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石大慶的第一任妻子
2024-09-13 00:42:07
作者: 浮生夢
石大慶吃著葡萄看著窗外的天空。那懸在天空如玉盤般的月,如害羞的少女躲在縷縷的薄雲後,時隱時現,也不知道是月在動,還是雲在走。那晚的月很大、很圓,就是不亮。那是不知從何處飄來的一波一波的雲遮擋了它的光輝。
石大慶覺得今晚是個特殊的日子,他要好好珍惜人生的第一次。
他見張賢芝一臉憂鬱的樣子,坐在炕桌旁一邊漫不經心地嗑著瓜子,一邊看著重複播放不知多少遍的電視節目。她好像沒有新婚般的喜悅,反而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石大慶心想,書上說女人第一次都會緊張,安慰安慰她就好了,男人嘛,要主動。他是最近看了一些這方面的書籍,略微知道了一點人生最起碼的生理衛生知識。他們這代人在上學時從來沒有學過生理衛生知識,更沒有接受過性方面的教育,在父母那裡就更是沒有得到過絲毫類似的知識和幫助。
石大慶湊到張賢芝身旁,搬過她的臉,剛要把嘴貼上去,突然響起噹噹的敲門聲。張賢芝扭過臉來,問道:「誰呀?」外面卻傳來了石大慶母親的聲音。她說:「是我,還沒睡吧?」張賢芝問道:「媽,啥事?」媽說:「出來就知道了。」張賢芝急忙下地開了門,媽把一塊白毛巾塞給她,說:「頭一次,墊上。」張賢芝的臉立刻紅了起來,說:「知道了,媽。」
當地有個習俗,新婚的媳婦兒頭一夜要落紅的。
石大慶長到二十五歲,沒有碰過女人,今晚上是他的人生第一次。
他雖然很興奮,但是也有些緊張,有些惶恐,還有些擔心。他曾經胡亂地看了一些書,很擔心自己不中用,他還擔心她會因為疼痛拒絕他。書上說女人的第一次都很疼,會見紅,疼痛了就會拒絕男人,把男人從身上推下去,男人一驚嚇就容易造成那東西不好使。
張賢芝手中握著那塊白毛巾,感覺沉甸甸的。石大慶說:「媽給這個幹啥?」張賢芝欲言又止,把毛巾塞進被子裡說:「睡覺吧。」
石大慶似乎明白了什麼,也是欲言又止。停了一會兒他說:「賢芝,你是不是累了,還是緊張啊?怎麼看你臉色不好,有心事啊?」張賢芝急忙說:「沒事,可能是累了吧,渾身沒勁。」石大慶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而張賢芝卻仍然在看電視裡沒完沒了播放的廣告。
石大慶早已等不及了,心想,是不是不好意思呀,就說:「女人都得經過這一次,經過這一次後才能真正成為女人。」說著就拽住張賢芝的手臂往自己身邊拉。張賢芝這才扭捏地脫掉衣服鑽進了被窩。
石大慶事先就給張賢芝打招呼說過,如果那天真的很疼也不要把他推下去,要忍著。他急不可耐地把將皮膚白淨、體態豐滿的媳婦攬到懷中,媳婦也就順勢挪了過去,兩個人緊緊擁在了一起,石大慶摸到了那條白毛巾,不經意地把它墊到了下邊……張賢芝看著石大慶比熊瞎子還笨拙的樣子,覺得很可愛,立刻心情好了起來,憋不住地笑著道:「嘻嘻,你也不會呀,像個熊瞎子似的。」笨拙、蹩腳的第一次很快草草結束,石大慶好像感覺很順利,他沒有見她很緊張很痛苦的樣子,他稍有放心。
石大慶雖然敏感多疑,在激情興奮的狀態下,當時並沒有仔細琢磨這句話的含義,但「你也不會呀」這句話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第一次觸碰女人,哪裡能控制住壓抑已久的欲望,並沒有刻意白毛巾的事情。
過後他想,她當時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覺得在自己還沒有接觸到她的時候她就喊疼了,好像是裝的。事後他看了看那條白色的毛巾,沒有看見一點點紅的東西,依然那樣潔白,毛巾和床單倒是濕了一大片。
這件事令石大慶疑慮重重,一種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從此心目中妻子美好、聖潔的形象被這個陰影所籠罩。
女人第一次肯定是比較緊張的,即使沒有落紅,也很少有像她這樣如此嫻熟和奔放。後來石大慶這樣想。
第二天張賢芝早早起床給石大慶打好洗臉水,擠好牙膏放在那裡。一夜三次,她知道他很累,沒有叫醒他。石大慶也並沒有問她落紅的事,讓她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張賢芝幫婆婆忙完了早飯,回到屋裡正準備叫醒丈夫起床吃飯,見石大慶已經醒了,正瞪著一雙眼睛盯著糊著報紙的棚頂出神呢,張賢芝在他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說:「親愛的郎君,起床更衣,用膳了。」
