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忍痛出走

  新婚當夜，當劉大憨獸性狂發後一覺醒來時才後半夜。他翻轉身看到王巧兒疲憊不堪滿臉淚痕一動不動的捲曲在旁邊，他就用衣袖看似愛憐的給她擦乾了眼淚，然後他就……。

  這一次的王巧兒，她不但沒有力量反抗，就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劉大憨卻只知發泄，他不但想不到憐香惜玉，他恐怕連憐香惜玉的意思都不懂。因此就苦了這冰清玉潔，忍辱負重的王巧兒了。

  從那以後，王巧兒就懷孕了。得知王巧兒懷孕，劉鑫龍夫婦一下就高興的不得了，他老兩口硬是就把巧兒當心肝寶貝看待，家裡還專門請了個老媽子來做家務。因為劉鑫龍兩口子白天都要上班照管門面。

  可是這個憨憨卻什麼都不懂，他白天就是到處閒逛，有時候在外面也騷擾女孩子，這周圍差不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都避著他。到了吃飯的時候，他還是曉得回家。一到了晚飯後，他走進房間就纏著巧兒x呀x呀的叫喚。這簡直就讓隔壁的爹媽心裡頭煩死了。

  所以劉小芬經常都把憨憨叫到跟前教他不能這樣，叫他對人要有禮貌，要有同情心，現在媳婦肚子裡有孩子，要學會溫柔體貼。

  可這憨憨你說他不懂，他當時又記得住那麼一陣子，等那一陣子過了又不叫話了。這讓劉小芬經常都嘆氣：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樣樣都不懂，唯獨對那方面這麼瘋狂的怪物兒子。

  有時候劉鑫龍煩了就吼憨憨。他吼他，他卻又跳又怪聲怪氣的叫喚，而且他又不怎麼懂你吼他的意思。這讓當老爸的也只有搖頭嘆氣。

  說實在的，巧兒在個家裡早就一天都不想再呆下去了。她只是看到娘家那頭得了這邊這麼多的好處，這邊又是真正花了血本才這樣做的。說到底，還是這邊劉家為了傳宗接代。而劉家先也算是表明了這個意思的。這也不能說完全是劉家的不是，自己娘家也是為了利益才這樣做的。

  在王巧兒以前的想像中，她以為劉憨憨就是有點傻嘛。她想有點傻的人應該是很聽話的，就說他不會聽話吧，但是他也最多不過兩個人之間沒有好多話說吧。誰知他怎麼又會像這樣呢。他這樣不但兩個人沒有共同語言，而且還弄得每天晚上睡覺都不得安寧。

  她也想到了離家出走，但是肚子裡的孩子又來怎麼辦呢。還有這一走了之的話，恐怕娘家劉家都只有毀在她手裡了。想到這些，巧兒真的是悲苦交加，度日如年。

  王巧兒的一切憂愁，劉鑫龍夫婦都看在眼裡。尤其是老人婆劉小芬，因為她也是女人，作為有良心的女人將心比心，就不難比出同情心來了。但是為了這個家，她也沒有辦法呀。她不可能拆散這個家呀。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熬著，最後終於熬到王巧兒生孩子了。那是在次年的農曆六月初六凌晨，王巧兒就生產出一個胖小子來。這讓歡喜得合不攏嘴的劉家老夫妻，好久好久都是喜笑顏開的。就是這個憨憨在他爹媽的感應下，他也機械性的又跳又叫了好多回。

  但可悲的是，這始終不會疼老婆的憨憨，從此每天晚上就被關在另外一個房間怎麼叫喚也出不來。這也苦了好幾戶鄰居受到了噪聲的牽連，好在大家都能同情，能理解。

  這一輪到做了滿月酒，就逐漸放鬆了憨憨。他這一放鬆了真的就像一頭打脫的牛，但巧兒自從初夜後，就再也沒有從過他。她急忙了就乾脆跑進老人婆房間求救，老人公婆急了就幫忙讓巧兒反鎖門，把門關得死死的不要憨憨闖進去。這樣一天天的真的好難熬，也弄得一家人不得安寧。

  老兩口懂：依了兒子，兒媳婦受不了。

  這樣一家人不得安寧的又熬了兩個月，無奈的巧兒就提出離家出走了。那天晚上她就抱著孩子走進劉小芬的房間，跪在兩個老人面前哭著說：

  「爸爸媽媽，你們也是看到的，我這樣真的是沒有辦法活下去了。我當初想的是，想的是我嫁過來，就說大海是憨的吧，但是他憨，最多也是他不懂感情吧，他不懂感情我們兩個人沒有話說也就算了。因為我那時想的是你們兩個老的對我好我就知足了，所以我就過來了。你們看我這一過來，簡直就清靜不到一天。」

