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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染的風采

2024-09-13 01:07:01 作者: 王愷
  一、空手套白狼

  都大三了,還有時間浪費嗎?王悅總這麼問自己。

  大三是大學四年裡很特殊的一年。大一新生剛入校時的新鮮勁兒已經過去了;二年級時對專業課和英語四級成績錙銖必爭的勁頭也慢慢懈怠了一些;再加上暫時不用為畢業後的出路殫精竭慮,大三成了本科四年裡的「黃金時代」。

  王悅對自己的評價是,有點聰明,不怎麼勤奮,也沒有什麼定力。如果非要說個優點的話,就是活得比較明白,就是說清楚感覺事情的發展和自己在什麼階段該做什麼事,能看清發展的道路,這應該算是叫作識時務吧。那麼現在大三呢?王悅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再去賺錢。其實王悅的內心並不是太看重錢,就是想瀟灑地活著,不愁吃穿,無拘無束,又能滿足林小蕾小小的虛榮心,就很知足了。這年頭,青春就是用來揮霍的!二十出頭,瞎鬧亂搞,風風火火幾年。然後慢慢收心,漸漸低調,直到人生老去,等自己再也硬不起來了,體內的荷爾蒙也死差不多了,回望一下青春歲月,才不會有遺憾。

  夢做得真美!

  而現實是王悅現在唯一的資本就是還年輕,年輕就有希望,有希望就是沒有不可能。看著其他的同學、朋友還是那樣,每天就是打打牌、睡覺;再打打牌,再睡覺,什麼事都不想。王悅覺得他們那樣有點傻,有點在春天就揮霍掉了夏天的感覺,因此王悅決定要走自己的路。

  從那時起,王悅就整夜地失眠,做著各種各樣的計劃。王悅一直對自己說,以前怎麼玩,玩得怎麼過格也都算是一種人生歷練,別那麼怪自己,也別後悔。但是必須做到,比別人玩得早,就一定得比別人醒得早。於是總拉著黑子和陳郁清商量要幹個買賣,每次黑子都是不置可否,而陳郁清總是神秘兮兮地笑而不答。

  大三開學後京華的北門出現了許多新風景線,一是麻將館的出現,並且有逐漸增多的趨勢;二是「遊戲廳」多出來好幾家,之所以加引號是因為不是那種常規的街機遊戲廳,而全是賭博機,蘋果機,鬥地主,百家樂。沒招牌,門口只掛透明塑料的帘子,這就是這些遊戲機房的統一門臉。玩過這些遊戲的人知道,玩五十次能贏一兩次就謝天謝地了,要是指望去這種遊戲廳贏錢,那就大錯特錯了,這玩意兒就是大玩大輸,小玩小輸,不玩才能不輸!也難怪澳門賭王何鴻燊常說:「我就不怕你來贏錢,只怕你不來了!」

  陳郁清有時候看書爬格子累了,閒著沒事兒就拉著黑子整天光顧。黑子自然也跟著上癮。這哥兒倆居然痴迷於那種最原始的賭博方式,通俗的說法就是老虎機。眼下,陳郁清和黑子幾乎每天都要輸在裡面二十來塊錢,連著輸了一個星期,有一天陳郁清激動地對王悅說要請吃飯:「王悅,我贏錢了!」

  「贏了多少?」王悅問。

  「四十!」陳郁清興奮地說。

  「那你輸進去多少?」我問。

  「哎喲,你不說我還忘了,我和黑子一人快兩百了吧。」陳郁清慢慢說。

  「那你還請個屁啊!」王悅一語點醒夢中人。

  接下來陳郁清和黑子又奮戰了一個星期,總共每人輸進去三百多,氣呼呼地找王悅來喝悶酒,黑子極為憤怒:「老子不是在乎那點錢,玩了整整兩個星期了,就他媽的贏過兩次!那機器肯定有鬼!」

