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劉函回到公司後，忽然接到夢函的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夢函哭得很傷心，簡直哭得說不出話來，他只聽清楚了一句：「你上次說的工作還有嗎？我要來的，這兒我待不下去了。」劉函問她什麼事？她說了但他還是聽不清楚，反正含含糊糊地把電話掛了。他認為事態嚴重，得馬上親自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劉函開車到來她單位找她，她同事迷茫地看著他，以為他知道她發生什麼事了，說了句：「她已好多天沒來了。」於是他問了她同事她家的地址，就直接趕到她家去了。

  她家是一幢破舊的三層樓房子，她家住在三樓，房子像老式的集體宿舍的那種，一邊是公共的過道，一邊是排排的房間。

  他一推進她的家門，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進門是客廳，客廳的正中掛著她丈夫的遺像。夢函呆呆地坐在遺像的桌邊，見劉函進來就起身抱著他痛哭，哭了好長時間都說不出話來。哭了一陣後稍緩和了些，才想起讓他坐下。他問她發生什麼事了？這時她硬是止住了哭泣向他敘說了事情的經過。

  她說事情是這樣的：「我丈夫學會了打字後就自己家裡湊了些錢再向他人借了一些錢，開了個小文印店，當初一般家庭電腦不普及，人家要打字複印都找文印店。剛開業文印店生意還可勉強保本。文印店開了三個月左右，一天來了一個人要複印一大疊資料，我丈夫也沒注意看資料的內容就幫他複印了。沒過幾天公安局就找上門來了，把我丈夫強行銬走。我當時懵了，不知丈夫犯了什麼事，後來托人去公安局打聽才知道，說那疊資料是宣傳法輪功的傳單，他幫法輪功複印傳單是共同犯罪，我一個小女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當時我想來找你的，但又怕這事不光彩不好意思來找你，我在縣裡也沒什麼人脈關係，只能聽天由命、任事態發展。也不知怎麼的，他被公安局關了十幾天就放出來了，放出來時他們還留了一句話說：回去後老老實實在家待著，事情還沒完，隨時都要來找你的。他就這樣回到家裡，擔驚受怕在家裡待著，怕公安隨時上門來再把他抓走。這麼一來店也開不成了，借人家錢也沒指望還了，他在家待了一個月也不敢出門。上個月突然叫肚子痛，送醫院後診斷為暴發性肝炎，搶救了十幾天終於沒搶救過來。我想這個病一定是急出來的，他待在家整天都在怕公安再來抓他，半夜常常驚醒。現在，只剩我們孤兒寡母了，我父母死了、丈夫又死了，我在這裡舉目無親只有一個兒子了，所以迫不得已才給你打電話的，這個傷心地我再也不想呆了，你帶我走吧。」說著又哭得更傷心了。

  劉函安慰她說：「既然事已發生了，人也不能死而復生的，你只能往前看，我帶你走吧！到一個陽光燦爛的地方去，把兒子培養好。我回去馬上落實你的事，過幾天我來接你。」

  他這次來知道有定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早作了準備，帶了1萬塊錢出來。臨走時把錢放在她桌上，她看這麼多錢開始時死活不肯收。他想了個主意說：「你丈夫開店不是還欠著別人的錢嗎？你先把債還了，不夠再和我說，你這樣也好安心地跟我走。」這時她看著桌上的錢哭著說：「我暫時收下吧，日後一定還你。」

  臨近中午劉函要走了，她說：「吃了飯再走吧。」

  他說：「不了，過幾天我們還要見面的，下次過來這地方我認識了，這次是問你單位同事的。」

  她說：「人的緣分是命中注定的，當初你要送我到家，我說我丈夫看見了會想多的，我的家到時候你一定會認識的。沒想到現在你認識我家了，他卻閉眼看不到了，也不會多想了。」說著又傷心地哭起來了。他拍拍她的肩，又摸了摸她的頭，拿起面巾紙幫她擦掉了眼淚，說了句：「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他回市里後立即去了某大學找到張校長，他說：「張校長，我半年前托你的事現在還能辦嗎？」