張賢芝正在看一本關於武則天的書,就隨口說出了書中的詞語。
她喜歡看女權方面的書,張賢芝是在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的環境中長大的一代人,崇尚「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的女英雄形象。懷著女人不比男人差,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的思維觀念,支撐著她想在男人主宰的社會中展示出女人的風采。
她的工作環境和所接觸的人,都是一些阿諛奉承、爾虞我詐的政府機關的人,環境改變了她一個大學生的積極向上、直率單純的品行。
石大慶的腦海里時不時還糾纏在「你也不會呀」和沒有落紅的情景中,他也不能問張賢芝為什麼沒有落紅,良心拷問他,這時候問她這樣的事是否太殘忍。
一個二十五歲帥氣的男人沒有接觸過女性,在現在年輕人看來似乎不多見,而在他那一代人是很普遍,很正常的現象。
有人說過,一個男人,二十歲前沒有過性的體驗,是人生的一大損失,聽起來可笑,其實是有道理的;這是人性的損失,是青春的遺憾。十八歲到二十五歲,正是男性一生中生理機能最為強盛的時期,從人性的本質來講不無道理。
石大慶的小學讀了六年都沒有上過自然科學方面的課程,如果說是學了一些,那就是一本叫《常識》的課本,也大都是犁地、鋤地、薅草之類干農活的一些為現實所用的知識、術語。在父母那裡更沒有受到青春期衛生方面的教育。
自然科學知識很少涉及,音樂課、美術課也還不過蜻蜓點水,至於生理衛生課根本就沒有沾過邊;他在學生時代連漢語拼音都沒有學過;在讀初一的時候,因為批林批孔的需要,讓學生批判《三字經》,可學生都不知道《三字經》是什麼東西,那就先學後批吧。
石大慶才知道什麼是《三字經》,他學會了背誦《三字經》。所學不多的幾篇古文也都是如「捕蛇者說」「石壕吏」等充滿時代需求的文章,老師把這些文章解讀為「萬惡的舊社會,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苛捐雜稅、勞役使人們的生活苦不堪言。」
小學的時候寫得最多的一行文字是「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
中學的時候寫得最多的是「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石大慶這代人就是在偏激、狹隘、仇恨、對立、鬥爭的教育中認知世界的,是在單一、封閉、激進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一代人。石大慶如此,張賢芝亦是如此。
張賢芝的一吻讓他回過神來,他馬上摟過張賢芝的脖頸狠狠地回吻了她,說:「昨晚上累著我了,現在兩腿還有些發軟呢。」
張賢芝面帶羞澀,說:「今天好好休息吧,別下地幹活了。」
因為石大慶每次回家都不閒著,幫助父母做農活,農家孩子確實是把勞動視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石大慶邊穿衣服邊說:「酒席辦完了還有一堆事要做呢,爸媽也歲數大了,我在家怎能讓爸媽做呢。」說完下到地上洗漱完畢,來到外間屋子。趁張賢芝不注意,媽就把石大慶拉到一旁問他,說:「昨天晚上給你們送去的一塊白毛巾上落紅了嗎?」原來,當地有一個風俗習慣,就是新媳婦第一夜要把落紅的墊子晾在顯眼處,讓別人看見證明新媳婦是處子。石大慶是家裡的長子,母親雖然也不喜歡這個風俗,也很少被人們關注,可是經人提醒,也就遵照習俗做了。
石大慶不能把沒有落紅的事告訴母親,那樣張賢芝就沒法在家裡待了,對他自己也是恥辱,他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即使是他的母親也不能知道。他靈機一動,就悄悄地說:「媽,我們早就在一起過了,這事兒你不用操心。」話雖然這麼說,可它始終是石大慶心中的一個結。
雖然他對妻子的婚前行為疑慮重重,甚至耿耿於懷,但是他們是相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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