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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遭遇激情

2024-09-13 01:06:16 作者: 王愷
  進入拍攝中期,一切都看似越來越順利。進度不拖,預算也合理,導演又非常有才華有見地,演員們也合作得非常愉快。王悅為了配合劇情,在導演並沒有要求的情況下,這段時間來故意少吃晚睡,將身體鍛鍊得精悍了一些,皮膚特地曬得黑一些。這樣臉顯得瘦了,眼窩也更突出了。原本較為合身的八路軍軍服現在穿起來有些寬鬆,但整個人顯得更精幹。尤其是當拍攝劉大中慘遭鬼子嚴刑時,在敞開的領口下,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讓人隱隱有種心疼的感覺,不用怎麼刻意就已經入戲。

  但是就是在這樣和諧的氣氛中,王悅自己卻又出了事!雖然和演戲沒關係,但也影響了王悅很長時間。

  這天王悅剛一收完工,就感覺到劇組裡面的氣氛完全不同了。原來是有人來探班了!

  王悅心裡正在詫異,汪導不是說封鎖了消息,不許媒體進來採訪嗎?現在到底誰來了?

  對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伸出了胳膊,朝他招了招手。然後那人的身體側了側,探出一張蠱惑迷人的臉來。

  一切像慢鏡頭似的——先是如緞子般的黑髮,然後是一張略顯陰柔,帶著張揚的臉。眉毛高挑,眼睛含著笑意。白色風衣裡面是件血紅色的毛衣。這樣的顏色太過亮麗鮮艷,不是人人能穿人人敢穿的,可她就是把它穿得艷麗而又囂張。

  范彩英!她怎麼來了?

  「范老師啊,好久沒看到你了!最近過得怎麼樣?」陳導一邊說一邊指著范彩英的頭髮,嘴裡嘖嘖道:「你是怎麼保養頭髮的?比我們很多女演員的頭髮都好!又長又滑,細得跟生絲似的。幸好你不是吃拍戲飯的,否則我們的女演員都要妒忌了。」

  范彩英狹長的眼睛彎了起來,嘴角微微揚起:「那就只好讓她們去妒忌了!妒忌完了,再專門找陳導你求助嘍!」

  陳導聽得滿臉笑容。寒暄之中,王悅隱隱覺得范彩英跟過去有點不太一樣了。以前這個團委的小官僚自信、官腔十足,張揚之中還帶著點孤傲氣。不過現在雖然還是自信,還是張揚,但那種官腔消失了,就像是鑽石的原石被打磨過了一般,扎人的稜角變成了閃亮的光澤。

  「王悅。孫彬。你們怎麼樣啊?」范彩英喊了一聲,眼睛裡閃著微光。

  王悅一瞬間突然有了一種驚艷的感覺。臨走時他僅僅覺得范彩英長得不難看。是那種不難看中隱隱夾雜著一絲淒楚,所以對她開始有了好感,卻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因此范彩英長得如何,王悅也沒有細細看過。

  但是現在。王悅的眼睛卻只被范彩英占據了。她的頭髮很長,一直到腰部。發質非常好,烏黑如流墨,柔亮光滑得仿佛絲綢緞子一般。細細長長的一雙眼睛,黑色瞳仁猶如一潭瀲灩的湖水,將真正的情緒藏得極深,透著一種勾魂奪魄的魅力。這樣陰柔艷麗的五官,配上齊腰的烏黑長髮,看上去有些咄咄逼人,還帶著一種隱隱的凌厲,令人不可小覷。

  范彩英微微一笑,態度舉止依舊大方,隨便一個動作就看得人賞心悅目。

  王悅站在那裡,和孫彬一起不由自主地應了一聲:「范老師。」

  那邊的汪導也收工了。

  「汪導!」范彩英立刻打了招呼。語氣恰到好處,熱情、卻不過分討好,還含著幾分尊敬之意。在對外交際手腕上,范彩英的確高超。

  一旁的汪導笑了笑,主動走向范彩英。「范老師你好,來探班?歡迎啊!」汪導嘴裡這樣說著,眼睛卻看了一眼孫彬。

  「是啊,特地過來看看汪導您的,您還是那麼嚴謹啊!剛剛大家都在底下說,對您很是佩服,從您這,光是態度就學到不少。」范彩英開口道,見汪導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許了這種說法,於是側過頭看了一眼王悅:「怎麼樣?演得如何?可別辜負了汪導對你的期望啊!」

  范彩英在此時這樣說,是有她自己的含義的。

  「王悅很不錯!孫彬也很出色,現在的年輕演員能像他們這樣的,很少見了!不,幾乎是罕見了!事實證明我們當時的決定是正確的,那些像過江之鯽的表演專業的大學生,有幾個能夠真正跟『演』、『戲』兩個字沾邊的?無非是些花瓶空架子罷了。」

  范彩英轉過頭。微微眯著眼,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陌生中透著疑惑,看似親和,卻又不易親近。正巧撞上王悅看自己的視線——同樣是欣喜中帶著興奮,興奮中夾著一種會更努力的志氣!