  張校長說：「不是不想來了嗎？怎麼現在又想了？」劉函就把夢函所遭受的一切說了一遍給張校長聽，張校長也感到這女人蠻可憐的，當即表示：「只要我還在這個位置上，這事就沒問題。」

  劉函：「就按當初說的，學校先給她安排個員工宿舍，工作嘛，就做賓館後勤，管管庫房啦、發發皮草之類的活。」

  張校長：「可以，反正這麼大一個學校也不在乎多一個人和少一個人。」

  劉函：「還有她小孩讀書的問題都一併解決了吧，反正大學的附小也歸你管，這孩子上五年級，學習成績還是挺好的，不會給你們學校丟臉拖後腿的，你好人好事做到底吧。」

  張校長遲疑了會兒，隨後拍拍他的肩膀說：「只有這樣啦！誰讓我們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啦，又是你的初『憐』情人，這忙我能不幫嗎？哈哈哈！」

  他想，他對夢函真是要「憐」她一輩子了。人生都是命中注定的，當初憐香、而今惜玉，欠了她一世的情啊！

  第二天他就打電話給夢函，讓她把那邊工作辭了，先過來一趟報個到辦個手續，再把兒子轉學的事辦妥。

  一周後，事都辦妥了，劉函叫上公司的司機，開上商務車把她安家常用的東西搬到學校員工宿舍。另外，他親自開車把她母子接到宿舍。

  那孩子也真乖，劉函讓他坐副駕駛位，他也從沒坐過這麼高檔的轎車，他好奇地東摸摸、西看看，嘴裡還問：「媽媽，你怎麼有這麼個開高級轎車的朋友啊？我們還回來嗎？我不忍心爸爸一個人在家。」小孩說到爸爸，夢函的眼淚又流下來了。

  劉函對孩子說：「乖孩子，我們會經常回來看爸爸的，他不會寂寞的。」

  到了宿舍，駕駛員已先到了，他早已把東西搬進屋了。這屋子還可以，一室一廳一衛，廳里可以放些炊具做做飯，母子倆住住還是蠻可以了。他把他們母子倆安頓好後，說：「過兩天我再來看你們，有事儘管打電話給我，我公司離這兒也不遠，開車大概二十多分鐘路程，過來也很方便，我就先走了。」

  出來後，他就先到張校長這去一趟，和他說一切都安頓好了，並感謝他幫了這麼大的忙，同時，劉函給他帶去了兩餅上好的十年以上的福鼎白茶和一瓶二十年的新會陳皮，劉函知道他特別喜歡喝白茶。

  *

  三年過去了，星羅棋布公司從三年前的兩條營運線路，又開闢了從上海到廣西、到西藏、到新疆共五條線路，共建設了六十個棋站和八十個星站。

  一天，宋子健來找劉函，他說他想做個釣魚項目，這個項目是目前社會上沒有人做過的，他給它取名為「共享路亞艇釣」項目。劉函明白了，他是想借鑑共享單車的概念，做一個共享釣艇的項目。

  子健：「我已經把方案都寫好了，就等你審核決定了。」

  劉函：「我先看看方案吧。」

  子健：「我把方案發到你郵箱吧，你看了再說。」

  晚上，劉函打開郵箱，下載了「共享釣艇」的方案，方案是這樣寫道：

  「本項目是：以釣場為載體，以釣艇為工具，發展『共享釣艇』經濟。」

  他先分析了釣魚行業現狀：根據中國釣魚協會當年發布的不完全統計數據，中國約有一點二億釣魚人群，全國可查詢的內陸淡水釣場三萬五千多個。同時，釣魚運動已不再是中年群體的專利，逐漸向年輕化、時尚化、娛樂化、創意化方向發展。中國傳統的釣魚方式是以岸釣為主的，這是由於經濟水平的約束而形成的歷史習慣。中國的釣魚愛好者很少有能力購買釣魚艇來釣魚，即使能買得起釣魚艇也沒有地放存放，所以只能處於岸上的垂釣。國外船釣非常普及，僅我公司每年向歐洲及日本出口內陸淡水水域用的小釣魚艇就有幾千艘。而我國年輕一代的釣魚愛好者非常趨向於船釣方式，路亞運動的發展就是船釣需求的一個特例。但還是由於經濟和環境條件的限制，極大程度上抑制了眾多船釣愛好者的船釣欲望。中國船釣的潛在人群在六千萬以上，按每人每年一次的船釣機會、每次200元的消費，則船釣的消費每年在120億以上。

