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13 00:10:13 作者: 柳絮飛
  宋小寶氣喘吁吁地跑到樓下,前台客服把他領到酒店辦公室,原來是中介的張經理打來了電話。

  「我走了,謝謝!」趙總不敢耽擱,趕到房間接過楊主任遞過來的話筒。

  趙總:「你好啊,張經理,幾天沒聯繫了,正想著請你喝酒呢。」

  張經理:「趙總,喝酒的事先放放。如果下午有時間先見個面,因為有些具體的事需要當事人面議,作為第三方作不了主。」

  趙總:「好說,下午幾點,在哪兒談,你徵求一下對方的意見。」

  張經理:「那我約定了再給您電話。」

  趙總:「辛苦了,謝謝張經理。」

  楊進發露出了過度興奮的笑臉。希望來了,在漫長的等待中來了。

  用長久的愁悶換來了超值的預期——二十二萬的轉讓費,附帶前兩個月的租金,租賃合同直接與業主簽,合同期限五年,續簽在同等條件下擁有優先權。這是在業主、物業、一租、中介、現租五方在場的情況下達成的一致意見,只等款項到帳就可以移交了。

  張經理不厭其煩地賣弄口才,如今成功了,他再多的賣弄也不令人生厭。趙總做出一副同情的姿態,聆聽他的胡編亂造,原因是接下來要解決住的問題。打過一次交道多少增進了一些了解,於是,對他說:「張經理,辛苦了,晚上請你喝酒,順便談談找住的地方,小套房,公寓,都可以,最好在一起,初步預計要十間,離辦公室越近越好,希望儘快落實。也算是給你的一點補償吧。」

  「沒問題趙總,找住房比找辦公地點容易,放心,很快就有結果。」張經理滿心歡喜,這差事不錯,喝著小酒拿著佣金,悠哉樂哉!

  趙總帶著張經理回到酒店,時間是五點一刻。沒有陽光的夏天,不藉助鐘錶的指針,真不知道離天黑還有多遠。

  一行五人直接去了餐廳,本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理應用傳統的方式來驅散壓抑太久的陰霾。趙總讓楊副主任安排飯菜,說去打電話叫吳老闆過來一起喝一杯。

  吳小雲看到他們回來時眉飛色舞的表情,猜出個八九不離十。這時趙總走向前台,她喜上眉梢,心想一定有好消息相告,或者是想起了她的好,故意來套近乎呢。成功的喜悅帶來了豁達的胸懷,找個延長高興的事做是此時的普遍現象,趙總就是這個意思。

  而吳小雲呢,不管是哪種情由,都是她此刻求之不得的。

  「吳小雲同志,請你幫我辦一件事好嗎?」趙總一本正經地說。

  「喲,趙先生突然變成了老幹部,說得好搞笑噢。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這麼嚴肅?」

  兩個人都在裝,旁邊的服務員在偷笑。

  「我的辦公地址正式確定了,請你爸喝酒,慶祝一下。」

  「然後呢?」吳小雲剛才美美的笑立馬收斂了,冷不丁補上一句:「還以為請我呢。」

  「自然也包括吳小姐了,請屆時參加。」趙總雖有補充,但認為她說的是玩笑話。

  旁邊的服務員笑得更厲害,兩個說話的人被一個發出笑聲的人搞得有點難為情。這引起了吳小雲的不適,她狠狠地橫了她一眼。

  吳老闆有空,答應前來道賀。待趙總轉身離去之時,吳小雲忽地抬起手,用強調的口氣說:「記住,改天單獨請我……們。」

  湘菜與粵菜的最大區別在於辛辣與清淡,因生活習性的不同,概論好壞是不妥的。

  不能說四川人嘴饞的麻油老湯就不如江浙人蜜抹的甜;也不能說湖南人鍾情的油辣就不如廣東人鮮嫩清淡的頭啖;人類花了幾千年,好不容易培育出來的不同的吸收因子,是不會輕易欺師滅祖的。