  「大家都收工了吧?一起去外邊的餐館吃個飯,大家都辛苦了。這段時間為了這部戲,盡心盡力!尤其是汪導!我代表京華大學請大家的客」。范彩英對著劇組工作人員的方向喊了一聲,大家自然是一呼百應,紛紛答應。

  在酒席上范彩英一杯接一杯地敬酒,汪導、陳導、攝影、王悅還有孫彬都是專門一對一敬酒的,敬到她自己也臉色通紅直喘粗氣。其他的人雖然沒單獨敬,但也有一桌一桌敬到!

  一番敬酒下來,即使王悅不勝酒力,也完全了解范彩英之所以這麼做既是為了京華大學,也是為了自己大學出去的演員!心裡泛起一陣陣感激,宴席散去之後,王悅陪著看來酒意已醺的范彩英在縣城的街道上走了一會,好讓她醒醒酒。

  冀中平原特有的乾乾爽爽的微風徐來,范彩英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很是柔和。霧蒙蒙的眼睛看著他,說不出是什麼表情。像是欣慰,又像是傷心,又像是恍惚。飄逸得好似東方水墨畫勾勒出來的,層層渲染,風韻到了極致。

  王悅動了動嘴唇,幾次想對范彩英說感謝的話,最後卻沒有機會說出口。因為范彩英先開了口。

  「你過來,我找你說件事,我今天喝多了!我們先說清楚,不許告訴任何人。」那容貌依舊妖孽,因為喝過酒的關係,范彩英的臉頰透著一層蠱惑的緋色的色澤。用那雙迷死人的眼睛看著他,那是一種……一種像是崇拜,好奇,又比這些多了點什麼的眼神……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嗎?」王悅摸了摸自己的臉。

  范彩英挑了挑眉,動作有點誇張地搖了搖頭:「臉上倒沒有,不過身上有。」

  「啊?」王悅一怔,然後疑惑地看向自己。正巧兩人目光碰撞在一起。王悅頓時有種快要被這種平靜而深沉的湖水吞噬的感覺,飄入鼻息的,只有眼前范彩英身上那種女士沐浴液的清爽味道。


  「我……」范彩英又湊近了一些。這樣的近距離,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對方的睫毛根。而范彩英的大腿則貼近了王悅的腿旁,隔著布料甚至能感覺到范彩英的體溫……王悅往後一退,要生硬地在自己和范彩英之間拉出一道距離,范彩英揪住他衣領的手卻一個用力,將他往下一帶,她的薄唇襲上了王悅的唇。火熱的舌頭靈敏地鑽了進去,帶著她獨一無二的張揚和侵占欲,吻得天昏地暗……

  激吻過後。兩人都喘息不已,范彩英仍然眯著眼,揚起下巴,妖孽般的眼神極其逼人:「送我回房間,我真的喝多了!我不想威脅你,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不願意勉強你,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想強求,因為我捨不得傷害你,我為我剛才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對不起。」

  雖說王悅和林小蕾已算是正式戀愛,但畢竟只是摟摟抱抱、偶爾接一下吻而已,年少饑渴火一般的王悅哪禁得住一個少婦如此赤裸裸地投懷送抱,在體香的沉醉和酒氣朦朧間,王悅仿佛被魘著了一般。范彩英當然感覺到了王悅的躁動,藉機就摟得更緊,實際上就是把王悅整個抱在懷裡。這樣王悅就貼上了她的胸脯,胸前軟軟的肉感,給了王悅一種從未有過的衝擊,那時候,王悅的思想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就覺得什麼全都飄飄的,反應也完全已經變成了本能!