  他接著敘述了「共享釣艇」運營原理，「共享釣艇」的共享方式為：手機用戶通過手機下載「共享釣艇」APP軟體，登錄後可檢索到全國「共享釣艇」的釣場和釣艇狀態。用戶可在APP軟體上預訂特定時間、特定釣場的特定「共享釣艇」，預訂經確認後系統的管理平台會自動地扣除相應的押金。用戶在預定時間、到達預定釣場後，用手機掃一下特定「共享釣艇」上的二維碼後即可使用該釣艇。使用完畢後用戶只要關閉船上的開關即可退出服務並在網上自動結算費用，操作使用方式基本和共享單車類似。

  他又提出了釣艇與釣場的合作模式：全國有三萬五千多個釣場，釣場主僅作為「共享釣艇」在現場的存放、使用、維保的管理者（屬線下服務）。客戶通過手機APP「共享釣艇」軟體找到預定的釣場及釣艇，並在網上通過支付寶、微信等實現「共享釣艇」費用的支付。服務費的收入按「共享釣艇」投資方70%、釣場30%分成。

  最後他作了「共享釣艇」投資效益分析：假設一個地區選中一百個適合放艇的釣場，先按平均每個釣場投放五條釣艇，共計投放五百艘「共享釣艇」。投放的釣艇每艘成本控制在15000元以內，預計共投資750萬元。

  先假設每條艇每天使用一次、每次200元，五百條艇每天收入10萬元。如果按50%的使用率，則每天也可收入5萬元，一年收入1825萬。和釣場主三七比例分成，公司得七，則有收入1270萬。這樣，半年多就可收回投資。

  劉函看了方案後，認為方案寫得不錯，分析也很到位，但是經濟核算上有點過於理想。不確定因素很大。但是，這個方案可以試試看，先少量地投一點，投石問路吧，如果效果真的還可以再擴大規模。

  劉函：「這個共享釣艇項目就放在你的路亞俱樂部名下吧，你的路亞俱樂部又多了個熱點項目。

  後天是周末，你通知一下路亞基地，明天我有一幫朋友過去釣魚、喝茶，中午簡單吃點，晚上搞幾個好點的土雞、土菜、再把你上次釣起來養著的那條米翹也吃了。你那營地房車明晚不要訂出去了，幾個朋友晚上喝了酒不想回去就住房車了。」

  子健：「好的，我去安排一下。」

  周末，劉函約了張校長、林教授、趙老師，還有釣魚協會的方會長等人去路亞基地釣魚、喝茶、吃飯。張校長喜歡釣魚，他一早就過來了。但他不玩路亞，他釣的是岸釣手竿，幾個喜歡釣魚的朋友也早早地過來了。林教授和趙老師都不釣魚，所以他們都是下午過來的。

  張校長也算是釣魚高手了，他先看好地形打好窩，調漂極為講究，他調四釣二，沉底釣鯽魚，到傍晚開飯前張校長已釣了七八條斤把重的鯽魚了，他說以後要經常來釣，說這兒水質好、環境好、釣的魚好吃。

  晚宴，基本以魚為主，大米翹切了兩段，蔥油和清蒸二吃，還有張校長剛釣上來的大鯽魚蔥燜，再有山上放養的土雞燉煲，另外再搞了些自己種的有機蔬菜等等。

  晚宴開始前，劉函首先宣布今晚喝酒的人晚上就別回去了，體驗一下基地的營地房車，魚還沒釣過癮明天是周末可繼續釣。

  會喝酒的把自己面前三兩的酒尊斟滿，並倒入面前一小杯。大家說讓劉函說幾句祝酒詞，他說也不要這么正規說什麼祝酒詞了，就說個喝酒的開場白吧。

  劉函：「今天請大家來這個基地喝酒，一來品嘗一下我們這個基地不餵飼料的有機魚，二來體驗一下在這麼美麗風景下釣魚的快樂，這還要感謝方會長割愛相讓，把這麼好的資源租給我們，以至於有我們今天的相會，請大家舉杯先幹了這杯酒吧。」大家舉杯一飲而盡，不喝酒的以茶代酒。

