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曾家雜耍
2024-09-13 00:35:47
作者: 知足仙鶴
「哎,說來話長,我們進屋慢慢說吧。」
在回身往屋子裡去時她說:
「你真滑溜,我開先……」
她想說:「我開先連續四招都落空了」的。「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搶說。
「你什麼名字?」
她迷糊。
「我就叫真滑溜呀!」
「咦,這麼怪頭怪腦的名字,是你爸媽給你取的嗎?」
她看他。
「我的真名叫「曾化榴」,因為石榴子多,意喻後代興旺,所以我爸爸就給我取這名字了。後來人們看我行動利索,就習慣了叫我「真滑溜」」
他難為情的又說:
「這裡又沒有其他人,你能把面紗揭了嗎?你相信我不是壞人嘛。」
「哈哈,真滑溜,真滑溜,不會是油嘴滑舌吧。」
她饒有興致的笑說:
「我叫范夢霞,今年二十八歲。你呢?」
「我都三十了。我們坐下說吧。」
現在來到這間屋,就是范夢霞開始時住了幾天那間,也就是西廂房斜對面靠里的這間。這些日子她常來這裡練功,所以她就把它當成了起居室,隨時也把這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范夢霞坐下後就緩緩的揭下了面紗,然後她就告訴了她的一切經歷。
燈光下,曾化榴看到范夢霞的本來面目並不驚奇,儘管她的面容身段都很耐看,可他心裡很平靜。他只是靜靜的聽她把話說完,他感到這女子也真不容易,尤其是這幾年天天扮裝等待她的心上人。還有就是她這座房子也來得太奇巧了,可以說這鬧劇都是她自演自導的。那詹能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救子心切也太唐突了點,他那是生怕找不到救命的人才出此下策的。
然後他就說了他是怎麼來穗城的。他說他有一個雜技班,一共有七個人,這幾年在戰亂的日子裡也不怎麼景氣。這次就是為了來穗城落腳,所以他就假扮乞丐來打前站,看看這裡能否住下來。這兩天他觀察了這個城市雖然不是很繁榮,但比起那些小地方還是繁華多了,所以他就決定找個落腳點。他白天路經這裡,看到這座房子好像是空著的,他又走到大門仔細看了,果見那把鎖上布滿了灰塵,因此他就斷定這裡沒有人住。
直到天黑了,他就自作主張潛進來看看,同時也想在裡面將就住一晚上。他想這大熱天的,哪裡也可以過夜,等到了第二天,就再去打聽這家的主人。他考慮這裡雖然寬,但是閒著就閒著,房租價格一定不會很貴的吧。誰知誤打誤撞,後來就發生了這天晚上的事情,這世界上的事情也就有這麼的巧。
范夢霞是個比較仔細的人,她發現那屋裡有人是那條門縫的原因。因為頭一天她練功練到此時,那條門縫就有一道月光斜射到外面地下,今天晚上也同樣有漸大的月亮怎麼就沒有月光了,她就在犯疑。
那是因為這整座房子坐北朝南,但這間西廂房的門是朝東的,而且它的後瓦面是朝西的。那朝西的瓦面中間有一塊大大的亮瓦又與房門相對,所以這偏西的月光漸漸的灑不到院壩了,就會從這門縫漏出來。
門縫不透光,這恰恰就讓范夢霞注意到了,因此她在猶豫了好大一陣後,最後終於一腳踢了過去想看個究竟,卻萬想不到裡面還真正有人。這也讓她當時心裡暗暗的冒寒氣,要是換了平常女子,說不定三魂會失掉兩魂半。
結果這間屋就是詹豪以前第一次進來做齷齪事的時候把鎖弄壞的,至於裡面的門栓是怎麼沒有了的就不得而知了。這虛掩的門當時范夢霞一腳踢來也不算輕,只是曾化榴反應快退的急,因此才只輕微的被碰了一下。
那晚上這倆人談了很多很多,就因為倆人談的很投機。在言談中,倆人都感覺到了相互之間有一種嫉惡如仇的正義感,所以倆人就產生了惺惺相惜。
當倆人相互更了解熟識後,特別是直爽的范夢霞知道曾化榴的實際情況後,她就欣然的讓他在這裡住下來。她也不要他房租什麼的,她說這裡反正空著也就空著,現在有人住了反而還感覺這裡有生氣些。
曾化榴說不收房租怎麼好,你就是少收也得收的吧。兩人爭執到最後范夢霞才說:
「不說了不說了,那就隨你吧,多少都隨你好了吧。」
兩天後,曾化榴五男兩女的雜技班就來到了老屋住下。他們幾個人把這院子裡里外外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特別是那個現成的戲台,真是讓這個雜技班太滿意了。
從此這座老屋每天敞開門進出有人,就迎來了生機。這雜技班近期內也沒有出外演出,只是每天奏著合拍的樂曲在那戲台上演練。漸漸的附近街坊四鄰都來觀看,戲班的人都笑臉相迎熱情的款待大家。
十來天后,戲班就開始收費了,但是他們不但劇目翻新且收費很低,因此生意就越傳越遠一天好似一天。
就這樣過了兩個來月。突然有一天上午雜技正在演出時,門外就衝進來十來個凶神惡煞操棍棒的人。那領頭的走到台邊就朝台上喊:
