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證照齊全了，開展業務就是合理合法的，這種保證是自身的需要也是客戶的需要。

  三個業務員發揮了實戰能力，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簽下了三份大單。

  伍富春不愧為經驗豐富的業務人員，他能在簽不了正式合同的情況下穩住一單五千多萬的業務，足見其謀劃得是多麼地周密；首個第一由他榮獲，並且還是個不小的單，從上到下一片歡騰。

  不過，有戲劇性的，有後續潛力的業務，應歸功於花艷和方亞男簽下的六千萬和一億二千萬的單。

  下面我們著重談談兩個女孩子簽單的前後經過。

  這是在工商局副局長孫強的幫助下談妥的。

  上次的一面之緣給孫強留下了較為深刻的印象，閒時不免想起兩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加上趙主任的慷慨，並時會伴隨著某種衝動。

  一天下午，閒來無事，正躊躇於工作輕鬆時的想像之中——是約人喝酒好呢，還是約人打牌？總之，喜歡有色彩的生活，就難以想像獨處的寂寥。

  時間到了四點，他還沒拿定主意；時而站起踱步，時而坐下沉思。他突然在心裡抱怨起電話來：該響時不響，不該響時總是煩人。

  門被輕輕地敲擊了幾下，孫強一陣欣喜——哪怕有人來閒聊也好！

  「請進。」因為他在踱步，自然地走向門的方向。

  門在緩緩地張開，漸漸地露出兩張迷人的笑臉，隨之飄來輕柔且略微怯懦的問候，「局長，下午好！」那聲音帶著青春的香甜氣息，充分展現出年輕女孩的生理特質；是圓潤、飽滿、綻放、活力、希望、追求的完美組合。孫強就算敞開思想去想，恐怕也想不到是她們倆。

  畢竟是見多識廣的領導，對突如其來的驚喜稍一思索便處之泰然了，足見他應對自如的本領。「喲，是你們兩位，歡迎，歡迎。」

  「冒昧造訪，是不是打擾局長了？」花艷說。

  「沒有，幸好今天清閒。請坐。趙主任忙嗎？好久沒見了。」孫強關上門，把她們引向沙發。

  「我們是三軍無能，累壞了將帥，難為趙主任了。」方亞男偷窺一眼孫強說。

  「不錯，趙主任有你們這樣的好職員是他的福氣。」孫強邊倒茶邊說。

  她們交談得十分愉快，沒幾分鐘就放開了，像老朋友似的，說笑得不亦樂乎。

  有一種巧合是成功的秘訣。前一個小時的想像在沒有任何預期的後一個小時變現了，是天意？說不清楚。生活中的這種事例，一輩子總會有過幾回。此等遇見，非比尋常，誇張地說，有可能影響一輩子的命運。

  「局長，晚上我和小方請你吃飯好嗎？」花艷看著孫強以女孩特別的乞求眼神等待著他的回答。

  「不會吧，我怎麼好意思讓女孩子請我吃飯！好吧，我安排一下，晚上我請你們倆。」

  這樣的結果兩個女孩欣喜若狂——一種單發的願望意外地達到了雙發同向的效果。

  孫強接著以玩笑的口氣說：「不會是趙主任安排你們來找我的嗎？」

  「不是呢，我們在附近辦事，看到工商局辦公樓就想到了局長您。猶豫半天才壯著膽子走進來，開始有些畏懼，好在局長平易近人，這會好了，打消了顧慮。真沒想到您這麼大的領導還記得我們，出於感謝，就有了請您吃飯的想法。」

  孫強認定花艷說的是實話，幾次接觸他自信對趙主任的了解達到了一定程度。

  「業務上有進展嗎？從形勢上看需求還是很大的，不過，你們才剛剛開始，不用太急。有機會我會幫你們的，趙主任人很好，我們算是老朋友了。」

  「局長是我們公司的貴人，非常感謝！趙主任確實是難得的好領導，只可惜我們至今沒有一點業績，慚愧啊！」這話是方亞男說的，她工於察言觀色，話語比較精煉。

  「改天約他一起坐坐，引薦幾位朋友認識，說不準對你們有幫助。」

  「那敢情好，先替我們老闆謝謝局長了，有您出面肯定能打開局面。趙主任是知恩圖報的人，對我們就能做到面面俱到，何況是對你們領導呢。」花艷心細，語調溫和，顯露出江南女子的靈秀。

