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節 眾人尋明白 不謝聯山賊

  大家一路上，翻山越嶺，整得疲憊不堪，也沒有看到飛來峰的影子。

  假義在一個非常難走的岩石邊上，望著此起彼伏的山峰，一邊揩汗，一邊問道：「明伯父，我們離飛來峰還有好遠啊，是不是應該朝這個方向走？」

  此行只有明醫生和明快、假義三人。大家都走到太陽當頂了，還沒有看見飛來峰的真面目。所以，假義有些疑惑起來。明醫生認真地辨別了一陣方向，才笑著回答：「我還是不完全熟悉飛來峰。只是知道在大山深處。

  幾乎與少數民族地區挨著在。」

  明醫生三人在非常艱難地前進，根本就沒有路可以走。大家只是按照飛來峰的方向前進。這時，又走過兩個山頭，來到了一處山泉飛瀉的地方。

  明醫生看到假義和明快滿頭大汗，背上的衣服都打濕了。他才說：「我們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吃一些食物再走。」

  「這個地方好美哦！古樹叢生，高山險峻，流水潺潺，空氣清新，雅靜之至。如果不是急著找人，這裡倒是一個休閒的好地方。」這時，假義坐在山泉邊上的一個岩石上，一邊吃著帶的乾糧，一邊欣賞這裡的美景，非常悠閒自得。

  「嗯，這個地方的確不錯。就是太雅靜了一些。」明醫生還是在一邊吃乾糧，一邊欣賞。

  三人又休息了一陣，就又開始前進了。後來真的迷了路，大家在大山深處轉悠了很久，幸好遇到了黑猿在山裡採集野果，才把假義三人帶到了飛來洞。黑猿把大家剛剛帶進飛來洞，就樂呵呵地說：「三師弟，你看誰來了！」

  「哦，是明伯父和明快哥，還有二弟。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了，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假仁看著假義明醫生明快三人，早已是喜出望外了，就迫不及待地問詢起來。老猿和白猿又和假義他們寒暄了一陣。飛來洞裡面一時間充滿了歡樂。

  「我們是來與你一起去找明白的。怎麼，今天就不叫我老爸了？你才在山裡面學習了好久的武功，就忘記老爸了嗎？」明醫生微笑著，非常高興地說。

  「哦，應該叫爸了。你們是怎麼知道明白的消息的，快說說看。」假仁急切地說。

  假義就把前些時間在縣衙裡面聽和尚說的事情講了一遍。他最後說：「我們怕去的人少了，承天寺的住持不放人，就一起來找你了。」

  「你們說的這個事情已經好久了？」假仁覺得假義說的與自己前天知道的情況不符合，心裡有些疑惑，就認認真真地問道。

  「就是五天的樣子。怎麼？大哥不相信啊？」假義思考了一個具體時間，這才回答。

  「你的消息已經過時了。我上前天才在山澗之中，知道了明白妹妹跳水了的消息。這個消息是黑猿老兄親自看見的。我認為比較真實。」假仁聽了二弟的述說，剛才的高興勁兒一下子就灰飛煙滅了，心裡又湧上來難以控制的憂傷。

  「對，假仁老弟說的的確是真的。都怪我沒有及時救出那個女子。」

  黑猿似乎有些悲傷。

  「你怎麼知道沖入水中的女子是明白？」明醫生根本不相信自己耳朵。

  「因為那個女子看見我這個樣子，認為是凶多吉少，在沖入水中時，還在呼喊，假哥，我們只有來世再見了。所以，我回來一說，假仁老弟就斷定是他心愛的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就是這樣子的。」黑猿比較詳細地分析起來。

  大家經過認真思考，覺得黑猿說的的確是真的。但是，誰也不願意想明白沖入水中自尋短見是真的。所以，假仁沉默一會兒以後，就說：「但願你們說的都不是真的啊！」

  「我還是不相信明白那麼堅強，又一直深深地愛著假仁，會自尋短見。」明醫生覺得明白不是那麼快就向困難低頭的。

  「如果大家都不相信，我們就一起去承天寺看看吧！」明快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認為假仁老弟應該好好地在這裡學習武功，才能夠在遇到明白以後好好地保護明白。」老猿堅持著自己的看法，並且讓人覺得不要再走一些冤枉路。