「喂,這裡是怎麼了,誰讓你們在這裡唱戲的,你們誰是老闆,快把你們老闆叫出來。」
這時曾化榴正在演出,他不想在演出中半途停下,好在機靈的下手很快就來應付了。
「你們怎麼了,沒看到這裡正在演出嗎,有事也等散場了再說吧。」
愣頭愣腦的戲班徒弟朝那領頭的喊。
「你他媽的還真像個主了,說,你們從哪裡來的?又是怎麼找到這裡唱戲來了的?這連我們家主人詹老爺都不知道,就隨隨便便來占了這房。」
領頭的惡狠狠的握著棒瞪著眼。
「啊,這房,這房是我們租的呀!怎麼又扯上什麼詹老爺來了。」
徒弟迷糊的看向了台上的曾化榴。
「我就知道連你自己都不清楚。誰是你們管事的,快叫他出來!」
領頭的又吼。
「我就是管事的,這房是我租的,租房的人名叫「翩躚女」,你是怎麼了。」
雖然曾化榴在表演,但是看到這領頭的這麼凶,他害怕徒弟吃虧就棄戲走了下來。
當時全場譁然,台上台下都議論紛紛騷動了起來,人們都在觀看事態的發展。
「翩躚女,哪裡有個翩躚女,她人在哪裡。」
領頭的話這麼說,可他東張西望心裡不免在吃驚。因為詹家就是這麼久不見翩躚女的人了,才來這兒收房的。
「她人在哪裡我不知道,反正這房是她租給我的,這理由足夠了吧。」
曾化榴據理力爭。
「憑據,給我出示憑據,你無憑無據,信口雌黃誰能信。你說你租的,那你就叫翩躚女把房契字約給我看看吧,要不然的話,你就是看到這裡空著就來了的。」
「房契,字約!我租房子要這些嗎?我們當時是口說的,她沒有必要給我房契字約的吧?因為我們相互之間都很信任的呀。」
「我要是像你這樣說,你信嗎?這房子明明是我們詹老爺的,這街坊鄰居的都清楚的吧。你們大家看看這裡,怎麼就不明不白的住進了這一夥耍把戲的人了。」
領頭的眼望觀眾理直氣壯的又說:
「街坊鄰居們,我們也是這幾天才知道這裡住了人,所以今天就來看看。既然都這樣了,那麼我們詹老爺還是很理道的,今天多的話我也不想說了,但是過了今天,明天就必須得走人。另外你們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還是得給費用的吧,至於給多少,就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要不然的話我們就去見官。」
「那不行,這房明明是翩躚女租給我們的,翩躚女說了這房是詹老爺為了醫治他兒子的病劃撥給她了的,至於房契手續應該是在她那裡吧。只是要說找她,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啊。」
「你還在不知好歹,你無憑無據又無人證物證,就憑你這樣打胡亂說能行嗎。老實說我今天也算是耐著性子了,不然的話早就棍棒伺候你們了。」
他這是料定翩躚女遠走他鄉或者死了,因為那個時候看著她都是病哀哀的。所以他又露出了猙獰面目。
「你這是在無理取鬧,這房明明是易了主的,我明明是租的,你從中來憑空瞎說,我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能輕易讓人嚇得著的。」
曾化榴想到,肯定是詹家久了沒看到范夢霞,以為她人不在了就想收回老屋,想到這他一下就倔了起來。
「我無理取鬧,請街坊鄰居們說吧,這房在這裡幾十年了,你們說是不是詹家的。」
領頭的昂然看向了觀眾。
這時多數觀眾都蒙在鼓裡,因為易房之事近鄰知道的畢竟是極少數人,現在多數人還真以為詹家有理了。
「沒話說了吧,就這樣,兩條路:一是馬上拿錢走人,一是現在就去見官。」
僵持中領頭的喊。
「橫蠻無理,休想!」
曾化榴也怒髮衝冠,他不屈不饒的站在那裡。
「哼,好說歹說都不聽,看這個吧!」
領頭的虛張聲勢一棒向曾化榴掃去,其實他用力也不大,他只是想嚇唬嚇唬他罷了。
「你真打我……」
曾化榴順手抓住了棒的這頭,兩人當時據力猛拉。就在他們拉到最大力度時,曾化榴突然放手,那人穩不住就摔了個四仰八叉。
這時台上台下都是一片哈哈大笑。
這下卻激怒了這十來個舉棒的打手,一時間這十來個打手的棍棒,都朝著這戲班的五男二女洶湧的擊來。好在這七個人最年長的就是曾化榴,其餘的都是十幾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們本就是表演雜技的,他們的身子可靈活了。他們赤手空拳在很多個回合里都躲避自如,他們的拳腳還不時踢打著對方的身體,還真把這十來個漢子玩弄得狼狽不堪。
正在這不可開交的時候,突然一聲輕喝:
「不要打了,都給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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