  「是啊，趙主任人不錯，第一回接觸就給了我較深的印象。碰上一個好老闆不容易，要珍惜這種可遇不可求的緣分，要盡心盡力地把本職工作干好，不能辜負了人家。」

  「局長教育的是，希望局長以後多多指教。」花艷回應道。她們聆聽著孫強的教導，盡到了卑微者的謙恭。

  「差不多下班了，你們先去門口的路邊等我，我把明天的工作安排一下，會很快的。」

  「好的局長，我們先下去了，不急。」花艷說。

  在一家高檔咖啡廳，在一間充滿著溫馨且浪漫的小包間，一行三人開始了人生的又一種體驗。

  孫強正是年富力強的年齡，形貌偏於文質，衣著講究，舉止從容，談吐得體，頗為文靜女孩心儀。方亞男對這種類型的男人天生不存好感，花艷卻比較鍾愛，她嚮往恬靜的生活，對男人暴露出的粗獷不以為然，哪怕有英雄氣概也罷。

  方亞男看出孫強喜歡花艷，也看出花艷對孫強的仰慕，兩人的含蓄表現得若隱若現，如同一種意境中的兩處要點，襯托出更深的寓意。方亞男並沒過多地替花艷擔心，她所了解的花艷在兩性關係上比較傳統和守舊，有時還嘲笑她遠不及自己開放。

  一個年紀尚小的服務生手裡拿著厚厚的幾本彩印的食物鑑賞圖冊，他毫不猶豫地走到孫強身邊，和悅而恭敬地說：「先生，現在需要點什麼嗎？」

  孫強接過圖冊，把飲品類的圖冊遞給了花艷，「先來點飲品和點心。」

  花艷還沒來得及欣賞各式各樣花色的飲品，就被每個飲品的標價唬住了。孫強看出了她的反應，這很正常，一個普通人的消費觀念哪經受得了超出十倍左右的差價。

  「先去忙吧，一會叫你。」孫強對服務生說。

  「好的先生，隨時叫我。」服務生退出了包房。

  「別管價格，喜歡就點，來小份的，多品嘗幾樣；好不容易來一次，高興就行，反正也不用我掏錢。」孫強說。

  花艷有些難為情，方亞男拿過花艷手上的圖冊說：「那就謝謝局長大人了。」

  「隨意點好，古人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開開心心地過好每一天就行了，人生苦短啊！」孫強說這番話帶有淡淡的傷感，不知有何深意。

  方亞男和花艷點好了飲品，孫強點了一杯咖啡；他按了呼叫器，服務生立馬去下單了。

  孫強深陷在布藝沙發里，伸開兩腿，頭仰靠在寬厚的沙發背上，一身的愜意。

  花艷穿的是連衣長裙，領口有點大，時而會露出粉白的乳罩，很容易使人聯想。方亞男一身運動裝，白色T 恤配黑色短褲，露一雙大長腿。她們各有迷人之處，青春的活力是一張鍍金的標籤。

  喝著鮮果調製的飲料，品著自調的咖啡，閒聊了半個多小時。孫強叫來了服務生，精心挑選了四菜一湯，外加一些女孩喜歡的甜品，可謂是用心緻密。酒是少不了的，她們有過一起喝酒的經歷，便是上酒的必然。這樣的消費標準少說也要上千。

  洋酒的誘人之處在於色澤的美，在晃蕩的透明玻璃杯里裸露出迷人心智的琥珀色。

  尤其在小範圍的男女對飲時更有情調。兩個女孩都能喝點酒，日常生活中，在情緒波動時也愛藉助酒的妙處來安頓心情。酒量不大，二三兩的量，普通應酬差不多夠用。女孩子嘛，除有意圖，大多會送點憐香惜玉的心懷。

  孫強以領導兼成熟男人的大度，親自為兩位漂亮女孩斟酒，而每次都會把自己的杯里倒得比她們多，生怕她們喝多了傷害了身體，以做足成熟男人的擔當。花艷看在眼裡，心存感激，與那些思想不純恨不得立馬把女人灌醉來占便宜的男人相比孫強高雅得堪比君子。

  一瓶酒喝到一半，花艷有點醉意。那張本就爛漫如花的笑臉陡增了一圈淡淡的暈紅，在嬌嫩的皮膚上繪下了一幅美景，不僅滿足了獵艷的眼睛更難得地賦予了心醉的嚮往。

  「局長，我們喝得差不多了，看來我們的酒量是陪不好您的。」方亞男看到花艷迷濛的醉眼，再根據自己的感覺，所以就這麼對孫強說。

  孫強：「這樣吧，你們少喝點，喝慢點；多吃點菜，多吃點甜品。」

  花艷的臉上由酒紅配上的色更加迷人，孫強為了成功男人和政府官員的好形象，不敢在眼睛上貪婪，「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們慢用，難得放鬆一回，別浪費了……」他站起來說。