  「師傅，我就與他們去承天寺看看吧！萬一遇到了明白，也未可知。」

  假仁請求起來。

  在假仁的堅持下，老猿終於讓假仁和明醫生他們去承天寺看看了。大家經過簡單的收拾以後，就出發了。假仁的心情簡直忐忑不安。大家經過艱難跋涉，第三天上午，終於到了承天寺。明醫生等人，向一個小和尚問詢以後，就來到了住持大和尚居住的地方。假義首先上前問道：「住持大和尚您好？他們都是我的友好。」假義把明醫生等人一一介紹以後，就急切地問道：「住持大和尚，您老在縣城衙門裡面說的，一個叫明白的女孩子在你們承天寺，是不是真的？這陣可否請那個女孩子出來，讓大家見見？」

  「就是，請住持大和尚行行好，我就是明白的父親。我簡直非常想念她，就叫她出來見見吧！我把她帶回去。」明醫生一下子就迫不及待了。

  此時，假仁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撲通一聲跪在住持大和尚跟前，一邊磕頭，一邊說：「住持大和尚就開開恩吧！就讓我們見見明白嘛！」

  住持大和尚一下子就愣住了，說話時都有些結巴了：「你，你們，你們這是，這是怎麼啦？把我整得雲裡霧裡的。你們都是明白的一些什麼人？」

  老猿見住持大和尚一時急了，就一一地做了簡單的介紹。最後老猿還是懇切地說：「住持大和尚以慈悲為懷，就把明白的情況告訴一下他們這些至誠至愛的親人吧！」

  「哦，你們都是明白的親人。我實話告訴你們吧！明白已經在我們去縣城的頭一天晚上跑了。我派了一些弟子去，也沒有找回來。我現在還是不知道明白在哪裡。請你們務必相信我說的都是真話。」住持大和尚清楚假仁他們的目的以後，非常無奈地解釋著。

  「嘿，住持大和尚，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應該知道吧？」假義立刻問詢起來。

  「當然是，據你這麼說來，老衲什麼時候打過誑語嗎？」住持大和尚心裡有些疑惑了。

  「您老那天在縣城給我說明白不是在承天寺嗎，這陣又沒人了？」假義直言不諱了。

  「小伙子，你可能一時高興就聽錯了。我那天的原話現在我還記得。

  我說的，花不謝在夜裡去抓明白的時候，被明白的老爸擋住了。花不謝又被我們巡夜的和尚捉住了。明白趁著黑夜就跑了。至今都下落不明，這是老衲的實話。」住持大和尚笑眯眯地解釋。

  大家見住持大和尚解釋得清清楚楚，各人也沒有再疑惑的。但是，明醫生卻繼續問道：「住持大和尚的話是不是有些出入？明白她老爸擋住了花不謝，我當時在場嗎？」明醫生抓住了住持大和尚話里的把柄，追問著明白的下落。

  「嘿，這就對了，住持大和尚，明醫生才是明白的老爸啊？」老猿馬上支持著明醫生。

  「我知道明白的老爸是明醫生。但是，明白還有一個歲數更大一些的乾爹。事情的來龍去脈請他老人家給你們解釋吧！無掛去把明白的乾爹請來。」住持大和尚耐心地說。

  「是！」無掛答應以後，就飛快地去了。不一會兒無掛就與一個高挑的老人來了。那人來到住持面前，問道：「住持大和尚好啊！您老叫我有什麼事情嗎？」

  「請你把你和明白之間的關係講一講，要實實在在，不能夠有半點謊言。」住持大和尚沒有介紹假仁他們，就十分莊重地說。

  「好，講給大家聽聽，我也心滿意足了。」老人家就把明白如何被自己救了的情況詳細地講了一遍，把假仁他們聽得目瞪口呆，這才相信了住持大和尚的話是真的。

  老人家講完以後，已經泣不成聲了。住持大和尚說：「阿彌陀佛，老人家從此就在我們承天寺裡面頤養天年吧！好人自有好報，你就不要往心上去了。」

  「謝謝住持的大恩大德！謝謝住持的大恩大德……」老人家連連地致謝，激動不已。他又問道，「住持恩人知道我閨女的消息了嗎？我非常想念她啊！」

  「請住持大和尚恕罪！剛才我們的確唐突了一些。」明醫生馬上雙手抱拳，向住持賠禮以後，又向著老人家說，「謝謝老人家救了明白！我就是明白的親爸爸。」明醫生說著，接連就是三個揖，向老人家表達謝意。

