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糊塗語發財 婚期急切定
2024-09-13 00:25:37
作者: 彭詩均
縣太爺回到自己的休息處以後,高興地喊道:「丫頭子,趕緊給老爺端茶來!」
「是!馬上就來了。」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子答應著,就把茶端來了。
「你今天什麼事情那麼高興哦?撿到金子還是銀子了?」縣太爺的老婆問道。
「媽喲!你龜兒子還是那麼愛錢啊?老子今天真的是撿到銀子了。」
縣太爺樂呵呵地說。
「嗨呀!撿到銀子,都是一些渣渣錢,就值得那麼高興啊?」縣太爺老婆不屑一顧地說。從內心深處瞧不起唏噓小錢。所以她說完還在癟嘴。
「媽喲!老子都是老爺了,還看得起那些小錢或者渣渣錢啊?老子讓你驚喜一回。」縣太爺輕輕地喝了一口茶,笑著罵了以後,又喊道,「丁子把錢給老子抬進來!」
「喳!」那個丁子答應著,就和另一個衙役把籮篼裡面的銀圓抬進來了。
籮篼裡面白花花的銀圓,似乎還閃著微光。縣太爺老婆一看,高興慘了。臉上笑得立刻多了不計其數的皺褶。她餓虎撲食一般,撲向銀圓,立刻捧起銀圓親了又親,又嘩嘩地落在籮篼裡面,就這樣反覆了好多次。她才興奮地問道:「老爺這是怎麼一回事哦,我真的驚喜萬分,快說說這些銀圓是怎麼來的。」
縣大老爺把今天假義等人要人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後說:「哎,我在這裡當縣太爺幾年了。本地人少得可憐,根本就沒有什麼油水可撈。一年到頭,為了保住的頂子不打擺,還要給上司進水。哪裡見過一下子就整五百多銀圓的時候。況且老子今天還是名正言順把錢整倒的。沒有想到那些移民為了救假義,居然籌足了這麼多銀圓。我說嘛!昨天在半夜時候,就夢見自己掉進了白亮亮的水中。一會兒那些移民就找老爺我要人來了。
真是財神爺眷顧我這個青天大老爺啊!好,好,好!以後經常遇到這樣的事情,要不了幾年,我們就發了!」
「喲!看把你高興的。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你以為經常都有啊?」縣太爺老婆笑著說。
「丁子,你去把衙役和師爺都給我叫來。」縣大老爺喝了一陣茶才吩咐著。
「喳!」丁子飛快地喊衙役去了。
不一會兒,衙役和師爺都來了。縣大老爺笑著說:「大家跟著我辛苦了這麼久,發財的機會也不是好多。今天大家看著老爺發了一點小財。我給十個衙役一人拿兩個銀圓。師爺一人拿四個銀圓,還要慰勞一下那些兵丁。所以,大家都不要嫌少了。」
「謝謝老爺的關懷!」縣太爺的話音剛落,那些衙役師爺就高高興興地致謝了。
「不用謝的!這就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們好好地跟著我整。
老爺我不會虧待你們的!」縣大老爺做得非常爽快,似乎那些手下人人都對他感激涕零。
衙役和師爺拿著銀圓走了。縣太爺說:「花不謝,你等一下。」
「喳!」花不謝不知道縣太爺叫他留下幹什麼。在認真答應的時候,就趕緊把這一天多的事情過濾了一次,想到自己擅自抓人和調用兵丁的事情,立刻就毛骨悚然了。
縣太爺看了花不謝一陣,這才說:「你坐下吧!說說今天的事情。」
花不謝馬上就向縣太爺跪下了,磕頭如搗蒜地說:「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請大老爺恕罪!請青天大老爺恕罪……」
「嘿!我喊你說說今天的事情。你心裡不清楚啊?」縣太爺本來就想喊花不謝說說自己撈錢的事情。目的就是以後再尋找一些機會。花不謝心裡有鬼就想到自己的行動上去了。
「好!好!好!我認罪了!我知罪了!」接著花不謝就把自己一天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最後,花不謝還求告著,「求大老爺開恩!
