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13 00:52:06 作者: 德安
  4月1日,我和楊希明分別從岳陽和長沙抵達南縣。當天晚上,程振亞和劉芝元老師的大女兒程芳請我們吃晚飯。當年在華東當知青的時候,程老師一家與我們是同一生產隊的鄰居。在那困難的年代,與我們結下了很深厚的感情。當晚的宴會除了我、楊希明和夫人王雪蘭,還請了我的初中同學周革健和彭重陽。我們都是程老師的學生,也都是在特殊時期有過患難之交的老友。我們暢敘友情,還商定,4月3日幾個同學一起去華東村。因為劉芝元老師剛出院不久,程振亞老師心臟不好也不便下鄉,所以決定我和楊希明夫婦代表他們去。

  從左至右:王雪蘭楊希明程振亞劉芝元陳德安

  從左至右:彭勃陳德安程振亞劉芝元曾培德彭重陽周革健

  特別令人高興的是,周革健和彭重陽提出陪同我們一起去華閣鄉,周革健還提出由他開車送我們去。我很感動。因為革健是南縣的名醫,曾任南縣人民醫院院長,退休後在長沙、郴州、常德多地任醫院院長。有他同行,一路上楊希明的身體健康就完全有保障了。

  周革健曾在1968年與我同時下放到華閣公社的增產大隊當知青。而彭重陽雖然沒當過知青,但那時也常來華東大隊看望我,甚至還曾經幫助我為社員們各家各戶製作「忠字欄」,還在我們生產隊記過10個工分呢。所以,他們二位對於重返華閣也蠻有興趣。

  4月2日,楊希明在縣城走親訪友。我去掃墓。

  當天是農曆二月十七,是我的農曆生日(正好也是我侄兒陳軍的生日)。我在大哥及侄兒陳軍的陪同下去為父母親掃墓。由於2009年父母原來的墳地被徵用,大哥二哥和我三兄弟齊心協力,於當年秋天建好新的墓園,父母的遺骸遷入新墳。二哥春安撰寫的輓聯依然醒目,墓園門口侄兒們當年新栽的柑子樹,已經枝繁葉茂了。

  我們把兩個花球掛在柑子樹枝上。鞭炮聲中,我跪在雙親的墳前燒紙,想起父母一生勞累辛苦,經歷戰火硝煙和歷次政治運動,把我們五個子女哺養成人,多不容易。父親1977年冬去世時,才72歲,而母親1991年去世時,75歲。父母恩深,何以為報!而今我大姐已八十歲,大哥75歲,我這個最小的兒子也已進入古稀之年。

  許多往事湧上心頭。

  1968年我下鄉到華閣公社的華東村當知青,母親不大放心。她反覆叮囑我要和公社的領導與周圍的社員搞好關係,做事莫偷懶,做人要正派。

  我能理解母親的擔心。畢竟,我這個滿崽從未離開家獨立生活過。下鄉後,好幾次我帶生產隊的社員到縣人民醫院來看病,父母親都熱情地招待吃住。母親總是和他們說,德安年輕不諳事,脾氣不好,請社員們平時要多批評幫助他。大家說你兒子在我們那裡表現蠻好呢。可母親並不全信,認為是鄉親們講客氣。

  她想去華閣看看,家裡人一再勸阻。那時的交通十分不便,畢竟五十多里遠的鄉下,對她一個小腳老太太來說,絕非易事。而且還人生地不熟。但是當一個母親下了決心,旁人是難以動搖的。1972年秋天,她隻身來到了華閣公社。幸虧到復興港後,一打聽知識青年陳德安,竟很快被人護送到華東大隊。誰知那天我剛好不在家,傍晚才回。大隊的黨支部書記雷連喜熱情接待了我母親。等我下午見到母親時,她已在雷支書家裡吃過飯了。當晚被黎治濱的媽媽接去在黎家住宿。東堤生產隊的鄉親們得知我的母親從縣城來了,紛紛前來探望。第二天白坭洲的朋友陳令文陳康遠兄弟聞訊,又把我母親接去住了一天。

  在華閣三天,母親深深感受到鄉親的質樸熱情。她看到我們的知青大屋和菜地井井有條,尤其看到兒子與大家的關係融洽,放心了。回到縣城後,母親經常與左鄰右舍講起自己在華閣公社的見聞,對華東村的鄉親感激不已……一晃,50年過去。母親早已作古。我明天去華閣,也是替母親前去向鄉親們致謝。

  4月2日當晚,我還在縣城與當年在華閣結識的老朋友何重光、吳潤蘭、易可、孟凡勝相聚。我們都曾在華閣公社揮灑汗水,對那裡的一草一木深懷感情。只要說起華閣,就有聊不盡的話題。

  的確,正是鄉親們的關懷照顧,陪伴我們度過幾年的知青歲月。我和楊希明對此是最有切身體會的。所以半個世紀過去,華東村始終是我們魂牽夢繞的地方。想起明天就將去故地重遊,夜深還久久難以入睡。

  大哥大嫂陪同我給父母親掃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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