  並且馬上就改口說：「我們現在就是親家了，有什麼事情提出來，我們一起商量解決。」

  「好，好，好，我一個孤老頭子，又憑空多了一個親家。是我幾時修來的福氣哦！」老頭子高高興興地說話，聲音已經高興得有些顫抖了。

  「乾爹在上，小婿給你施禮了！」這時，假仁已經清楚了，眼前這個瘦老頭子就是救明白一命的恩人，心裡自是感激不盡，就誠心誠意地給老頭子磕了三個響頭。

  「年輕人快起來！快起來！你不要折煞了我這個老傢伙了。」老頭子趕緊扶起假仁。

  「這是明白的意中人。你老人家是受之無愧的。他就是假仁，才移民到這裡兩年多。他們之間在勞動和交往中建立了深厚的情誼。所以，我就不再阻攔他們的親事了。誰知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曲折。哎，真的讓人意想不到啊！」明醫生立刻就介紹起來。

  「啊！好後生，好後生啊！明白這個閨女有眼光，真的有眼光啊！」

  老頭子顫巍巍地說。

  「謝謝乾爹的誇獎！」假仁又向老頭子致謝了。

  「哈哈哈！你們這下子不懷疑老衲的誠意了吧！」住持大和尚這下子就更加高興了。

  「都是我們剛才太疑惑了。請住持大和尚恕罪，恕罪！」假仁趕忙誠心誠意地致歉。

  「啊！小伙子果然表里如一，人品和德行幾乎是完美無缺了。難怪明白死心塌地地不想放棄。老衲祝賀你們，有情人會終成眷屬！」住持大和尚極力誇讚。

  「謝謝住持大和尚的祝福！」假仁立刻高高興興地向住持大和尚致謝。

  「報告住持大和尚，西邊山裡有一隊人馬向這邊開過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與承天寺有關係？」這時候一個挑水的和尚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急切地報告起來。

  「阿彌陀佛，你那麼驚慌幹什麼？出家人已經與世無爭。兵馬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好好地去做事吧！」住持大和尚冷靜地說。

  明醫生他們也沒有放在心上。各人還是在談論著怎麼找明白的事情。

  大家正在和住持說事情，外面就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吼叫：「不要走了罪犯！不要走了罪犯！給老子把承天寺團團圍住，一個也不能夠放跑了……」

  「各位施主，你們在後面去暫時避一避吧！無掛帶明施主他們過去。

  無礙去集合寺中和尚。我們一起出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住持大和尚有條不紊地吩咐。

  「住持大和尚，可能外面的人是為了我們而來。還是不要連累承天寺吧！我們出去以後，他們就自然沒事了。」明醫生認真地說。

  「對，我們不能夠連累了寺院和各位師傅。」假仁說著，就開始往外面走。

  「假施主不要那麼性急啊！我們承天寺能夠把你們這些施主讓他們抓走嗎？何況現在還不明原因？所以，你們就暫時避一避。」住持大和尚還是勸阻著。

  「那我們就一起出去吧！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假仁執意地說。

  「好吧！我算是領教了你們的英雄氣概了。」住持大和尚萬般無奈，只好答應了。

  原來縣大老爺被承天寺的住持大和尚強行退回了徵集的老百姓。並且要求把老百姓出的銀圓也一一地退了一些。老百姓倒是高興了。縣大老爺和各處的保長卻喪氣了。已經到手了的銀圓卻又飛到了老百姓手裡不少。

  特別是縣大老爺損失慘重，他看著白花花的銀圓一點一點地回到老百姓手裡，簡直心如刀絞。當時，他又沒有辦法消滅承天寺請來的幾個和尚，只好忍氣吞聲。銀圓退完以後，縣大老爺大病了一場，好了以後，就把花不謝等等的師爺叫來。縣大老爺咬牙切齒地罵道：「媽的個把子！老子費盡心機為民除害，看到已經到手的銀圓又飛了，老子發誓要把承天寺消滅了。

  你們就好好地出一個主意吧！」

  瘦師爺說：「媽喲！他們和尚不是號稱與世無爭嗎？竟然管到縣大老爺名下了。整得我們大家發了財，又吐出去了，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們就是應該好好地把承天寺整治一回。」

  其他師爺都義憤填膺，表示一定要消滅承天寺。而花不謝卻一直沒有開腔。縣大老爺就有些起火了，他說：「花師爺今天怎麼就一言不發？是不是被承天寺的和尚嚇壞了？」

  「哦，我沒有！我正在思考如何對付承天寺的和尚。」花不謝正在深謀遠慮，他說，「我們現在的力量是打不贏承天寺裡面的和尚的。我想應該請一些武林高手幫忙，才能夠穩操勝券。不然，我們不但剿滅不了承天寺，反而被和尚把我們整來要不得了。」