  「我的詩人大哥,這還用你說嗎?都讓你贏了,人家開店的都是傻叉啊?錢多得蛋疼了?」王悅說。

  陳郁清喝光了手裡的啤酒,笑嘻嘻地說:「要不咱們也開個機房試試。」

  「哎喲!你倒是有主意,兩星期輸下來就開竅了?我問你,上哪兒進機器呀?而且弄這種行當,黑道白道都要打點的啊。」王悅很是不解。

  黑子也說:「哥,你真是長大了,玩夠了,要賺錢了。」

  陳郁清看著黑子點了點頭說:「來吧!咱這就想辦法干一票!」

  黑子說:「我的文學青年,這樣,我先給你分析一下現狀。你和我現在都屬於沒錢、沒人、沒背景的三無人員。所以我告訴你,沒得干。雖然我理解你的任何想法,但是這個結果卻改變不了。王悅雖然有一點錢,可也不能盲目投資啊!」

  陳郁清嘿嘿一笑說:「咱這回可真是有項目!」

  黑子不屑地說:「你肯定又是異想天開了。別總跟我說販毒、拐賣人口還有搶銀行什麼的啊?我,還有王悅,可是正經人。」

  陳郁清說:「暈死了!你以為我是你啊?總想著干那些沒屁眼兒的事。我這回和你說的就是正經事,而且絕對能辦成!」

  王悅說:「你說吧,我聽聽!」

  「嘿嘿,要開遊戲機室,咱根本不用操心那些個黑白兩道的,我們空手套白狼。」陳郁清說。

  王悅和黑子都愣住了。

  其實這是個商業遊戲。這兩個星期,陳郁清拉著黑子轉悠完了京華後門所有遊戲機房,輸錢的同時,也發現其實有幾家非常不賺錢,畢竟大部分客源在學校,京華的學生又都不富裕。所以有幾家想把店轉讓出去,而又有不少笨蛋老闆特別想開這種遊戲機房。城裡面的人想跑進去,城外面的人想衝進來,真是圍城。

  陳郁清的計劃非常周到:「我們可以先接手一家店,然後動員周圍的同學去我們店裡玩,造成生意『興隆』的場面,當然,這只是計劃的第一步。因為這種虛假繁榮,是造給那些眼紅的準備投資的老闆看的。時機一成熟,就再在門口貼一張『轉讓』的紙條。假設咱們接手一萬,我們往外轉讓三萬到五萬,里外里可以淨賺兩萬到四萬。當然,接手的錢你王悅先出,掙到了咱就四三三分。王悅是出錢的,可以多分一成,我和黑子每人三成。」

  王悅黑子沒想到,陳郁清說干就干。第三天就把一家「滿貫室」給盤下來了。這家的店老闆是京華經濟學院大四的學生,此人耳朵上打著耳釘,還塗著口紅,關鍵是髮型堪稱經典。了解情況的知道那是個髮型,不了解情況的,還以為這哥們兒頭上頂了個拖把出來了呢!這個拖把頭倒也爽快,抽一口煙,牛氣轟轟地一開口就說要兩萬,嚇得陳郁清和黑子當場退後兩步:「大哥!你直接去搶錢好了!」

  這招兒叫作以退為進。陳郁清沖王悅黑子使個眼色,三個人扭頭就走。臨走時陳郁清幽幽地撂下句話:「隔壁的機器比你新才一萬!」

  拖把頭一看這哥仨準備出門,一下慌了,趕緊攔住哥仨:「別介啊,兄弟!價格好商量,好商量啊。」

  王悅扔給了拖把頭一支都寶煙:「我家就是開遊戲廳的。這位兄弟,你別漫天要價,這堆機器值多少錢咱心裡有數的。」

  「你要真心想轉讓的話就說個實價吧,大家是學生,都挺不容易的。」黑子說。

  「一萬五!真的不能再低了,我已經賠本了!」拖把頭猛一咬牙,仿佛威尼斯商人已經割掉了他身上的一磅肉。

  陳郁清沒說話,只是笑了笑。在桌上找了張紙,留了個宿舍的電話和房間號:「我們先去別的幾家轉轉,到時候你轉不出去的話,再給我們宿舍里打電話吧。」

  這招兒叫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留個宿舍電話號碼,吊得這個拖把頭兩天就整個慌了,時間越長他心裡越毛。