  正好,今晚的飯菜對上了用餐人的胃口,兩個湖南人和四個湖北人對飯菜的要求達到高度的一致,酒水自不必說,兩斤五十度的白酒,在合口飯菜的送咽下,和著鄉土的人情味,順利地滑入腸胃,高興地起伏不止;其間,忘記了已是千里之遙的南粵。

  這會,吳小雲有點鬱鬱不樂,那張俊俏的小臉多了不和諧的委屈,已經過了飯點,還呆呆地餓著自己。

  「小雲,去吃飯吧。」同伴在提醒她。

  「嗯,不是很餓。」。

  她在盤算,該如何把心中的委屈拿出來,不然憋得多難受。這一想主意來了——她以合乎邏輯的兩種身份去巡視餐廳,對員工指指點點,提點要求,糾正不當,凡此種種,概不能為職員詬病之依索,均為職責所在。吳小雲想到這時便做出心無旁騖樣子,理直氣壯地走進餐廳。

  她真就依計而行,實施第一種身份的計劃。餐廳只有人數不等的五桌客人,有點吵,是因為喝酒的原因。她轉了一圈,像模像樣地指導著服務人員,從傳菜的窗口看了看廚房,走到餐廳收銀台和收銀員說了幾句話,再在餐桌之間走動,順手動幾下擺放齊整的碗筷。


  就餐的客人對酒店管理人員在席間走動習以為常,不影響大快朵頤,頂多遇到像吳小雲這等標緻的女子多報以悅目的注視。

  吳小姐走進餐廳趙總便覺察到了。席間的熱情沒能掩蓋住他的分神,有吳老闆在場想必女兒不會言行莽撞,又兼吳小雲本身修教有度,顧念得體……多想了,在餐廳走動原本是她的職責,何必神經過敏。

  知其一,忽視了其二,趙總犯了主觀上的錯誤。吳小雲是吳老闆女兒不假,但不是惟父是瞻的父女關係,正是基於此因,她才敢「膽大妄為」。

  她徑直地走到吳老闆身後,目無旁視,站著不動,借題明顯。

  眾人的目光齊集於一身,引導吳老闆不由自主地左右旁觀,這才發現寶貝女兒杵在身後。

  「小雲,你吃過沒有?」吳老闆親切地問。

  吳小雲說:「沒吃呢,趙先生真不夠意思,請我爸吃飯反倒不請我吃飯,這叫什麼來著,對,過河拆橋。」

  這不真不假的話,耐人尋味。

  趙總如芒在背,忙不迭地說:「過河拆橋說得太婉轉了,應該說『忘恩負義』,罪過,罪過。吳小姐想吃點什麼?揀最好的點,算我賠罪了。」

  吳小雲頭一揚,說道:「我現在想吃點後悔,可惜我這兒沒有啊!」

  一桌人不約而同,暴笑如雷,把酒桌上的氣氛推向高潮,唯有趙總心存另一種滋味。

  吳老闆卻笑出自豪——女兒不僅大度從容,更兼幽默風趣了。

  往下的日子,是一段緊張忙碌日子。

  辦公室經過了部分改裝,把原先前台後面的一塊改成了能容納十多人的會議室,用一台電視和一台電腦組合,可以展示特色產品,也可以展示設計的效果圖。

  改建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包括電話、網絡檢修開通。然後,四個大男人幹了三天,學著女人的細巧把偌大的辦公區域清理得纖塵不染。


  現在好了,不用一天到晚地窩在酒店,像正常上下班一樣的兩點一線。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謀劃事業,才會有公職人員的榮譽感。

  住房的問題已經落實,正在重新裝修,預計還得半個月。

  前期工作再過二十天基本就緒,再就看證照批覆下來的快慢了。

  趙總和楊副主任商量,在這個空檔可以考慮回去一趟。匯報工作是一方面,人員調整的工作也要提前做。業務人員就地取材,技術人員應從服務公司抽調為妥,後續根據情況再議。趙總的意見是小黃暫時留守,其間把招聘信息整理出來,找幾家報紙提前登出,強調有經驗者優先。