  花不謝的話讓大家陷入了沉思。一時間，都沒有人開腔了。突然，縣大老爺的跟班跑進了報告：「縣大老爺，好消息！好消息啊……」

  「你龜兒子快說嘛！儘是好消息，好消息的。」縣大老爺見跟班一時沒有說出來是什麼事情，就起火地罵起來。

  「魔鬼山魔鬼洞的山賊被承天寺的和尚打散了！」跟班馬上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好，果然是好消息！快說說，那些和尚是怎麼消滅山賊的？」縣大老爺繼續問道，好像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但是，縣大老爺高興一會兒，臉上又陰沉沉的了。

  「怎麼，縣大老爺覺得這個消息不好嗎？」瘦師爺看見縣大老爺臉上的變化，就試探著問道。好像自己心裡也滿壇的酸蘿蔔——抓不到姜（韁）了。

  「屁才是好消息呢！我們以後發財的依託就沒有了。」縣大老爺非常沮喪地說。

  「哦，真的是那麼一回事呢！」瘦師爺想了一陣，就悟出了縣大老爺的意思。

  「縣大老爺，我們雖然失去了發財的依託。但是，我們還是可以好好地利用那些山賊的。特別是那些山賊頭子。你想到了那個問題了嗎？」花不謝還是思考了好一陣，馬上就覺得可以把不利因素變成有利因素。但是，狡猾的花不謝沒有直接說明。

  縣大老爺想了一陣，覺得沒有想清楚怎麼利用山賊頭子，就輕蔑地罵道：「媽喲！老子把你們當作非常可靠的知己。你龜兒子就不能夠說明確一點啊？」

  花不謝心想，你媽的個把子，堂堂正正的縣大老爺，要用我們的時候，對自己有利的事情，自己就獨吞，何時把我們當作手下了。老子明媒正娶的明白，已經都要洞房花燭了，還在中間插一腳，整得老子日日夜夜想念著美麗的明白，還惹出許多事情來。但是，花不謝又回過頭來想想，自己要得到明白。現在只有靠縣大老爺了，怎麼敢和他過意不去呢。於是，花不謝就認認真真地說：「縣大老爺想想看。我們現在要想消滅承天寺的和尚。不但要給承天寺安一個比較大的罪名，而且要有武功高強的人協助。

  魔鬼洞的無極大王和那個二大王不是武功高強的人嗎？他們與承天寺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們正好利用山賊頭兒的。」

  「媽喲，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我們對魔鬼洞的山賊剿了好幾回。他們不仇恨我們啊？除非他們的腦殼有病，才來給仇人賣力。」縣大老爺笑著罵起來。

  「人就是為了某些共同的利益，才攪和在一起的。我們只要對付的目標是一個，他們就會來到的。」花不謝說著自己的主張。

  縣大老爺和師爺們想了一陣，都沒有那個想法。縣大老爺卻說：「對嘛！就算是你說得對。我們又如何去找魔鬼洞的山賊和頭兒？誰又去說服他們與我們合夥？」

  「這個就要我們下去了解情況了。」花不謝故意賣弄玄虛。

  「好，你們這些師爺就下去好好地把那些山賊籠絡過來。老爺會重重地獎賞你們的。」縣大老爺覺得花不謝在要什麼。縣大老爺為了自己的目的，就開始籠絡人心了。

  師爺們哪一個不想在縣大老爺面前顯露自己的本事，況且還有獎賞。

  所以，師爺們出去以後，就開始發揮他們平時籠絡的爪牙的本領。不到兩天，師爺們就見到了成效，特別是花不謝在春花樓訪到了無極大王。花不謝經過精心準備以後，就進入春花樓了。老鴇子淫蕩地迎接著：「哦呀！

  是大名鼎鼎的花師爺來了！稀客！稀客啊！我們這裡有非常漂亮的頭牌。

  請花師爺好好地欣賞，欣賞吧！」接著，就是一些花花綠綠的女人圍住了花師爺。各自都嬌滴滴地用肉麻的聲音歡迎花師爺選自己。

  「把你們都要了！」花不謝一邊把銀子遞給老鴇子，一邊大咧咧地說。

  老鴇子見花師爺出手闊綽，笑得簡直合不攏嘴巴了。她立刻安排了上等的客房，好酒好菜一個勁兒地上。花不謝三杯酒過後，故意醉醺醺地問道：「你們中間哪一個找到了一個叫無極大王的人，我就給她一百個銀圓。你們想不想一百個銀圓啊？想就趕快告訴我啊！」

  煙花女子們亂七八糟地議論了一陣，毫無頭緒。這時，一個比較俊俏的女子悄悄地說：「如果我告訴了你無極大王棲身之處，你能夠把我贖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