求大老爺開恩!不要把我開銷了!」
縣太爺正在一邊喝茶,一邊聽著花不謝說事情。他想,這個傢伙今天怎麼啦!你那麼一點小九九,我還知道!但是,還是聽花不謝把事情說完。
縣太爺還沒來得及開口。花不謝就把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獻給青天大老爺了,嘴巴頭還不住地說:「請青天大老爺開恩!不要把我開銷了……」花不謝的奴才相很快就發揮得淋漓盡致。
「快起來!你快起來!你往天的聰明伶俐跑到哪裡去了?」縣太爺故意裝作扶起花不謝,趕忙把銀票接著。他的話又含糊其詞。花不謝以為縣太爺嫌一百兩銀票少了,心裡恨恨地罵道:「媽的!還青天大老爺呢!剛才撈了那麼多銀圓,還假眉假眼地給大家一點洗鍋水喝,以此來籠絡人心。
真是一個地地道道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人面獸心之人。」花不謝為了不被縣太爺開銷,只好又摸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在縣太爺手裡。
「嗨呀!花不謝,你小子今天是怎麼啦?」縣太爺接著銀票,似乎更加起火了。
「青天大老爺,我身上實在沒有多餘的錢了。請您就高抬貴手吧!」
花不謝幾乎要哭了。
縣太爺見花不謝已經擅自做主,付出了一定的代價,就來了一個見好就收,他有些埋怨地說:「我喊你說今天那些移民湊錢保假義的事情。誰要開銷你來著?」
「哦!大老爺英明,就是要給那些還沒有把地皮子踩熱和的移民一點顏色看看。免得他們以後惹是生非。那些錢大老爺的確是名正言順的。」
花不謝一邊拍著馬屁,心裡才知道上了縣太爺的圈套,一邊罵道,「狗日的老狐狸,故意整圈圈來讓老子鑽!」
「嗯!你認為好,我心裡就踏實了。你說那個假仁現在怎麼樣了?還有沒有油水,能夠擠一些出來。」縣太爺馬上又說出了自己另一個發財的路子。
「假仁的確是一個窮鬼移民,不過可以迫使其他移民出錢。」花不謝故意迎合著縣太爺。
「那我們就再給假仁整一個罪名。我們就好名正言順迫使那些移民出錢了。」縣大老爺說著,眼前似乎已經在放光了,立即就想出了新辦法。
「唉!只可惜假仁已經葬身野生動物之腹了。」花不謝馬上就把自己在凹地里看到的具體情況講了一遍,表現得非常悲哀。
「哦豁!你龜兒子現在倒沒有人和你爭美人了。老子就斷了一條財路。」縣太爺笑罵著。
「好!請大老爺休息了!我也想好好地睡一覺。」花不謝覺得沒有必要盡和老狐狸在這裡磨蹭,就想馬上告辭走人。
「哎!你剛才孝敬了那麼多。我又不好不收。你就在這裡好好地吃一頓吧!」縣大老爺覺得花不謝剛才的孝敬不是完全心甘情願的,就想留著花不謝吃飯,把人心籠絡好。
花不謝在縣太爺家裡吃了飯以後就走了。他一路上,想到縣太爺的狡猾,就非常生氣。但是,自己又能夠把縣太爺怎麼樣呢?如果不巴結縣太爺,自己失去了靠山,這輩子又怎麼辦?好在花不謝一會兒就想到了縣太爺請自己吃飯的榮耀。轉眼之間又高興起來,思考著怎麼樣才能夠把美人娶回家。他在想入非非之中就回到了家裡。他剛剛進門就高興地喊道:「老爸,老媽我回來了!」
「哇!你娃今天怎麼這麼高興?是有什麼喜事吧!」花大媽驚喜地問道。
「當然有喜事啦!」花不謝笑著,滿面春風。
「你當然高興了!你把老子的銀票拿了好多!老老實實地說吧。」花保長氣呼呼地問。
「哦!我拿了百兩的銀票只有兩張。」花不謝好像一下子就想起來了,說得輕描淡寫。
「你狗日的敗家子東西!你知道那麼多銀票要好久才能夠整回來?你不是在掙錢嗎,又偷那麼多錢去幹什麼?」花保長有些起火了。
「我把銀票拿起去擺平了那個窮鬼假仁!」花不謝想去掉老爸的心病,就按重點說。
「安?你把人家假仁怎麼了?」花大媽馬上就覺得兒子的行為太歹毒了。
「我已經叫假仁葬身野生動物的肚子了!」花不謝說得十分輕鬆。
「整死一個窮鬼移民,也用不了那麼多銀票嘛!」花保長心裡一點兒也不相信。
「哼!人命關天,你怎麼就下得了手哦!別人知道嗎?」花大媽非常著急起來。
「媽,你不要那麼大驚小怪的嘛!一個窮鬼移民算什麼?我已經通過縣太爺,把事情擺平了。縣太爺稱讚我整得好,剛才還請我吃飯來的。你們就放心好了。」花不謝說得天衣無縫,把自己說得高高在上,在縣太爺面前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哎呀!一個窮鬼移民整死就整死了,簡直可惜那麼多銀票了!」花保長還在心痛錢。