  兩人商量後的第二天上午,在新辦公場所的會議室開了第一次工作會議。

  小黃整理出了第一份會議紀要。

  晚上回到酒店,趙總告訴了吳小雲,說明天退一間房,需要回去一趟,估計要十天半月再來。

  吳小雲表面淡定,心裡卻不免一驚,無由頭的失落忘記了說話的正常間隔,待一回神又鎮靜如初。「哎呀,你答應帶我去你辦公室看看,該兌現了吧。」

  「忙忘了,小孩子的事真多,也沒什麼好看的,回來再說吧。」趙總半真半假地搪塞。

  「不行,說話要算數,吃了飯就去,反正晚上也沒事。」

  「好吧,飯後我讓司機送你去。」

  「不行,你自己開車,看完後請我吃宵夜;你答應請我吃飯免了,用宵夜作抵。」

  吳小雲一味糾纏才不管身邊的員工。

  「好吧,我答應你,但九點前要回來,晚上要休息好,爭取明天晚上到家。」趙總知道拗不過只好答應。

  「好的,沒問題。」吳小雲興奮地用白話回答。


  憑良心,趙總打心眼裡喜歡吳小雲。她善良率直,聰明伶俐,有頭腦有見識。柔順時如一泓溫泉,執拗時堅持主見。歲月尚淺卻初具卓識,外加青絲飄秀,玉顏倩容,一襲正裝雖不嬌艷,倒也扮出個亭亭玉立。舉手投足,纖巧如行雲流水,堪比名門儀容。

  如若有幸一睹其母女同框,再怎麼牽強也難服眾口——那便是一座肉山凶神惡煞般地守護著一株嬌艷的鮮花。

  單看外部特徵,她繼承了父親的基因,找不出一點和母親的關聯。

  趙總沒有找理由推辭,吃完晚飯回房間喝杯茶水就下到大廳。他沒有避諱任何人,「走吧,小東家,卑職願為你效勞。」說著就向大堂外的車邊走去。

  吳小雲提著手包,笑嘻嘻地跟出來。她毫不猶豫地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低頭看了一眼趙總,此時,才發現她似有強人所難的歉意流露:「趙總,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開什麼玩笑,多大點事,有什麼為難的。」

  「心口不一吧,你當我是傻子。不過我是真的想看看你辦公室,聽小黃說好漂亮。」

  兩個相互欣賞的青年男女把共同的空間首次縮小到一眼便能計算出的容積時,那激盪的情懷在謹慎地展開,每一次細微的心動伴隨著如夢的期許,狹小的空間溢滿著無限的溫馨。

  趙總穩穩地駕駛著滿載幸福的小車,在燈火通明的街道徐徐漫行;裝點夜色的彩燈閃爍著美麗的眼睛,不知疲倦地見證人與人之間的傳奇。

  在兩種情況下人容易犯傻:一種是災難突然降臨,另一種是幸福來得太快。兩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缺少相應的準備。

  吳小雲正徘徊在適應期,一時語塞,情有可原。

  「小雲同志,平時挺能說的,怎麼坐到車上倒不想說話了?」

  「不知道說什麼,你說吧,我聽著。」

  「那聽音樂吧,很快到了。」趙總轉動操控台上的旋鈕,用第三方的聲音來調和不大適應的空間。

  值班的物業管理員打開了車道閘,並向趙總擺擺手。已登記的車牌加上近期頻繁的進出,都很熟悉。整棟樓亮有一多半的燈光,時間就是金錢用行動詮釋最有說服力的莫過於加班加點。


  吳小雲在明亮的辦公室走來走去,這格局典雅、飾件華美的辦公場所有生初見,身處其中,怎一語漂亮了卻。她懷疑地看了趙總幾眼——這麼短的時間把偌大的空間裝點得如此富麗,效率之高令人咋舌,難不成他有呼風喚雨的手段。