  果然,第三天早上,拖把頭打電話到宿舍,同意低價轉讓。正式談判時,陳郁清面對已經萎掉的對手,毫不手軟,惡毒殺價,最後以八千拿下。恨得拖把頭狠狠地咬牙切齒,那情形真是欲哭無淚。王悅只好安慰道:「知足吧!兄弟,你這些機器總不能按你買時候的價兒賣吧?再說這幾年你也賺了不少了,這回最多讓你賠三千,總比讓你全部賠光要強吧?你說對不對?」拖把頭無奈,慘澹一笑,拿錢走人。

  遊戲機室開業第一天,王悅、黑子、林小蕾、臧山、梁曉梅還有秦老福,把認識的人全部叫來了。一時間遊戲機室里人山人海,被前來捧場的同學擠得水泄不通,成功製造了虛假繁榮的表面。為了有點文學院氣息,陳郁清還給這個遊戲機室起名叫「風塵俠」遊戲廳。這個遊戲機室,是陳郁清提議乾的,而且事情做得乾淨利落,雷厲風行,所以他是「風」;黑子是腳踏實地跟著做事,所以他是「塵」;王悅屬於投資方,可說是仗義疏財,所以就是「俠」。從此,文學院就有了「風塵俠」的名號。

  遊戲機室賺錢的關鍵就是遊戲機的中獎率,賺錢賠錢都在這裡邊了。其實所有賭博機只是一個概率問題,每台機器里都有電腦程式晶片控制,人腦再精也鬥不過電腦,賭博機的程序設計的最通俗的思想就是:讓玩家投入的錢多,收回的錢少!至於這錢是誰的,機器並不知道。所以玩賭博機有可能贏錢,在機器收回很多錢(吃分)的時候往往會讓玩家贏錢(放分),所以只要你押分押得及時、狠毒,你一定能賺一小筆!當然,贏錢的人只是滄海一粟,九牛一毛,全都是從他前面犧牲掉兄弟的屍體上踏過去的,完全屬於運氣好而已。所有賭機都有一個返獎率,數字大小取決於機器類別和出品商,關鍵是賭場的技術人員可以調節。具體調節方式王悅黑子都沒見過,因為當時真是對這東西沒興趣。只有陳郁清曾經神秘地說起:告訴你們吧,其實每台機器都可以調試、換版的。

  今天第一天開張,陳郁清事先把所有機器的「中獎率」調到最高,凡是今天來的人,十個有八個都能贏錢,許多人還真的贏錢了!其實陳郁清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這一傳開去,牛就大了!太平莊那片兒聽說京華後門有個傻叉開了個遊戲廳,去玩的基本沒輸錢的,那這廣告效應比新聞聯播還好。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第三天,想發財的人民群眾和大學生們便蜂擁而至。一下子開業頭三天就輸出去兩千多,王悅和黑子都慌了,勸陳郁清趕緊調調機器,這樣下去簡直沒法活了!陳郁清不以為然,神情輕鬆地說:「別怕,好戲都在後頭呢。」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膽大人的藝更高。連著賠了五天,總共賠出去八千多,這回誰都慌了,晚上關門的時候王悅問陳郁清:「陳大哥!風大哥!你是我大爺行了吧!老是這樣下去真的不行啊,內褲都要賠光的!大哥,那可都是人民幣呀,不是冥幣!少了不心疼。」

  「呵呵,我知道,今晚我們就調機器。」陳郁清自信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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