  張校長因和林教授是同一學校的所以相識，除此之外和各位客人還是首次見面，劉函一一向張校長作了介紹。

  劉函捧起酒杯對著張校長說：「張校長，當年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敬你三杯，你隨意吧。」

  張校長說：「不必這麼客氣，應該的、應該的。小劉，我做這個事老實說也是有難度的，尤其是那小孩讀書的事，一般是不太可能的，外面多少人找關係、花錢，托我想進這個小學，我都是沒幫忙，你知道我為什麼幫你嗎？是因為那天你給我講了她的故事，你的故事打動了我，因為我也有同樣的遭遇，所以我一定要幫她，我這不是在幫你，這是動了我的惻隱之心。」劉函的心一下子沉重起來了，他想聽聽張校長的身世。

  張校長說：「解放前，我爺爺也是個老實勤勞的農民，一輩子省吃儉用，辛辛苦苦賺錢，買了幾畝地，為的是創立個家業，讓後代繼承。到了解放前夕，通過逐漸買入，勉強湊有土地三十幾畝。可是一解放土改了，土地被沒收，成分定為地主，所以說我們家的成分是地主。不久，我爺爺死了，但我們家仍是地主家庭。我當時讀書成績全縣最優，高考時考取了清華大學，但是由於成分原因只能進三流大學。

  我父母親都是教師，父親一天地主都沒做過，做過地主的爺爺也死了，但仍是個地主家庭的子女。母親受父親的牽連，外面也叫她地主婆，我連爺爺的面都沒見過，但是個地主崽子，那個年代荒唐至極。

  到了文革，我父親是運動的對象，天天戴著高帽、光著腳在學校操場的跑道上轉著圈被游斗。學校操場跑道是煤渣鋪的，光著腳在上面走是什麼感覺啊？操場跑兩圈後再回到每個教室再批鬥，所謂批鬥就是拳打腳踢，每天回到家雙腳血肉模糊，一進門就抱著我母親哭，早晨一起來就怕得發抖，又要去經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去了。這樣不多日父親就病倒了，就喊肚子痛，送醫院後診斷為急性肝壞死，沒救了，就這樣被活活地折磨死了。以後就我們母子倆相依為命了，那時候我還在讀大學，大學也不上課了，到處串聯，我成分不好也沒資格和紅色基因混在一起，就經常偷偷回家陪著我母親。1978年恢復研究生招生制度以後，我報考了清華大學的研究生。畢業後就分配到現在的大學教書。我的經歷就是這樣，當說給現在的年輕人聽他們都不相信。小劉，你是文革過來的人，你懂的。」

  劉函：「張校長，你的經歷太令人心酸了，我是經過文革的，但經歷得比較淺。我1966年上小學，1976年高中畢業，十年文革我讀了十年書，也算是文革過來的人了。這些個經歷我全懂的。」

  這時，林教授忿忿地說：「說起中國革命消滅地主，真是把中華文明的基礎給消滅了，中國是個農業國，地主是中國農業社會的精英，哪有貧下中農成為農業社會精英的？那些好吃懶做的無賴和鄉村流氓能成為社會精英嗎？因此，中國土改把中國的農業社會的精英全消滅了，中國經歷了四次摧毀文明運動，這是第一次。

  第二次，中國的民族資本家是中國民族工業的精英，1954年公私合營，它針對中國民族資本和工商業實行社會主義改造，它將中國民族工業精英消滅了。

  第三次，1957年的反右，把中國知識分子的脊樑壓垮了。中國知識界的精英也被消滅了。

  第四次，文化大革命，把中國的全社會文明徹底消滅了。無論文化，歷史、宗教都無一倖免。禮、義、廉、恥沒了；歷史上的暴君，歌頌為精英領袖；

  逼著尼姑嫁給和尚；打著破『四舊』的旗號，踐踏中華古文明，趙老師最有體會了，中國古陶瓷幾乎被毀盡了。種種荒謬之事，層出不窮。

  經過這四大文明摧毀戰役，中國社會文明蕩然無存。」

  「說得好！」趙老師首先拍案而起說道：「林教授，你分析得太到位了，來！我代表我的爺爺，上海紗廠的資本家敬你一杯。」在座的齊說，大家一起敬吧！

  林教授開玩笑說道：「難道你們都是地、富、反、壞、右的後代？」

  黃醫師說：「至於中國能發生摧毀文明的四大戰役，也是有它深層次的歷史文化原因的。中國貧困人口太多，然而中國的文化用來教育人們擺脫貧困只有兩條途徑，一條是造反，一條是讀書。