  「怎麼樣,吳大小姐,能否入你法眼。」

  「想不到,你這麼能幹。」吳小雲眉眼的神色滿是敬佩。

  「抬舉我了,托你的福,撿了個漏。除改建的小型會議室,別的沒動。」趙總不敢浮誇,實話實說。

  吳小雲走進主任辦公室,「這間是你的嗎?為什麼改叫主任了?」她坐上大班椅,一百八十度地來迴轉著,眼睛卻一直盯著趙總,儼然是主人的神氣。

  趙總看著她既滑稽又可愛的模樣,笑著說:「不就是個稱呼嗎,叫什麼都可以,班長、組長都行。關鍵是能辦事,不然,還不如貓狗。」

  「說得真好聽,比聖人還高尚,是個不圖名不為利的好領導。」

  「好聽嗎,那你開我工資,專門陪你說話好了。」趙總愉快地笑道,「這差事不錯,陪你這般如花似玉的女孩兒聊天,還有養家餬口的收入!咦,可能幹不了三天就會被別人打死。」

  「真有你的,知道你什麼意思……」吳小姐白了趙總一眼。

  「我爸很喜歡你,說你是個人才……」吳小雲猛地停住,想起她原本想說的話已經說過,再者,趙總現有的條件已超過她們父女認同的高度很多,用「喜歡」一詞不免過於親近卻少了尊重。

  「走吧,請你吃宵夜去,要不太晚了。」

  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室,倘若約束不住,真容易干出出格的事來。趙總不敢想像,還是儘快離開為好。

  吳小雲不大情願地站起來,走近趙總時說:「我來你公司上班好嗎?不會的我可以學。」

  「玩笑開大了吧,放著老闆不當,去給別人打工!你爸要知道不罵人才怪。」

  「我是認真的,趁年輕多學點本事,你這兒有適合我的職位嗎?我爸的工作好做,只要我樂意。」吳小雲純清的眼睛望著趙總,但卻弱柔的使人心痛。


  趙恨水一陣顫慄……

  沿街的店鋪很多,小吃店的桌椅占滿了人行道,年輕的男女快活地品嘗著各類食物,一股股騰騰的油煙被雲層壓得很低,半天飛散不去,時而把人嗆得滿眼是淚。啤酒是夏天的寵物,腳邊的啤酒瓶橫七豎八的一片。吃相是不能挑剔的,是環境放縱了他們。

  一般在路沿肆無忌憚地吃喝,年輕人較多,龐大的打工一族借下班後不多的空閒在自由的空間釋放疲勞,看似無以彰顯,偶爾也有豪壯。

  趙總心想,總不能讓小雲在這樣的環境中吃喝吧。

  「小雲,我們去找家環境好點的地方。」

  這隨口叫出的「小雲」有如一道電閃,直入小雲的心靈,她緊跟一步,憑藉陡然爆發的衝動靈巧地挽住趙總的手臂,幸福地倚靠著他的肩膀。

  這一廂情願之舉趙總料到會來,可是在心理鬥爭中貪婪沒占到上風,所以這份美色使其痛苦。否則,上天賦予的美艷,略施巧言便可品嘗那銷魂的濃歡,體會那甜蜜的酣暢。

  他平靜似水,沒有任何婉拒,也沒有任何迎合。

  「小雲,我理解你的心情,同樣,我也非常喜愛你,除非是冷血動物。但是,現實是不允許的,我不能騙你,更不能害你。做我妹妹吧,我缺少個妹妹,我會把你像親妹妹一樣對待的。」

  「我知道,……」一句沒說完全的話,拖著哽咽散發出令人心碎的感傷,已然無法再語。

  在一家特色奶茶店,他們安靜地坐下來;吳小雲打消掉凝眸恨意,恢復到明眸皓齒全在一念之間。

  趙總有種負疚感,那是一種不能滿足他人的負疚——辜負了纖纖一影的苦心熱腸;另一自責卻源於本能——倘若不畏首畏尾、瞻前顧後,何不兩全其美。人啊!就是這樣矛盾;怎麼好用簡單的「好壞」去評說。

  慢慢地,小雲就活潑開了,思維擴展到千里之外:「你明天回去,沒見你購物呢?

  出來這麼久沒想過給家人買點禮物,尤其你兒子。」

  這一重大提醒嚇了趙總一跳,更慚愧的竟是一位關係不大的小姑娘提出的。趙總黯然神傷:過往的優秀之說何從談起,人前的高談闊論不過厚顏!