「兒子整死了假仁,你還那麼張揚,以後怎麼下得了台哦!」花大媽抱怨著花保長。
「你龜兒子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一個窮鬼移民沒有什麼。」花保長說得一文不值。
「哎,我覺得你們還是小心一些哦!」花大媽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對了!對了!我是回來和你們商量接媳婦的事情,不要去說別的了。」花不謝用手勢制止了父母的爭論。他坐在椅子裡面說著自己的目的。
第二天,花不謝父子與易媒婆衣冠楚楚地來到了明家。明大媽熱情地接待著。明醫生拗不過面子,也在場陪著。易媒婆嘻嘻哈哈地說:「哈哈哈,你們這對兒女親家終於結果了。我老太婆又成就了一樁美事。我恭喜大家啦!」
花保長立即送上已經決定的婚期。花不謝又送上了禮物。大家正在議論結婚事宜的時候。明白手裡握著一把剪刀,站在堂屋門上氣沖沖地質問:「花不謝,你今天好好地說清楚,你把假仁哥整到什麼地方去了。你今天說得脫,才走得脫!」
「明白,我們已經就要喜結連理了。你還想著那個窮鬼幹什麼嘛?」
花不謝看見明白手裡有剪刀,心裡早就虛火了三分。但還是嬉皮笑臉地穩起。
「誰與你喜結連理啦?我問你把假仁哥整到什麼地方去了?」明白怒沖沖地問道。
「你對我就沒有一點好感嗎?開口就是那個假仁,還哥啊哥的叫得那麼親熱?」花不謝已經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就開始說出了對明白的不滿。
「我們之間向來沒有瓜葛,談不上什麼好感!我和假仁哥就是親熱!
你管得著嗎?」明白把話說得直截了當,把花不謝氣得怒火中燒,又不好馬上發作起來。
「唉!你們那麼親熱。只可惜永遠不能夠在一起了!」花不謝話中有話地奚落起來。
明白一下子就品出了花不謝話中的意思。心裡一驚,更加著急地問道:「花不謝,你究竟把假仁哥怎麼樣了?快說!」
花保長看著明白的言行,已經是忍無可忍了,便怒喝道:「明白,你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你叫明白了哇,怎麼就不明白我們的苦心啊?我們花家有錢有勢,花不謝也有人才。哪一點與你不能夠匹配?你居然鐵了心地想著那個假仁!老實告訴你,假仁已經窮死啦!你們二輩子也不能夠成為夫妻了!」
「你們為什麼把假仁哥整死?為什麼啊?」明白已經聽出花不謝把假仁整死了的意思。就一邊喊叫著,一邊拿著剪刀向花不謝他們衝過去。
「你死女子瘋了嗦?把人家砸傷了怎麼辦?」明大媽見明白已經氣極了,手裡的剪刀正刺向花不謝。她不禁大驚失色,一邊罵著,一邊跑過去把明白抱著。
明醫生也覺得明白過於激動。他還是勸著:「明白不要那麼激動嘛!
好好地了解情況就對了!花保長他們是明白人,怎麼會把假仁怎麼樣?未必然他們不知道人命關天啊?」
「不,我要他們親口告訴我,假仁哥被他們捉到什麼地方去了?」明白還是不依不饒。
易媒婆見明白死心塌地愛著假仁,心裡不禁有些發毛,便悄悄地給花保長說:「保長大人,我看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嗯!要得!不過我們要把婚期定下來。」花保長心裡想到,自己花了那麼多錢,不把兒媳婦整回家有些划不來,就說著自己此行的目的。
「好,我馬上就說。」易媒婆巴不得早些溜掉,就笑著說,「對了,明醫生已經知道婚期了。各自還要準備許多的事情。我們就此告辭。」
花保長等人說完,就準備動身走了。明白看見花不謝他們還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心裡一急,就掙脫了明大媽的手,迅速上前抓住花不謝的衣服,怒氣衝天地問道:「你說不說,假仁哥到底在什麼地方?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花不謝一邊掙扎著,想快一點溜掉,一邊說:「他已經回家了!」
「我不信,你們會那麼有善心!」明白還是抓住花不謝的衣服不放,認為花不謝沒有說實話,所以逼得更緊了。明大媽又趕忙過來抓住明白握剪刀的手。她的口氣此時已經軟了許多:「明白呢!你就好好地說嘛!把剪刀放下不行嗎?」