  她越說越眼淚長流，老人婆也被感動得流淚了，老人公也同情的在嘆氣。

  巧兒又說：

  「所以我就在想，我想我乾脆就離開一些時間試試吧。你們讓我出去，我出去隨便在哪裡自己養活自己就可以了。你們也不要擔心我，我這也是萬不得已啊。要說我也是不忍心的，因為孩子還這么小，我這一走了也像是在割自己身上的肉。但是我不走的話，有可能真的就活不出來了。這讓我來怎麼辦嘛，我的爸媽耶。」

  巧兒淚如泉湧的痛哭著。劉小芬摸著她的頭，她也慌了，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怎麼安慰她。劉鑫龍也在搓手踱步著急。

  這個時候那憨憨卻在隔壁房間裡又跳又鬧：

  「哎呀，不得了了呀，快開門吶，我要，我要我的老婆呀……」

  傻子說話是不知羞恥的。

  聽著那再後面的髒話，這三個本來就在煩惱不堪的人，就更是煩上加煩了。

  因為這麼久以來，晚飯前就是把憨憨吼住不要他亂來，晚飯後就把他單獨關進房間。那房間裡給他放上便桶，解手這些他還是基本會的。

  這個時候急得難受的劉鑫龍終於說話了：

  「巧兒，我們也是遇都遇到這個孽障了。這不單你受不了，我們兩個老的也受不了，我們都快氣瘋了。我真的恨不得這就去打死他，但是又做不出來。早知道是這樣的，還不如當初不成這門親事，這也是以前我沒有想到的，我真沒想到這孽障會是這樣的。都怪我，是我害了你。今天晚上就這樣吧，我們都冷靜冷靜吧。明天，最多明天我就做出決定來。巧兒你相信我吧，我一定會為你好的。」

  這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劉鑫龍，這個時候也哭出了聲。他最後說：

  「小芬妹，你把巧兒扶過去休息吧。天大的事情，我們明天再決定啊。」

  那天晚上王巧兒徹夜無眠。她雖然決定要走，也想好了去哪裡，但是她又捨不得丟下懷裡的心頭肉。

  那天晚上劉鑫龍夫婦卻最終商量好了讓王巧兒走。因為他們都將心比己想到了：如果自己是巧兒的話，也一樣的難活。好在她留下了傳宗接代的孩子。要是強行的不要她走的話，還真擔心鬧出個什麼意外來。真那樣的話，那是誰也擔當不起的。現在最主要的是把孩子找個人帶好，至於巧兒的去向，就由著她吧。反正我們跟她說明白，只要她在外面有難，我們隨時都給她援助。

  第二天晚上，劉小芬就主動把巧兒叫到她屋裡跟她說：

  「巧兒，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你實在要走我們也不反對，那就由隨你吧。但是你一個女子家走出去，我們還是很不放心的，所以你一定要想好，要注意身體，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你就是出去了，也要經常和我們聯繫，我們隨時都盼著你回來。你要是在外面有什麼困難，也要隨時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會給你解決的。」

  看著老人婆像親媽媽一樣的慈愛，巧兒一下抱住了她的老人婆說：

  「媽媽，要不是我受不了他那個虐，我真的不忍心走。我不走的話，你看像現在這個樣子，把這大海長期屈著，也不是個辦法，這樣你們兩個老的也更急。我走了，你們就放開他，他知道我不在家了，也許就沒事了吧。」

  婆媳倆一陣哭後，劉小芬就遞給巧兒一個厚厚的信封說：

  「這是你爸說的給你。他說出門在外，哪裡都要花錢，出去找工作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找到的，所以他說手邊寬展一點好些。他重複說你今後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告訴我們。這個你就收下啊。」

  婆媳擁抱後才分手。巧兒回到房間一看，那信封里足足有兩千塊錢。這又把她感動得徹夜難眠。但她出走的意志還是沒有打消。

  第二天一早，巧兒趁四個多月的兒子劉萬靈還沒有醒來，她就輕輕的敲響了老人公婆的房門。接著她就跪在二老床前，淚流滿面的磕了陣響頭。然後就背著包袱轉身衝下了樓梯，消失在陰曆十月中旬那陰風淒冷的拂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