  先說造反，受歷史文化影響，中國人的思維不會分析社會矛盾的結構、性質和矛盾各方的相互關係，從中找出解決矛盾的方法，中國人沒有這種邏輯思維、沒有這個智慧。英國人搞了個《大憲章》用和平談判和相互妥協的方式解決政治問題，這是個大智慧，它用契約精神反對封建專制王權。而中國，解決社會矛盾就是靠推翻政權，就是靠造反，從陳勝吳廣到水滸傳無一不透露出造反精神，你推翻我，我推翻你，殘酷鬥爭，永續流血。

  再說說讀書，從隋朝開始中國創立了科舉制度，科舉制度為平民做官開闢了通道，學而優則仕。但當官為了什麼？我認為中國讀書人目標中最糟粕、最黑暗的一句話就是：『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讀書就是為了當官，當官就是為了黃金屋、顏如玉、金錢美女。這句話一直在毒害中國讀書人，所造就的就是中國官場的貪官，所以現在的貪官大多是貧寒出生。」

  張會長開玩笑地對黃醫師說：「黃醫師，你是醫生是看病的，怎麼對政治有這麼多研究？一個廚子不看菜譜看兵書、一個醫生不看醫書看史書，專業不對路啊！」

  黃醫師：「張會長，你是釣魚協會的會長，那你談談釣魚的感想吧。」

  張會長：「好的，釣魚也是有學問的，我就談談釣魚的學問吧。釣魚看似只是一種娛樂活動，其實它富含人生和社會的哲理。

  我們講的是用台釣岸釣，這與路亞釣不同，路亞是人找魚，台釣是魚找人。

  第一步：魚找人首先就要誘魚，就是打窩，用窩料把魚引過來。

  在社會生活中，如看中一群人，要達到一個目標，就要為了這個目標把這群人吸引過來。在商業上這叫廣告，在意識形態上這叫宣傳，廣告和宣傳是要有一定代價的，這就是窩料。

  第二步：當魚引進窩、在窩裡轉的時候，就要用魚喜歡的餌料下鉤釣魚。

  在社會生活中，當你需要的人群聚集在你身邊時，你就要針對人的個性，拿他最喜歡的東西去吸引他。在商業上就是讓他試用試吃，讓他慢慢地喜歡上你勾引他的東西。在意識形態上就是要設計一套能進入你觀念的理論和說教或者說是洗腦，慢慢地讓你喜歡上他的說教。

  第三步：當魚在吞吐餌料時，魚漂會上下一沉一浮。

  在社會生活中，這時打你主意的人就會觀察你對餌料的反應，即看給你試吃試用的東西你是否喜歡，對你的說教反應如何。

  第四步：當魚吞進餌料時，有經驗的釣者會掌握時機掲竿，使魚上鉤。

  在商業中，就是看準時機讓你下單。在意識形態上，就是看準時機讓你入黨、入教或入幫會。

  第五步：魚咬釣後一定會亂竄，這時叫做溜魚。

  在商業上，這叫售後服務，牢牢地吸引著客戶。在意識形態上，這叫繼續教育，讓你不要擺脫它的束縛。

  第六步：到溜到魚無力時才把魚拉到近處用抄網把魚撈上來，至此完成全部釣魚過程。

  這時，在社會生活中，客戶和對象無力反抗，心甘情願地服從於你，他們被你牢牢地控制住，完全就屬於你的了。

  釣魚的樂趣就在揭竿和溜魚這二個過程。總之，釣魚和做人、做生意是一回事。」

  趙老師說：「沒想到張會長通過釣魚，還悟出了人生的哲理，太有意思了。」

  晚宴就在這歡快的氣氛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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