了得。乾脆把個人意見報告給局長,最後讓他定。

  陳萍在趙總辦公室坐著,唉聲嘆氣地垂著頭,時而看一眼站在窗戶邊的趙總,在沒有得到明確的指示前她不好離開。趙總接連抽了兩支煙才回到沙發上,端起茶杯喝著水。

  「這樣,一會你給他電話,問他在哪兒,就說我要見他,或者來我辦公室也行。小寶給我們創造了機會,這兩天必須抓住這個機會,趁熱打鐵,如果還不行,只有放棄了。你去辦吧,聯繫後告訴我。」

  小寶從醫院回到單位戴著帽子,他徑直來到趙總辦公室,把醫生說的情況告訴了趙總,並說這幾天車是不能開了。

  「頭傷沒問題我就放心了,胳膊不會有大事,安心休息。媳婦那關過了吧?」趙總問。

  「還是趙總想得周到,你的幾句話起了關鍵作用,不然,昨晚肯定會囉嗦個沒完。」

  「等會兒電業局周副局長過來,你不用迴避。」

  「我認識他,跟我二哥是同學,原先去過我家。」

  周副局長跟著陳萍走進趙總辦公室,一眼看出那一臉的鎮靜是裝扮的,見小寶在,當即問道:「小寶,聽說你受傷了,沒事吧?」

  「昨晚那樣子把我嚇得夠嗆!好在頭傷不嚴重,手臂在等片子結果。」趙總接過話題。

  「那幫人就像亡命徒,不是碰巧小寶在,那架勢我真不敢想像。哎呀,這世道想想就怕!」陳萍說。

  「趙總,今天來我亮明個人觀點,決定以書面形式申報局委,由服務公司來承接這個項目。不能再拖了,對大家都不利。不過,醜話說前面,我沒有決定權,最終要局長定。」

  「周局長,有你這話就夠了。另外,昨晚發生的事不是偶然的,我們要有清醒的認識,與這種無行業操守的人打交道會有很多麻煩。我認為規範的合作方式永遠是正確的選擇,再說我們有足夠的能力來承擔責任,在這方面恐怕沒兩家公司有這個實力吧。」趙總一語雙關。

  趙總沒有留周副局長吃飯,從柜子拿兩條煙叫陳萍找個袋子裝好給他,說約好了中午要去陪李縣長,改天有時間再約。

  中午吃飯時,趙總出現在食堂讓宋小寶驚訝!不是說好了要去陪縣長的嗎?

  第一件事就這麼有驚無險地過去了,四百萬的單在三天後簽了正式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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