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走向社會

  張賢芝來到技術推廣中心後和於姐一起工作。於姐四十多歲，是「工農兵」大學生，是於姐把她從縣委組織部接來的。她跟著於大姐搞松苗的人工栽培試驗，整天在山裡栽種管理樹苗。她的工作很出色，在林場機關大會上，時常得到馬嘶鳴的表揚。湯泉鎮和湯泉林場是一套機構兩個牌子，機關職工、幹部都在湯泉鎮居住，常住機關職工宿舍沒有幾個人，除馬嘶鳴偶爾住在這裡以外，還有林場團委書記陳鳳娟。

  陳鳳娟是個三十多歲還沒有結婚的老姑娘，長得一張瓜子臉，體型瘦弱，個頭高挑，口才很好的一個女人。之前陳鳳娟自己單獨一個房間，張賢芝來到以後，場辦徵求了馬嘶鳴的意見，將張賢芝安排到了陳鳳娟的宿舍。陳鳳娟現在被借調到縣「精神文明辦」幫忙呢，暫時不在場裡，張賢芝就住了進來。偌大的林場機關大院，一到晚上靜悄悄、黑乎乎的有些讓人害怕。好在張賢芝住的宿舍就在電話轉接站的隔壁，電話轉接站也叫總機，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

  值班的工作人員都是女話務員，當時還沒有普及程控電話，像林場這樣偏僻的地方更是落後一大截，打電話還是靠人工轉接。陳鳳娟每周都來林場住上一夜，張賢芝和她也就熟悉了。

  陳鳳娟每次回來，都很晚才回宿舍睡覺，有時大清早才回來。

  一天，年輕不諳事的張賢芝就問她，說：「陳姐，昨晚沒有回來住呀，我還等著和你嘮嘮嗑呢，等到十點多鐘你沒回來，我就自己睡了。」

  陳鳳娟就說：「我昨天晚上回我父親家了，以後不要等我了，我沒有準。」

  張賢芝沒事時就和電話轉接站的姐姐們聊天，就和她們說：「陳姐也不嫌麻煩，晚上回她爸家去住，早上早早地就回來了，是不是不願和我住一起。」那個接線員捂著嘴笑，也不說話，張賢芝則是一頭霧水。

  時間長了，張賢芝發現一個規律，每次凡是陳鳳娟回來時，馬嘶鳴准「值班」，她再沒有社會經驗也猜出個十有八九。

  年底陳鳳娟正式調到市精神文明辦工作了。馬嘶鳴把張賢芝叫到了他的辦公室，以長者的親切、領導的鄭重口吻，說：「小張，今天找你談點事情。」張賢芝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拘束了。平時見到馬嘶鳴，他總是主動熱情地以長輩的口吻問這問那，給她一種慈父的感覺。

  張賢芝不住地點頭回應著馬嘶鳴說的話。馬嘶鳴說：「陳鳳娟已經正式調到縣裡了，為她的事啊，我也沒少操心。這丫頭雖然文憑不高，工作乾的還是不錯的，也聽我的話。三十多了還沒有找婆家，在這窮山僻壤的上溝溝找一個吃商品糧的男人費勁呀。」張賢芝沒有接話，只是不住地點頭。

  馬嘶鳴話鋒一轉，說：「這不，鎮團委書記一職務空了下來，我打算要你的接任，你看怎麼樣？」張賢芝知道，鎮團委書記雖然不屬於科級幹部，但是，在鎮政府中也屬於助理級的幹部，就好比上學的時候班裡的課代表。更關鍵的是自己可以直接和黨委書記匯報、請示工作，還能和上一級黨政部門聯繫和溝通。這個職位對自己將來的發展大有益處。張賢芝也是個聰明人，就一臉感激的表情，說：「謝謝馬書記，我在這方面還沒有經驗，還需要馬書記多多指點，我一定能做好。」馬嘶鳴看著眼前長得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是也長得白白淨淨的青春年少的張賢芝，對年近五旬的馬嘶鳴仍然具有很大的誘惑。

  走馬上任的張賢芝很是感激既有慈父般的愛，又有知遇之恩的馬嘶鳴。她對團委書記這項工作既熟悉又陌生。陳鳳娟向她交接完工作，已經上任去了。每每遇到不明白的事情，也只好硬著頭皮去找馬嘶鳴請教，他也熱情耐心地指導她的工作。馬嘶鳴常常把她叫到辦公室詢問她的工作，也噓寒問暖地關心她的生活，時間長了，張賢芝好像從馬嘶鳴那裡找到了一種父愛的感覺。為了感謝馬嘶鳴的知遇之恩，張賢芝從母親家拿了一筐雞蛋送給馬嘶鳴，以示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