  「小雲,真想不到你的心思這麼細,我們都忽視了,這要命的忽視……謝謝你小雲!」

  趙總自知理虧,難得的溫順。

  「隨口一說,把我當救星了,你們啦,真有意思。」

  「明天不走,應該聽你的,去商場逛逛,人之常情嘛。」

  「我明天陪你們,免得討價時吃虧。我可以跟我爸說,他一定會同意的,另外還告訴他你認我做妹妹了。」小雲一臉的天真。

  「合適嗎小雲,你可要想好,別讓你爸誤會。」趙總有些憂慮。

  「想得太多了,我爸開明,再說他還不相信自己的女兒。」

  一切如計劃所願,第二天吃過早餐,趙總駕車,小雲當嚮導,跑遍了繁華的商圈,購置了想到的和沒想到的物品,一個個累得氣喘吁吁,心裡卻快樂無比。

  借中午吃飯的時間,大家坐在清涼的餐廳才得以休息,有說有笑地如兄弟姐妹。

  趙總稱呼小雲不到一天已經習以為常,小雲叫趙總大哥出自純粹卻略顯生澀。宋小寶聽得好不嫉妒,不善言辭反而心直口快。他愣著眼睛說:「趙總,你撿個好妹妹,中午你請客;我也沒有妹妹,要不叫我哥我請客。」

  楊副主任爽朗地笑起來,說:「小寶說得有理,我要是年輕點也要爭,不能便宜了趙總一人。」

  小黃卻笑得靦腆,甚至帶點羞怯,猛然抬起的頭又迅速低下,近似影視劇《紅樓夢》中林黛玉時有的扮相。

  「聽你們說得我好自卑,被別人撿去做妹妹?」吳小雲沒理解撿的含義。

  楊副主任忙解釋:「小雲姑娘誤解了,可能是地區文化的差異;打個比方:都希望得到的寶貝被一個人發現而其餘人只有乾瞪眼的份;一說撿了個便宜,再說這人運氣真好。小寶的話就這意思,不是輕薄反是尊貴。」

  趙總雖是在笑,實為小寶的耿直感動;他曾幾次說要是有個妹妹該有多好。於是說:「小雲,也叫他哥哥吧,他好想有個妹妹,跟我就說過好幾回。」

  吳小雲順從地點點頭,然後閃著明亮的眼睛,現學現用,說道:「也要像對待親妹妹一樣?我真幸福!一天撿了兩個哥哥。」

  一陣鬨笑,一圈矚目,小雲再現了少女的矜持和靈巧。

  楊副主任:「小雲姑娘真是個難得的奇女子,我們都應該好好地感謝你。」

  一上午的馬不停蹄,換來了下午的清閒,像悠閒的城裡人走馬觀花式的東瞧瞧西望望,沒有購物任務的壓力,就剩下觀賞了。

  小雲瞅準時機在兒童玩具店買了兩樣東西,一把精製的價格不菲的電聲手槍,一套益智的積木組合。她甚至沒有討價就裝進塑膠袋,也沒理會他們揣摩的目光,鑑於這種情況,再聰明也不好詢問,何況模稜兩可。

  三點多鐘一行人滿載而歸,購買的物品放在車上,唯有小雲拿下自己購買的東西。

  小雲把購買的兩樣兒童玩具精心地貼上標籤。電聲手槍的盒子上寫的是「祝小侄濤濤快樂成長!」積木盒子上寫的是「祝侄兒小兵學習進步!」

  吃晚飯的時候,小雲叫住宋小寶,說:「給兩個侄兒的禮物,上面有標示,拿去放車上吧。」

  素有俠義心腸的宋小寶哪經受得住這等的溫情,剛認的小妹妹當真就給未見過面的侄子買禮物了。這做哥哥的臉面呢?丟死人了,他感動得心口發堵!好歹比她大十幾歲啊,怎麼就想不到這一層,怎麼就沒想到給妹妹一份禮物呢?在恨自己豬頭笨腦之時,也怪趙總的粗心大意。

  「這,這,這真讓妹妹見笑了,哥當得哪夠格呢,真丟人!」小寶在自責。

  「小寶哥,看把你急的,回來再請妹妹吃飯。」小雲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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