「信不信由你!」花不謝見明大媽抓住了明白的手,趕緊趁此機會使勁地從明白手中掙脫出來,跑到院壩裡面去了。易媒婆和花保長還是趕緊溜出了堂屋。三人一溜煙地去了。花不謝跑到明家龍門上,又迴轉身說:「岳父岳母你們就好生等著我們來娶親吧!」
「你休想!我一輩子心裡只有假仁哥了!」明白恨恨地大聲發誓。
花保長父子和易媒婆走了以後。明白就飛快地到了假義的家裡面。她問道:「假義老弟,你的傷好些了嗎?假仁哥是不是在家裡?花不謝沒有把他怎麼樣吧?」
「謝謝明白姐姐!我皮外傷不怎麼礙事。只是我們沒有看見大哥啊!」
假義認真地說。
「花不謝說的假仁哥已經回家了的嘛!未必然他又是扯謊的?」明白馬上就醒悟了。
「那個花不謝當師爺的人,欺上瞞下是連臉都不會紅一下的。你怎麼相信花不謝的話?大哥真的沒有在家裡。我才說一會兒又去找花不謝要人。」假義說。
「哎!我以為花不謝當時在我的剪刀威逼之下,說的是實話。結果他才是騙人不打草稿呢!」明白覺得自己怎麼就這麼容易上當。所以有些後悔。
「明白姐姐不要那麼氣餒。我們馬上去花家要人好了。」假義安慰著明白。
假義把家裡的事情向四弟五弟交代了一番,就和明白向花保長家裡走去。路上,明快和明星也來了。明快說:「我先就清楚花不謝是為了脫身,才騙了妹妹的。所以,我們就過來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的。」
「哥,你真好!」明白高興地說。
「為了妹妹的幸福!我們應該出一把力!」明快笑著說。
假義走了一陣,有些擔憂地說:「我們四個人去花保長家裡要人,是不是人少了一些?萬一有一點不愉快的事情。我們搬救兵的人都沒有了。」
「我還是覺得人少了。但是,又哪裡請人幫忙嘛?」明白還是有些擔憂。
「我說明星去縣城給任性哥說一說。他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假義說著自己的看法。
「嗯!這樣也可以。萬一我們要不著人,多一些人總是好事。」明白立刻贊成。
明星走另一條路,去縣城了。明白三人就向花保長家裡走著。
花不謝父子和易媒婆三人從明家出來以後,各人走了好久,都還心有餘悸。花保長搖搖頭說:「易媒婆,你給我們花不謝說的什麼媳婦嘛?簡直是又歪又惡又不剃腦殼。我們以後能夠管得住明白那樣母夜叉似的人物啊?你乾脆去把那麼多錢給老子退回來算了!」
「保長大人,你就不知道哇!犁耙好的牛就非常烈性。人也是一樣的。
明白以後嫁了人,在你們家生活了。她慢慢地就會適應了。那時就是你們家的一把好手。到時候你不知道怎麼謝我呢!這陣心疼幾個錢幹什麼嘛!」
易媒婆分析得頭頭是道。花保長這才一言不發了。
花不謝想著自己的心事。他認為明白雖然有些野性,但是,自己相信只要結婚以後,就能夠好好地調教。那麼可愛的美人,讓別人去享受,自己心裡怎麼受得了?他想著,美麗的明白又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當幻覺消失的時候,他嗔怪著:「老爸,你心疼幾根金條有什麼用嘛!以後那麼美的美女猶如仙子降臨在我們家一樣,又有誰不羨慕?」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們。你應該知道玫瑰花那麼好看,刺總是扎手的。你娃以後還要守著明白哭的!」花保長說得非常起火。
「守著美人哭,應該感到是一種幸福!老爸應該知道就好了。」花不謝十分自得。
三人走了一陣,易媒婆就向自己的家裡溜了。花不謝父子回到家以後,剛剛進入堂屋,花大媽就出來了,她連忙問道:「你們去送結婚期單,情況如何啊?快讓老媽高興高興!」
「高興個屁!老子這陣的肚子還在唱空城計呢!你的寶貝兒子還是不肯放手。我們從此就惱火了。」花保長氣呼呼地說。
「怎麼?明醫生他們連飯都沒有喊你們吃啊?」花大媽心裡非常詫異。
「我們吃了一肚子的氣!還差點兒遭明白戳幾個窟窿!幸好我們溜掉了。」花保長說。
花大媽立刻叫人整酒菜出來,讓父子倆吃。突然,龍門上就有人咚咚咚地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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