  「唉呦!你還臉紅了,快讓我看看!」

  這一切已經超出了王悅近二十年的所有認知,他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已經發生的也是他沒有經歷過的,就似乎是一種新知識的啟蒙和強制大量灌輸,王悅的頭腦已經不能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大量新知識。大腦開始停止工作,但是本能並沒有停頓,本能開始代替思維來左右行為了。

  到了范彩英房間門口。王悅短暫地猶豫了一下,因為腦子裡猛地閃過了林小蕾的臉,不覺又有些羞愧,不知道這一進去到底是什麼結果。可事實上,這時的他更覺得的是燥熱,想貼著胸前那坨軟軟的肉的念頭遠遠大於自責和羞愧,就這樣半推半就間王悅還是進去了。

  一進門兩人就抱在一起使勁地吻,一直吻到床上,王悅的舌頭放肆地在范彩英脖子上廝磨著、舔舐著,漸漸在她的胸脯之間停了下來。他的身體開始已經發熱,感覺上有了一點變化,可是又不知道是什麼變化,只覺得很美、很熱、很躁又很想,也不知道該想什麼,只是無目標地想。

  范彩英也發現了王悅的反應,就用她的胸膛使勁地擠著:「喜歡嗎?」王悅點點頭,她抓住王悅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天吶!王悅的頭「嗡」的一下,他哪裡受過這個?顫顫的手笨拙地在胸前摸來摸去。

  王悅的腦海有好幾秒突然是空白的,是那種恍恍惚惚,酥酥麻麻,像全身過過電似的感覺。

  此時的王悅還站不大穩,整個身體都是軟的,但是隔著布料能感覺到裡面的一切,她的身上帶著酒氣,唇齒之間有著烈酒濃厚的醇香。

  「不對,小傻瓜,要揉,輕點揉。」說著,范彩英解開了上衣。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很柔軟,又很堅挺,今天的一切給王悅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這是他有生第一次。只是他根本無法接受這麼多的新感覺、新知識,頭腦里一團混亂,但又極度地興奮,可就是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范彩英看著王悅還沒反應,就問:「你不是很想嗎?現在怎麼了?是轉了性還是良心發現?」

  機緣,巧合,伴隨著年輕的衝動,擦出在這個季節里的火花,溫暖而燦爛。那一晚,王悅見識了一個變幻無常的情人,忽兒體貼溫存,忽兒放肆瘋狂。身為著名大學的副教授、校團委的部門領導,平時舉止端莊、氣質典雅,是那麼溫文嫻淑、注重儀態,可是眼前在欲焰的衝擊下,竟也與凡人一樣,陶醉於這種盡情享受的奇妙境地中。而且,就某種意義上說,她比常人表現得更加豪放粗獷、如饑似渴!隨著她的呻吟聲越來越大,丁香半吐,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王悅,充滿柔情、蜜意與迷茫。這種前所未有的激動、快感、喜悅和滿足使王悅感到自己的整個人都融化了。所有的熱情,如風的心緒,如潮煥發的涌動,一股腦地通通地在這一刻噴涌而出。這情緒將王悅的神經挑撥到頂點,當一切狂風巨浪退去,兩人閉上雙眼,緊緊擁抱在一起,天地間靜得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心在一起劇跳。他們就這樣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昏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王悅醒來的時候,發現范彩英已經走了,床邊有張紙條:

  「親愛的,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沒喊你。我必須回京華了,回單位上。給你買的早點在桌子上。我打聽了,今天沒有你的鏡頭,你可以好好休息一天。謝謝你給了我從未有過的快樂。怎麼說呢,人總是需要刺激的,每個人都一樣。只是每個人都習慣了帶著面具生活,隱藏了自己瘋狂的一面,總是在特定的時刻,特定的人才會發泄出來,所以就有了這一次經歷。今天之後,我是更加深信不疑!記住,這是我倆的秘密,我們一起好好保守好嗎。」落款是英。

  憂傷瞬間擊中了王悅,他試著要爬起來,可全身卻軟綿綿使不上力,筋骨也酸酸地難受。晃晃腦想起昨夜,還猶如夢中,往事如流水一樣浮現在眼前,昨天仿佛就在眼前,只是夢中的她早已離去。有種心突然空了一塊的失落感,這種感覺很奇怪。他並不真正愛范彩英,甚至連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過!可是為什麼……王悅搖了搖頭,想擺脫這種心情。纏綿在屋裡的各個角落,溫柔的注視,平淡的對話,失落的承諾,在寂靜的房間驟然灰飛煙滅,不爭氣的眼淚滑落下來,王悅孤立無援地蹲在地上,失聲痛哭。那一刻,世界好像把他遺棄了似的。周圍沒有一個人,就自己,默默承受著。王悅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閉上眼睛,床上還殘餘著范彩英身上的香味……

  年輕時的欲望總是那麼奇怪。只要出現合適的時機和對象,那麼男歡女愛僅僅是電光火石之間。可一旦條件變了、緣由變了,柔情蜜意也可以瞬間變得殘忍至極。王悅還以為有些秘密,是可以永遠封存,因為已不再需要開啟。可後來,范彩英也沒能因為肉體之歡幫上自己的忙,反而將僅存一點點希望的他打得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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