  洗手間就在門邊和放餐桌的角落，不知是什麼原因，孫強在裡面的聲音很大，嘩嘩啦啦的水聲外面聽得很清楚。方亞男輕聲罵道：「媽的，肯定沒關門。」她看了花艷一眼，花艷立即低下頭，臉色更多情，她明白方亞男罵的意思，再聯想到男女的器官有別，心跳加快了許多。

  酒在某些時候充當了動力的催化劑，它會拉著你從朦朧的幻想中走出來，具體到明確的事物上去，此時的花艷就處在這種情景中，難怪她心跳加快了。

  方亞男閃過一絲冷笑，同時哆嗦了一下。女人之間的這種秘密騙不了女人，她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什麼。

  孫強回到餐桌上，坐下了還在用紙巾擦手，好像手上有無窮無盡的骯髒。頭髮上有明顯的水漬，一看便知是用濕手整理頭髮時留下的。

  這會她們都不再急於喝酒了，連吃的興趣也減去了多半，心思被另外的圖景占據，突然隔斷了所有的話題，出現了冷場時的尷尬。

  也許是條件反射，也許是對尷尬的不適，方亞男輕聲地對花艷說：「我去洗手間了。」

  「嗯。」花艷看著她離開視線，聽到洗手間關門和插倒栓的聲音，便把迷醉的眼神全部給了孫強。

  孫強坐在L型沙發的橫頭，與花艷和方亞男被一個直角分開。花艷離孫強坐的距離很近，手臂常會碰到一起。

  真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當花艷勾魂攝魄的眼神拋向孫強時，他毫不迴避，迅速地挪近花艷伸手把她攬在懷裡，並一點都沒遲疑地用嘴巴壓上花艷正好仰面向上的紅唇。花艷哼唧了幾聲，抽出手緊緊地摟住孫強的脖子，盡情地迎合著這片刻的歡愉，不間斷地發出醉人的低吟。

  他們足足持續了兩三分鐘，意猶未盡，但狂放的激動過後，冷靜和顧慮會接踵而至，何況還有方亞男隨時出現的危險。花艷鬆開了雙手，輕推了一下孫強，她們便分開了，抓緊整理起頭髮和衣服。孫強深情地看著她，幫她理了理頭髮，輕聲地說：「我真的好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

  花艷什麼也沒說，只默默地回贈了一眼意會神通的明眸，然後就低下眼瞼，撫弄起手指來。

  「酒還能喝嗎？不想喝就別喝了。」

  「我這會又好了，剛才有點暈。亞男比我能喝，她可以喝半斤。」花艷抬起頭對孫強說。

  「看得出來，你們是什麼關係，做什麼都在一起。」

  「大學同學，關係很好的，她很照顧我，在學校就這樣。」

  「她很聰明，應該看出了我喜歡你。不過，儘量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得太多好。」

  「嗯，我聽你的。」

  正當孫強又想親吻花艷的時候，洗手間的門響了，他們只好作罷，恢復常態。

  「亞男，你再陪局長喝幾杯吧？我的酒量你知道，是上不了台面的。」花艷看著亞男說。

  「好的，我陪局長喝兩杯，不然領導不盡興。你喝半杯行吧？」

  「行，我再喝半杯，局長沒意見吧？多了真的不行。」花艷回答亞男，同時看著孫強。

  酒沒喝完，但完成了它的使命。

  兩周後，經用心策劃，孫強安排了一次飯局：趙主任和審計局王局長坐到了一起。

  這條線的順利建立花艷功不可沒，幾天後花艷和亞男去審計局，簽下一單六千多萬的審計單。單論這一項當然無足輕重，關鍵是為公司打開了一扇開展業務的大門，那裡可是琳琅滿目熠熠生輝的殿堂。

  趙主任深知這條線的重要，他在兩周的時間裡約請了三次王局長。在他的幫助下，又與一家開發商簽下了一單一億二千萬的綜合單。設計費用，預結算費用，兩項相加可是兩百多萬的收入。

  辦事處現在就是一個大家庭，每個人都在盡職盡責地忙碌著，臉上洋溢著美滿的笑容。

  負擔輕鬆的時候思想就十分活躍，精氣神的充實帶來的氣氛是相互鼓舞的。每個人都在給對方輸入希望的養料，繼而轉化成源源不斷的動力便是這個大家庭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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